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妖怪

藤川时一走进饭堂，就发现里面所有的付丧神们都换上了出阵服。他瞥了一眼窝在长谷部怀中装死的狐之助，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这只胖狐狸走漏的风声。

感受到藤川时的视线，狐之助瑟缩了一下，没有吱声。

从藤川时走进饭堂的那一刻，在场几乎所有付丧神都用一种严阵以待的视线望着他，尤其是那群名字后缀带着“藤四郎”的小短刀们，他们就只差冲到藤川时面前直接述说他们的请求了。

藤川时直接无视这些付丧神们的视线，不慌不忙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用起了早餐，付丧神们面面相觑的对望了一阵后也都跟着坐了下来，食之无味的吃着面前的早饭。

藤川时放下筷子后，其他人也跟着停止了进食，用着期待的视线眼巴巴的望着他。

“不要浪费粮食。”

看着众人面前明显还余下一大半的食物，藤川时面无表情的说道。

众人皆是一愣，有几人欲言又止的望向主位上的藤川时，被藤川时隔着绢布淡淡一瞥，顿时收起多余的心思，埋头解决起面前的早餐来。

这应该是有史以来最安静的早餐，平时再好动不正经的付丧神此刻都在埋头默默的吃着早餐。

等所有人都将面前的餐点解决完毕，他们才重新抬起头看着坐在主位上嵬然不动的藤川时。

“审神者大人。”

等了好一会都不见藤川时有开口的意思，一些沉不住气的付丧神干脆主动出声询问。

“关于这次大阪地下城......”

“主公，请带上我吧！”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今剑突然从座位上蹿了起来，右手高高举起，自告奋勇的表示想要参与这次活动。

他的这一行为像是打开了泄洪的闸口，刚刚还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着早饭的小短刀们纷纷站了起来，争先恐后的举手发声。

“请带上我吧，审神者大人！”

“我会为您把博多带回来的！”

“我的侦察能力很强，一定会派上用场的！”

......

打刀和太刀们虽然不像小短刀这么直接，但是他们的眼神中明显显露出他们也想要参加这次大阪地下城的任务。

虽说这些付丧神们的原型都是武器，但是像同田贯那样的好斗派还是少数，大部分付丧神们都比较佛系，往日里出阵的时候也没见他们有这么积极，怎么这次大阪地下城的活动一个二个都跟变了性子似的，争着抢着要跟藤川时一起去。

“本次大阪地下城的勘察任务，除去博多藤四郎以外，还有几率拾取其他较为稀有的刀剑，本丸的大人们在还未化形时，在漫长的岁月中作为刀剑曾辗转于数人之手，在这中间，也有过多把刀剑被收纳于一家的事情，比如说三日月大人和骨喰大人，就曾经作为足利的宝刀在一起相处过一段日子。所以这些大人们应该是想趁这次大阪地下城，将他们曾经的旧识给带回来。”

狐之助不知何时来到了藤川时的脚边，跟他详细的解释道。

藤川时低头瞥了它一眼，缓缓的点了点头。

说白了就是找以前的老相好再续前缘呗。

听完狐之助的话后，藤川时得出以上结论。

继幼儿园，养老院之后，这座本丸又增加了一个相亲事务所的标签。

“但是这次出阵最多只能带六人，您准备让哪几位大人跟过去？”

狐之助看着下面为了争出阵的名额都快吵起来的付丧神们，有些为难的抬起头望着藤川时。

他一个都不想带。

藤川时一脸冷漠。

话虽这么说，但是时之政/府这次给他提出了硬性要求，必须要带足六名付丧神一同出阵。藤川时看着下面正眼巴巴的望着他的付丧神们，稍加思索片刻，想出了一个办法。

“抽签吧。”

......

抽签的结果就是加州，长谷部，药研，龟甲，山姥切和三日月这六人随藤川时一同前往大阪地下城，面对其他人或羡慕或失落的眼神，三日月一脸爽朗的说出一句拉仇恨的话，“哈哈哈，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表现嘛。”

没有抽中的刀剑付丧神们：“......”

妈蛋，好想把他揍一顿怎么办……不行！忍住，不能对老人家动用暴力......

抽签结果出来之后，藤川时回自己房间换衣服去了，这次大阪地下城的任务较为正式，需要换上审神者们的统一制服。而在他去换衣服的这段时间，没有抽中签的付丧神们迅速抓紧时间叮嘱着这六名即将前往大阪城的付丧神。

“药研，这次除了博多，最好再把一期哥也带回来......”

“嗯，知道。”

“清光啊，咱们新选组就只差长曾祢虎彻大哥了，你懂我的意思吧。”

“意思我懂，但是长曾祢大哥好像不在地下城吧......”

