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四十一

卫宫切嗣只觉得浑身剧痛，意识模糊。他想起来了，爱丽从未远川回来之后就变得不太正常了。

她的脚下突然出现了很多黑色的泥，说是泥也不是很准确。那种物质散发着强烈的邪气和恶意。

皮肤上也出现了很多红色的诡异纹路，指尖也滴落了那种流状物质。

那双一直充斥着温柔善良的眼眸被污浊和邪恶所取代。那种感觉，就像是面对着巨大的恶意。让人不寒而栗。

而且最糟糕的事，自己的从者被完全变了个样的爱丽控制了，说的通俗一点就是黑化了一般。

但是saber的契约却没有和自己断开，不过自己已经被动的失去了对saber的控制。

“哇，不会死了吧！受伤好重的样子，我们是不是要打个电话把晶子姐叫来了。”有些轻佻的声音将卫宫切嗣此时还有些混乱的意识唤醒。

有些困难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沙色风衣，面容帅气俊俏的青年。

一个卫宫切嗣认识的人，或者说听说过，卫宫切嗣单方面很熟悉的人。

前港黑的干部，现在武装侦探社的成员，太宰治。

一个无论是否洗白都让卫宫切嗣十分忌惮的人。

“好巧啊，醒了。”太宰治笑眯眯的凑到卫宫切嗣的面前。卫宫切嗣条件反射的举起枪就对着太宰治开了枪。

暗红色的异能亮起，子弹骤然停止。太宰治看着距离自己脑袋只剩下几厘米的子弹笑容不变。

“小矮子的实力没减弱嘛~还以为没有了我的鞭策小矮子会变弱呢~”贱兮兮的声音成功的踩在了中原中也所有的爆点上。

原本距离太宰治五米远防止自己异能失效的中原中也额头青筋暴起，快步上前狠狠的一脚踹在太宰治腰上。

“给老子闭嘴！死青花鱼！”

太宰治成功的再次作死成功，直接被一脚踹倒墙上，蔫蔫的滑下来。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卫宫切嗣看着眼前宛如闹剧的一幕有些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睛划过沉思。

如果不是要紧的事太宰治是不会来找自己的，那个家伙的狡诈程度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了。

看着收回腿的中原中也，卫宫切嗣决定和这位比较靠谱的人说话。至少说的是人话。

“我们找你是有些事情要和你合作。”中原中也整理了一下衣服帽子，严肃认真的样子和轻佻不靠谱的太宰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小矮子不要抢我的话！”太宰治抱怨着整理了一下衣服，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打了个响指，太宰治站在了中原中也身边，“卫宫先生，被自己的妻子和英灵背后捅刀子的感受不好吧？”

卫宫切嗣握紧了枪，面无表情的看着太宰治，“你想说什么？”

“不如我们联手吧，你现在应该知道那个圣杯是个什么东西了吧。”太宰治从已经可以称作废墟的地方巴拉出一把椅子舒舒服服的坐了下来。

那双漂亮的鸢色眼睛深邃而危险，“你的妻子，爱丽丝菲尔夫人已经因为那个东西失去了自我意识，甚至成为了那个东西的载体。”

“你的英灵现在被圣杯控制，成为了一个没有自我意识，只知道战斗，认知被扭曲的武器。”

太宰治翘起腿，靠在靠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俊秀的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英灵之间的那种战斗我们人类注定无法插手，不如就用我们自己的方法把圣杯战结束吧。”

“我同意这个提议。”优雅低沉的声音响起，肯尼斯背着手从大门走了进来，姿态优雅，带着属于贵族的矜持。

迪卢木多跟在肯尼斯的身侧，宛如一条护住的忠犬。

“我，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将会用我所有的魔术知识提供帮助。”作为这次参加圣杯战里魔术造诣最高的御主，肯尼斯有底气说出这句话。

至今为止，这场圣杯战的本质已经彻底改变了。御主也好英灵也好，除了berserker几乎没有一个人记得自己追求的是圣杯，相反……

人类御主，异能者，王权者都在计划怎样销毁已经脱离掌控的圣杯。

卫宫切嗣沉默了，看着手背上的令咒不知道在想什么。

“魔术师对起源的追求一点都不必你的追求弱。卫宫切嗣，作为正统的魔术师我看不起你，但是，现在的圣杯已经不只是那个万能许愿机了。”

肯尼斯停下脚步，与卫宫切嗣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月银髓液也随时待命。肯尼斯在教堂领取令咒时被卫宫切嗣偷袭后，他就对这个男人的警惕心上升到了最高。

“它已经恶化成了灾厄。”

