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包治百病(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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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两声行了,还没完了?再笑我走了!”

见两人仿佛捡着多大乐子似的,笑话他个没完,郁枭的脸色也越来越臭,对比之下倒觉得楚珞珈弯弯的笑眼让他舒心得多。

他待不下去了,一拍大腿起身要走,晁利安还知道假模假样地牵牵他裤脚挽留一下。

黎二就只会摇头晃脑地打趣他,“这就找人家去了?”

郁枭回头骂了句滚,他倒也不气恼,挥动着桌上的空酒瓶嚷嚷:“晚上把人领过来听到没,我还没见过本尊呢!”

殊不知本尊此时正在桃源里后院里拿着小树枝刨土,他刚来的时候为了方便自己来回出入,就在午夜时趁着看家狗睡觉跑到墙角去打洞,顺手在这里藏一些宝贝。

结果这两天雨大,竟然把他打的洞给涝上了,害他挖了好一会儿,才把自己的小金盒刨出来。

他拍了拍上面的土,又把手上的脏污抹到了郁枭强行给他套的衣服上面。

盒子的最底下是一幅褪了色的画,不难看出上面有他背上纹绣的那幅画的影子,还有一枚被盘得晶亮的平安扣,安安静静地依偎在一把小巧精致的配枪旁。

他把平安扣取下来叼在嘴里,携着他的小宝盒一溜烟儿朝自己房间跑,没等他到门口呢,一声哭号而出的“楚珞珈”就生生阻断了他轻快的步伐。

“是梦姐啊,可是吓了我一跳!”他假模假样地拍拍胸口,顺便把平安扣接下来攥在手心里,“听人说你病了,怎么不好生躺着,我正准备过去看你呢。”

“我命可太苦了!”梦姨哭丧着脸冲过来一把抱住他,她今儿个未曾梳妆,连往日一丝不苟地头发都开始乱窜,竟然冒出几根白的来。

“你都不晓得,上次你被抓走了,连带着那些金条都被收了上去,我亏大了!好在这两天你不在,那个小练还算有长进,台子总算能搭起来,可是今早他竟然来找我请了半月的假!我这个心呐,顿时就凉了半截,你说都这时候了我上哪请人去!可他说他妹妹病重,我又不能不准,结过钱就匆匆走了,然后、然后我就起不来了我!”

“不打紧不打紧,别哭啊,哭过第二天眼睛肿该不好看了。”珞珈安慰她道,一边眯起眼睛冲管家笑了笑,艰难地退后了几步推开房门,还把挂在他身上的一点都不缺力气的梦姨一并带了进去。

“你的手好点了吗?”一进屋,梦姨就挤着他的脸蛋急切地问,“能不能做点简单的动作?或者不露手,就唱也行!”

珞珈的眼睛四处瞄了瞄,他的伤不碍事,当时不拔钉子也是怕愈合太快,让人看出端倪。

不过此时天色还早,离郁枭来接他还有一段距离,看梦姨的模样他今儿要是不答应,估摸也不能放他走。

“成,我唱。”他想了想道,“不过就能唱一台。”

没等梦姨说什么,他就眉开眼笑地补了一句,“少爷等下要来接我。”

*

从群英阁出来,郁枭往桃源里的方向骑了一段路程,不过在中途走了别路,径直往军校所在的方向驶去。

晁利安塞进他裤腿夹层里的东西要尽快送到他四哥手上,只是他四哥身前总有人碍事地晃了晃去。

“你看你上次不小心甩我到身上的墨水,竟然晕成了一个桃心,我到现在都不舍得洗,冲这个你也得卖我个面子,陪我吃顿午饭吧。”

“行啊,你想吃什么,我叫饭店做好了给你送过去。”

“你个小坏坏,明明知道师兄醉翁之意……”

“呕。”

原野捏着嗓子的烂俗台词还没讲完,就被郁枭一点面子都不给地打断了。

郁四从文件中抽离出来,兴奋地对他招了招手,“可算来个人救我了,今天老师们都去上头开会了,这家伙烦我一上午了。”

他说着,还伸手在拿椅子当木马晃的原野脑袋上呼噜了一把,问郁枭道:“二哥那边还顺利?”

