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周晨兮的“突然袭击”没起作用, 哥哥坚决拒不承认那个账号是他的。

努力尝试多种方法均套不出话来，周晨兮只得作罢。

吃完汤圆，阿姨忙着过来收拾, 周晨兮看时间还早, 懒癌发作在客厅的沙发上瘫了一会儿。

哥哥不知道是在跟谁打电话，好像正忙着公司的事。

忽然周晨兮余光瞥见哥哥打开的笔记本电脑正停留在某熟悉的网站界面□□开着的视频里，周晨兮正在和不知道什么人说着话, 视频暂停的时机非常微妙。

周晨兮面目狰狞, 两眼上翻, 露出两颗硕大鼻孔。

周晨兮：“……”

他听说有些娱记特别坏心眼, 会专门抓拍明星丑到窒息的瞬间, 不是翻白眼就是歪嘴巴, 还有些恶意截图，美其名曰“人设崩了”，专门放到网站上博取流量、供路人嘲笑。

万万没想到周明轩才是周晨兮最大的黑粉头子, 随便点个视频暂停都能出这种恐怖效果, 不愧是直男周明轩。

周晨兮懒得动, 窝在沙发上盯着自己, 企图多看几眼就习惯了，最后他没法习惯, 画面里的他实在是丑到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悄悄伸出手去, 点了点播放键。

进度条往后拉, 视频里的自己顺眼多了，周晨兮看了一下标题，发现那是《鲤鱼》第三期。

之前他实在太忙了，最近播放的几期周晨兮都没来得及看, 也不知道哥哥是没看过还是看过了又重新回顾，勾得周晨兮心里痒痒的，正想着回房间去把没看完的几期《鲤鱼》补了，一站起来，忽然听见周明轩在后面问：“你干什么？”

周晨兮撅着个屁股，见周明轩回来了，他索性又坐回去，抱起茶几上的一碟瓜子说：“哥哥正在看节目呀，一起看呗。”

周明轩干咳了一声，倒是没有拒绝，直接把电视打开投屏，兄弟两开始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知道对于一条咸鱼来说，躺在沙滩上晒太阳和泡在海景房大浴缸里晒太阳有什么区别吗？”

周晨兮有点尴尬，开始挪来挪去。

“我要当一条没有亚硝酸盐的咸鱼！”

周晨兮喷出瓜子壳，没眼看了，捂住半张脸。

周明轩看了周晨兮一眼，不客气地戳穿他：“怎么，知道丢人了？”

“可是我在节目里就是负责搞笑啊，”周晨兮说，“你看你笑得不是很开心吗？”

周明轩一僵，把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露出的笑容收了回去。

周晨兮一直如坐针毡，在沙发上扭来扭去，周明轩终于忍不住了：“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你看以后谁愿意嫁给你，要看电视就好好看。”

周晨兮抱着抱枕站起来：“哥哥我困了，先上楼去睡觉了！”

说完三两下窜到楼上，把房门关上，把所有的声音隔绝在外面，尴尬恐惧症才终于在他心头渐渐散去。

果然做人就是要脸皮够厚，要不然和哥哥一起看电视里的自己简直就是公开处刑。

节目里的他实在是太蠢了！

没了哥哥，周晨兮没了心理障碍，重新打开iPad，悄悄一个人继续补接下去的剧情。

主要是陆暨实在太帅了，他舍不得跳过任何一个有陆暨的画面。

每当陆暨出现的时候，周晨兮睁大眼睛多看几眼，放到自己的大脸盘的时候，他就速速快进眼不见为净。

很快一期节目被他快进完了，周晨兮翻了翻网友的弹幕和评论。大多数对这一期的评价都还不错，洛星河被剪掉后，镜头大部分都集中在他和陆暨、还有邵云逸和庄景乐这两组组上。周晨兮看到《鲤鱼》的官博评论下面有人问节目组为什么要把洛星河的镜头剪掉，不出意外大家纷纷上去科普，洛星河收获了一片骂声。

周晨兮悄悄用小号点赞了几个骂洛星河的人，陆暨受伤的那只手感到通体舒畅。

由于洛星河的事，《鲤鱼》的播出耽搁了一段时间，不过丝毫没有影响到综艺的热度。周晨兮翻过西瓜网，目前节目已经更新到第五期了，可惜时间太晚，他实在困得不行，只能遗憾地把iPad放到一边，下次再补。

