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四十一颗星

花熠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用力，顿了顿，他沉声问道，“你找沈曜？”

像是没想到会听见一个陌生男声，对面安静了两秒，才重新有了声音，听着竟比之前更娇滴滴了，还带着很浓的撒娇意味，“什么？你在拍戏？拍戏还接我电话，我好开心哦！”

这个剧情发展是花熠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他有些迟疑地问出一句，“你是邱婷？没打错？”

可电话那头依然在自说自话，“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也想我，那等你收工了给我回个电话，我爸一直念叨你不来看他。”

话音落下，没再等花熠说话，那头就利落挂了电话。

花熠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嘟”声，竟还保持着握着手机的动作没动。

大概是罕见他气场里这么大问号的时候，周未过来拍拍他肩膀，小心问道，“谁电话？邱婷？”

不怪周未紧张，实在是这位姑娘电话打来的时机太微妙啊！

周未真怕自己刚跟猪讲完，自家白菜纯天然无污染，这转头自家白菜就变成猪去拱别人了！

花熠回神，把手机从耳边放下来，“嗯”了一声。

“她...”周未继续小心翼翼，“她说什么了？”

“她说很想我，”花熠满脸都写着茫然，“还说我拍戏能接她电话，她很开心，还说知道我也想她，让我去看她爸。”

周未：“......”

周未现在只想问一句：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朋友？

还要再说什么，手里沈曜手机又振动了两声。

花熠下意识低头去看，就见上方的微信提示弹出一连串消息——

邱婷：我操什么情况？？曜曜哥你人去哪儿了？

邱婷：接你电话的是谁？花熠吗？你俩又好上了？

邱婷：演员不好当啊！老娘刚自导自演的快累死了！

邱婷：不过还算暂时蒙混过关了，曜曜哥你看到给我回电话啊！我爸急了，说我都二十五了，怎么还不领男朋友回家！

邱婷：我能怎么办？要不是我爸这两天血压高，我都想跟他直接出柜了！

在看到第一句话的时候，花熠心里就升起了一股莫名反差的诡异感——

毕竟声音那么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开口就“我操”的人。

等看到“老娘”两个字，花熠心里这种诡异感就更强了。

而直到看见最后一句，准确来说，是最后的“出柜”两个字，花熠登时觉得自己脑袋轰地一声。

这个邱婷，竟然也是个弯的？！

轰响之后，花熠也慢慢反应过来了，邱婷刚那通电话，应该是在做戏。

是因为暂时还不能出柜，所以要在家人面前做戏。

做戏！

电光石火间，花熠觉得这两个字就好像一个指针，直直指向当年真相。

如果，如果真的是他猜的那样...

花熠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一眨不眨，握着手机的手更是忍不住开始发颤。

如果是那样，如果沈曜当时，只是因为迫不得已，而和邱婷做戏，那他当初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得多残忍？

休息室的门突然打开，沈曜走出来，身后跟着那个姑娘，正瑟瑟发抖成一团。

花熠还在发愣，周未先一步迎上来，“怎么样了？”

“想知道的都问清楚了，”沈曜笑了笑，转头看向不远处一直还守着的两个保镖，“辛苦二位直接送她回家。”

两个保镖应下走过来，一左一右带走了那个姑娘。

周未愣愣望着他们背影，呐呐，“这...这就放她走了？”

沈曜笑，“她就是拿钱办事，真关久了反倒是给我们自己找麻烦。”

“拿钱？”周未眉头拧起来，“拿谁的钱？”

这次的事情，周未之所以一直没动作也没调查，还让沈曜自己接触处理，无非是因为邱婷这个人，根本不是圈里的。

如果是圈子里有人想搞沈曜，那大可以随意造谣一个当红女星，那效果绝对会轰动得多。

可事实却不是这样。

面对周未，沈曜没什么不能说的，可毕竟是家事，也不愿说得太多，便只简单道，“是我一个堂弟。”