郁枭点了点头,办公室的木质地板有年头了,一踩上去吱吱作响,铁门倒是和它相配,上个锁的工夫就响了好几声。

“挺顺的,不过我刚才去了一趟群英,感觉在那边盯梢的人还挺多的。”郁枭把晁利安塞给他的东西递给他,“这应该是老二那边的回信,黎二胖一直在场,我俩不方便说话,具体什么情况也不知道。”

郁四应了一声,接过来发现是一个缠得极紧的细纸棒,拆开来里面似乎是个表格,他匆匆扫了两眼,眉间就带了喜色,“你看过了吗?”

“我不认字儿。”郁枭答。

“你怎么那么废物?”这话是原野骂的。

“要你管。”

“是好消息,”眼看两人一来一往怕是要吵起来,郁四连忙出声转移话题,“从德国回来的这批学生比我们想象得优秀,对武器的制备和改良帮助很大,这是预计年前能制造出来的轻武器清单,我估算没错的话,足够武装三个精兵团。”

原野忽然吹了下口哨,手也跟着拍了几下,“你家大哥这盘棋下得是真够耐心的。”

作为知情人,他自己偶尔想想都觉得瘆得慌,十年前的郁恩也不过和他们现在差不多的年纪,却一个人撑起了一个衰败的家,拿家丑的噱头让和他年纪相仿的郁二远离青阳,脱离黎凭山的掌控,再把年长一些的弟弟安插到一盘散沙的警察厅,暗地中转移郁家原有的兵力给他,助他发展势力。

而他甘愿被黎凭山掌控,听他调度,唯他马首是瞻,他不在乎。因为毫无意义。

黎凭山管控到最后也只会发现,他精心设计的提线木偶不过就是一个叫郁恩的男人,再无其他。

“最近行事要低调一点。”郁四拿起火机焚烧掉纸条,“拿不出服众的理由,黎家还不敢明目张胆地动作,但他不可能甘心吃哑巴亏,而且这一次最吃亏还是日本商会的人,他们指定要来找茬。”

“放心吧,他们要下手肯定也是群英,车家那边我们都帮衬着呢,知道昨晚那么大的行动不走露风声很难,不过青阳的帮派一条心,人又杂下限还普遍不高,他们敢来赔钱是小,不扒层皮都算客气了。”原野把玩着桌面上紫砂壶,睨了一眼郁枭道:“你们主要管管他,你瞧瞧你这破烂侄子,回来没几天,搞出多少事。”

他这话是半开玩笑说的,说话时绝对不曾想,在他们分开后不到一个时辰的光景,郁枭便又搞出了一件大事。

据现场的第一传言是他在驱车赶往桃源里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撞翻了一个从西洋药房冲出来的青年。

有人说那人看着眼熟,身段很像接替楚珞珈登过几次台的那个戏子。

记得他名字的人不多,但也有人识得他,说他好像住在长虹医院的中药街铺那儿,他爹是个叫五福的男人,心肠很好在那一带很受欢迎,就是家里有个得心脏病的妹妹,小姑娘长得是不错,就是可惜这病,发起来要命。

*

一曲终了,台上的狐面青衣放下了刀,他的手轻微有些哆嗦,繁杂的头饰似乎比往日更加沉重了一些。

台下的掌声却没有如期而至,楚珞珈有些抱歉地看了一眼和他同台的那位角儿,转过身来朝台下深鞠了一躬,随即就拖着刀柄转身小步往后台跑。

铜镜里映出他脸上的浓妆,他看见梦姨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珞珈没说话。

“今天是不是不怎么在状态呀?”梦姨小心翼翼地问道,“不过没事,姨懂,你这些天经了这么多事,肯定累坏了,也怪我,非要赶鸭子上架。”

珞珈眉心蹙起来,他知道问题出在他身上。

他当年一炮而红,靠的就是《破佛刃》一幕中刺杀皇帝时的那股子疯癫与狠厉,之于从前的他这不可谓是不得心应手,这千百年来他就是靠着回忆刀尖刺穿头颅那一瞬间的快感挺过来的。