“这种时候就要靠咱们新选组强大的毅力了。”

“不，这跟新选组的毅力没有关系吧......”

“长谷部君，如果看到了鹤先生......”

“我尽力而为。”

“三日月，我记得你与小狐丸一向交好......”

“哈哈哈，放心，我已准备了小狐最爱的油豆腐，定会引他前来。”

“山姥切你的被单是不是需要换一下了？”

“......不用。”

“龟甲啊，你这次......啊咧？龟甲呢？有谁看到他了吗？”

“我刚才好像看到他跟在主公后面一起去主公的房间了......”

“什么？！”

话音刚落，就听见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不等有人上前查探，换上一身白衣红袴的审神者制服的藤川时从走廊尽头走了过来，手上还拎着一个穿着白色军服的眼镜青年。

“可以走了。”

藤川时将手中的青年往前一扔，对方颇为狼狈的踉跄了一下后，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微皱的出阵服，接着就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站在准备出阵的队列中。

长谷部回过头瞪了他一眼，龟甲一脸平静的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回应了一个带着些许挑衅意味的笑容。

......

等人都到齐了之后，狐之助不知从哪里扒拉出来一个卷轴，两只前爪齐上阵，将卷轴摊开平铺在地面。

藤川时从袖子里拿出时空传送装置，按照狐之助所说的拨动着传送的时间和地点。

“时间为1414年，地点为大阪地下城......”

藤川时调好时间和地点，按下传送键。

“不对！”

狐之助突然诧异的惊叫了一声，整张狐脸几乎都快贴在卷轴上，圆溜溜的黑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时间那一栏，“这个时间被谁给改动过了！不是1414年，应当是1614年才对！大人您快点按下取消键！”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失误，藤川时皱了皱眉，迅速按下时空传送装置上面的取消键，但明显已经太迟了，时空传送装置已经发动，即便藤川时已经按过取消键也无济于事，一阵刺目的白光过后本丸内就没了这几人的身影。

“主公他们应该不会有事吧？”

今剑颇为担忧的看着空荡荡的庭院，岩融抬手在他脑袋上轻轻拍了拍，“没事的，主公很强，再说还有三日月在呢。”

狐之助蹲在地上，看着面前这份明显被修改过的卷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

公元1414年，距离南北朝统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两年前，后小松天皇将皇位传给年仅十二岁的实仁亲王，这位年轻过头的天皇根本无力统治整个国家，实权依旧掌握在室町幕府的足利将军手中。

天皇派与幕府派明争暗斗不断，又有各地纷争四起，战斗的狼烟随处可见，寻常百姓民不聊生，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

在这样一个混乱的时代，百姓生活苦不堪言，却有一些原本躲在阴暗处的非人生物吸收着这哀鸿遍野的怨气，逐渐壮大着他们的势力。

人吃猪牛鸡鸭，妖则以人为食，食人肉，饮人血，汲取人的怨气，不断提升自身的修为。

前有战火狼烟，后有妖魔鬼怪，这个时代的人类，单是活下去都需要有极大的毅力与运气。

摄津国境内的某处小村庄，这里的村民基本上都是十几年前从战争中逃难到这里来的，因为这里地处偏僻，战争的烟火基本不会波及到此地，这些难民们便在此处盖房耕地，在这里生活了下去。

这十几年来，生活虽然说不上富足，但远离了战争的纷扰，每日里自给自足，寻得个温饱，在这乱世之中已经实属难得了。

然而这样平静的日子，也终究迎来了结束的那一天。

离这里西北处不到一百里的山头，最近新来了一群妖怪，个个都是以人肉为食的凶残怪物，这些妖怪刚来这里没多久，就已经对这座村庄发动了两次袭击，小小的村庄一下子就失去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人口，其中大部分还是青壮的劳动力。

如果再来一次这样的袭击，这个村庄就算是彻底毁掉了，走投无路的村民们只能聚在一起商量着在下一次袭击到来之前离开此处。

这件事不知道为何被那座山上的妖怪得知了，在村民们拖家带口准备从此处搬离出去的时候，第三波袭击猝不及防的来临了。

今夜明明是满月之夜，却连一丝月光也见不到，数不清的妖魔鬼怪密密麻麻的占据着整片天空，村民们躲在屋子里瑟瑟发抖不敢出门，内心深处只余下绝望这一种情绪。

而就在这时，漆黑的空地上突然绽开一道无比刺目的白光，在漆黑的深夜中尤为突出。

村民以为是又来了什么妖怪，而妖怪却以为是人类那边来了不得了的帮手，就在双方的互相猜忌下，那团刺目的白光逐渐消失，一群着装怪异的青年出现在了众人众妖的视线当中。

“主公！”

