第66章 选择

道归舟诚恳道：“有点可爱。”

岑仇也不生气, 只是低头又啄了啄他的唇：“你可爱就够了。”

道归舟：“……”

他一与天同寿的人要可爱干嘛？

用来口区吗？

道归舟：“我们是不是要出去了？”

岑仇偏头：“我也不知晓。”

他顿了顿，还想说点什么，门就被人敲响：“两位道友？你们还好吗？”

是亦清：“那邪修突然现身了, 七窍流血的……是道友你做的吗？”

岑仇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淡。

他起身顺便将道归舟拉了起来，道归舟总觉得他刚才要说的是他觉得遗憾没有听见的，所以……

道归舟的表情一瞬间也变得很淡。

道归舟去开门, 岑仇的手自然的勾住了他的脖子, 他现在同他差不多高，勾着他不会把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一偏头便能在他唇畔落下一吻。

道归舟打开门时，亦清看着他俩愣了愣：“……你们怎的了？”

他有些疑惑：“同那邪修肉搏了？”

道归舟：“？”

亦清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破皮了。”

道归舟下意识的舔了一下，果真舔到了点铁锈味还有点疼：“……”

他偏头看了一眼完好无损的罪魁祸首, 耳垂是红的，语气却镇定的不可思议：“无事，小伤。”

他顿了顿：“你联系莲狱吧，那邪修并未伤人, 我同我家……”

他下意识的想要说崽崽, 却倏地想起身后这人已经不是那个球球了，故而顿了一下：“先行离开。”

亦清点了点头, 也没拦着他俩，只是难免耳力好了些, 听见他们走时岑仇的轻笑：“小师叔方才想喊什么？”

道归舟：“……没什么，信我。”

总觉得他们之间气氛怪怪的亦清：“？”

但好在后面他就听不到了。

历练里头的亦清不需要被迫吃狗粮。

岑仇侧目瞧他：“这样……我把我刚才未说完的话说出来, 小师叔你再想想你方才要喊我什么？”

道归舟偏头看他：“你说。”

岑仇垂首俯在他耳侧：“我感觉到了你的心跳。”

还以为他会表白的道归舟：“？”

他正想失望的回他一句你不行了，就听岑仇下一句话是：“你感觉到我的了吗？”

道归舟：“……感觉到了。”

那个时候明显成那样了，这要是没点感觉那就是他有毛病了。

岑仇笑了下：“所以我们是一样的。”

他顿了顿，语气轻柔：“就像你说的那般。”

道归舟怔了怔。

岑仇的手从他脖子离开, 摁在了他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

这个动作多数是道归舟对他做的，因为多少有点宠溺和忍让的意思在里头，道归舟觉得自己这个身份不大适合被做这个动作。

而岑仇喜欢更加亲密点的、更能代表他们之间的一些动作。

所以道归舟至今为止只被岑仇摸过脑袋。

他听见岑仇说：“所以别害怕。”

“你都不需要回头，我就站在你身侧。”

永远都不会离开。

道归舟终于笑了。

他有些无奈的看着岑仇，但眉眼间无意识流露出的温柔却是岑仇最喜欢看到的神色。

那是只对着他才会有的。

岑仇冲他扬了扬眉：“来，说说看方才想喊我什么？”

道归舟红着耳廓轻咳一声，冷静而又淡定道：“球球。”

话音刚落他就毫不犹豫的起跑，压根就不打算等岑仇。

岑仇顿了一下，他的舌尖顶了一下自己的腮帮子，明显是有些气的，但又觉得道归舟这样可爱又好笑。

主要是他现在要抓他吧……

轻而易举。

岑仇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已经变成了个小点的道归舟，半阖着眼眸挑了挑唇，尽是懒散随意的姿态。

只见他抬手打了个响指，他的五指上就出现了缠绕的红绳，还顺着空中连着，至于对象……

岑仇拉了拉，对象就回到他面前了。

道归舟看着手上这玩意儿：“？”

岑仇偏头，语气轻快：“惊喜吗？”

道归舟：“……你特么……”

岑仇搂住他，将自己的唇贴向他的唇：“小师叔，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道归舟：“……”

他想躲，岑仇却是摁住了他的后脑勺，根本就不打算放过他。

岑仇说话间的气息和他的呼吸一起全部都喷洒在他脸上，挠的他心痒痒。

道归舟下意识的抿唇，全身都紧绷起来了。

而他也发现他们周遭的环境正在一点点扭曲。

看样子这场历练是要结束了。

岑仇却是突然松开道归舟的后颈抬手虚虚一抓。

周遭的场景瞬间停止崩塌。

道归舟微微往后退：“？喂，世界还等着你去拯救呢！”

岑仇笑着说：“嗯，我知道。但是世界没有你重要。”

道归舟：“……”

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夫君唔……”

他刚喊出这个称呼，岑仇就吻了上来。

不同于之前的粗暴带着侵略性，这一次的这个吻温柔而又缱绻，莫名的有种安抚的力量。

道归舟揪着他的衣襟片刻，随后捏住了他放在他腰上的手的手腕。

周遭的一切开始变幻，夜色和幽静的街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道归舟许久都未曾见过的竹林。

