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作废

顾锦咬牙，扬起手就要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纤细的手腕抬到一半被捏住，顾锦抬眸，秦霄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小学霸，你这是要行什么大礼呀？”

“行你妹！”顾锦抽出手，毫不犹豫的往脸上扇去。

“啪！”

一声清脆至极的巴掌声回荡在整个办公室里，老陶手一抖差点被这操作看懵了。

“顾锦你干嘛呢！”老陶左右看看也没找着什么冰东西可以敷脸，气的恨不得给顾锦甩一巴掌，“这就是你欢迎新同学的方式？用作践自己身体为代价，引起新同学注意？”

瓷白的脸上迅速窜起五个鲜红的手指印，顾锦此刻也顾不得老陶的毒舌，拔腿就要走。

“诶顾锦，”秦霄立马拉住他，把顾锦一下拽到自己面前，又无辜又贱道，“一见面就行如此大礼，我该怎么回礼才显得我礼貌呢？”

卧槽？老陶手一抖，生怕这孩子也飞一巴掌，跟顾锦在办公室立马结拜。

顾锦紧紧的闭着眼，好像多看秦霄一眼自己就要折寿一年似的。

盯着面前两年未见如此防备自己的人儿，秦霄差点笑出声。顾锦的长相张扬肆意，连眉眼都带着无可比拟的帅气。

秦霄是越看越舍不得让人家走。

顾锦闭着眼也能感觉那贱人热烈的目光，觉着秦霄要是眼神能变成刀子，一定会把自己这脸狠狠剜上几下。

其实俩人的缘分说起来也不算浅，私交甚好，要是没出两年前那件劣质的幼稚事件，秦霄和顾锦的关系也不会成了这样

秦家顾家是世交好友，俩人说起来也算是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无论是小学初中还是幼儿园，都是同班同级一起拼搏。日久生情，在时间的沉淀下二人感情愈发浓厚，厚到俩小傻子根本不分友情爱情，全都混为一谈毫不在意。

初中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情窦初开偷偷早恋，顾锦看的这叫一个心痒痒，觉得自己也要有个对象。此想法一出，跃跃欲试的二人一拍即合，一下从好兄弟晋级为好情侣。

虽说是情侣，但只有初中情商的俩人能懂什么爱情？

所以归根结底，也就只是互换了个暧昧点的称呼。在情侣的马甲下疯狂刷题才是二人最终的归宿。

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三年一晃而过。中考过后要选高中，秦霄竟然告诉顾锦自己要去W省读书。

一直依赖秦霄的小娇妻怎么能忍受分别之苦？

双眼通红的顾锦那时才发现，这十几年下来自己对秦霄竟然真的产生了在一起的念头。可这种感情就像是一颗荒漠里的枯树，不可能会被澄澈的水所滋润。这种树注定会死在一望无际的荒漠中，在暗黄的风沙下消失。

顾锦有自己的傲气。

算了吧，他想。

操。

苦苦挽留无果，高傲的小娇妻不允许自己的爱情折在异地恋上！于是心狠手辣的赏了秦霄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

秦霄侧着红肿的脸震惊。

顾锦爽了，强压下心中的悸动，恶狠狠的狐假虎威道:“秦霄我告诉你，别仗着年龄小就可以到处渣人！今天是我他妈的甩了你！”

这段话十分莫名其妙，顾锦事后也感觉自己说的太过幼稚，前言不搭后语。

右脸顶着五个火辣辣手指印的秦霄也不是吃素的，那个时候年纪小还不骚，双眼喷火:“分就分！甩就甩！”

原以为会被安慰的顾锦小娇妻瞬间委屈，就地立毒誓，恶狠狠的说出了平生的第一句脏话:“呵，那你有种！我他妈以后见你一次扇自己一次！直到扇死自己为止！”

还处在青春期的秦霄也不甘示弱:“那我以后再见你一次我就单身一辈子！”

幼稚的俩人都气到浑身发抖，心想这毒誓立的好，这辈子谁也别想见谁。

一个抓起刚买来的初升高练习卷，一个捂着脸上的大红印子，分道扬镳。

顾锦从回忆里抽出思绪，冷笑一声。

要不是老陶这个又八卦又大嘴巴的人在这，顾锦真想狠狠给秦霄来一份左右夹击大嘴巴子套餐。

“小学霸？小学霸！”

秦霄用食指拇指一下把顾锦俩大眼皮撑开，对上他喷火的眼瞳，秦霄绽放出一个比花朵还艳丽的笑容:“你怎么还不理人呢？你这样我多伤心啊，我一伤心成绩就会下降，一下降——”

秦霄惊呼一声，故作夸张的捏住顾锦的肩膀:“你是不是怕我抢你年级第一的宝座啊？”