周未猜得到沈曜想法，听了便不再多问了，只是还不放心，“确定都问清楚了？万一以后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怎么办？”

“问清楚了，”沈曜沉稳道，“以后，至少短期内应该不会了，我有办法应对。”

听他这么说，周未稍安了些心，识趣道，“那周哥我就放心了，那什么，我先回宾馆了，你俩，好好聊聊。”

沈曜点头，看着周未走了，又转头过来给他做口型，“邱婷，刚给你打电话了。”

沈曜一怔，偏头看花熠，见他竟还保持着刚刚的动作，低着头。

天已经黑下来了，花熠的身形隐在黑暗里，像尊雕塑。

沈曜走近他，轻声叫道，“小熠，你...”

剩下的话没来及出口，就见花熠猛地抬起头看过来，眼底猩红一片。

“你怎么了？”沈曜顿时慌了神，“邱婷说什么了？”

花熠闭了闭眼，捏着手机的手骨节凸起到泛白，他努力压着情绪，可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已经哑得厉害，“阿曜，你从来都没有背叛过我，对不对？当年你和邱婷只是迫不得已做了场戏，对不对？”

这下换沈曜愣住，他不知道邱婷打电话说了什么，又怎么会扯到当年做戏...

而花熠，又为什么会觉得他曾经背叛过他。

沈曜心里疑惑，干脆就直接问了出来，“小熠，难道你原来一直都以为，我背叛过你？”

花熠身形猛地一滞，沈曜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可反问无疑更能让答案明了。

花熠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紧，在心里骂自己——

这么多年，他究竟是活得有多迟钝，又有多狂妄，才会一直近乎偏执地觉得，自己才是深情的那个，才是受伤的那个？！

“对不起，”花熠突然抬起手，把沈曜大力圈进了怀里，头埋在他颈窝，用力喘息，“是我一直...”

可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沈曜打断了。

刚刚花熠沉默，沈曜就明白过来了，可连他自己都感到惊奇，他并没有因为被花熠怀疑而生气，虽然他还不知道花熠究竟为什么会一直觉得自己背叛了他，可他的关注点另有所在——

“小熠，”沈曜的语气是十足的惊讶与难以置信，“这么多年，你真的一直都觉得我背叛了你吗？”

花熠又不说话了，算作默认。

“你一直都觉得我背叛了你，”沈曜接着说了下去，“可你还是一直喜欢我，还是想跟我重新开始，是这样吗？”

他的尾音很轻，轻得被风一吹，就好像要听不见了。

这个认知，实在太让他惊讶，也太让他感动了。

在沈曜眼里，花熠从来都是心高气傲的，他也确实有资格有底气傲，好像这世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东西，能让花熠为之低头。

沈曜一直以为，花熠这样的人，如果被恋人背叛，一定会干脆一走了之，往后此生，都再也不会看那人一眼。

可现在，这么骄傲的花熠，在一直误会着他，一直以为自己被他背叛了的情况下，却还是决定什么都不提，毅然回到他身边。

这其中有过多少自我唾弃，自我挣扎，又有过多少次把原来立于云霄的自己打碎再重组，拼凑成只为了一个人低头，只为了一个人落入尘埃的模样。

沈曜太清楚了。

因为他自己，也是这样过来的。

可在这之前，他一直都觉得，花熠能现在还在他身边，就已经很好很好了，他从来都没有奢求过更多。

这么想着，沈曜抬手回抱住了花熠，禁不住低声呢喃，“我这是何德何能。”

何德何能，被你这么喜欢。

“不是的，”没想到沈曜会这么说，花熠把他抱得更紧了些，像只大狼狗一样低头一下下蹭着他的脖颈，“不是这样的，这话该我来说，我才是何德何能。”

