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签售会一直到七点多才结束,这次出售的画册数量不多，就怕许野签到最后会累，结果现场却来了很多之前买过画册的人,都跟着排队签名。

画册都是同样价钱买的,总不能不给签,结果这一签签到天都黑了。

在水吧坐了一下午的一群人在最后全都过来等许野,签完最后一本,谢卓拉着许野的手轻轻揉捏。

“这种事以后还是少干吧，什么签售会,简直要人命啊。”谢卓抱怨完问许野，“疼吧,可别劳损过度了,你这以后还怎么拿笔？”

“没那么夸张。”许野说是这么说，手腕确实酸的厉害。

谁家对象谁心疼,谢卓拧着眉毛心疼的不行。

彭阳和田瑶都是爱说话的人，谭希又跟田瑶一样是许野的铁杆粉，一下午的时间几个人早就熟透了,唯独周颂坐在他们当中像个隐形人似的,不吭声也不说话。

丘夕叫人收拾好，走过来说：“去吃火锅吧，就去小久爱吃的那家，都能吃辣吧？”

田瑶和谭希手挽着手,田瑶说：“太好了，我就是为了火锅来的。”

谭希点头，“嗯嗯，我也是，我也想尝尝小画家爱吃的火锅是什么味道。”

彭阳啧了一声,自动归到谢卓和许野团伙，“走走走，这俩女的吵死我了。”

-

吃饭前先拍照，这是朋友圈的传统，谭希拍完一桌子菜，在桌子下面捅咕彭阳。

彭阳这个郁闷，“你拿出平时跟我尖叫的劲头，自己问啊。”

谭希红着脸说：“我不好意思。”

“拍吧。”许野惯会在别人都摸不清状况的时候表现出善解人意，关键还很准。

许野问谭希，“是要拍照吗？我的，还是所有人？”

谭希上扬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她指着许野和谢卓，“你，你俩。”

许野看了眼谢卓，“他得p脸。”

谢卓啧了一声，不乐意了，“怎么回事？不许p就直接发，我又不是见不得人，干嘛老让我p脸，你要是早点让我曝光还能有之前你跟白山那点破事吗，只要不瞎的肯定都选我吧。”

无辜被cue的白山抬起头，“嘿，有我什么事？”

几个小孩笑了笑，全都点头表示赞同谢卓的话。

彭阳说：“拍吧拍吧，不是外人，他俩床-照我都给你拍过了，还怕别的吗？”

田瑶一听，立马找谭希要“床-照”去了。

谢卓的长相其实已经不是秘密了，但许野还是不想让他直接曝光在镜头之下，这是保护他的一种方式，也是怕他被人直接攻击。

谢卓不在乎，他更想跟许野一起光明正大的面对。

谭希拍了两人的合照，还跟彭阳许野和谢卓一起拍了照片发上了朋友圈。

没一会点赞大军就出现了。

一片羡慕的评论当中突然多了很多奇怪的评论。

-他真的是缺氧吗？

-古久真的是缺氧？

-谭希你跟古久在一起吃火锅？真的假的？

-谭希你去了S市？网上说的是真的吗？古久真的是缺氧？

谭希看的一头雾水，跟缺氧有什么关系？

谭希找她同桌私聊了下，问完后傻眼了。

她愕然的看向许野，“你是，缺氧，大神？”

“咳——”田瑶被辣椒呛了嗓子，咣咣咳嗽了几声，眼圈带泪看向谭希，“你怎么知道的？”

谭希蓦地看向田瑶，“什么意思啊，你也知道？”

“我……”

田瑶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咳嗽了几声，赶紧去瞄许野，用眼神跟许野求救：老板，救命。

许野听到谭希的话没多大反应，问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谭希指着自己的手机说：“我朋友圈里都在说，我刚才问了我同桌，她说微博上已经爆料了，所以，是真的吗？”

谭希说的时候谢卓和彭阳已经去看微博了。

许野若有似无的点了下头，“嗯。”

