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记忆回归的路西菲尔

路西法安排好让理解自己想法的文学小组负责起本世界的“启蒙运动”后, 对于人类的发展就彻底放了手，只打算赶紧把神罚改革搞定，然后给自己放假。

他回到这个世界后，还没好好休息过的, 全程不是在忙这个就是在忙那个, 现在人类总算自己觉醒了, 科技树的生长方向也已经指明。

——他要做的从来都不是“帮”人类发展到什么程度, 而是“唤醒”人类的自觉，给他们的创造力一个温床。

接下来，人类就可以像地球的人类一样, 自己选择研究项目, 自己发明创造, 无论是神还是天使亦或是他, 都没有插手的必要了。

于是, 在路西法选择将未来交给人类, 而人类也有着足够的实力自己前进的一百六十六年零六个月后——

路西菲尔睁开了眼。

被封印的记忆就好像从来没有被动过一样, 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的脑海中。

和路西法时与过去的自己撕裂的感觉完全不同, 路西菲尔对于自己身为路西法时做的所有事都了然于心，当时的心态也能够清晰地回忆起来, 并且毫无违和。

……就是对于曾经的路西法满脑子“我也要坑一波自己”的想法, 路西菲尔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也不能怪路西法这么做, 不恢复记忆的话, 真的想象不出能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曾经多么认真地想要坑自己是什么感觉……

反正路西菲尔现在就很想扶额。

“怎么了, 头疼？”玛门轻快的声音在路西菲尔身后出现。

“没事。”

路西菲尔随口应了一句, 然后就歪头看向走到自己身边来的玛门。

这个自己之前用一小部分“光”创造出来的闹钟，现在俨然已经习惯了身为天使的身份。

他创造玛门的方式，其实就是借鉴了神创造天使的方式, 只是用的“光”的量有所不同而已，他一开始给玛门的“光”不足以让玛门实体化，完全是靠着至高神后来补充的“光”才能变成天使。

这种创造方式受限于“光”的数量，跟其他生命的繁衍是两条不相干的路。

路西菲尔最开始将自己预测到的一切问题的应对方案都录入进了闹钟，希望闹钟能辅助失忆的自己达成目的——怎么说呢，现在目的是达到了，但是过程……

他可没让闹钟吐槽和嘲讽自己！

不过算了，这种小细节倒也不必那么在意……

玛门被路西菲尔的眼神看得毛毛的：“怎么了？我穿错衣服了？”

他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

人界从第一次工业革命到现在，已经过了很久了，成衣工厂也早已遍布全世界，他现在穿的这一身，就是最为基础的白衬衫加长裤的搭配，无论去哪个城市都很正常。

确认过自己没穿错衣服后，玛门放心又疑惑地抬头看向路西菲尔：“你在看什么？”

他从独属于对方的闹钟成为天使也过了很久了，作为跟路西法最熟悉的天使，玛门早就不加敬语了，毕竟撒旦更熟悉的也是路西菲尔而不是路西法。

但现在，玛门竟然看不太出对方在想什么。

感觉变得有些陌生了……

路西菲尔把玛门创造出来的时间，距离他把自己的记忆封印其实也没几年，因此论起相处时间的话，玛门其实跟路西法相处时间更久。

而且这么多年了，路西法一点恢复记忆的迹象都没有，玛门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这方面去，只觉得今天的路西法有些怪。

路西菲尔平静地说：“没什么。”

“……好吧，没什么就没什么。”玛门早就习惯了路西菲尔大部分时间都话很少，只有想搞事……咳，想说服别人的时候，才长篇大论的习惯，“走吧，时间快到了。”

路西菲尔点点头。

他已经恢复了全部的记忆，自然知道“自己”昨天和玛门约好了要出门。

“这个世界总算有电子游戏了。”

走在路上玛门就开始感慨：“虽然你大概看不上，但也能高兴高兴，说不定你哪天睡一觉起来，PSP就发明出来了呢！”

路西菲尔小声说：“……等得可真够久的。”

就是因为昨天知道了今天有电子游戏发布会的消息，路西法高兴了一晚上，今天早上的期待达到了巅峰，可能是满足了什么解封条件，路西菲尔的记忆才总算回来。

父神这也太小心了……

恢复记忆的第一时间，路西菲尔就满脑子想要吐槽这一点。

难道提前一百年解开封印，他还能把父神骂一顿不成？！不如说拖了这么久才终于能解开封印，他反而会不爽吧？

父神有时候真的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是因为这么一点不爽，路西菲尔明知道自己封印解开的一瞬间父神就会知道，他依然不打算回天堂，而是按照原本的计划去看看电子游戏发布会。

