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有人看到了

降谷零在看审讯报告。

和他想的一样，在组织情报方面，这个大傻子新人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肯说——不过本来加入不到三年，连代号都没获得的新人，知道的情报也没什么价值，还不如他卧底知道得多呢，不肯说也就算了。

不过出乎降谷零意料的是，在昨晚的行动方面，这个大傻子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很多。

什么通讯器突然失灵。

什么撬不开门。

什么手被黏住了——顺带一提，审讯的人都忍不住问“那你为什么不摘手套”，对方却认真地说什么“手和门隔着手套像磁铁一样吸住，好像有胶水渗透了手套黏住了手，根本摘不下手套”之类的胡言乱语。

让人不禁怀疑，他到底是试图装疯卖傻还是真的就这么傻。

从抓获现场他跑都不跑来看，搞不好是后者。

“检查过门了吗？”

降谷零还是不觉得黑衣组织会真的接纳一个大傻子，他希望真的是那个门有什么高科技，不然从傻子嘴里审出来的情报，就像精神病人的证言一样，可信度存疑。

下属风见汇报道：“检查过了，就是常用于保密场所，比如实验室的型号，没有进行过改装，也没有涂胶水之类的……”

说到检查胶水的时候，就算是风见也忍不住表情古怪了起来。

不，其实不用检查也该知道，正常人是不会在门上涂胶水的，就不说万一路过的人或者自己开门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怎么办了，就说普通胶水根本没办法保持那么久的粘性吧，实验室的主人可是整整三天没回去了！

“但是他很坚持要我们再检查一遍，还说要搜查实验室，里面也许有实验室主人研发的新型胶，可以保持很久的粘性……”

降谷零扶额。

他忽然就赞同起了琴酒曾经吐槽过的话语，对新人的审核果然还是应该更谨慎一点——曾经他作为成功卧底进去的既得利益者，对此并无想法，但现在，他觉得黑衣组织的审核松的有点过头了！

这样下去，组织里很快就要充满了卧底、叛徒和傻逼……

“他声称自己不是精神病，还说可以撬禁闭室的门证明自己——但是无论他怎么证明自己，实验室的门都没问题，那出问题的就只有他。”

“霍恩海姆现在在哪？”降谷零捏了捏眉间。

“之前联系不上，报警电话打回去是大阪府警本部长服部平藏的儿子服部平次的手机，不过现在已经回东京了，去了警视厅后我们接到消息，已经派人过去了。”

“按照计划来。”

降谷零生生压下了想找出把这个傻子收纳进组织的人吐槽的冲动，决定先拿昨天飞艇事件上的情报拿回去给组织凑个数，表示一下他有在认真干活。

至于实验室的主人那边能不能问出什么来，降谷零不抱希望。

毕竟是苦主，还是外国人，就算是公安也不能对人家用什么过分的手段，大概率什么都问不出——不过在日本境内的实验室，问一下研究方向还是应该的。

和降谷零预测的一样，七夜本来对日本公安没什么认知，但在柯南的陪伴下，哪些问题是公安的私货，哪些问题是真正需要询问的，他也算是搞清楚了。

柯南虽然看上去年龄很小，但就像个保护者一样认真地为七夜筛选过滤着问题，甚至偶尔还会用“这种问题不是必要的吧？”之类的话语反击。

七夜倒是看到公安接手，就猜到估计是降谷零出手了，为了加速一下组织的动作，他很配合地回答了实验室相关的问题。

“差不多是细胞活性相关的实验……不，没有人体实验，实际上，我在日本这边并不打算深入研究，只是习惯有个实验室而已。”

这个回答很笼统，降谷零估计也猜不到什么，但是他如果上报到组织，黑衣组织的boss肯定能懂。

果不其然，在七夜从公安那边离开的四天后，一家全球知名的实验室找上了门，向七夜发出了邀请。

等这波人一走，七夜就立刻打电话给柯南。

“你现在在哪里？”柯南严肃地问道。

“正在回家，怎么？”

“你有什么检查窃听器之类的手段吗？”

“啊，这个你可以放心。”七夜轻松地说，“不过来自真人的实时监视我就没办法了，所以你最近不要过来比较好。”

柯南也是这么认为的，因此他只能在电话中询问进展：“所以，具体情况是？”

七夜一边走一边跟柯南通话，这样做的人太多了，一般没人会注意去听路人在说什么，一直跟在固定人身后会很显眼，所以这样打电话算得上比较安全。

“……大概就是这样了，没想到邀请我的居然是这么有名的实验室，大概是以为我上次拒绝了那个实验室，是因为看不上？”

