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虫]是一群与常见动植物截然不同的存在, 是一种最接近生命本源类似灵体的生物。它们的方式有悖于人类的常识。大多数是无害的, 个别的存在或者群体因为生存方式会在无意间引发‘灵异’‘诡怪’和‘疾病’等从而危害人类的生存。[虫师]这个职业就是为此诞生。

“嘛, 我就是其中一员。”银古指了指空中飘浮的发光的虫子。有的像是蜈蚣一样多脚看着很丑, 有的像是线，有的像是蛇，有点像是花朵，有的像是珠串，还有漆黑怪模怪样的东西, 也有些像是水母一样的非常的漂亮。

都发着光。

太宰伸手碰了碰, “这些就是虫？”像是活着的异能力。类似金色夜叉那种存在，只是像动物般那样生存, 有本能，智慧不高。

“嗯。”银古点燃烟，深吸一口吐出烟雾。在太宰的眼里，那些烟仿佛是活物一般的纠缠着房间内的虫把它们往外面拖走。

银古主动解释道, “我的体质容易吸引[虫]聚集, 这是特质的虫烟可以短暂的驱虫。”他又吐出口烟雾吐向大量聚集地虫, 指了指被沙帐罩住的橘发少年, 里面也燃着虫烟, “他的体质也容易吸引虫，我们两个特殊体质加起来威力有些严重。最迟明天就要离开，不然会危害到这个村子里的人。”

太宰伸手把橘发小矮人发间冒出来的叶子扯掉，不过在扯掉的瞬间又从头皮处生长出一根。这次中也昏迷全是他的锅，他在云团上吃的那口包子无意间吞噬了[山主]的一部分才导致的这种高烧昏迷状态。这个世界有种自然的化身叫光酒的东西, 光酒丰富的地方会凝聚成光脉，在拥有光脉的地区会诞生类似神明般生物的[山主]来管理，当时有山主藏在云团里面休恬。

他混着包子啃了人家一口。

小矮人头上的草是山主力量的化身，山主共有的标志就是身上长满了名叫[葎]的草，利用葎可以沟通调节光脉的平衡，简单点来说就是维持生态平衡调整到包括但不限于人类，动植物等所有活着的生命体都能生存的环境。

“好在吞掉的力量不是很多，只长出两片叶子，去人多的地方十天半个月大概就能消散掉。”银古又点燃一根虫烟，看了看存货发现数量不多了低喃了句：“我记得药袋一族有分家的人居住在附近，明天去买点存货。”

太宰捏捏橘发重力使睡的红扑扑的脸蛋，虫师给他用了抑制的药，没那么痛苦睡的挺舒服的，“他什么时候能醒？”

“再睡个一天吧？”这位身体内沉睡着很恐怖的力量，光是看一眼就觉得很晕眩，“我用了药压制，身体会暂时虚弱，但行动还是没问题的。”

“让他不能行动。”

“等山主力量消散就能恢复……哈？！”银古沉默了下，那双鸢色眼睛里面写满了谋算，觊觎神灵的人类啊，“行叭。”他默默的打开药箱开始调配药剂，说实话他有些怵这个黑发的少年，给人的感觉比[常暗]还可怕。只是看着似人非人的状况没忍住又说嘴了句：“再不回来你就真死了。”

太宰微笑：“我相信你是个拥有职业操守的虫师。”

银古：“……”

打扰，告辞。

明天给他准备点东西就直接离开。

*

中也是被咯吱咯吱的声音吵醒的，迷糊间感觉身处的环境有轻微的颠簸晃动。脖颈边有痒痒的感觉，他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挠一下却感觉胳膊很沉重抬起来特别的费劲，不过手上摸到了个毛茸茸的东西。

睁开眼皮。

“醒了？”

让他感觉痒痒的是蹭在颈间的黑色蓬松的头发，“太宰？”颠簸感是他被背着行走，咯吱声是踩踏雪地的声音。

太宰背着他走在雪地之上。

明明他们没有亲亲却拥有了实体。中也愣怔了下最先想到的是：“太宰，你‘复活’了？”声音里带了份急切和自己没察觉到的欣喜。

“没有哦。”