记忆被封印的期间，路西法也不是就这么认命了，他自己研究着研究着，总算恢复了一部分天使的能力，除了记忆，他基本跟个天使没什么区别了，因此他早早就飞到了游戏发布会所在的城市，省了长途跋涉的时间，搭个电车过去正好有一站能停在发布会附近。

电力早就作为新能源使用了起来，现在街道上的公交车其实都是电车，各方面都很规范，无论是车牌还是投币上车的方式都和地球的公交车没什么区别了。

玛门和路西菲尔非常熟练地投币，然后找位置坐了下来。

一位乘客跟在他们后面投币，投完后也顺势往后走，快路过路西菲尔和玛门所坐的位置的时候，这个人忽然愣了一下，停下脚步盯着路西菲尔猛看。

路西菲尔咳嗽了一声，惊醒了这个人。

“啊，抱歉抱歉。”这个人一边道歉，一边还是看着路西菲尔的脸，诚恳地解释道，“只是觉得您和那位天降圣人路西法长得很像……”

路西菲尔：“……”

玛门：“噗嗤……咳，经常有人这么说，不过这只是巧合。”

那个人将信将疑：“我还以为您是他的后代呢，毕竟您长得真的很英俊……”

路西菲尔嘴角抽了抽：“算是一家人吧。”

“我说嘛！”那个人如释重负地笑了，“打扰您了，不好意思。”

说完，他就恢复了正常秩序，继续往后走找空位坐下。

玛门凑到路西菲尔的耳边：“你怎么没掩饰一下再出来。”

“忘了。”

他是真的忘了，毕竟他恢复记忆后脑子里就没考虑出门这件事，都在吐槽父神和路西法了……

照相机和胶片被发明出来，又被带到了伊甸园，扔给隔壁一群科学家研究的那段时间，改良得飞快，不光为录像打下了基础，还拍到过路西法的照片，作为资料附在了后世的教科书中。

这件事路西法一开始没发现，因为他有时候也会想要放空脑子什么都不想，就单纯休息一下，这种时候别说偷拍了，有人走到他后面比划兔耳朵的手势他都发现不了。

但事实证明，纸里包不住火，人在做天在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总之，路西法最终还是发现自己的照片上了教科书。

照片中，好看得有些过分的青年一手支着头，手肘撑着旁边的座椅扶手，另一手则放在膝盖上方打开的书籍上。

他倒也没在看书，而是阖眼沉思，散落的头发柔顺地垂在脸颊旁，不过照片的角度依然完美地将他的长相拍摄了出来。

照片是黑白的，色彩很单调，但黑白分明的画面，反而将青年的容貌衬托出有些惊心动魄的俊美。

这张照片不光存在于教科书里，就连博物馆、图书馆以及教会等地点都有他的照片，通常还伴随着介绍的文字。

【路西法，第一次工业革命的重要人物，最早现身于伊甸园……他是教会认可的圣人、大贤者，也是所有人最喜欢的天使投资人……】

很羞耻。

但路西法这个身份，在当时已经被路西法“注销”了，不然他这容貌几百几千几万年都不带变一下的，一直用这个身份早晚要被起疑心，结果“注销”完身份才发现这件事，搞的他本人都没资格去以肖像权的名义让他们撤掉……

玛门还很促狭地重复：“天降圣人。”

“……你闭嘴。”

进入教科书这种事，不在路西菲尔的计划内，也不在路西法的计划内，但想一想，倒也是正常发展……至少“路西法”这个身份在所有流传下来的文字记录中，都是人类，记载非人类相关的资料，在他离开伊甸园之前，已经亲自带着撒旦和拉斐尔去教会全部搜走了。

嗯，是人类就行，人类路西法做的事，和我天使路西菲尔有什么关系？

没两站就到达了目的地，路西菲尔和玛门下了电车，沿着路上的指引标识找到了展会的地点。

电脑已经发明出一段时间了，属于人类的互联网也在同步开发中——这倒是比地球开窍得早，可能是受路西法之前搞的神罚改革事件中，直接植入人类脑海中的【神罚局域网】启发，大家都觉得这种无视距离的沟通方式很棒棒，所以一直期待发明一个功能更多的互联网。

不过受技术限制，至今也没问世，但只要正常地研发下去，出现互联网也是迟早的事了。

“大家好，这里是第一个能够在电脑上运行的电子游戏的发布会。”

展会的人来的还挺多的，应该是感兴趣的都来了，主持人拿着杂音有些明显的话筒在台上主持。

“废话不多说，我们直接进入正题。”

……嗯，这个世界干练简洁不多逼逼的风格真好，希望地球也引进一下。

“我们工作室研发出的世界上第一个电子游戏，是我们熟悉的天使投资人路西法曾经提到过，但一直没能实现的游戏。”

“……？”

路西菲尔惊了，怎么又跟路西法有关？！

“这个游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