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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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想着事,谢涯不由落在了最后面,迈步走进屋内,无意间抬头时忽然注意到墙壁上的画少了一副,而且恰好就在邢洪滨房间旁边。

六幅画只剩下五副。

什么时候少的?是在他们出去前还是出去后?

谢涯的背上陡然冒出一层白毛汗,他的双脚如同扎根一般钉在原地,就连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模糊重影。

“老谢?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孟阳雨第一个注意到谢涯不对劲,他的脸色煞白,额角汗珠滚落,瞳孔颤动,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过去。

谢涯抓住他的手腕稳住自己的身体,嘴唇苍白,“没事,有点低血糖而已。”

他没有贸然将这件事告诉孟阳雨,怕把人吓坏。

孟阳雨这才想起他和谢涯,俞剑英三人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吃,其他人估计也吐得差不多了。

“你快坐下,我去看看有没有糖给你兑点糖水。”孟阳雨将谢涯扶到椅子上坐下,硬着头皮走进厨房,很容易就在调料架子上找到放糖的罐子。

那锅残余的肉汤还摆在炉灶上,厨房的空气里依旧能够闻到肉汤的香味,孟阳雨几乎是屏住呼吸快速冲进去,找到想要的东西又赶紧跑出来。

厨房被用来煮过人肉,估计没有人还愿意进去,更别说使用里面的厨具,以至于这会儿所有人都饥肠辘辘,却宁愿忍着也不愿意进去做吃的。

谢涯并不晕,但还是将孟阳雨鼓足勇气弄来的糖水喝光,没有人愿意待在客厅里,毕竟杀人凶手就潜藏在他们当中,比起和杀人犯待在一起,他们宁愿回到房间里锁上门,这样还要安全一些。

俞剑英劝说俞博飞和他待在一起,俞博飞竟然呵斥他,说他没有一点男子气概,他们又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怕什么。

俞博飞拽着裴晓蓉往三楼走去,俞静蕾紧随其后,留下落单的俞剑英有些懊恼地站在楼梯前。

“剑英,你和我们待在一起吧,安全点。”谢涯叫住俞剑英,俞剑英闻言脸上绽开一个笑容,“好!”

他快步跑到谢涯面前,眉眼弯弯,“谢谢学长。”

孟阳雨拍拍他的肩膀,对谢涯说:“你这小学弟有点可爱啊。”

谢涯笑而不语,不放心俞剑英的安全是一方面,他也有点事情想问俞剑英。

回到房间,谢涯顺手将门锁上,桌子上放着一堆小零食,因为季灵渠喜欢吃,谢涯当时刻意多要了点,没想到竟成了他们的储备粮,三人围绕着茶几吃起小零食。

“剑英,我记得你家住在高级小区吧,怎么会和邢先生那么熟?”谢涯一直想不通,邢洪滨只是个屠户,没什么本事,恰好是俞博飞最看不起的那类人,又怎么会被邀请来参加俞静蕾的婚礼呢?

俞剑英毫不设防,将嘴里的曲奇嚼碎,喝了一口柠檬茶说:“邢叔叔家就在我外公家隔壁,两家关系很好,我妈和邢叔叔以前还是同学,不过我妈念书很厉害,考上了大学,邢叔叔初中毕业就没再继续念书,自然没再继续做同学。”

“邢叔叔结婚后,新房在我家附近,每次我妈去买肉,邢叔叔都会多给我们一些,而且邢叔叔家对我外公外婆很照顾,所以两家关系一直都挺不错的。”

不过俞剑英没有说的是,有时候他爸还是会数落邢叔叔没本事,让自己妻儿跟着自己吃苦,除了杀猪宰肉什么也不会,以后邢叔叔的儿子在同学间怎么抬得起头。

想到此,俞剑英不由担忧起邢叔叔的妻儿,家里的顶梁柱没了,他们母子以后可怎么生活呀。

“原来是这样。”谢涯听完俞剑英的话之后,托着下巴沉吟,他直觉裴晓蓉和邢洪滨的关系应该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裴晓蓉,俞博飞,俞静蕾三人一定在隐瞒什么。