太宰抬了下胳膊，衣袖摆动间有流光溢彩之色闪现，像是把晚霞直接编织成了衣服，他解释道：“这件羽织可以让我暂时变成人。”展示完又把手伸到背后托着小矮人手感超棒的屁股，悄摸摸的捏了下，“你昏睡期间遇到了位能看到我存在的虫师，虫师就是这个世界的异能力者。那个好心的虫师送了（银古：我没有，你别胡说，你是明抢！）我这件神奇的衣服。”

中也声音里面带着点小雀跃，“那你也能被其他人看到了？”

“对啊。要不然看到你个大活人在天空中漂，他们早就吓跑了。”顺着他的视线中也这才发现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两个背着大包袱的男人，对上他的目光还友好有热情的打招呼道：“小哥，你妻子醒了。”

太宰眯眼笑：“嗯。”

中也：“？？？”

中也懵了好半会才反应过来路人说的‘妻子’是他，伸手敲了下狗比搭档的脑袋，扯着他的耳朵压低声吼道：“你跟他们胡说八道了什么？！”

【是他们误会的，我只是没解释。】太宰切了英语。

【眼瞎吗？老子哪像女人！】

太宰递了面镜子。

中也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呆了下，脸还是原来的脸没有丝毫变化，眉眼梢依然充满了男子的阳刚之气。只是———他伸手从后背扯过一缕头发到眼前疑惑的问道：【我头发怎么这么长？】他留的小辫子也就到肩膀往下点的位置。而这缕头发很长，非常的长，尾端都垂到了太宰小腿的部位了！

神tm发型还是公主切。

【这是药的副作用。】反正本人当时昏睡状态什么都不知道，太宰张嘴知乎大佬范的现场编写故事，【还记得之前的高烧状态嘛？那是这个世界类似于‘病毒’‘诅咒’的东西。你看三点钟的方向，这个世界的特产。】

中也看过去。

在三点钟方向有几个怪异的东西，有三角形串成一条的，有一收一缩就会变个形态像是放大版细菌般的发光物体正慢悠悠朝这边漂浮过来。太宰冲那边吐了口烟雾，对方又像是受到惊吓的猫咪般直接逃窜出去。他这才发现太宰嘴里还叼着根歪歪扭扭的手工卷的烟。

身体现在没力气大概是‘病毒’还没有拔除干净，【啧，我刀呢？】他也换了套衣服，原本别在后腰的匕首不在了。

猜到他意图的太宰当然不能让小矮人得逞了，他花费了大代价从奸商虫师那里买了生发剂还没有看过瘾呢，【在‘诅咒’没有解开之前，不能剪掉头发。】一本正经的瞎编，【看到你头顶的草了么？】

【草？】中也又看看镜子。头顶有两片叶子的嫩芽，他伸手拽了下有拔掉头发的轻微刺痛感，不过下一刻头顶再次长出来一模一样的草。中也有些傻眼了，【怎么回事？我怎么长草了？】

太宰语气很真诚的道：【那颗草就是毒素的具现化啊，等什么时候草枯萎自己掉了，你的身体和头发就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啦。】

合情合理。

中也虽然有点不信，但事实摆在眼前也没办法反驳。最主要的是身体之前特别难受的高烧也消失了，除了无力没有其他症状。放开头发，问了个别的问题，【我睡了多久了，我们这是要去哪？】

【睡了两天，中也你该减肥了，好重哦。】太宰抱怨了句，【要去人多的地方，虫师说这种病毒需要‘人气’来解决。】这句话他没有说谎，当然惯例性的馋了水分，【嘛，总之就是到处跑跑卖艺。】

【老子那是肌肉密度！】反驳了吐槽的话，又质问道：【卖艺？这跟解毒有什么关系。】他本能的觉得是坑，中也内心警惕。

挖坑大师太宰在线挖坑，【准确说是利用唱歌的方式引起周围人群的共鸣然后达到‘除草’的功效。中也听过吧，植物也是能感知到音乐的。】他拿出早有准备的证据，【这个是虫师开的药方。】药方是真的，每天吃药调理身体也是真的，只是在脖子上架着刀虫师又写了点无关紧要的东西。