何德何能，在自以为是了这么久之后，还能重新拥你入怀。

沈曜张口还想说些什么，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花熠倏然醒神，放开沈曜，把手机递给他，“刚邱婷打过电话，我...我接了，她应该找你有事儿。”

沈曜低头一看，果然是邱婷的电话，他一只手接起来，另一只手勾住了花熠的小拇指。

花熠低头看过来，沈曜就冲他笑。

夜色昏暗，浅淡月光铺就下来，衬得沈曜平日冷淡的眉眼，此刻愈发温柔。

花熠一颗心，忽然就落到了归处。

他嘴角也不自觉勾了起来，反手拢住沈曜的手，牵着他不紧不慢往宾馆走。

沈曜对着手机里叫一声，“婷婷。”

“曜曜哥！”邱婷的声音根本不像之前那样娇嗔，相反，格外豪气，“你可总算接我电话了！我给你发微信你也不回，你刚在干嘛？”

“我刚...”之前发生的事情与邱婷毫无关系，沈曜不想说出来平白让她糟心，便随口扯了个谎，“我刚在洗澡。”

“这么早洗澡？”邱婷愣了愣，“你今天没拍戏？”

“今天下午签售会，”沈曜说，“结束了就直接回宾馆了。”

“哦哦哦，”邱婷一拍脑门儿，“我都被我爸妈整忘了！我妈今天给我打电话，念叨我都多久没回家了，非要我回去吃饭，正好绮绮她今天还泡在实验室做实验，我就回了趟家。结果！我爸就一直问我男朋友的事儿！”

沈曜大概明白过来邱婷之前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了，这些年，他没少给邱婷扮演假男友。

可一想到刚刚那个电话是被花熠接起来的...

沈曜还没来及说话，就听那边邱婷接着道，“可谁知道接电话的人不是你，害老娘只能自己一个人演戏！”

沈曜好笑，“小姑娘家家的，天天自称什么老娘。”

“这是重点吗！”邱婷语气悲愤，“重点是曜曜哥你都和那朵花又好上了，你竟然都不告诉我！”

这姑娘情绪一激动，嗓门就容易大...

沈曜习惯性把手机拿远了一点儿，于是她说的话，就一字不漏传进了“那朵花”的耳朵里。

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称呼自己，花熠脚底就是一个踉跄，幸好还跟沈曜牵着手，才没直接摔倒。

沈曜忍笑，轻轻挠了挠花熠的手心，回道，“刚刚才好上，还得感谢你那通电话。”

邱婷夸张地“啊？”一声。

“别啊了，”沈曜笑着说，“我现在要跟我家那朵花过二人世界去了，这次可是跟你说了啊，你别下次又说我不告诉你。”

“谁要听这个了！”邱婷咂嘴，“我要去接我家绮绮了！曜曜哥你记得下次回海城来我家，客串我的假男友！”

沈曜应下，想起什么，又叮嘱了两句，“你跟我情况不一样，邱叔是真的疼你，出柜的事儿，你慢慢来，别气着他老人家。”

提到这个，邱婷语气也跟着沉了下来，她问得小心，“那曜曜哥你...就真的不打算再跟家里和解了？”

听到这话，沈曜眼底笑意淡了两分，不愿多说，只道，“行了，你快去接你家绮绮吧，我自己心里有数。”

又说了两句，直到回到宾馆房间，沈曜才挂了电话。

一关上门，花·狼狗·熠就又扑了上来，抱着沈曜一起摔进床里，丝毫没了平日张口就是骚话的浪荡，闷声闷气地问，“阿曜，五年之前，我们，我们分手那天，究竟发生过什么，你都告诉我，好不好？”

沈曜敏锐地察觉到，花熠在说出“分手”那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颤了颤，他扬起头，轻轻吻了吻花熠的鼻尖，温声道，“好，都告诉你，你也要都告诉我，好不好？”