“砰!”隔壁突然响起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翻箱倒柜的动静,谢涯猛地站起来,大跨步往外跑去。

俞剑英和孟阳雨紧随其后,隔壁是丁盛文的房间。

“丁学长怎么了?”谢涯高声问道。

听见他的声音后,里面的动静逐渐停下来,过了会儿丁盛文才过来开门。

他的脸上有好几条抓痕,手上被咬了一个很重的牙印,已经出血,头发凌乱,衣服也是皱巴巴的,看起来很是狼狈。

“丁学长你没事吧?”谢涯打量着他,丁盛文神情有些尴尬,“没事。”

“有事,怎么没事了?”瞿芮的声音忽然响起,他一把推开丁盛文半掩着的门,脸上有明显的淤青,嘴角破了,正在流血,看样子也没讨到好。

这两人在打架?

“瞿芮!”丁盛文眉头紧皱,厉声呵斥道。

瞿芮满不在乎地翻了个白眼,“你怕什么?怎么?害怕我说出你昨天晚上八点半左右根本不在房间里吗?”

丁盛文不想他居然就这么大剌剌说了出来,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一副要将他吃了表情。

他们吵架的动静太大,将其他人也引了过来,俞博飞不耐烦地说:“又怎么了?一个个怎么这么多破事?!”

钟苒看见丁盛文和瞿芮脸上的伤,大惊失色,“你们俩打架了?”

两人皆是沉默不语,钟苒拉了一下瞿芮的手,轻声说:“都过去了,你干嘛还找盛文的麻烦?”

瞿芮神情微顿,撇撇嘴说:“叫得这么亲密?我看我这头顶上绿得很。”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是那种人吗?”钟苒又气又开心,气瞿芮不相信她,明明他们才度过了一个疯狂的夜晚,今天一直浓情蜜意,这才过去半天,瞿芮竟然就冤枉她出轨,还对丁盛文大打出手。

她也开心,两个帅哥为自己争风吃醋,她能不开心吗?

钟苒下意识看了俞静蕾一眼,俞静蕾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哪里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勾起出唇角,轻蔑地笑道:“那也说不准呢,瞿芮你最好把她看紧点,小心喜当爹,毕竟她最喜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静蕾!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当初只是意外,感情的事情我又无法控制,是盛文不要你的,你自己看不住自己的男朋友,关我什么事?”钟苒咬着下唇楚楚可怜地反驳俞静蕾。

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孟阳雨这个三观正常的普通人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丁盛文赶紧撇清,“要不是你主动勾-引我,我怎么可能放着静蕾不要,和你在一起?静蕾,当年的事,的确是我不对,但我也只是个普通男人,钟苒每天勾-引我,我那时候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会犯错也情有可原。”

“别,我们普通男人可不想被你代表,至少我在有对象的情况,会自动和其他人保持距离。”谢涯一句话堵得丁盛文的脸顿时黑沉下来。

孟阳雨和俞剑英赞同地点头,“就是,我们普通男人也是有节操的好吗连自己的下.半.身都控制不住,那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丁盛文还没说话,俞博飞就先语气不善地说:“一群小兔崽子,都给我安分点。我要休息了,别吵到我!”

说着他就要拉着裴晓蓉往三楼走,谢涯开口叫住俞静蕾,“学姐,刚才瞿先生说丁学长昨天晚上八点半左右不在房间里。”

俞静蕾的身体僵了一下,回过头,“是吗?”

“嗯。”谢涯点头,眼瞳幽深地询问俞静蕾,“俞学姐难道不想知道丁学长昨晚去哪儿了吗?他说了谎,难道你不怀疑他是杀害苟先生的凶手吗?还是说俞学姐知道丁学长在哪儿,所以确定犯人不是他?”

