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肇事司机因为伤的太重当场死亡，尸体几乎被驾驶室夹扁，没办法修整，法医检查完直接送到殡仪馆火化。

两人从公安局赶到殡仪馆的时候，尸体已经火化完了。

陈昕兄妹两个人哭的眼睛红肿，抱着骨灰盒一脸悲切。

张饶也熬的也两眼通红，昨天晚上八点多接到陈昕的电话说他父亲出车祸了。二话不说直接开车过来帮忙，整整忙活了一宿。

“张饶，你过来一下！”离着老远，林砚朝他招手。

“你俩怎么来了？”张饶匆匆走过来。

林砚一把拉住他胳膊低声问“你跟这小子熟吗？”

张饶回头看了陈昕一眼“还好……干嘛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他爸昨天逆行开车差点吧陆琛害死！”

“啊？！”张饶惊讶的在两人身上来回扫，看到陆琛头上的伤悄悄问“昨天坐在他父亲的后座上是你啊？”

陆琛点点头。

昨天晚上张饶还在想，白天他爸在住院，看起来身体非常虚弱，晚上怎么就突然驾驶出租车去拉客人了？

陈昕兄妹走过来“张哥，谢谢你帮着忙了一宿，麻烦你了。”

张饶挠挠头“不麻烦没帮多少忙，一会你们去哪，我送你们过去。”

陈昕想起父亲已经没了，他们租的房子也快到期了，或许过阵子两人就得回湖州老家，可老家里也没有亲戚了，眼泪忍不住又涌了出来。

旁边的小姑娘突然开口“我爸他有肾病，医生不让他喝酒，法医也没在尸体里检测出酒精，我爸的死一定有蹊跷，张饶哥哥您能不能帮帮我们！”

“小媛……”陈昕拉住妹妹。

陈媛知道哥哥不想麻烦别人，可凭借他们两个人的能力肯定没办法找出父亲的死因！

陈媛扑通跪在地上“求求您了！”

张饶急忙把女孩拉起来“你先别着急，把你们知道的事跟我讲清楚。”

林砚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我店里吧。”

出了殡仪馆直接上了张饶的车，五个人挤在一辆上直接回了林砚的古玩店。

几天没回来店里落了一层灰，林砚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沏了壶茶水。

陈家兄妹像小可怜似的靠在一起。从两人嘴里得知他们老家在湖州，前几年来杭州打工，父亲以前是给出租车公司开车的司机，不过去年年底查出肾病后就没再开了，所以突然听闻父亲车祸兄妹俩都很诧异。

“能说说你父亲最近有什么异样的举动吗？”陆琛率先张口，作为当事人他知道司机肯定是下定决心要死，这种人生前一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陈昕不认识他，怯怯的说“最近没感觉到他有什么异样……我父亲有很严重肾病，每个月都要去医院做透析，出事那天下午他还在医院做透析。”

张饶说：“对对对，我能证明，我跟他一起去医院看望的他父亲。”

那人看起来是就是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说话很和善，因为肾病的原因身体有些浮肿，脸色苍白，张饶跟他聊了几句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

“昨天你们是几点从医院出来的？”陆琛继续询问。

“大概下午五点半吧，因为我六点要去夜色上班。”

张饶点头“我六点把他送到夜色，七点去的萧山别墅找的林砚，一起吃的饭。”

“七点半的时候我接到电话，说父亲出了车祸，连忙去医院认了尸体又去公安局录了口供。”陈昕双手捂着脸，肩膀耸动呜呜呜的又哭了起来。

张饶看的心疼，轻轻拍着他后背叹了口气。

“那你呢？”林砚对着小女生问了问。

“我是九点下晚自习，回到家的时候我爸不在，给他打电话没人接，后来哥哥从警察局回来我才知道的。”陈媛倒是比他哥冷静多了，虽然强撑着不哭，可眼泪也在眼圈打转。

“我听说父亲开的出租车上还带了个人，会不会是那个人逼迫我爸逆行……”

陆琛说：“所以你们怀疑你父亲是被人害了？”

兄妹俩一起点头。

“很遗憾的告诉你们，当时你父亲车上的人就是我，你父亲没有被任何人逼迫，他故意逆行想自杀，顺便杀了我。”