第二天一大早，周晨兮被支奇接去摄影棚拍广告。

“兮兮草莓果冻”是周新和老牌零食品牌“花之语”联名推出的针对儿童和青少年的产品，谨慎起见，广告拍摄交给了专业的广告公司。

周晨兮记得自己上辈子来过这间摄影棚，也是为了拍广告。只不过当时他广告拍到一半，不知道什么原因金主就要求换人，周晨兮被人直接赶出去，那支广告的男主换成了洛星河。

好在哥哥不会这么狠心，连自己的弟弟都忍心换掉。

周晨兮走进摄影棚，听见有人在旁边小声讨论：“真的吗？陆总今天要来？”

周晨兮刚才进门就想起来了，这间摄影棚是在陆氏分公司的写字楼里租了一个场地用于拍摄的，也就是说这幢写字楼是陆氏的，实在是太巧了。

周晨兮坐在化妆室里化妆，听见化妆师在跟旁边的同事小声讨论：“你昨天看新一期的《鲤鱼》了吗？”

“看了看了，哇陆总飞滑翔伞的时候真的好英俊，带着防风眼镜，脸上的表情游刃有余，而且他还是一个人飞的，比在上面吓得哇哇乱叫的任影帝淡定多了。”

周晨兮：“……”看吧，已经提醒过任影帝要注意表情管理了。

“对啊对啊，”正在给周晨兮化妆的女孩说，“他去高空蹦极的时候我都替他紧张了下，谁能想到他真的连眼睛都不眨就跳下去了，要我说，我见过的年轻总裁真的是他里长得最帅的了，连周明轩都比不过他。”

“……”周晨兮内心狠狠挣扎了一下，悄悄拿陆暨和周明轩比了比，感觉手心手背都是肉，实在是哪个都让他放不下。

“谁不想成为周晨兮呢，”化妆师忽然说，“我也想受伤的时候被他一把抱起来呢！”

周晨兮：“！！”

另一个化妆师看了周晨兮一眼，拼命地朝她挤眉弄眼。

那女孩无所觉，一边拿着化妆用的粉扑试色，一边说：“周晨兮其实也还好啦，挺搞笑的，我觉得他可以走谐星路线，可惜他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卦。听说下周第六期播完之后，陆总就不在节目里出现了，想想还真是可惜，哎，要是他没受伤那该多好啊。”

“我也觉得，”周晨兮点头表示赞同，“要是他没受伤该多好啊。”

化妆师：“……”

她一低头，发现周晨兮正坐在那儿冲她无辜地眨眼睛。

女孩这才猛然想起今天剧组的姐姐跟她说，来拍果冻广告的人好像就是周晨兮。她早晨起来太匆忙了，一直在化妆室里团团转，刚伺候了一个杂志模特，对方大牌得要死，一下指使她干这，一下又指使她干那的，导致她都昏头了。

刚才聊得太忘我，差点没注意到坐在她面前的就是周晨兮本尊。

“啊啊对不起啊周老师！”女孩连忙拿着化妆工具冲他道歉，“我没有说您不好的意思！早上实在是稀里糊涂的，都没有注意到坐在这儿的是您。”

“没关系啦！”周晨兮很大方地摆了摆手，“我没放在心上！而且你说得很对啊，陆总是很帅，我也确实是个谐星。”

两个化妆师笑了，蓦然对周晨兮徒添了几分好感。

化完妆，周晨兮进拍摄场地准备开拍广告。

这支广告的设计很简单，就是让周晨兮站在绿幕前，表现出果冻很好吃的样子。然后后期会在他背后画出很多草莓特效，草莓们都很可爱，长了大眼睛和双手双脚，周晨兮吸一口果冻，整个世界迸发出草莓的芬芳，大家就开始在欢快的音乐里唱起歌跳起舞。

因为受众群体的关系，广告以活泼为主，剧本很套路。让周晨兮吸果冻，表现美味的样子很简单，重点是那支舞对他来说有点难度。

周晨兮的手脚不太协调，他也没学过跳舞，读书时广播体操都做不好，更不要说这个了。

广告团队特意请了舞蹈老师，让他当场教周晨兮几个简单的动作，广告的重点不是在跳舞蹈，因此也没给他遗留多少时间，导致周晨兮学得手忙脚乱。

舞蹈老师给那支舞起名叫“草莓舞”，几个机械的重复动作特别洗脑，而且有趣，如果跳得好的话确实很吸睛。周晨兮不想给哥哥丢人，但他实在太笨了，学会了手上动作忘了做脚上动作，一时间急得满头是汗。

