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残疾O的幸福生活［31］

基地位于地下三百米, 一处天然凹陷的深谷中。

源夕珏只有三级权限，无法进入核心数据库，临时避难足够了。所有实验室都封存着，他们只能进入一小部分区域。

“我以前学过关于破解权限的课程, 我想想……”

源夕珏打开数据面板, 冥思苦想。

“给我。”姜临川招了招手, 心中使唤系统：

【打开，我要康康基地里有什么好东西。】

【诚惠两万积分，谢谢。】

【行】姜临川看着疯狂上蹿的怨气值, 十分豪爽。

关于姜烬是虫族新皇的事, 外面应该传遍了。恨屋及乌, 他现在躺着不动，也能收到源源不断的羊毛。

系统开始后悔，早知道应该多薅点, 还是收得太少了。

源夕珏笑道：“临川, 你还没有学过相关课程，别把自卫系统打开了，我们会被当场送走……”

即使这样, 他仍把控制面板递了过去。

源夕珏时刻留意, 怕悲剧发生。

但控制面板到了姜临川手上, 只见他十指如飞, 落在虚空键盘上，无数复杂的公式、代码在虚空中流动，姜临川面无表情，眼神平静，盯着那些代码，认真思考。

“……”源夕珏心想, 看起来还真像那回事儿。

别真把自卫系统打开了啊，这种死法过于沙雕了，他不接受。

他盯着姜临川的手指看，越看越觉得好看。至于姜临川的操作，刚开始还能看懂，在破译防御系统，后面越来越快，手指敲出残影，他就不关注内容，只关注手指本身。

说不出为什么，从第一次看到姜临川开始，他心中就有一种奇怪的亲近感，想保护他。

源夕珏甚至做好了防御准备，然而随着一声电子提示音，所有实验室，大开绿灯。

“……”源夕珏怔住，不可置信，感觉三观受到了冲击。这个实验室使用的是帝国最高级的防御系统，临川轻轻松松就打开了？

“进去看看。”姜临川不理会源夕珏的震惊，率先进入。并不是系统直接攻击防御系统，而是阐述原理和方法，让姜临川自己操作。

刚开始他还有些生疏，后来就渐渐熟练起来，源憨憨看不懂也是正常的。

姜临川进入实验室后，发现有种奇怪的熟悉感。

仿佛他曾经来过这里，进入试验品培养仓时，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姜临川看着培养仓上的标签，微微出神：

“1号，alpha转omega实验体，进度70%，无生育能力，信息素未觉醒%。”

残缺的记忆画面渐渐清晰起来：

他闭着眼睛，在培养仓里长大，不时有人从他身体中取血，抽取骨髓，制作成药剂。

无穷无尽的实验，一次次立项，在他身上完成，最后达成70%的进度。

“临川！”

源夕珏见姜临川情绪不对，想拥住他，被姜临川用枪抵着额头，缓缓推开。

源夕珏眼神诚挚，十分担心，完全不介意自己被枪指着：

“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谁的实验室？”姜临川瞳色极深，盯着源夕珏。

姜曦常用的那些精神力技巧，姜临川早就已经融会贯通了，还能灵活运用，率用在源夕珏身上。

“我母亲。”源夕珏眼神微滞，继续说：

“他已经因飞船失事去世了。去世后，实验室废弃了一段时间，无人使用……这个实验室的位置也是他告诉我的，除了我，其他人并不知道，应该是帝国绝密。”

“嗯。”

姜临川并未理会呆滞的源夕珏，而是带他来到了实验室的验血机器前。

姜临川首先取了一滴自己的血，做成检测样本，放入机器中：

“1号实验体，转化进度80%，信息素觉醒，无生育能力。”

“原始天赋sss级，受损度90%。”

“人族基因75%，虫族基因25%。”

……

原来我不是一个人？还有虫族基因？

来自生父？

姜临川疑惑，又取了一滴源夕珏的血，做成检测样本，放进机器：

“2号实验体，beta转alpha实验体，进度100%，已成功，需要定期注射天赋药剂，提升天赋。”

“1号已进入濒死状态，不宜为2号实验体继续提供天赋药剂，建议终止。”