“啊？！”兄妹两人同时瞪大眼睛！

“你们怀疑陈大叔是被人买凶杀.人？”张饶弱弱的问。

“我爸他不会这么做的！”陈媛愤怒的说。

林砚看着女孩的眼睛“那你要怎么解释，你父亲在白天透析后身体这么虚弱的情况下，还去开出租车？”

“肯定是他觉得哥哥太累了，他想赚点钱分担医药费……”陈媛越说越没底气，她自己也觉得不太对劲。

林砚冷笑“他现在的身体经得起这么折腾吗？就不怕病情复发给你带来更大压力？”

陈媛脸上一变，突然想起前几天的一件反常的事。

陈家因为父亲生病生活一直很拮据，陈媛和陈昕的衣服都是几十块钱的地摊货，前几天陈爸爸突然给女儿买了好几件价格不菲的裙子，还偷偷嘱咐她不许跟哥哥说。

女孩天生爱美，陈媛也怕哥哥知道后骂她乱花钱所以就没提起过这件事。

“不…不会的。”陈媛嘴唇颤抖脸色苍白。

陈昕紧忙问“你想起什么了吗？”

“爸爸前几天给我买了几条裙子，不让我告诉你……”

张饶端起茶喝了一杯“这样，我认识个私家侦探，要么让他帮你们查查？”

林砚问“靠谱吗？”

“挺牛逼的，我妈前几年还让他帮忙抓小三来着，几天就把一个跟我爸暧昧的小秘书逮住了，后来又推荐给我那些姨用，听说一抓一个准。”

林砚哭笑不得“这跟抓小三能一样吗？”

“试试呗，不然现在死无对证，你们又没办法调查，没准他能发现什么线索呢。”

陆琛：“好，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

.

问完话兄妹两人就被张饶送走了，临走前张饶把那个私家侦探的联络方式发给林砚，听说叫伍哥。

林砚直接加了伍哥的微信，说明来意。

对方很快通过好友请求。

伍哥直接说：“我不在网上接活，约个时间地点，把需要调查的事情经过从头到尾说一遍。”

“咱们什么时候约他？”林砚用胳膊碰碰旁边的陆琛。

“宜早不宜迟，太晚恐怕线索就不好找了，就中午吧。”

林砚马上发消息过去，定了今天中午在附近的一个私家餐馆见一面。

从店里出来先去陪陆琛买了个手机，他那个手机在车祸中撞的报废了，换上新手机瞬间弹出来几十个未接电话，除了林砚给他打的几个，大姐陆婷居然打了三十几个电话！小叔打了五六通，二姐打了四五通电话，最后姜姨还给他打了两个……陆琛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受欢迎了。

点开号码先给姜姨回了个电话询问他父亲的身体怎么样了。

姜芸接到他的电话沉默了一会“小琛，你昨天不说要来医院吗，怎么没过来。”

“公司临时有点事，忙的太晚了就没去。”

“哦，那今天来吗？”

“下午过去。”

挂了电话陆琛觉得姜芸的口气有点奇怪，但说不上来，又给二姐拨了个电话。

“二姐，你给我打电话了？”

“啊，昨天给你打好几个你都没接，干嘛去了？”

陆琛看着旁边林砚“跟朋友出去玩了。”

“交了男朋友？”陆家都知道他的性向，所以陆妙并不排斥他交往男生。

“嗯。”

“有时间领回家看看，对了你给大姐回电话了吗？昨天她好像找你有事，你电话打不通她打到我这里来了。”

“好，知道了。”挂了电话陆琛摩挲着手机屏幕。

第三个电话打给陆友明，他也提到陆婷昨晚给他打电话，但并没说为什么。

陆琛最后拨通了陆婷的手机号，过了很久才被接通，陆婷的声音有些沙哑“小琛？你现在在哪？”

“我在外面，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事，就是明天是囡囡生日，她急着问你要送她什么礼物？”

陆琛脸色越发沉重“礼物提前知道不就没有惊喜了么。”

“也是啊，今晚回家吃饭吗？”

“不了，明天再回去。”

