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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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发现了姜棠就是他们燕少的小男朋友, 几个员工的表情都变得有些怪异。怎么是个小明星，还是个有无数黑料的小明星？尽管姜棠如今属于半退圈状态（业内人管这叫闲得没事在家抠脚），可以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不代表就不存在了。

“唐彤彤之前说的话我现在有点相信了。”有人小声嘟囔。

有人闻言便翻了个白眼, “你信她干什么？她每天都幻想着要当咱们老板娘, 和燕少来一场可歌可泣的恋爱。现在知道燕少有男朋友了, 酸得跟柠檬一样。不管燕少男朋友是谁, 那起码是燕少喜欢的, 她算个屁。”

“就是就是，思想开阔一点。别想到小明星就觉得是燕少包了人家。”

一群人咋咋呼呼，引来了外面路过的女人。

谭柔是秘书室的秘书之一, 长得冷艳漂亮，看上去疏离极了，实际上和公司的员工都非常好，并且张嘴就是‘老娘’的火爆性子。

除此之外, 她还是闻钰的粉头, 身居某一后援团的团长要职。

注意到一群人挤在空闲的办公室里，谭柔探了探脑袋，挑眉：“你们干嘛？”

说悄悄话的几人一听到声音, 被吓了一跳。好在抬头一眼发现来人是熟人, 拍了拍胸口那砰砰跳的心脏，有人朝谭柔招了招手, 见谭柔走过来才压低了嗓音小声道：“柔姐，我们在说燕少那小男朋友的事情。”

谭柔点点头, 丝毫不觉得意外。

早就知道他们燕少带着小男朋友来公司要引起轩然大波，不过她倒是好奇这群人在说什么。大概是因为关系好，一群人说话嘴上也没个把门的，叭叭叭就把自己刚刚得来的消息给说了。

听到‘姜棠’二字的时候谭柔倒是意外了一下, 今天一整个上午她都忙着没有往办公室走，倒是没想到原来燕少的小男朋友竟然是姜棠！

那一刻，谭柔心底唯有一个想法：后援团里天天嗑闻钰和姜棠这对一条裤子c的朋友们怕是要失望了。

还好她坚守本心，当了个唯粉。

谭柔自顾自想着，便听到有人小声问：“柔姐，燕少他和姜棠是包养关系还是正儿八经谈恋爱啊？”

谭柔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会觉得燕少这种人会玩包养这一套？不被两位董事长打死才怪呢。”

燕父燕母伉俪情深，最看不惯的就是对感情不忠，胡乱搞关系的。

燕时要真敢这么做，铁定要被打断腿。

众人：“……”

谭柔想了想，轻声道：“告诉你们也没关系，我可是听几位高层说了，昨天燕少带着姜棠去和两位董事长吃饭，他们都特别满意姜棠，夫人的朋友圈至今还挂着四个人的合照，还说燕少和姜棠般配呢。”

几人倒吸一口气。

谭柔站直身体，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离开前还不忘提醒：“在公司里遇上小老板了，记得睁大眼睛，别没事儿往人家面前凑。省得惹燕少生气。”

几人连忙纷纷点头。

…

公关部的经理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叫做边学天。边学天在入职燕氏以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头茂盛的黑发不知何时只剩下两侧，中间脑门乍亮。

他接过姜棠递上来的平安符，满脸都是笑意。

公关部的人向来会打交道，边学天和姜棠虽然是第一次见，不过并不妨碍边学天一张嘴叭叭叭，等到姜棠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和边学天聊了十来分钟了。

姜棠心里还挂念着其他平安符的买主，然而想要离开的时候却听到边学天小声道：“小老板，我有个问题想问问您。”

“你说。”

“您给不给看疑难杂症？”边学天问这问题的时候心里还有些惴惴不安，不过继而一想到姜棠还能治不孕不育，登时又觉得问题不大，想来应该可以。

而姜棠在听到‘疑难杂症’三个字的时候，表情变得有些怪异。

他认真地想了想，有些自我怀疑的回答：“或许，得看什么疑难杂症？要不，你先给我说说？当然了，像癌症什么的我是没办法的啦。”