花熠点头，又在沈曜唇角啄了一口，深呼吸两下，才放开沈曜，靠坐在了床头。

又从烟盒中抽出两根烟，花熠把其中一根递到沈曜嘴边，给他点燃了，自己也点上，吸了一口。

虽然早已经做好了要一一讲清的准备，可无论如何，那都着实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回忆，沈曜不知道要怎么开头，抽完了大半根烟，才终于起了个头，“那天是大年三十，你还记得吗？”

问完，沈曜就觉得自己这话傻逼，花熠怎么可能不记得？

可花熠很配合地点头，笑了笑，“当然记得。”

“那天年夜饭上，”沈曜弹了弹烟灰，“我爸又问起了我找对象的事情，说他和我爷爷给我看了不少所谓门当户对的姑娘，让我聚会上好好表现。”

这种情况在世家中非常常见，花熠自己命好没碰上过，可却也没少听说。

他眉头拢了拢，没说话，等着沈曜往下说。

“那两年逢年过节，这种话我爸没少提过，”沈曜接着说，“我本身想照旧含混过去，可还没来及说话，我堂弟就抢在我前边开口，说我喜欢男人。”

花熠眉头一跳，“你堂弟？今天搞事儿的那姑娘，也是你这个堂弟弄来的？”

沈曜“嗯”一声，“我就一个堂弟，他从小，就跟我不怎么和。”

“他是不是嫉妒你？”花熠立刻问道。

沈曜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又不像我，从小脾气烂小霸王，”花熠眉毛挑了挑，语气格外理所当然，“你跟人相处一直都很有礼貌，这还跟你不和，不是嫉妒你是什么？你肯定长得比他帅，成绩又比他好。”

本身是有些沉重，甚至每每想起就会让沈曜感到厌烦的话题，可却因为倾听的对象是花熠，沈曜心头莫名就松快了两分，他甚至还笑了笑，转头在花熠脸颊上嘬了一口，“小熠，你对我的男朋友滤镜真的好厚！”

见沈曜状态不像之前那么紧绷了，花熠也跟着笑了，“什么男朋友滤镜，小爷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他确实算是嫉妒我，”沈曜又点了根烟，把话题转回去，有了花熠刚刚那么一打岔，他反倒说得顺畅了不少，“因为他其实只比我小两个月，我们从小就被长辈们放在一起比较，可他基本什么都比不过我，不过在那天之前，我也只是不怎么跟他打交道而已，没想到他会做得那么过分。他那时候，竟然找人跟踪过我们，还拍下了不少照片。”

花熠提起口气，“所以那时候，你家里就知道了？”

“没，”沈曜摇摇头，“他拍下的照片都是我们在外边的，我们那时候不像现在这么放得开，在外面其实除了靠得近一点，没什么亲密动作。”

当时，他堂弟沈辰拿出一沓照片来拍在桌上，让在座的人一个个看的时候，沈曜整个人都在抖。

他那时还没和家里彻底闹翻，可和他爸的关系已经因为他不去医院当医生，只在个小高中里当校医，还开酒吧玩乐队而处得很僵，他没想那么早出柜，没想给那段本就岌岌可危的家庭关系再雪上加霜。

不过很快，当时的沈曜就冷静了下来，因为照片如他所料，没有什么“实锤”，他说只是朋友，他家里人也就基本信了。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因为这“高高抬起又轻飘飘放下”，他堂弟才更不甘心了，大吼大叫着掀翻了饭桌，鸡鸭鱼肉都洒了一地。

满室狼藉，鸡飞狗跳。

沈曜每回想一次当时情景，厌恶之情就加重一分。

他干脆跳过了这段，只说，“我当时说和你只是朋友，他们没说什么，年夜饭散了之后，我就回了房间。没过多久，我妈来敲门，给我送牛奶。”

说到了最不愿想起的部分，沈曜不自觉开始浑身发冷，下意识又往花熠身边靠了靠。

花熠察觉到了，一只手从后侧绕过去，把沈曜揽进了怀里。

被花熠温热的体温所包裹，沈曜慢慢平静下来，有了说下去的勇气，“可是我不知道，那杯牛奶里，有安眠药。”