柯南的语气很沉重：“我也没想到，他们的手居然伸得那么长。”

好歹这个实验室也是世界都排的上名的大实验室，肯定已经有无数人做过背景调查了，结果居然都没有发现问题——要不是这次他们来邀请霍恩海姆，都没人知道他们居然跟黑衣组织也有联系。

什么？你说是人家实验室自己发现的人才，跟黑衣组织无关？

这话你自己信吗？人家那么大的实验室，从来不缺人才，哪怕是天才，都是等着人自己来投简历，或者碰巧在什么研讨会上比较欣赏对方，顺势邀请的。

这次来主动跑到异国来邀请，态度这么诚恳，实在很可疑。

“也许是想先把你吸纳进去，然后观察一段时间，同时试探你的底线和弱点，如果合适了，就会把你引荐进组织内部——你要是不配合的话，可能还会囚禁你，或者用这期间找出的弱点威胁你。”

“有可能。”七夜也比较认同这个猜测，“你是怎么想的？我现在应该同意吗？”

柯南这几天也没闲着，能问的人都问了一圈作为参考，此刻他就很冷静地回答：“不，先放置一段时间，答应的太快也很可疑，你不是这种性格的人，先让他们自己调查吧……目前是先礼后兵的礼，接下来应该会是威逼利诱的利诱，到时候再说。”

“好的。”七夜没什么意见，反正他只要有热闹看就行，“那我就等着了……不过我不想等太久，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快点行动吗？”

柯南沉默了一下，觉得霍恩海姆大概是想快点解决黑衣组织回归日常，因此尽管觉得有点冒险，但考虑到对方不科学的实力，依然提出了建议：“……你把药效给他们展示一下？不要太夸张，刺激过头就不好了，重病就差不多。”

七夜表示明白。

不过接下来的几天，那个实验室都没有人再上门，七夜也找不到机会刺激他们。

该不会还在等瑞士那边的老家调查报告吧？他护照什么全是假的，系统还没贴心到把老家经历都给一条龙弄好，甚至他压根就没去过瑞士，要从瑞士找他的情报，简直海底捞针，那他们可有的等了。

黑衣组织不来，七夜的度假也要继续，因此他依然和之前一样，偶尔出门去实验室——其实也就是在实验室里玩电脑，只是装给监视的人看的——回来的时候给自己顺路带点零食。

这一天，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街上没什么人，只有偶尔路过的车辆。

七夜走路的时候心不在焉，脑子里还在计划着晚饭到底吃什么，直到突然的一声刺耳的刹车和狗狗的呜咽才猛然把他惊醒。

他下意识顺着声音望去，发现街道上就一辆在开的车，正飞快地逃离了现场，留下了后腿被碾压，身上不知道哪里受伤流下了一滩血的小狗。

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既然发生在自己眼前，七夜肯定是没办法视而不见的。

他走过去替小狗检查了一下，发现已经奄奄一息，估计就算飙车送到宠物医院，也会在路上就咽下最后一口气。

没办法了。

七夜抬头看了一眼寂静的、只有小狗虚弱的呜呜声的街道，没怎么犹豫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管液体。

这次可不是人工生命体，而是液态的贤者之石——本来，贤者之石就只是这种物质的一种形态而已，在传说中，它可以是粉末，也可以是石头，当然也可以是液体，有着“第五元素”、“红药液”等称号。

其实七夜也可以用治愈魔术，不过那样太慢了，而且痛苦的时间也会很长，还是直接用贤者之石更方便。

七夜把试管中的红色液体倒进小狗的嘴里一部分，剩下的洒在了它的身上，加速伤口的愈合。

不到二十秒，小狗就舔了舔他的手指，活蹦乱跳地从那滩血上起身，蹭蹭他的腿，摇着尾巴跑远了。

七夜收起了试管，恢复了淡定的脚步，拎起之前放地上的塑料袋，继续往自己只差了不到一百米的公寓走去。

不远处停在路边的一辆车中，有两个人全程目击了刚才的情景。

“……刚才那是……？”

降谷零迟疑地看向坐在副驾驶的贝尔摩德，试图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不，他当然不会看错，但这不代表刚才发生的事对他一点冲击都没有。

从那个出血量来看，那个小狗绝对已经没救了吧？！腿也肯定是骨折了！就算是急救，也不可能让一个重伤至此的小狗这么快就能恢复正常啊！细胞活性的研究水平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呵。”

贝尔摩德只是冷笑了一声。

“原来如此……难怪组织这次这么重视。”

这种水平，组织不盯上就奇怪了。今天这件事上报之后，就算瑞士那边什么都没调查出来，也会进入下一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