俞静蕾和丁盛文双双看向彼此,又立即别开头。

这样的反应众人如何还看不出他们俩有问题。

“哈哈哈哈,你们俩好意思骂我,我看苟新白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他尸骨未寒,说不定亡魂还在这个屋子里飘荡着,要是他知道你们俩做的丑事,你们猜他会不会找你们索命?”钟苒今早精神状态就已经不大好,这会儿更是疯疯癫癫,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尖锐的笑声,不断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荡,听起来有些渗人。

“别笑了!”丁盛文嘶吼一声,钟苒被他吓得停住笑声,仿若被人扼住了脖子。

“是,昨天晚上我出去过,八点半的时候和静蕾在酒吧喝了会儿酒,聊了几句,九点钟时她觉得时间不早了,就回去了。”丁盛文摊摊手说:“就这样,我之所以隐瞒是因为对静蕾的名声不好,虽然我们俩清清白白,但保不准别人会胡思乱想。”

怕他们不信,丁盛文说出他们昨晚喝的酒名,可以去看一下,里面的酒喝了三分之一左右。

和丁盛文说得一样,酒瓶里的酒的确被喝过,沙发上搭着一条毯子,谢涯拿起来嗅了嗅,正是俞静蕾昨天喷的香水味,这款香水留香时间大概有两天,味道还很清晰。

“我有点好奇,瞿先生你是如何知道丁学长昨晚不在房间里?”谢涯将毯子放下,转过身对举止散漫的瞿芮问道。

瞿芮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我昨晚想找他聊聊,没想到他不在,于是我就去找他隔壁的你了。”

“昨天不是没谈成吗,所以我今天又来找他了。”

这也顺便解释了他为什么会在丁盛文的房间里,谢涯半眯起眼睛,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瞿芮去找丁盛文真的是因为吃醋吗?

如果不是,哪又是因为什么呢?这两人似乎在上岛之前并不认识。

“你怎么这么喜欢到处窜门?一开始听说不能回去的时候,也是你反应最大吧,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俞博飞眼神锐利地盯着瞿芮。

“我只是好奇心比较旺盛罢了,而且案发的时候,我两次都有不在场证明,和我有什么关系。”瞿芮双手插兜,不以为意地反驳道。

“哼,每次你都有不在场证明,我看这才是最可疑的,你要是知道些什么,最好赶紧说出来,否则小心我对你不客气。”俞博飞态度强势地说。

要不是这个瞿芮搅事,哪会牵扯出丁盛文和俞静蕾的事情,丢他们俞家的脸面。

瞿芮摊摊手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要我说俞叔叔你也挺可疑的,苟新白死了,你女儿就成了唯一的财产继承人,你得从中占多少甜头啊,还有那个邢洪滨,听说他和你夫人很熟呀,指不定给你带了绿帽子,被你发现后杀人泄愤呢。”

俞博飞怒不可遏,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抬手就要动手打人,“我去你妈的小鳖崽子,你再敢胡说八道,老子撕烂你的嘴!”

裴晓蓉也惊慌失措地谩骂道:“你瞎说些什么话,果然烂锅配烂盖,钟苒那种小-婊.子找的果然不是什么好货色!”

钟苒突然被殃及顿时也不高兴了,“呵,裴阿姨,我觉得阿芮说得挺有道理的,你们这么大反应,难不成是心虚啊?”

俞博飞已经和瞿芮扭打成一团,裴晓蓉闻言,竟然也和钟苒互相撕扯起头发,扇巴掌,用指甲挠,无所不用其极。

场面顿时乱成一锅粥。

俞剑英和俞静蕾赶紧上前去劝架。

“呕——”俞静蕾突然感到一阵恶心,有些天旋地转,差点被钟苒给撞倒,幸好孟阳雨扶了她一把。

“俞学姐你没事吧?”孟阳雨见她面色苍白,不停地反胃干呕,心说俞静蕾这心理阴影还挺大,早上吃的,这会儿还会突然犯恶心。

俞静蕾突然推开他,扶着墙壁剧烈地呕吐起来,直把眼泪呛出来。

谢涯站在一旁,眉头逐渐紧拧,俞静蕾这个反应……

“静蕾?你怎么了?”丁盛文和裴晓蓉赶紧围了过来,俞博飞和瞿芮也因为这边的动静太大,没再继续打。

俞静蕾吐完后虚弱地靠在裴晓蓉怀中,裴晓蓉头发凌乱,脸上还有红血丝,眼睛里满是担忧,“这可怎么是好,现在出又出不去,岛上又没有医生,静蕾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孟阳雨进屋拿了抽纸递过去,有些犹豫地说:“我觉得俞学姐这症状像是怀孕了,虽然我是个兽医,但好歹懂点医术,应该没判断错……”