“什么？”花熠大惊，“安眠药？”

“是，”沈曜自嘲扯了扯嘴角，抬眼看向花熠，“是不是觉得很荒唐？我的亲生父母，竟然会给我下安眠药。”

真相好像比自己所猜测的，还要残忍，花熠又把沈曜往怀里搂了搂，偏头一下下亲吻着他，“不想说就不说了，我现在知道了，都知道了，我的阿曜什么都没做错过，从头到尾错的都是我，是我混蛋，我不是人，才会那时候什么都不问就出国，还一走就是这么多年...”

花熠越想越气自己，想发泄，又怕吓到沈曜，最后也只能攥着拳，狠狠捶了两下床板。

沈曜靠在花熠怀里摇了摇头，一手握住他的拳头，把自己的五指插-进花熠的指缝间，与他十指相扣，另一手抬起来，食指轻轻按在了他的嘴唇上，“没关系，没什么不能说的，就说这一次，都说清楚，以后，我们就再也不提了。”

“好，”花熠应下来，抬手揉了揉沈曜发顶，“以后再也不提。”

“我不知道牛奶里有安眠药，”沈曜缓了缓，接着说，“喝完才感觉到不对，可是整个人已经很昏沉，你那时候也没回我信息，之前和你的聊天记录，我回家之前就已经导出到电脑里了，就只把最后那一段截图保存进了隐藏相册，之后删掉了和你的对话框。”

花熠还记得两人当时最后的那段对话。

他记得自己给沈曜拍了他妈做的八宝饭，说下次要带给沈曜吃，还说外面放烟花了，想看着烟花弄他。

那时候沈曜一直没回，他就又发了句，再不说话他就只能对着照片来一发了。

后来他就喝醉睡了过去，等看到沈曜回复已经是第二天早上醒来。

三条信息连在一起，前两条是——

怎么样？已经来完了吗？

【递纸巾】

而第三条，就是分手。

沈曜讲到这儿，花熠已经基本能猜出后续了，他闭了闭眼，颤声问出口，“所以，那条分手的信息，根本就不是你发的，对不对？”

明明这三条信息连一块儿，是个正常人看一眼都能看出来有问题，他当时怎么就那么傻，怎么就只觉得“眼见为实”，偏要自己蒙蔽自己？

“对，”沈曜点了点头，“那是在我吃了安眠药睡熟之后，我爸进我房间拿走了我的手机，给你发的，他那时候不确定我们到底有没有交往，发这条信息可能也有试探的意思，不过你一直没回，我手机后来又没电自动关机了。”

“我第二天醒来，没找到手机，想开门出去，发现门被从外面锁住了，我爸把我软禁在了房间里。”

“我为了出去找你，只能骗我爸妈说是要和邱婷出去，可我爸半信半疑，让我把邱婷叫去家里。”

“再后来...”

“再后来，”花熠狠狠嘬了口烟，极力压着自己的情绪，替沈曜接了下去，“邱婷就去了你家，你怀疑你爸可能在你房间装了摄像头，于是就跟邱婷一起做了出戏，让她坐在你的大腿上配合你，假装耳鬓厮磨，恩爱至极，以此来增强可信度，之后再让邱婷和你爸说要跟你出去约会，对不对？”

花熠所说的，和实际情况基本完全一样，甚至精准到了邱婷坐在他大腿上的姿势，刹那之间，沈曜觉得有什么从他脑海里闪过，可太快，他没来及抓住，只呐呐道，“你怎么知道？是邱婷刚和你说的吗？”

“不是，”花熠吐出口气，突然低头埋进沈曜颈间，不与他对视，良久，才低声答道，“阿曜，你可能一直都不知道，那时候，你和邱婷做戏的时候，我就站在你家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