国师在都不一定有办法。

“这倒不是。”边学天笑了笑，“是那种医院检查不出来的病。”

顿了顿，边学天便直言道：“我女儿前两天突然变得浑浑噩噩，走楼梯差点踩空，开了水洗手没关差点把家里都淹了。诸如此类的事情只多不少。我和妻子没有办法，将她送到了医院，但医生告诉我们孩子并没有什么问题，可能只是最近状态不好。”

他指了指服帖放在桌上的平安符，“这个平安符也是我给我女儿求的。我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情况，想着您要不给看看。没事么最好了，有事儿可能就需要您帮帮忙。”

姜棠闻言摸了摸下巴，对于边学天的描述，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不过到底没有见到本人，也不好确定。他想了想，道：“那你等一下，我现在就跟你去看看你女儿。”

“诶？”边学天愣了愣，又看了看桌上的钟。

他倒是很想立马就带着姜棠去家里看看女儿，但他还有工作……要不先请个假？但小老板这才来公司待了一个上午，也不知道燕少给不给放人啊。

到底是女儿的安全更让他担心，他一咬牙点头：“那我现在去请个假。”

“我去找燕时。”

姜棠说完就哒哒哒跑了，回到燕时的办公室，他推开门道：“燕时燕时，我有生意了，我要和公关部那位经理边学天去看看他的女儿。”

燕时放下签字的笔，抬眸看去。他张开双臂，姜棠便非常主动挨进他怀里，“怎么回事？”

姜棠把事情迅速讲了一遍，“但是你公司那些高管的平安符我还没给，你要不找个闲着的人帮我去给一下？”

说着又打开手机的便签，“我把名单发给你，你到时候让他照着给就行了。”

燕时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又关照了姜棠几句，让他注意安全，处理完事情给他打电话。

“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去吧，注意安全。”

燕时站在落地窗前向下俯视，不多久的时间便有一辆黑色的车驶出大楼。副驾驶座位上的人似乎有感觉似的，伸出手朝着某个方向挥了挥。

燕时低头失笑。

他回头看了眼姜棠放在桌上的一沓平安符，思考片刻便拿着这平安符循着手机上的名单出去了。

半个小时后，公司内部的论坛上出现了这样一个帖子：报——燕少正在各个办公室巡查，希望各位员工认真做好本职工作！

然而实际上，燕少推门走进某经理办公室，将手里的两张平安符递给对方，语气平淡的解释：“姜棠有事出去了，我帮他把平安符送过来。”

经理：“……”

几乎是手指颤抖地接过两张平安符，五百块一张的东西此刻让他觉得仿佛有千斤重似的。

燕时看了他两眼，淡淡道：“挺有眼光的。”

扔下这句话便转身继续送平安符去了。而经理留在原地眨了眨眼，显然是还沉浸在燕时那一句‘还挺有眼光的’夸奖之中。

怎么好端端说他挺有眼光？

难道是觉得他这个平安符买得好？

经理露出迷之表情，心想他们燕少还挺会。一句话夸了俩就算了，还暗戳戳表达了一下自己和姜棠感情是真的好。

谈恋爱的男人，确实比以前那冷淡的样子好上不少。

…

边学天一家住在京市实验小学附近，这边是学区房，送孩子上下学显得格外方便。一路上姜棠也从边学天的嘴里听了不少他们一家子的故事。

边学天和妻子是相亲认识的，两人结婚第二年就有了孩子，如今女儿正在上五年级。由于最近几天女儿身体不适，边学天的妻子便请假在家照顾女儿。

往小区开的路上，身后突然响起了消防车嘀嘀嘀的声音，边学天见状赶忙将车往边上一开，将道路让给了消防车。结果开了两分钟才发现消防车和自己竟然是同一条路。

边学天目光怪异地盯着面前红色的消防车，暗自嘟囔：“怎么是去咱家那小区的？该不会是哪里着火或者煤气爆炸了吧？”

边学天的怀疑一直到发现消防车停在他家楼前，看到楼前围了一堆又一堆人而得到解决。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惊恐。他仓皇下车，拨开人群踉踉跄跄往前走去，周围的住户都是同一个楼的邻居，如今看到他过来，纷纷紧张兮兮的喊道。