看他自己都承认了，田瑶也没什么好瞒的了，自从知道她老板就是古久但却不能说，天知道她憋成什么样了。

“其实是这样的，我不是大神的忘年交，我其实是大神直播间助理，所以我是你们所有人当中最最最早知道他是大神的。”

谭希一脸吃惊的表情看着田瑶，“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田瑶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没得到大神允许我不敢说。”

…

一桩陈年旧案被挖了出来。

早在巧克力事件之后就没人再把古久和缺氧放在一块了，说起来这还是谢卓的功劳，因为他的坚定不移，才影响了广大网友的判断力。

然而这次广大网友表示：我们再也不会被你这糟老头子骗了！

许野在签售的时候袖子被奶昔泼了，有一段时间他是挽着袖子签的字，手臂上的那道疤跟随他的照片和签售现场的视频一起被发上了微博。

经过放大镜网友的侦查比对，已经确认以及证实，古久胳膊上的疤痕跟前段时间缺氧给男朋友煮面条的时候露出的疤痕是一样的。

为了证实这一点，他们还去以往两人的视频和照片中找证据，缺氧的老粉都记得缺氧最初直播的时候有一次忘记摄像头开着直接撸了袖套。

后来他们又找到古久在法国做巧克力那个美食主播发的一段视频，视频中做巧克力的人也撸起了袖子，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好在拍的是视频，只要暂停就能近距离的看出那道疤跟这几段视频当中的一模一样。

还有人放出了缺氧的最后一次直播视频。

——“如果事情发生在你们身上，你们会否认吗，否认的时候说什么呢？说我没有，我不是？说一句我没有，后面可能还有成百上千句难听的话等着我，网络有多暴力你们不是没看见，如果解释真的有用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因为网络暴力而自杀。”

——“愿意相信我的人不用解释他们也愿意相信，不愿相信的人，说一万遍我没有也无济于事，所以，为什么要解释？”

-我才发现，大神那时候就已经承认了，口口声声都是“我”。

-天，我不仅瞎，我还聋，这都没发现。

-我还记得那次直播，还有人说大神有点不高兴，果然！

-天啊，现在再听一遍大神的话，突然感觉好委屈啊。

-大神凭什么要承受这些？！

这回不用在狡辩，也不用再否认，证据确凿并且一一摆在了面前。

那次直播许野确实有点豁出去了，但也没想过自爆，他们能找出来只能说明这届粉丝厉害。

看完所有揣测，判定，以及定论之后，许野无话可说。

还能说什么呢，老底儿都被掀了。

微博上，许野刷题截屏一个接一个被放出来，大半年来APP上面的题被他刷了个遍。

网友评论——

-没实力？不学好？

-这刷题速度是没实力的人能干出来的？

-草人设？学神分分钟闪瞎你钛合金狗眼！

-靠脸？明明可以靠脸却非要靠才华了解一下？

-所以，黑子们，你们是在说缺氧学习不好？

由此，另外一件事也被拎了出来。

古久为什么没有拿到竞赛成绩呢？

-人家自己出的题，怎么可能拿成绩，说是去陪跑，说不定是去审查。

-这还需要参加竞赛？分分钟青大华大特招了好不好！

-难怪英语竞赛最后不参加了，他参加了还有别人的立足之地吗。

-有的，巧克力。

-果然是霸霸组合。

-那些黑子们呢，让我来康康你们的脸，是否已经肿起？

-难道只有我记得大神还有一个隐藏身份吗，泥萌都忘了他的漫画了吗，生日那张莫非是真的告白场景？

-还有初吻！天娘勒，我死了！

在场的人里就只有丘夕不知道什么是缺氧，白山是前不久知道之后了解过的，知道自己这位小师弟在牛逼之余还干过更牛逼的事，那可比画画有名堂。

彭阳吞了口口水，问许野，“这个，是真的啊？开玩笑吧，你，你，你真是缺氧啊？你知不知道我是缺氧的老粉，你这要是骗我，我分分钟得灭了你啊。”