挂了电话陆琛突然想起昨天自己下班前也曾接到大姐的电话，询问他几点回家……

“怎么样了？”林砚见他给亲人打完电话，脸色越来越难看，忍不住握住他的手。

陆琛回握住他的手“我们先去餐馆等着那个私家侦探吧。”

将近一点多，这个伍哥才姗姗来迟。

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脸上留着胡子看起来有点邋遢。

“是你们俩约的我吗？”

陆琛点点头，请他进来坐。

男人站在门口愣了一下上下打量陆琛“我认识你！你是LY陆琛，美国MBA三连冠对吧！”这伍哥一张嘴把两人都吓着了。

“不会吧……你连这个都知道？”林砚惊讶的看着他。

伍哥居然老脸一红激动的走进来“我是你的粉丝，我特别爱看MBA，前年你一拳KO斯蒂夫的那场，简直太让人兴奋了！”

陆琛握拳轻咳一声没想到居然还能碰上自己的粉丝“谢谢，不过能不能先谈正事。”

“好好好！”伍哥搬了把凳子坐在陆琛身边“你们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

陆琛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他“是这样的，昨天我遇到一场车祸侥幸没受重伤，我知道是有人故意想要杀了我，可是我没有证据，也不能确定这个人是谁，想请你帮忙查一下。”

林砚伸手也要烟抽，陆琛轻轻拍了他手心一下摇摇头。

伍哥听得认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用笔开始记人名。“先说说你的怀疑对象。”

“第一个怀疑对象是星娱的老板韩千荣，前段时间我跟他有点过节，帮我查查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往来异常的朋友。”

林砚从桌子底下偷偷捏了他的手一下，为不给他烟抽表示不满。

伍哥点头，这不算什么难事“还有吗？”

陆琛翘起嘴角“第二个怀疑目标，我大姐陆婷。”

林砚一愣，不会吧……如果车祸是他大姐安排的，难不成他爸的车祸也是他大姐干的？这太可怕了吧！

伍哥果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男人，丝毫不觉得意外“还有吗？”

“还有两个人，不过我觉得她们的嫌疑不太大。”

“全都告诉我，你作为当事人容易当局者迷，不能用感觉去判断是好是坏。”

陆琛点头“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我二姐陆妙，另一个是我小叔陆友明。”

伍哥把人名都记好后管他要了几个人的手机号码，他黑客技术不错，通过手机号可以查出他们的最近通话记录。

林砚突然想起“咱们把陈昕他父亲的手机号给伍哥，让他帮忙查查他联系过谁！”

“好！”

林砚赶紧给张饶打电话，问出司机的手机号告诉了伍哥。

“这要多久才能查出来？”陆琛捏着林砚的手指，心里有点焦虑。

“最快要三天，最慢要一星期，如果你着急我还可以为你加班！”谁让这是他的偶像呢！伍哥满眼放光。

“那麻烦快一点。”

“好的！”

谈好价格陆琛请他吃了顿饭，还顺便给签了个名，伍哥满足的打着饱嗝离开了。

林砚结了账回来见陆琛坐在椅子上发呆，走到他身边拍了他肩膀一下“想什么呢？”

陆琛摇头“没什么”拉着林砚的手强势的把他拽到身前，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

“干嘛……”

陆琛把头埋在他肩膀上紧紧的抱着他“哥哥，我现在只有你了……”

猛男撒娇让林砚瞬间热血沸腾，男子汉气概，拔地而起三千米，完全忘了眼前的男人是北美拳王，而自己是个爬五层楼都腿抖的废物“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陆琛肩膀抖动。

林砚以为他哭了，伸手拍着他后背安慰。

过了一会儿，身下某个地方有点硌人林砚才察觉不对劲“陆琛？”

陆琛抬起头，眼角带着笑意哪有哭过的模样，抬手按着林砚的后脑吻了下去。

两人亲的正情浓时，来打扫卫生的阿姨突然推门进来，吓得两人兵荒马乱，火急火燎的跑了出去。颇有当年被老师逮住的错觉。

林砚一边跑边忍不住笑“陆晨同学，下次咱们可不能随便在外面这样了。”

陆琛脚步一顿转头看着他“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