长谷部一睁开眼就急忙开口寻找藤川时。

“我在这。”

站在他左后方的藤川时淡淡开口道。

听到藤川时的声音，长谷部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龟甲瞥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称呼不对吧，长谷部君，你不是一向喊主人叫审神者大人的么？”

“你......！”

“好了好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吵，现在难道不应该先弄清楚这里是哪里么？”

加州清光有些无奈的站出来充当和事佬调解这两人之间的矛盾，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似乎都彼此看对方不顺眼，无论是在本丸还是在出阵的时候，他们俩总是一副针锋相对的模样。

药研冷静的观察着周围陌生的环境，随后有些疑惑的出声，“这里是大阪地下城么？跟以前的好像不太一样。”

他曾经跟随上一任审神者一起去过大阪地下城，但是无论是环境还是建筑都跟现在他们所在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大阪城1583年才开始筑建，我们所处的年代是1414年，这里应该不是大阪城。”

山姥切低着头闷声说道，他整个人都包裹在那块看起来有些脏污的白色被单内，说话的声音也不大，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

“唔，也就是说我们来到了两百年前的大阪城，如果老人家没有记错的话，如今应是室町时代，幕府掌权人好像是那位足利义持将军吧。”

作为足利将军家世代相传的宝刀，三日月对于这段久远的历史还留有些许印象，略微沉思了片刻后就说出了他们如今所身处的大环境。

对于几人的猜测与疑惑，藤川时都没有功夫去搭理，他正埋头捣鼓着手中的时空传送装置，从刚才开始，这个时空传送装置就没有任何反应，即便他把时间调回他们的那个时代，也没有半点作用。

“时空传送装置好像坏掉了。”

一分钟后，藤川时看着手中没有任何反应的时空传送装置，向在场的几名付丧神述说着这一事实。

听到这句话，几位付丧神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他们之所以能够穿越时空，是因为依仗着这个时间传送装置，反之，他们想要回到原本的时代，也只有通过这个时间传送装置将他们传送回去，现在这个东西坏掉了，就意味着他们要一直待在这个陌生的时代。

藤川时倒是很冷静，“狐之助应该会和时之政/府报告先前的异样，在那之前......”

然而还没等他的话说完话，突然就有一个全身漆黑，身长百足，外表像是放大了数千倍的蜈蚣朝着他蹿了过来，这条蜈蚣少说也有百米长，每一条触足都有擀面杖那么粗，它移动的速度很快，两只锋利的前螯在夜色中闪着锋利的寒芒。

藤川时皱了皱眉，弯腰捡起地上的石块，迅速丢向这只蜈蚣精，紧接着就听到“噗”的一声，半空中的蜈蚣精突然挣扎了几下，而后那巨大的身体就像是发生了爆炸的热气球一般在空中骤然爆开，粘稠的黄绿色汁液四处喷溅，这些汁液似乎有毒，所经之处，植物尽数枯萎，地面被腐蚀了好几个坑。

躲在家里没出门的村民们逃过了一劫，而离那只蜈蚣精比较近的妖怪们就遭了殃，不小心被溅到汁液的地方都被腐蚀了好几块皮肉，一时间，妖怪们凄厉的惨叫嘶吼声此起彼伏，响彻了整个村庄。

藤川时往后退了几步，躲开那些恶心的汁液，尖细的下巴冲着对面那群长相诡异的妖魔鬼怪扬起一个不耐烦的弧度。

“莫挨老子！”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先前只顾着弄清楚他们所处的时代，没有仔细观察周围的事物，几人此刻才注意到那群长相诡异，令人不寒而栗的怪物。

“难道是新型的时间溯行军？”

药研眉头紧锁，说出内心的猜测。

这个猜测也不是不可能，时间溯行军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谜，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种新型的时间溯行军，而这些新型的时间溯行军往往都拥有极强的实力，每次出阵都会让他们这些刀剑付丧神们吃上不少苦头。

“我倒是觉得更像是传说中的妖怪，毕竟是这种时代，出现妖怪这种东西也不稀奇。”

龟甲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提出不同的看法。

长谷部难得跟他保持一致意见。

他看向一旁的藤川时，“主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不当然直接上手干！

藤川时没有回应，撸起袖子径直冲向那群妖魔鬼怪，长谷部见状立马拔出腰间的佩刀准备跟上去，却被旁边的龟甲给阻止了。

“你什么意思？”

长谷部看着这个一直跟他作对的眼镜青年，心中顿生不满。

“不要妨碍主人杀敌。”

龟甲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主人并不需要我等的协助，站在一旁看着就好，别给主人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长谷部看了一眼其他人，虽然他们都没出声，但明显都是怀着和龟甲一样的心思，都只是静静的站立在一旁，并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

长谷部默默收回已经出鞘的佩刀，食指指腹轻轻摩挲着坚硬的刀柄，身为武器，他们本应承担起上阵杀敌与守护主君的使命，然而这位大人本身的实力过于强大，完全不需要他人的协助，这次也是，如若不是时之政/府强制给他下了命令，他肯定不会带上他们这些从武器中幻化出来的付丧神。

本应协助主君的武器到头来却成为了主君的累赘，这点认知着实令人懊恼......