“……”顾锦牙痒痒，很想咬死那个戏精。

秦霄突然很欠揍的叹了口气，朝顾锦友善的眨眨眼:“不要害怕呀小学霸，我来了，年级第一，就不会是你的。这是必然发生的事件，所以担心也没用喔。”

以为他这张狗嘴里会吐出什么象牙的顾锦:“……”

老陶见气氛怎么这么不对，顾锦好像很激动的样子，你看看，他垂在两侧的手都激动的发抖了。

“顾锦啊，秦霄呢是个好同学，老师希望你俩要共同努力共同进步！你的成绩在咱们学校一直稳坐第一，这样太不刺激太没挑战了。幸好出现了秦霄，可以让你有点儿危机感。”老陶满意的唆了一口枸杞。

顾锦默默的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并不需要这种危机感。他只想揍死眼前这个狗贼。

秦霄见顾锦又要闭眼，倏地凑到他耳边，似笑非笑了一句:“是不是怕痛啊，眼神一直躲着我呢？”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耳后，顾锦猛然睁眼，一拳就要朝秦霄脸上呼去。

秦霄摁住他手腕，一秒钟就拽着顾锦两只手，将他反剪在身后。顾锦被他按在墙上，胸膛贴着墙格外难受:“秦霄你是不是脑抽！”

秦霄在身后笑道，手上力气不减半分:“哎呀小学霸，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新同学呢？好伤心。”

“你幼不幼稚啊！神！经！病！”顾锦侧脸贴着墙，使劲扭头想瞪秦霄。

秦霄刚想对这脏话作几句点评，目睹了一场战争的老陶缓过神站了出来:“顾锦！你对新同学怎么说话呢！”

“操。”顾锦气死在现场。

新同学十分体贴的看向老陶:“老师我没事儿，顾锦他好有个性。我想跟他悄咪咪说几句话，您要不先去教室？”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老陶竟然点了点头，拿起有了年代感的大铁杯就往外面走。

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靠，这是下了什么迷魂药。不管这还有个你心爱的学生了吗！顾锦使劲挣扎。

秦霄单手钳着他那俩纤细的手腕，一只手摁在顾锦背上控制他:“顾锦，见到我，你不兴奋吗？”

顾锦心想我把你摁在墙上你给我兴奋一下？使劲扭过脑袋也看不到秦霄的脸色，顾锦咬牙:“我兴奋，我简直兴奋死了。你还记得见我一次就单身一辈子么？一想到这个我就兴奋。”

秦霄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哎，你这么较真让我很为难呀。你想想咱们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每天要扇自己几百个巴掌，你还不如瞎了算了。”

顾锦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耳根都烫了起来。

“不如——”秦霄想了想，一下凑到顾锦耳边，故意吐着气息，“咱们那个毒誓，作废吧。”

“……”

沉默，是今晚的顾锦。

沉默个屁！

顾锦一个向后的扫堂腿就想摆脱秦霄，可秦霄这几年也有练武，觉得顾锦这样的把戏十分小儿科。膝盖一顶很轻松的就把顾锦固定到了墙上。

语气揶揄:“没想到，你这么希望和我肢体接触。”

顾锦:“……”

顾锦觉得自己要死了，秦霄的手段太过高明，知道按哪个穴位会让自己痛苦。饶是再铁血战士，都受不了变态秦霄的折磨。

二人走到了六班门口，顾锦阴沉着脸直接走了进去，连报告也不喊。老陶心思都在新同学身上，自然也不在意顾锦的失礼——况且顾锦能喊报告才是有鬼了。

“报告！”秦霄在顾锦进去后，敲了三下门，白炽灯的灯光将鼻梁上的一颗褐痣照的十分柔和。

你看看，多么有礼貌。同样成绩好，顾锦就跟黑社会老大一样。老陶满意的对秦霄招招手，示意他站到讲台上来。

秦霄意外的乖巧，走了上去。

下面的学生都看呆了，他们本以为顾锦已经算是盛世美颜，没想到这儿还还有个颜值和他不相上下的男生。一阵唏嘘。

“同学们，想必机灵的你们对此也有所耳闻。没错，咱们班这个学期转来了一位新同学——秦霄！让我们掌声欢迎！”

“啪啪啪啪啪！”班长带头鼓掌，女生们拼命鼓掌。

秦霄简单的做了一下自我介绍，老陶提溜起大铁杯，喝了一口水:“嗯——得给新同学安排个位置，让他坐哪好呢？”

所有人左看看右看看，尴尬的发现只有顾锦旁边是空着的。

“不行！”顾锦胡乱抓了把头发，顶着微微红肿的脸拒绝，“他不能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