霎时间,整座别墅都陷入一片死寂中,就连俞静蕾的呕吐声也停了下来,她难以置信,瞳孔震颤,缓缓将手放在自己的腹部,这里有她和苟新白的孩子。

新婚丈夫离奇死亡,她却在这个节骨眼上怀孕,也不知道究竟算喜讯还是噩耗。

她还这么年轻,如果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应该不好找下一任结婚对象,可这是苟新白唯一的血脉,如果她选择生下来,那就是苟新白生命的延续。

裴晓蓉和俞博飞飞快对视一眼,俞静蕾缓过神来被俞剑英搀扶起来,“太好了姐,你和姐夫有孩子了,以后这个孩子会代替新白哥陪在你身边。”

俞剑英的想法很单纯,他姐姐新婚丈夫猝然去世,一定悲痛欲绝,这时候有个他们俩的孩子陪在他姐姐身边,他姐姐肯定能更快振作起来。

他完全没有从利益的角度想过,俞静蕾是苟新白唯一合法财产继承人,有没有这个孩子,她都能继承苟新白所有财产,如果生下这个孩子反倒会成为拖油瓶,既然如此,那她何必要生下这个孩子呢。

俞静蕾被裴晓蓉和俞博飞带回房间,俞剑英也跟了过去,剩下几人各自回房间,进屋前,谢涯瞥了丁盛文一眼,他眼神阴沉地啃咬着自己的指甲,似乎很是焦虑。

下午三点左右,一道刺耳的尖叫将众人从房间里引出来。

谢涯和孟阳雨冲出房间门,正好撞见推门而出的丁盛文。

“刚才那个声音是钟学姐吧?”孟阳雨看见他说了一句。

丁盛文没搭理他,径直往楼下跑去,他不待见谢涯,自然不会给谢涯的跟屁虫孟阳雨好脸色。

“切,拽什么拽。”孟阳雨不悦地撇撇嘴。

“怎么了?”丁盛文一马当先,扶起瘫软在地上的钟苒。

钟苒脸色铁青,嘴唇毫无血色,颤抖着指向冰箱。

丁盛文扭头去看冰箱,冰箱门正大敞着,一堆蔬菜水果中间赫然放着一双断手,用白色的餐盘装着。

“呕——”电光石火间丁盛文再次想起那锅肉汤的味道,当即吐得昏天黑地。

谢涯走上前,强忍着不适将视线落在那双手上,血迹已经干涸凝固在白色的餐盘上,这双手异常青白无血色,不禁让人回想起鸡爪。

“呕——我再也不想吃泡椒鸡爪了!”孟阳雨不小心晃到一眼,扶着墙壁不停反胃,哭喊着什么泡椒凤爪,炖猪蹄他最近都不想再看见。

这明显是双男人的手,粗糙有老茧,应该是邢洪滨的手。

邢洪滨的案发现场太过惨烈,谢涯没敢多看,遍地都是血,而且邢洪滨只剩下一层皮被吊在灯下,他还真没有注意到邢洪滨少了一双手。

“老谢你去哪儿?”孟阳雨擦着嘴角的唾液,见谢涯突然往二楼走去,正好撞上俞家四口。

“我去邢先生房间看看,那双手应该是他的。”谢涯说着就大跨步上楼去。

经过他身旁的俞家四人神色各异,俞博飞叫住谢涯:“什么手?”

谢涯没搭理他,还是孟阳雨不想闹矛盾替谢涯解释道:“你们最好还是别过来看了,冰箱里有一双手。”

听他这么一说,四人大惊失色果然不愿意再过去,俞剑英小跑到孟阳雨身边,“刚才的尖叫声是钟苒姐吗?”