藤川时却不知道长谷部的内心所想，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这群长相稀奇古怪的东西不是时间溯行军，扔给这群付丧神们去击杀也不会获得任何经验，还不如让他直接一波带走，方便省事还节省时间。

没用到多少时间，藤川时就把这群密密麻麻聚集在一起的妖怪们尽数消灭了。天幕上没有了妖怪们的阻挡，皎洁的月色又重回人间，如水般柔和的光辉静静照耀着地面上七零八落的妖怪们破碎的残骸。

藤川时站在这群残骸的中间，白色的狩衣上斑斑点点沾着的全是妖怪们或绿或紫的血液，完全看不出先前的整洁模样。原本高高束起的马尾在战斗过程中披散开来，柔顺的发丝一直延伸至青年过分纤细的腰际。他的大半张面孔都被一块绢布所掩盖，让人看不清楚他的长相，但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森冷的肃杀气息，宛若从炼狱中厮杀归来的鬼神，让人不敢抬头与他对视，仿佛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被他身上的杀气所刺伤。

藤川时解决掉这些妖怪后，就回过头来找被他丢在身后的付丧神们，他刚走近，就发现这些付丧神们脸上的表情都是愣愣的，不过好在他们眼底并未出现那种恐惧之情，藤川时就没说什么，只是站在一旁等着他们自己回过神来。

没过多久，三日月最先回过神来，他看着此刻身上有些狼狈的藤川时，抬起袖子掩面轻笑了几声，“看样子得先找一处地方让主公把这身衣服给换下来才是。”

其他人也被三日月的这阵笑声给惊醒，不过相比较三日月，他们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不自然的神色，长谷部脱下自己的外套，双手奉送至藤川时面前。

“主公若是不嫌弃的话，请换上这个。”

龟甲瞥了他一眼，这次却并未出声纠正他的“错误”。

“先找个地方洗澡。”

藤川时摇了摇头，没有伸手去接，沾在他身上的这些妖怪血液又腥又臭，今天晚上必须找个地方洗澡，再把这身衣服换下来。

“那个，如果不介意的话，不如来我家......”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细若蚊蚋的喃喃声，众人朝着出声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一名农民装扮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几人身后，而在他的身后，还站着一群穿着打扮都很相似的村民们。

他们都是这个村子的村民，看到藤川时把妖怪们都消灭了才从屋子里走出来，不过他们也有些害怕这个把所有妖怪都消灭掉的青年，犹豫了好久都不敢上前去答谢，听到他们在讨论要找个洗澡的地方时才嗫嚅着出了声。

“我们都是这里的村民，今夜如果不是各位大人们出手相救，我们此刻恐怕已经沦为那群妖怪的腹中餐了，刚才听你们谈话，似乎今晚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如果各位大人们不介意的话，不妨在我们村子歇息一夜。”

付丧神们互相看了一眼，最后将目光投向中间的藤川时，藤川时盯着对面那群瑟瑟发抖的村民们看了一会，点了点头。

他不是没有看出来这些人的视线在触及到他时，都带着些许恐惧，但他同时也可以看得出来，这些村民们并没有什么恶意，是真的想要向他们表达谢意，再说他也快被自己身上这些腥臭的妖怪血逼到极限了，必须赶紧找个地方好好洗个澡。

这些村民们原本都是打算今晚趁夜离开这里，另寻住处的，家里的东西全都收拾了起来，整个村子就只剩下村长家里的东西还没收起来，所以几人就选择在村长家里住下。

村长已经八十多岁了，年老体迈根本就经不起迁徙的折腾，也是村子里唯一一个选择留下来的人，他的儿子和儿媳还有一个孙子都在前两次的妖怪袭击中没了，现在家里就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老人。

每家每户都带上自己家里的余粮，一同聚集到村长家里，稍微年轻点的男女，从自己家搬来了桌子凳子，一一摆好，年纪稍微大点的都在后厨烧火做饭，一时之间，整个村子都忙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