姜临川开始查天赋药剂制作过程，血液+骨髓+大脑分泌物，还要一些十分珍稀的矿藏、药材提取物。

帝国天赋异禀的七皇子，原来是个beta。

被改造成了alpha，定期注射来自姜临川的天赋药剂，才成全了天赋之名。

源夕珏精神力天赋并不算特别出众，或许是因为天赋药剂对精神力方面的增幅效果不明显。

姜临川把相关实验资料，放在源夕珏手中。

离开实验室，关门的瞬间，解除对源夕珏的精神控制。实验室大门轰然合上，姜临川最后看到的是源夕珏焦急担忧的眼神。

姜临川慢慢翻看实验日志，这里不止有alpha转omega，beta转alpha，还有三种性别之间的互相转换。技术已经接近成熟，被转换者会失去至少三分之一寿命，比起性别正常者，身体还有些缺陷。

能研究这种技术，可想而知是何等疯狂的天才。

也需要大量资源投入，除了皇室，再找不出第二家。源夕珏的母亲是个天赋出众的omega，在医学方面颇有天赋，表面上在为皇室研究如何提升天赋，实际上悄悄用皇室提供的资源在研究性别转换的事，关键是，还让他成功了。

或许是因此触动了帝国的根基，他在乘坐星舰时出了意外，将真相留给了源夕珏。

原本作为1号实验体的姜临川，失去价值，应该被销毁，成为永远的秘密。但源夕珏的母亲预料到了自己即将身死，雇佣星匪偷出姜临川，然后将星匪坐标发送给了姜焕。

那艘坠毁的星舰最后向实验室所在的位置，发送部分讯息：

“我无法预料世界应该会发生怎样的改变，至少应该改变。”

“源夕珏，以后你的人生由你自己决定，祝你在剧变中活下来。我最得意的作品。”

如果源夕珏有能力打开实验室大门，才有资格知道真相。

性别转换技术，在这个性别决定未来人生的世界，它就是潘多拉魔盒。

如果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帝国再也无法稳定。

谁也不会想到，姜临川是第一个打开潘多拉魔盒的人。他更是这项技术的第一个试验品，虽然成品不算完美。

基地收到强干扰信号，所有电子产品的屏幕都出现了同样的画面。

隐星外，两股势力泾渭分明，一边是帝国军队，一边是虫族。

背后是浩瀚的星空，帝国军队已经穷途末路，而虫族损失极少，有种令行禁止的铁血感。

帝国早已在隐星内部埋放了巨量爆.炸.物，只要启动按钮，整个隐星会瞬间爆炸。

“姜临川，如果你现在能看到直播画面，请作出回应。十分钟时间，主动投降，成为帝国人质，否则整个隐星会随你一起销毁。”

姜临川反倒笑了，还玩这一套？

他主动回应，屏幕变成双屏模式，一面是隐星外的星空图，一边是实验室里的姜临川。

“全星际直播。”虫族的新皇同样在关注这里。

他本体庞大，不适合移动，一声令下，原本覆盖在隐星附近的信号，直接全星际开放，所有人，只要有电子产品，都能观看战场直播。

很快明白，帝国在用隐星自爆威胁姜临川出来。

一个星球的生命，与姜临川孰轻孰重？

姜临川主动出现，他仍坐在轮椅上，背景应该是某个实验室。

这是姜临川第一次面见大众，即将作出重大抉择。所有人都盯着这位战争中至关重要的人物。

既然他已经露面了，应该会成为帝国俘虏吧？帝国会取得胜利吗？虫族是否会退兵？

如果姜临川真能左右战局，他的身份便能彻底坐实。

“十分钟？时间有些短了。”姜临川敲敲椅背，皱眉，似乎嫌弃椅子坐着不舒服。

“去准备椅子，多做几款，让他挑选。”虫族新皇立刻下令。

“是。”立刻有虫族离开，去给未来的太子准备更大更舒服的椅子。

“承蒙看重，能让隐星这么多生命与我陪葬。”