可现在这种感觉,他找不回来了。

胸中的恨意不知什么时候被淡化了,连那半张可怖的狐面,都失去了自带的震慑与威风。

好像在郁枭身边待久了,他都快变回从前那只傻狐狸了。

“可能吧。”他说着,一时却也分不清是对梦姨,还是对铜镜中的自己。

“没事没事。”梦姨帮他把头饰一个个拆下来,忍着心痛柔声道:“你也休息两天,好好调整调整,这钱以后都能赚回来。”

很快就要见到郁枭了,可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了,选衣服的时候也马马虎虎的,最后只会坐在门槛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地面发呆,把小尖脸埋进大衣的兔毛领子里,连天色一点点地黑透了,他都感知不到。

还是几个茶女笑他的声音越发肆无忌惮,他才想起来望一眼钟表,离郁枭和他约好的七点,已经过了一个半钟了。

“还等啊,楚老板?今儿个店里关门早,您再这么等下去,别人不好收工啊。”

珞珈一言不发的拎起包,往下挪蹭了一截台阶坐,不挡着大门合上。

“你别等了,你那少爷出车祸了。”一个女声忽然从后面响起来,是班主亲闺女陆眉,她老练地从柜台里摸了几张票子,又对那几个还在整理的姑娘抛了个眉眼,示意她们别声张,回来给她们带好东西。

“出车祸了?”楚珞珈腾地站起来,拦住了她的去路,“你说清楚点!”

“你聋啊?”陆眉朝他翻了个白眼,“爱信不信,我才懒得和你说,你自己傻等去吧。”

陆眉绕过他就要走,却不想直接被扭着手腕扳了个劲儿,顿时疼得她直叫唤。

“你给我说清楚了!”

“你松手!你!”她气得脸色涨红,费劲地从珞珈手里抢回手腕,怒道:“我听我家万哥说的,这外面都传开了,郁家那个小少爷把之前给你替班的练哥给撞了,还挺严重的。”

“不可能,他……”

他不信,就凭郁枭那驴都嫌弃的车速怎么可能撞伤人?

“你走开!不信拉倒别缠着我!”

女孩尖锐的叫喊声渐渐小了下去,珞珈的呼吸却缓慢沉重了起来。陆眉报复性地推了他一把,但怕惊动了爹,只得哼了一声就裹紧了大衣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珞珈被她一推,呆呆地跌坐在地上,脑子里反反复复回放着连泽林的脸,每多回忆起一个细节,眉间的紧皱便要深了一分,喉咙里也渐渐起了低吼,神情越发像一只恐吓猎物的狼。

几个姑娘被他这模样吓得不敢出声,挤在一起看着他从地上站起来,默默走回了他自己的屋子,没一会儿又踹开房门冲了出来。

只是这一次,开衩旗袍下的大腿上,多了一块黑色的绑带。

*

他气势恢宏,不过没冲出去半条街,就在一个深巷里被人捂住口鼻拉了进去,浑身如同失了力气一般,竟然连最基本的挣扎都使不出来,只能任由那个人将他抵在墙上,撩开裙摆,把手伸进了他的大腿\/中间。

“你他娘的还挺会藏的。”道士用解下来的枪把敲他的脑袋,“大晚上一脸杀气的,你要干什么去?我警没警告过你不许杀人?”

“你把枪还我!”珞珈扑上和他扭打,“你还给我!”

“做梦,你要是待够了就跟我回珞珈山,少在人间当祸害。”

“我不能走,大人,”珞珈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臂,双目赤红地哀求道:“那个人绝对有问题,他绝对故意去接近将军的,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将军走了之前的老路,我做不到,你放心我只杀他一个,我绝对不会再滥杀无辜了……大人,我求你了,我会抄佛经的,抄几遍都行。”

他越发语无伦次起来。

“不可能,你以为自己是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你我没资格决定别人的生死!”道士被他气得不轻。

“我没想决定别人的命数,我只想我的将军活得久一点,我想他多抱抱我,我有错吗!”珞珈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涨潮般溢出了眼眶,“我等了他一千年多年啊,我好不好容易才找到他,能留在他身边,你让我再看着他被人……我做不到的大人,我做不到,我只是只狐狸,我没有你那么高的境界!我没有!”