“嗯,她说她有点饿,打算看看冰箱里有没有水果,可以充饥,没想到一打开冰箱就看见一双断手。”孟阳雨和他解释道,他们所有人都因为早上的那锅肉汤排斥进厨房,如果不是钟苒饿得不行,下楼来找水果,这双手一时半会儿可能不会被发现。

谢涯再次走进邢洪滨的屋子里,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有些不舒服,运转周身灵气将不断往他体内钻的黑气排挤出去,呼吸终于顺畅不少。

即便将屋子里所有灯都打开,他依旧能够感受到刺骨的阴寒,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谢涯给自己做好心里准备才迈腿往里走,邢洪滨的死状太过恐怖,他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没敢仔细打量。

他握住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感受着光滑玉面微凉的触感,谢涯逐渐冷静下来。

不知为何,他觉得邢洪滨这样看着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到过,但又实在想不起来,可这样恐怖凄惨的一幕,他以前怎么可能见过。

邢洪滨只剩下一层皮的手臂已经发黄发黑,从手腕截断,的确少了两只手,他半眯起眼睛仔细观察伤口,并不平整,比起用刀砍下来,更像是被硬生生扯下来的。

这怎么可能……普通人哪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除非,凶手不是人。

冷汗流淌,将谢涯背上的衣衫打湿,潮湿的布料紧贴在背上,门口的风吹进来,令他心脏颤栗,打了个寒噤。

虽然空气中有少量邪秽之气,但并没有多到在整个空间里弥漫开,所以他根本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

谢涯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伸手撑住一旁的柜子才没让自己跌倒。

“哐当——”

突如其来的响声惊得他仿佛魂魄都在震颤,谢涯冷汗直流,按住自己狂跳的心脏,好半晌才缓过来,弯下腰去看自己踢到了什么。

那东西被他踢进了柜子缝隙里,里面一片黑暗,谢涯只得拿出手机,将柜子下面照亮。

一把染着血的刀猝不及防闯入谢涯的视线中。

喉头滚动,寂静的屋子里只有他吞咽唾沫的声音,异常响亮。

谢涯扯下旁边的沙发巾,包着刀柄将刀拿出来,这是任何肉摊上都很常见的一把的剁肉刀。

刀锋锐利,闪烁着寒芒,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变黑。

这把凶器的出现将谢涯之前的猜想推翻,如果不是人类所为,哪用得着刀,它们徒手就可以将人撕碎,可若真是人为,又有谁可以做到呢?

他望向三楼,忽然有些不放心,再次去确认了一下苟新白的确已经死亡,并且是个普通人。

谢涯走下楼,楼下几人额上有汗,神情有些焦躁。

“怎么了?”

“老谢!是邢大叔的手?”孟阳雨猛地站起来跨步走向他。

谢涯低垂眼睫,“嗯,是他没错,另外我还发现了凶器。”

“什么?!凶器?”在场所有人惊诧地看向他。

“嗯,藏在柜子下。”谢涯将用沙发布包裹着的刀放到桌子上,将沙发布掀开。

“啊!”裴晓蓉突然发出惊呼。

谢涯眉心微拧,“裴阿姨你知道这把刀是谁的?”

裴晓蓉被一群人盯着,有些不自在,神情闪躲,没吭声。

不过俞剑英却是坦然的开口道:“认识呀,这是邢叔叔的刀,从我有记忆开始他就一直用的这把刀,你看刀柄这里有囍字,这是邢叔叔结婚那年打的刀。”

“可邢叔叔来参加婚礼,为什么要带着刀呢?”

俞剑英的疑问也正是众人的疑问,难不成邢洪滨一开始打算对谁下杀手?

孟阳雨头皮发麻,抓住谢涯的手臂,神情慌乱,“这……这都什么事啊!这才多久就死了两个人了,瞿芮也不见了,我们刚才去找了一圈,人影子都没有看见,这后面是树林,树林外又是大海,杀人抛尸再方便不过。我们该不会团灭吧?!”

谢涯面色骤然一沉,“瞿芮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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