【行叭。】要是换成其他杂耍一样的卖艺中也肯定不信，有了在武道馆出道演出的那一遭，他现在对唱歌并不排斥，反而非常的喜欢。用歌声给他人带来欢乐，再反馈回来的热情自己也会很满足。

“小哥，前面不远有家茶摊，走了一路我们过去歇歇脚。”同行的某个中年汉子朝这边招呼了声，推荐道：“老板娘做团子的手艺一绝。”

太宰应道，“好，那要尝尝了。”

说是在前面不远其实又走了将近十分钟左右的路程才到达，在路口的附近有家露天的茶摊，生意很红火的样子。摆放的几条凳子上坐着不少来歇脚的行脚商和路过的旅客。在外行走的人基本都健谈，远远就能听到热闹的闲谈声。他们靠近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太宰和中也，最吸引视线的是中也。除了好看的脸外，最打眼的是他的发色和瞳色。

有人怯怯私语。

“以前听出过远海的老人说在海遥远的另一边的异国人头发和眼睛跟我们不一样，五颜六色的什么都有。”

“那她就是异国的女子吗？”

“长得真英气啊。”

“像是飒爽的武家女子。”

“蓝色的眼睛，第一次见到。”

“真漂亮啊。”

之前狗比太宰还活着的时候，因为《这周不服输的中也》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他的人更多，中也对这种注目礼和议论声早都习惯了。用很脏的字眼指着他鼻子骂都能冷静对待，更别说这种带着赞美的语言了。

太宰靠近之后微笑问道：“能不能给我让个座，她身体不舒服。”他话刚落就有几个行脚商赶忙站起来让座，还有个人掏出手巾擦了下板凳。

“谢谢了。”

道谢过后太宰直接坐在凳子上，把背上的小矮人抱坐在自己腿上，伸手圈着橘发重力使纤细的腰肢把他半揽半搂在怀里。中也有些别扭，但是他的脊椎骨使不上力气自己根本坐不稳当，只能闷闷的找茬的道：【混账太宰你干嘛用‘她’形容我！误会都是你造成的！】

有理亲妈生的太崽理由多且令人信服：【还不是因为中也。】他还反过来把锅扣在搭档头上，【我才不想这么亲密的抱个‘男人’被人误会，这个世界对gay可没有那么容忍，说不定还会被当成异端烧死。】看周围人的穿着打扮和听他们的谈话内容就知道这里的时代更早些，放在现代都会被歧视更别说这个年代了，【都是陌生人，再说我们一个月后就回去了。】

这个理由说服了中也。

“咕噜——”

睡了两天没吃东西的胃部在嗅到香味的时候瞬间苏醒开始闹腾，中也舔了下唇伸手去拿盘子里的团子，只是刚拿起就又掉落在盘子里面，手还因为拿了‘重物’而在轻微的在颤抖着，比那些拧不开瓶盖的女生还弱鸡。在他丧气的时候团子凑到了唇边，太宰稳稳的捏着一串团子。

【不是吧，难道连张嘴吃东西的力气也没有嘛？我可不像咬碎了投喂中也吃东西，太恶心了。】

心湖刚泛起的一点小涟漪瞬间没了，中也一口恶狠狠的咬向团子，嘴里还含糊不清的diss回去，【被那么恶心的投喂东西，老子宁愿饿死！】吃了口团子意外觉得味道不错，“我还想吃粉色的。”一串三个团子，两个粉色的夹着一个白色的。旁边有人吃白色的，里面的馅料不是他喜欢的。

太宰张嘴把白色团子吃掉，顺带把上方过长的签子咬断才递过去。小矮人吃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会半眯起眼睛，上挑显得凌厉和倾略性的眉眼也会柔和下来。刻意剪的公主切发型，此时看着挺像某个城里的公主。

中也拍太宰的胳膊，“水。”

他噎到了。

太宰端着茶碗递过去，中也因为被噎到喝的有些快和急，唇被茶水浸湿泛着一层水润光泽，有少部分的茶水还从唇边溢了出来。

“干嘛？我还想喝。”突然收回茶碗还把他扔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就是还搂着腰没摔吧，中也顾不上疑惑，“还堵着没下去呢。”

太宰把茶碗递过去，漫不经心的解释道：“腿被你坐麻了。”

默默交叠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