狐狸刻意压低的哭声在无人的深巷里寂寞地回荡着,被老旧的墙壁撞来撞去,不知是否有撞在道士的胸腔里。

道士沉默地看着抱着手臂贴墙蹲下来大哭的狐狸精,终归没再说出什么重话,只是把枪支收进自己的袖子里,向着光明的街区迈了两步。

“你怎么护他我不管,但别让我抓住你杀人,这是我的底线。”

*

骨伤科诊部今夜倒是热闹,手术室的灯刚一熄灭,门口就倏地堆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晁利安说不清今晚数落了郁枭多少句,他骂得倒挺爽,不过掏钱付医药费的时候心里也冒凉风,尤其是当神志不清的连泽林拽着他的衣角,问这钱能不能先付她妹妹的药钱时,让他看得忍不住鼻酸。

不过他心疼归心疼,反正和听见郁枭大手一挥就说全付了时的心疼不太一样。

转移到了病房后,门口聚集的人依然不减,医生和安保人员气急败坏地维持了好几次秩序,最后发现都没有一句“楚珞珈来了”管用。

楚珞珈这个名字,如今在青阳城内的影响力远非一星半点,他一句话不说,单单是从走廊朝病房走的几步路,就引得两边路人纷纷侧目,还硬生生地在堆满病床的骨\/科住院部给他让出一条通道来。

郁枭也被他周身散发的怒意给惊了一下,没等上前去解释,就结结实实地被他给撞开了。

“等会收拾你。”

还拽了吧唧地甩给他这么一句。

“真瘸了?”他冷笑着,径直走到连泽林的病床前,抬手就在他吊起来的腿上敲了一下子,“你说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心机这么重呢?你不是爱用贞德标榜自个儿吗?现在又用苦肉计勾引男人算怎么回事?做人虚伪到这个份上就没意思了吧?”

“楚珞珈你别乱来!”郁枭一见情势不太对,连忙出声道:“这事是个意外,我等一下给你解释,人家身上还有伤呢?”

“你要替他说话是吗?”楚珞珈忽然转过来,上扬的眼尾一旦去了那股子娇媚劲儿,就只剩下尖锐与狠戾。

他这般直勾勾地盯着郁枭看,连眼白都渐渐爬上了几丝红。

“说啊,你说啊!”他把音调一层层拔高儿,身子也微不可察地颤了起来,“你今儿个要是敢替他说一句情,我当场废了他另一条腿,我说到做到!”

郁枭瞪圆了眼睛,一半惊一半气,他臭屁了二十年,头一回有人拿话呛他,他还不敢有什么反应。

他悻悻地瞄了一眼楚珞珈已然放到连泽林腿上的那只手,干张了半天嘴,结果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吃醋了吧,他在心里问自己,可这家伙吃起醋来也太不可爱了。

一时间被他气场压制住的,可不止郁枭一个,晁利安呆若木鸡地提着椅子在门口站了半晌,愣是大气都没敢喘一声,直到楚珞珈在郁枭明显不服的视线里,怒气更上了一层楼,踩着高跟鞋大步朝他走来,一把夺下他手中的椅子,放到郁枭面前,自己一甩裙摆站了上去。

“你瞪什么瞪?眼睛大了不起啊?”他掐着腰冲郁枭喊道。

他和郁枭个子差不少,就算踩着高跟鞋吵架也不占优势,此时一上凳子,顿时高过他一头,中气也似翻了一倍。

“我跟没跟你说过?我喜欢你,我要跟你好,我要跟你过一辈子!你大字儿不认识人话也听不懂了是不是?当我跟你闹着玩呢?”

一时间他在郁枭眼里仿佛幻化成了一个活力十足的机关枪,尤其他脚上那双漂亮的黑皮高跟鞋还在不住敲打着木凳表面,一连串的“噔噔噔”愣是直接给那炮火配上了音。

“你说我把以前那些人断干净就跟我好,所以我今儿下了台天王老子找都不见,我到处跟人说你来接我,你可宝贝我了,舍不得我一个人吃饭,从今往后我就跟你一人好,可你人呢!”成年公狐狸精站在小板凳上呲牙咧嘴地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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