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暴风雨的前兆

七夜这过于冷静配合的态度让降谷零和负责人都愣了一下。

该不会是有什么后手才这么有恃无恐吧？

降谷零想了想：“把你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

七夜掏出了钥匙串、手机，酒精凝胶，和里面放着大概只有三滴不能更多了的红色液体的试管。

“就这些吗？”降谷零不太信，示意负责人去检查一下。

负责人说了句“失礼了”，然后就开始翻七夜的口袋。

之所以不是降谷零亲自动手，一方面是因为他拿着枪，一方面是……检查七夜这种普通人，让实验室负责人上就够了，反正难度不高，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算藏东西也不会放到太奇怪的地方，要是面对的是雇佣兵之类的，才有降谷零出场的必要。

结果负责人真的什么都没搜出来，七夜随身就携带了这么一点东西。

降谷零迟疑了。

负责人更是无法理解，差点直接问出声。

你喂狗的时候那么豪爽，还以为你有很多呢，结果就剩这么两三滴？！

不不不，冷静下来，不要骂出声，也许是放在实验室里了……

负责人深呼吸，抬手把青筋按了下去。

“那么，我先带他走了。”降谷零示意道，“你和一会儿过来的人把实验室收拾一下，东西直接搬走。”

不存在什么让实验室的主人自己来收拾重要物品的情况，就凭他在飞艇上随随便便能配置出高效迷药的水平，没人敢让他碰实验室里的物品，反正不管重不重要，东西一股脑都带走就行了。

吩咐好负责人，降谷零对七夜说：“那么，就麻烦您配合我一起走下去了——不要反抗，也不要呼救，安静跟我走，虽然上面命令我要活着带你回去，但反正脑子还能思考就可以了吧？”

他笑着说出了恐吓的话语，大有七夜要是敢做什么，就把他弄残疾带走的意思。

七夜还真拿不准他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毕竟这货为了获得黑衣组织的信任，再残忍的事也干得出来，哪怕会受到良心谴责。

“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做的。”七夜表了个态。

逃啥啊，他还想见识一下酒厂呢！他好奇酒厂boss很久了，希望这次能看到剧透。

看到七夜这个态度，降谷零非但不放心，反而更加不安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是一路上七夜真就特别配合地跟着他走，一直到坐进他的车里都没做什么奇怪的举动。

降谷零想了想，觉得大概真的是科研人士比较柔弱吧，看在七夜这么配合的份上，他都没上手铐，就仿佛载客一样把他拉到了预定的仓库门口。

“动作很快啊，波本。”不管什么时候见面，都是一身黑西装还戴着墨镜和帽子的打扮，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混黑一样的伏特加前来迎接他们。

“嘛，因为目标人物意外的配合。”降谷零露出了不应该出现在日本公安脸上的属于恶人的表情，“早知道这样，一开始就用硬的不就好了，浪费那么长时间。”

伏特加把七夜那边的门打开：“走吧，琴酒大哥在等你们。”

七夜下车看了看周围，叹了口气。

感觉这里不像是什么重要的地方……果然一下子就进组织基地有点困难吗……

“走了。”伏特加用枪指着他，示意七夜进仓库。

荒郊野岭的也没人管，降谷零把车停在了原地，自己直接下车跟在后面：“先说好，无论是调查还是抓捕都是我做的——”

“功劳当然还是你的。”伏特加说。

“诶——那突然让你们过来配合是什么意思？”

伏特加犹豫了一下：“应该是很重视的意思吧……”

七夜感觉有被夸到：“谢谢。”

“不用谢——……？！”伏特加下意识回了一句，然后忽然意识到说话的人是谁，表情不禁变得微妙了起来，“他一直这么冷静吗？”

降谷零心说你才发现啊：“是的。”

伏特加虽然刚才听到降谷零说什么很配合了，但也没想到能配合到这个程度，只觉得有些微妙的不安：“……希望你之后也能这么配合。”

“那就要看你们想让我配合什么了。”七夜淡定地说。

“不配合就会死。”等在仓库里的琴酒，明显也把之前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仓库里开着灯，光线比外面亮得多，琴酒打量了一下七夜。

“霍恩海姆……哼，组织最近为了你，可是动荡了好一阵。”

“那还真是辛苦了。”七夜的视线在仓库里转了一圈，发现这里毫无价值，就收回了眼神，冷淡地回应道，“你们要我做什么？”

琴酒冷哼了一声：“先证明一下你自己吧，不然你活不到‘做什么’的时候了。”

“……我还以为都这么把我绑来，我已经不需要证明自己了。”