“学天你可终于回来了！”

“没事啊没事啊，消防员已经上去了！”

边学天抬头看向十五楼，当看清楚上面的场景时，面色骤然煞白，忍不住后退一步，眼底皆是惊恐。

他的女儿整个身体悬在空中，而妻子的手臂卡在阳台的栏杆中，死死拽着女儿的手。

“这……这是怎么回事？”

“小边你别紧张，你现在赶紧上去吧。消防员出来了，你女儿肯定会被拽上去的！”

“对对对，我先上去。”

边学天胡乱点着头，拨开人群就朝着电梯而去。身后的姜棠见状，自是二话不说也跟着跑了上去。电梯内，边学天双眼通红的盯着不断跳跃的红色数字，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深深吸了两口气，学着邻居一样告诉自己——没事的，没事的。消防员会帮他把孩子拉上来的。

姜棠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 ：“您放心，没事的。”

“嗯。”像是野兽在悲鸣，边学天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

电梯终于在15楼停下，门打开的一瞬，边学天便迅速冲了出去。

边学天的的家里已经被消防员占据，几名消防员正准备接手边学天的女儿。妻子却死死拽着的女儿的手臂不肯撒手，从上往下看去，女人的手臂以一种诡异的弧度扭曲着，额头上冷汗密布，面色发白。几个年轻的消防员看得不忍心，在女人耳边轻声安抚。

屋内的消防员见到边学天和的姜棠进屋，连忙伸手将人拦住。

边学天额头满是汗，声音沙哑：“我是孩子的爸爸。”

“先生您先别紧张，我们会把孩子带上来的。您……您先去看看您妻子吧？”

“好，好。”

姜棠站在几人身后看着边学天冲到妻子的身边，看到有消防员吊着从十六楼下来紧接着一把抱住了悬在高空的小女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边学天抱着妻子，妻子没有受伤的手臂死死拽住丈夫的衣服，终于捱不住晕了过去。

一楼传来欢呼声，消防员们逐渐放松。

然而，被消防员抱着的小女孩却突然开始死命挣扎起来。她睁开的眼睛逐渐发生变化，眼球的黑成辐射状向四周蔓延，很快便扩散至整个眼白，她细弱的手指掰开消防员的手臂，那消防员察觉到她的小动作，登时动也不敢动，只敢将人往怀里锁。

消防员低头想要安慰小女孩，却在低头注意到小女孩漆黑的眼眸时整个人顿了一下。

黑暗袭来，消防员的意识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缠住，有力的四肢开始逐渐消散力道。

也是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像是从天际缓缓穿过云层，落在耳边溅起一两点水珠贴在脸上，冰凉的感觉让人逐渐清醒的。消防员浑身颤抖了一下，连忙将小女孩抱得更紧。

姜棠站在阳台上，目光温柔地望着那小女孩，轻声道：“你别怕，你爸爸妈妈都在这里，还有好多消防员叔叔呢。乖乖抱紧叔叔，你就可以到爸爸妈妈怀里去了。”

搂着妻子的边学天似乎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将妻子小心翼翼地放到一边，紧接着走到女儿的面前轻声道：“对对对，爸爸在这儿，爸爸在呢。”

小女孩眼中的黑色渐渐退散，一直以来面无表情的小脸突然动了动，随即嚎啕大哭。

十分钟后，消防员将孩子送回到边学天的怀里，一群人匆匆忙忙又将边学天的妻子送到楼下的救护车内。

姜棠跟着边学天一起去到了医院。

与此同时，结束了救援任务的消防员们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将小女孩抱起平安还给边学天的消防员姓刘，是个才不过二十的男孩。他坐在边家的沙发上，腿软脚软地低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同伴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问：“小刘你想什么呢？”

小刘抬起头，眼中迅速闪过一丝迷茫，最终还是小弧度地摇了摇头。

他只是将小女孩那一双纯黑的眼睛记得很清楚。即便现在援救行动已经结束，可那双眼睛却总是在脑海中出现环绕。如果……如果不是那个年轻的男孩子，他可能已经无意识地撒手了，而小女孩也要从十五楼掉下去。

那样的画面，他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