他被岑仇抵在了竹子上，那个吻逐渐下移，道归舟被他弄的忍不住有点抖，手也推上了他的肩膀，却根本无法用力：“别。”

他的声音有些难捱：“别留下印子。”

他有点舍不得清除岑仇留给他的东西。

但如果要见人的话又不得不将它们洗去。

倒不如等一切尘埃落定时再来……

道归舟的念头才起了一半，岑仇就在他的锁骨咬了一口。

他倒吸了口冷气，疼痛和酥麻的快.感一起涌来，令他有些窒息说不出话。

“可以吗？”

他听见岑仇的声音带着喑哑引.诱他：“小师叔。”

道归舟：“……”

特么把我衣带都解了才来问这话？！

……

等道归舟同岑仇下界时，他们已经厮混了一宿。

都说小别胜新婚，更何况岑仇忍了两世。

道归舟整个人都不太好。

人有点老，不太扛得住年下。

他的嗓音是哑的，身上是酸痛的，岑仇倒是很听话的没有在他脖子上留下印子，但被衣服裹住了地方处处都被他戳下了自己的印章。

道归舟就一个想法。

妈的魔鬼。

他看着神清气爽跟没事人一样牵着他走的岑仇，再次骂了句。

妈的恶魔。

他二人虽在历练过了十一年，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时间不过只走了一天。

故而拯救世界还来得及，下界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就只是……

岑仇看着再一次聚集起来的众人，淡定的在这阵地动山摇中稳稳的揽着自家小师叔：“是天柱出了问题。”

他顿了顿：“小师叔的无情道封闭了天柱，但我已经能够察觉到了。天柱出现了裂缝。”

道归舟看向他，把他没说完的话说完了：“是因为我多次不顾后果重置世界吗？”

岑仇也没瞒着他，只是道：“也就两次而已。”

在场的人听的那叫个目瞪口呆，有人忍不住想要出声质问，但岑仇却在他开口前冷淡地扫了一眼过去，只一眼就成功让人闭嘴。

他眼里的阴冷和杀意可是毫不掩饰的。

道归舟也没觉得自己有错。

他本来……就不在意这些人的生死。

说他自私自利也好，说他冷漠无情也罢。

反正从始至终他就只想让一个人开心。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赤离抱胸翘着二郎腿：“我可不信你上去一趟下来就只有坏消息给我们。”

他说：“你可是岑仇。”

道归舟莫名在这话里听出了点尊敬和仰慕，故而扫了赤离一眼。

赤离果断抬手投降：“没觊觎你家孩子，别看我。你再看我你们家尊主就要给我脖子抹一刀了。”

天知道当年他同他计划时，他不过是玩笑了句“真想见见你那位小师叔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叫你这般痴狂”，岑仇看向他的目光就瞬间变得冰冷。

他甚至还威胁他的合作伙伴说“你若是敢碰他，我便叫你的莲狱不复存在”。

啧。

赤离又看了眼不远处的玉清。

师徒俩这占有欲和醋劲……

果真是师徒。

道归舟无语的收回视线。

听到他的调侃，岑仇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只是继续把玩着道归舟的手：“嗯，有法子。”

众人便凝神看向他。

“我先顶着。”岑仇淡淡道：“无情道全部都用来补天柱。”

众人继续看他，岑仇却不说话了。

永乐宫宫主：“还有呢？”

岑仇挑眉：“就这样。”

众人：？

那你把我们找来真就是看你们如何拯救世界？

“无情道可能不够拿来填空。”道归舟冷静道：“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清楚这个空有多大。届时怕是还是需要众人齐心协力渡过这一关。”

这些人闻言又有些迟疑。

玉清剔除自己的无情道后，修为便掉到了元婴期。他自己肯定是无所谓的，但如果叫这些人付出自己这么含辛茹苦修来的境界……

岑仇看着他们面上的神色，轻嗤一声。

这若是道归舟还未与他互通心意，他怕是要摁着他家小师叔的头告诉他这些人不值得他救。

但他现在清楚了道归舟从来就没有救他们的念头后，他又觉得这些人活该被他抛弃。

什么也不付出，就想活命。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所以岑仇语气轻快：“你们可以选择出门左转。”

众人一愣，难免有人忍不住流露出欣喜和急切离去的想法，却听岑仇的声音带笑：“但是得躺着出去。”

中二少年董南再一次忍不住出击：“杀死你们那就是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的事，既然你们留着也没有用，还不如杀鸡儆猴来着有点价值。”

玄天观有个弟子忍不住咬牙道：“你们覆舟这么做是不是太过蛮横了？！天道有轮回……”

“不好意思。”道归舟诚恳道：“我就是天道。但我也是覆舟的另一位尊主。”

众人：“……”

操。

好气。

但没有一点办法。

董南很适时的补了句：“来吧，做选择吧诸位。今日是同我们同甘共苦，还是想要同黄土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