“不需要证明的是那个药剂的发明者。”琴酒冷笑。

很好理解，万一药剂只是七夜从其他人手中拿到的或者别的什么理由，他自己并非发明者怎么办？

学术剽窃什么的又不是新鲜事，霍恩海姆的情报实在藏的太深了，还是需要验证一下。

七夜倒也能大致猜到一点他们这群人的脑回路，就从善如流道：“证明失败的话，你们不会放过我吧……需要我怎么证明？”

“很简单。”琴酒在地上踩了一脚，不知道启动了什么开关，地面忽然就裂开了，露出了一条通往下面的楼梯，拿枪指着七夜，“下去吧。”

七夜被两把枪对着，陷入了沉默。

“喂，下去啊？”伏特加催促道。

七夜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我真是高估了自己的耐心……”

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抱歉啊，柯南，我说不定忍不下去了，计划大概要变了。

伏特加警觉地问：“嘀嘀咕咕什么呢？”

“没什么。”

降谷零眼睁睁看着一直没什么表情的霍恩海姆露出了一个冷淡的笑容，心中忽然有了点不祥的预感。

但接下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七夜听话地走下了楼梯，这让刚才忽然感到毛骨悚然的降谷零有点迟疑，觉得自己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伏特加留在上面检查过附近情况再跟下去，现在下来的只有降谷零和琴酒。

七夜发现，这仓库上面看着破破烂烂的，下面居然是个实验室，里面还有几个大半夜不睡觉的研究员似乎在等他们。

降谷零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他颇感兴趣地问：“这基地有多少人？”

基地的负责人知道他是有代号的干部，擦了把汗，回答道：“这里是临时基地，所以目前加上我只有五个，还有个人之前跟您出去了，还没回来……”

降谷零恍然大悟。看来那个还在实验室里收拾的家伙也被暂时归到这个基地里了。

基地负责人把七夜他们领到了实验室里。里面设备齐全，一尘不染，各种常用不常用的原料摆满了柜子。

降谷零一扭头，发现七夜已经十分自觉地脱了外套，进了消毒室。

“…………”

这……这过于配合的态度，明明很让人欣慰，但不知为何，降谷零只觉得自己内心的警报叫个不停。

真的没问题吗？

过了一会儿，七夜换好衣服出来了。他站在实验台前，看了看背后的柜子，随口问：“那么，我要怎么证明自己？”

“用这里有的材料，做出你认为最有价值的东西。”琴酒言简意赅地说，“其他人可以当你助手。”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

话是这么说，但那些研究员也没有因为没他们的事了就去睡觉，他们一个个都肩负着“监视”的责任，避免这次的测试目标做出什么比较危险的、能把他们都放倒的药剂然后逃跑。

七夜飞快地从柜子里挑出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一股脑地放到了实验台上。

研究员们开始窃窃私语：“怎么样，你看出来他要做什么了吗？”

“看不出来……拿的东西能组合出什么来啊……”

“啊，那个加热的话会有毒性，他不需要防毒面具吗？”

“他自己都不在意……”

研究员们都明白这次的目标人物是个什么情况。

前天送来的一堆土就是在这里化验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个发现了未知元素的、可以把接近于起死回生药喂狗的狠角色。

你说要是喂给实验品也就算了，喂完狗居然也不留下观察一下直接放走了，研究员们一个个心痛程度不下于直接吐血的负责人。

总之，如果那个药剂真的是他一个人研究出来的，那他们现在什么都看不出倒也正常，说不定又是什么划时代的大发明，用自己的小脑瓜去揣测天才，未免也太傲慢了。

“等等，不对劲，这个物质液化速度这么快的吗？他之前加了什么？”

“通常来说那个量的话，要至少半小时吧，但是这才过去了五分钟……”

“他动作越来越快了……！他到底在做什么？”

终于，在一个等待的间隙，一个研究员忍不住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就是你们最想要的那个药剂啊。”

“那个的话，不是需要新元素吗……”

“嗯……？”

一直动作潇洒，仿佛并没有被绑架，而是在自己的实验室里的霍恩海姆抬眼看了下监视他的这位研究员，语调温和地仿佛在为自己的学生解答疑惑。

“不，其实并不算是很新，那是十几世纪之前就有人发现的元素。”

“什么……？！”研究员们震惊，“不可能！我们没有对应上任何一种已知元素！”

“啊，因为我们对元素的概念不一样吧。”

霍恩海姆笑了笑。

“不过你们肯定听说过它——这是第五元素。”

贤者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