许野看着他。

这反应，嗯，正常。

没疯的都算正常。

许野现在担心的是学校那边。

许野没回答彭阳，跟谢卓说：“后天帮我跟王老师请个假，我不去了，我怕发生踩踏事件。”

谢卓夹了块虾滑给他，表示同意，“我看行，多请几天吧。”

“嗯。”

刚说完，俩人的手机一前一后的响了。

许野的手机上显示着王平，谢卓的手机显示的是李八婆。

他们俩同时接起电话。

许野：“喂，王老师……”

谢卓：“喂，李主任……”

电话里，李霸一声怒吼：“许野那个小兔崽子呢！”

王平：“明天给我来学校！”

-

周末，学校只有高三生在补课，另外还有些没走的住宿生。

校长办公室里，市教育局，省教育部的领导都来了，校领导主任加上王平和张欣，许野和谢卓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满屋子的人。

两个少年站在门口没敢往里走，不是怕这些人，而是看到了沈鹤鸣坐在这群人中间，刚刚出柜还没在长辈面前领罚的的两个小朋友心有灵犀的慌了一下。

“咳。”沈鹤鸣咳嗽了一声，瞪了眼谢卓，没说话。

谢卓看出自己舅舅的意思了。

今天不是来找他们说家事的。

王平对学生一向都是温柔相待，今天却破天荒的虎着脸，一瞬不瞬的盯着许野。

这么多领导在这，轮不上他这个小班主任开口说话。

但是他真的有很多话想说，甚至还想抽这小子一顿。

混蛋玩意儿，居然瞒了他这么久！

亏的他上课的时候老是拿缺氧做正面教材。

现在想想，这小子当时听着心里指不定寻思什么呢，肯定笑他这个班主任傻了吧唧！

谢卓揉了揉鼻子，打破这诡异的安静，“那什么，这么热闹啊。”

“你闭嘴！”李霸喝了他一声。

领教过几次，知道他话多，让他说话就没别人插嘴的份了。

谢卓抿着嘴端了端肩，看了许野一眼。

许野跟认识的人打了声招呼，“孟老师，沈老师，校长，主任，王老师。”

视线在张欣身上停留了一会，许野没跟她打招呼，直接跳过。

张欣紧紧的盯着许野，满脸拒绝真相的表情，“真的是你？你真的是缺氧？”

许野没回答她的话，问王平，“王老师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你还敢问！”王平咬牙切齿。

说生气吧，还不是，但要说不气，怎么可能不气？！

他的学生能给竞赛出题，说出去是荣誉，可他居然现在才知道！

许野说：“抱歉，这件事一直瞒着，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说，一开始我只是为了赚钱才去直播的，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多事，另外我觉得这也是我自己的事，没必要闹得人尽皆知，事情发展成今天这样不在我的计划之内，但我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孟局长连忙说：“这是当然，我们今天来并不是说你有错，小许，我们看过你最近几个月的成绩，教育局可以推荐你以特招生的提前进入大学，另外我今天来还想跟你说一声对你们张老师的处理结果。”

张欣的处理结果不重要，不用说也知道她不能再当老师了。

谢卓听到前半段就差点炸了毛，直到孟局长说完，他猛然上前，“特招？”

那不是让他们俩分开的意思吗？！

特招一般都是学校招生，哪有教育局推荐的？

谢卓又不是傻子，这种事怎么可能看不明白。

他们嘴上不说反对他跟许野，却想用实际行动来把他们分开。

之前许野只曝光出是古久的时候他们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不一样了，缺氧的人设比古久更加能正面影响在校生，早恋已经是不容许出现了，更何况同性恋。

谢卓冷笑一声，“你们什么意思啊？”

眼看着谢卓要炸毛，坐在旁边的亲舅咳嗽了一声。

结果谢卓没给他面子，吼道：“你咳什么咳，你也是来说这些的是吧，当我看不出来你们是什么意思？你们就是想把我俩分开，什么他妈狗屁特招，怎么招？再弄点把柄出来让网上的黑子使劲黑他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