姜临川丝毫没有投降的意思，反而一笑，说不出的恣意，看向镜头：

“虫族在听吗？十分钟以后，如果隐星爆炸，让这群威胁我的人全军覆没，能不能做到？”

“不仅如此，让他们的后代、亲人、爱人、朋友，永世沦为奴隶，被折磨到死，让他们的家乡，成为最低等的殖民区，能不能做到？”

全场鸦雀无声。

只听见直播间响起一个低沉冷漠的男声：

“虫族可以做到。只要你想，任何事虫族都能做到。”

姜临川闻言，笑容又夸张了一些，沉吟着，仿佛小孩子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歪头看向镜头：

“我活着也不开心，不如死了，还能拖这么多人一起陪葬，你们说，好不好玩？”

“连坐是不是很有趣？我最喜欢连坐了。”

“无能就是无能，你们抵挡不住虫族，一群废物东西，就该付出代价，与我姜临川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动乱的源头，姜家那位小少爷，已故战神之子，未来的七皇子妃。

他明明苍白羸弱，就像温室里脆弱的植物，需要精心照顾，没有合适的温度和水源就会枯死，偏偏绽放出惊人的艳丽。

那张脸与姜曦何其相似，二者之间，气质天差地别。他何其张扬，恶毒得明明白白，任谁都无法指摘，谁都无法控制，锋利得近乎刺目。

像灼灼燃烧的烈焰，像刀尖沾血的刃。

谁要是触碰他，势必会被他灼烧，留下时常隐痛的疤痕。

谁要是握紧他，势必会被他割伤，留下无法愈合的伤口。

一眼看过去，就会死死将他印在心里。

他化成一根刺，留下尖锐的痛感，一生一世无法忘怀。

“是不是好奇，为什么姜临川是这样的，不管隐星上其他人的死活？”

“失不失望？惊不惊喜？”

“想知道吗？”

似乎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之际，他语言格外森冷癫狂，然而眼睛始终平静，脸上带笑，类似于恶作剧成功后的得意。

“但我不想告诉你们。”

声音微哑，因此撩人而温柔，像羽毛从心底划过，留下轻浅悸动。

大把大把羊毛入账，姜临川心里都乐开花了。

终于让脸上的笑也真诚起来，真正符合他这个年纪，天真温柔，无忧无虑，一看就是在阳光雨露下成长出来的矜贵少爷。

他笑得越真诚，越令人不寒而栗。

全星际都在观看这场直播，心中忍不住升起一个念头，姜临川是不是被两方逼疯了？只要稍一代入，都觉得近乎窒息，难以想象姜临川本人的真实感受。

“已经过去了两分半，时间有些不够用了……”

姜临川手中握着几份报告，一字一句念：

“《关于一号实验体姜临川的体检报告》。”

“星历3126年12月进入实验室，年龄，6岁，天赋，sss级。体质，c级，精神力，b级……”

继续念：

“《天赋药剂制作材料》，取材自一号实验体，血液30ml，骨髓2ml……”

“《1号实验体销毁报告》，由alpha转omega，进度70%，关键技术无法攻克。当前体质f，精神力e，鉴于1号实验体失去实验价值，无法提取天赋药剂，建议销毁。”

十分钟倒计时结束的最后一秒，姜临川扬起那些实验报告，纷纷扬扬的白纸像蝴蝶一样飞散。

“再见了诸位，我一点也不喜欢这里。”

姜临川甚至主动鼓掌，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

光风霁月，温柔明净。

那是一种难言的神采，超越了皮肉、五官，所有外在的一切。一生苦难，在此刻终结，在此刻绽放，化成扣人心弦的绝唱。

让人无比动容，不自觉生出无限怜爱，只要他高兴，以一个星球作为殉葬礼又有什么关系？以一个帝国作为殉葬品也理所应当。

他就应该恣意妄为，骄傲放纵。

但他即将同实验报告里写就的结局一样。

销毁。

死于帝国提前埋下的爆.炸.物。

所有观看直播的人，不自觉怔住，一种近乎窒息的情绪侵入，心脏被攥紧，无法呼吸，无法思考。

死死盯着屏幕，下意识惧怕可能出现的那一抹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