舞蹈老师看周晨兮越急越学不会，干脆说：“先休息一下吧，可以把动作分两组，到时候让后期剪辑下拼在一起，不难的，你先把刚才教你的动作在脑子里回忆一下。”

舞蹈老师安慰他自己遇到过更笨的学生，周晨兮一点也没觉得有被安慰到，走到一旁，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

正认真地回忆动作，忽然他听见摄影棚外传来一阵骚动，有个人低声说：“是陆总来了！”

陆总？

周晨兮连忙回过看去。

他以为化妆师说的“陆总今天要来”是指陆暨要来这幢办公楼里办公，没想到陆暨直接来这里了。

据说陆氏和这家广告拍摄公司也合作过很多次，毕竟陆氏自己每年投入市场的广告也很多，大家都常看到陆暨在写字楼里出没，不少人主动和陆暨打招呼：“陆总。”

陆暨点头，算是回应他们，径直走到周晨兮旁边停下：“接了新广告怎么没告诉我？”

周晨兮捏着矿泉水瓶说：“来不及告诉你啊，昨天刚听说的消息，第二天就紧赶慢赶来工作了。”

他语气里有点小小的撒娇意味，周晨兮自己都没察觉到，陆暨却听出来了，他笑了一笑，走到在一旁的休息椅上坐下。

周晨兮困惑地转看他：“总裁不是来视察工作的吗？怎么在这儿坐着了？”

“嗯，”陆暨点了点头，说，“我来视察你的工作。”

周晨兮脸一红。

意思是陆暨专门来看他的么？

周晨兮更加紧张了，连手里的水都喝不下去，急急忙忙把矿泉水瓶放到一边，找舞蹈老师继续讨教动作。

舞蹈老师休息够了，又开始耐心地教周晨兮，周晨兮同手同脚，觉得自己像个肢体不协调的小企鹅。

“加油，”陆暨在旁边鼓励他，“好好发挥。”

周晨兮穿着一件白衬衫，衬衣领口别着一枚红色的草莓别针，浅亚麻色的短发胡乱抓了一下，被化妆师理得尾端微微打卷，看起来十分健康有活力。

一开始周晨兮被陆暨看着，他以为会越跳越糟糕，没想到后面学着学着，他开始掌握了诀窍，动作越来越流畅，舞蹈老师夸他有进步，摄影机和绿幕布飞快架起来，周晨兮挪到镜头前，开始广告的正式拍摄。

“Q弹的口感，香甜的草莓果汁……”周晨兮吸了一口果冻，露出美味的表情，“仿佛掉进了新鲜的草莓农场里！”

摄影助理播放了背景音乐，周晨兮跟着节拍跳起来。

摆手、抬腿、扭头，周晨兮觉得自己正在参加偶像101，一回身，看见坐在镜头外面的陆暨，他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

两颗小梨涡绽放在脸上，周晨兮紧随其后抛了个wink给他。

陆暨扬起眉尾笑了起来。

“兮兮草莓果冻，草莓可以吸着吃！”

周晨兮做了最后一个动作，导演喊“卡”，又补录了几个镜头，宣告今天的工作完美结束，他夸赞周晨兮上手快，周晨兮鞠躬道谢，照例感谢了剧组的各个工作人员，走到陆暨的面前，高兴地说：“陆总今天有没有空，我拿到不错的代言费，为庆祝今天广告圆满结束，我请你吃饭？”

“嗯，”陆暨点头一笑，看了眼周晨兮胸口别着的那枚草莓型别针，“忽然想吃甜品。”

最好是草莓味的甜品。

周晨兮开始琢磨着哪家餐厅的甜品比较好吃。

周新公司里，周明轩忽然想起周晨兮今天应该去拍广告了，忍不住拿出之前跟周晨兮经纪人洽谈好的代言合同，仔细翻了翻。

给兮兮的代言费会不会不够？

周明轩想着，要不然再跟他们公司签个补充协议，把后续合作的代言费提高一些？

可不能委屈了他弟弟。

另一边，周晨兮选好要去的餐厅，兴高采烈地拿着哥哥给他的代言费请陆暨吃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