濒死的肯尼斯和圣杯交谈过，卫宫切嗣也是，他们虽然不是太宰治，能够通过模模糊糊的信息就能把整个事情推导出来，但是也都明白圣杯已经崩坏了。

“我们该怎么做？”卫宫切嗣开口了，将所有人类灭杀成就世界和平……

那不是他所追求的和平。

固有结界内，天空上数百只龙子在天空中翱翔，像是飞鸟一般，时不时吐出具有强大破坏力的龙息。

沙漠上，无数把武器插在上面，有些已经被折断，有些被烧毁，损坏。

双目无光的吉尔伽美什丝毫没有反应，他双臂环胸，背后是已经数不清的金色漩涡，隐天蔽日。

天空几乎和沙海化作同一个颜色，数不清的武器投射向天空的龙子和地上的分离异肢。

伊斯坎达尔大笑着，骑着战马，手持宝剑，背后是数不清的，已经和他一样被圣杯染黑的英灵。

他们呐喊着，手持武器冲向对面如同潮水般的白色分离异肢。

无数像是血管树根般的异肢在黄沙上生长。它们是输送魔力的管道也是孵化分离异肢的巢穴。

无数已经无法形容姿态的分离异肢从血管上分化，形成庞大而不死的军队顶着天空中的箭矢嘶吼着扑向冲刺的军队。

金色的黄沙之下，黑泥流淌，为英灵供能。

明明只是三个英灵的战斗在这个固有结界里却打的如同两国交战。

伊斯坎达尔，吉尔伽美什，江珉。这三个家伙已经脱离了束缚，彻底在魔力源供给充足的情况下解放了宝具。

圣杯的黑泥本身是给伊斯坎达尔和吉尔伽美什供魔的，但是圣杯万万没想到自己却成全了荤素不忌的江珉。

江珉表示，自己没成神之前经历的世间之恶比这个强多了，要是考究一点自己当初就是个巨大的污染源，怕你？

于是，异肢构成的血管就直接扎入了地下直接吞噬黑泥汲取魔力，分化异肢，供给江珉释放宝具。

血管根系汇聚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囊肿，囊肿像是有生命般搏动，发出心脏跳动的声音。

魔力源源不断的供给到囊肿里，它们在孕育着白龙。

在固有结界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地方，江珉觉得自己不变个姿态简直对不起这满地的魔力。于是江珉就开始化龙了。

真正的脱离人类的物种，变成只有神话里存在的幻想种。

从人之形化作龙之形。

此时此刻，化龙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天空中数百只发育并不完全的龙子发出声声龙吟，从高空俯冲而下。

地面上，伊斯坎达尔抬起头。这种堪称神迹的画面，直面龙的感觉，让伊斯坎达尔燃起了汹涌的战意。

这最后一次冲锋只有两个字，屠龙。

“进攻！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高声呐喊，伊斯坎达尔一剑将一边扑过来的美女蛇砍成两半，一边策马冲刺。

从黑泥里复生的英灵们呐喊着，握紧手中的武器组成庞大的军队一勇无前的冲向俯冲下来的龙子。

吉尔伽美什背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把巨大的剑从里面探出头来，目标直指血管根系处的囊肿。

斩山剑。

“吼——！”龙子吐出炙热的龙息，有些英灵直接被龙息融化，但是下一刻，已经和英灵距离足够近的龙子被英灵斩杀。

有些龙子在天空中就被吉尔伽美什的箭矢击落，巨大的身躯落在地上分化成无数分离异肢再次冲向英灵大军。

巨大的斩山剑如同箭矢般直取囊肿。天空中，龙子挡在斩山剑前却根本无法阻挡斩山剑的攻势。

直接被力量和重量都极大的斩山剑切成两半。

“直取中枢吗？真是狡猾啊，archer。”伊斯坎达尔看着这一幕有些感慨，现在的archer可不是吉尔伽美什王。

只不过是圣杯复制出的工具人而已，真正的吉尔伽美什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分离异肢快速融合汇聚，它们化作一条巨大的蛇，巨蛇直立起身体，几百米高的身体直扑飞射而来的斩山剑。

斩山剑直接斩断了巨蛇，巨蛇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斩山剑仅仅只是减缓了一些速度，巨蛇想要再次变化，但是斩山剑已经接近了囊肿。

这时，囊肿从里面被撕裂，随着一声悠扬的龙吟，一只巨大的白龙从里面展开双翼。

白龙和那些龙子一比差距立刻就出现了。和白龙比起来，那些已经足够巨大的龙子堪称纤细娇小。

坚硬的龙鳞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背上关节上狰狞的骨刺长出，不过白龙整体的形态却堪称优雅美丽。

那是一种糅合了神圣和狰狞的美，代表着新生也代表着死亡。

白龙熔金般巨大的竖瞳注视着斩山剑，斩山剑狠狠的斩在龙鳞上，却只是崩断了几片龙鳞，留了点血，擦出一片火花，并没有给白龙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真是想不到啊，berserker。怪不得它一直那么看好你，也那么忌惮你。”

看着遮蔽天空的白龙。伊斯坎达尔突然明白了圣杯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