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路人视角

两人的关系公开后，生活好像什么都没变，他们依旧住在一起，陆旭在北京郊外的剧组拍摄新剧，每天收工后立刻回家，和之前的生活轨迹一样。

但又有一些细微之处发生了改变，比如沈鹤回Spark办公室的第一天，几乎是每个和他照面的同事都会打趣他。

“恋爱啦？”

“之前捂得好严实啊沈鹤！”

还有就是他们在小区周边的街道上晃悠时不用再特意戴口罩遮住自己的五官，但也同时会招致一些人的回眸和偷拍。

今天也不例外，陆旭收工很早，下午到家之后他们一起出门遛狗，沈鹤看到左侧街道上一个不断回头看向他们的脑袋，感叹一声道：“看来还是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陆旭问：“你要适应什么？”

“不是我适应，是要他们适应。”沈鹤暗暗指向左边，“他们得习惯我们在一起这件事，不要总是这样眼神新奇。”

陆旭抓着沈鹤的手腕往下滑，扣住他的手掌与指尖：“那我们多出来走走，让他们努力适应。”

两人在握手的那一刻，路过他们的两个女孩似乎有一瞬间蹦跳的趋势，喉间逸出一声暗呼又被压下。

沈鹤：“……”

只怕是刺激得她们更激动了。

他们散步的这条林荫道有梧桐遮蔽笼荫，在夏季显得尤为凉爽，缺点是比较短，一反一折若是快步走花不了多少时间。

狗撒欢似的往前冲，想要跑得快一些舒展筋骨，但陆旭想和沈鹤在这里停留地久一些，感受那股岁月静好的滋味，于是拽着绳子拉狗减速。狗经历了两次冲刺失败后只能跟着慢慢踱步。

“我明天……”

“这部戏……”

他们两人突然同时开口，陆旭轻抬下巴：“你先说。”

沈鹤道：“我明天要回上海一趟，四天后再回来。”

“怎么突然要回去？叔叔阿姨想你了？”

沈鹤正式搬家来北京已经四个月了，父母思念倒是很正常。

不过沈鹤却摇头：“是沈莺要高考了。”

这么一说陆旭才想起来，前段时间的确是看到了一年一度回顾中学时代以及高考记忆的博文。

的确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作为哥哥很有必要在场。

陆旭：“只可惜我要拍戏，不然可以陪你一起回去。”

沈鹤假想了陆旭出现在沈莺面前的场景：“……我觉得还是不了，沈莺要是看到你特地为她出现，整个人多半会飘。”

顿了顿又说：“不过你可以给她发句加油，这是适当的强心剂。”

陆旭笑他们兄妹俩，同时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段鼓励的话发给沈莺。

上次住宿沈鹤家中时，沈莺加过陆旭的微信，不过出于怂的本性，她加了好友以后一句话都没有主动说过，不敢打扰，只能任由账号沉在对话框底下吃灰。

收到消息以后却是秒回。

沈莺：谢谢谢谢！太开心啦！

沈鹤说完了自己想说的，扭头问道：“你刚刚想和我说什么？”

陆旭：“我现在的这部戏很快就要杀青了，最晚七月初。”

沈鹤很意外：“这么快？”

陆旭点头：“比预料中快，因为是都市剧，每天做造型花不了太久，取景置景也不耗精力，合作的演员演技都很好，所以每天的拍摄都很顺利，可以提前结束。”

“然后……”他滑动手机，点开一个对话框举到沈鹤眼前，“我被电影导演选中了。”

陆旭手机上显示的是电影剧组发给他的拟好的合同。

沈鹤的喜悦从心底炸开，他很想冲上去亲一口陆旭，但现在在外面，只能克制地给了一个熊抱。

低沉好听的声音贴着沈鹤的耳侧响起：“电影是八月三号开机，你的生日我可以在家，我来安排吧？”

这是他们认识以后的第一个生日，二月时陆旭收到沈鹤的大礼，现在他也想给沈鹤一个难忘的记忆。

沈鹤没有感觉到陆旭淡定面容下的情绪与期待，他只当对方是想礼尚往来，回答：“好啊，你要带我出去玩吗？”

陆旭摇头：“不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这么说着，陆旭细细绕着沈鹤的手指，拉他继续在这条林荫道上前行，“别想那么多，乖乖等那天吧。”

-

沈鹤于高考前夕抵达家中时，沈莺正坐在书桌前背古诗和古文，但是状态明显心不在焉，眼睛不停地往手机上瞟。

沈鹤：“你这到底是在复习还是在玩？”

沈莺嘴硬：“是在劳逸结合！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已经看不下去了，就是把书摊开给自己找点安慰……老哥，你最近有没有看过微博CP超话？”

“没有，怎么了？”他和陆旭公开以后就不怎么去超话上看了，因为生活过得比超话上的同人图和同人文更精彩。

沈莺啧啧道：“你们也太常被人偶遇了吧，好几张照片。”

手机被递过来，沈鹤接过直接浏览内容。

沈莺刚刚告诉他有照片的时候，沈鹤就已经差不多猜到了，上去一看果然是这些天他们在街上闲逛时被拍下来的，周边景致十分熟悉。

不过在其中倒是夹杂了一张眼生的，因为照片上除了他们两个以外还有另两个女孩。

女生的脸被贴了贴纸算是打码，沈鹤没法根据她们两个是谁来辨认，照片里的环境又有些陌生，另外在照片中，他们两个穿着冬天厚实的衣服，显然不是最近拍的。

他回忆许久才想起来，那是在中戏校园内的那家小饭馆里。

近期的与从前的照片被一个叫做旭鹤bot的博主整理了放在同一条微博中，下面的评论和互动过千。

【甜得要蛀牙了。】

【害，果然很早就在一起了，你看看冬天就有人偶遇过他们。】

【我也在北京，为什么全世界好像只有我没有偶遇过？！】

【好羡慕P4那张图上的两个女孩子，只有她们是合照，其他人都是偷拍。】

沈莺从旁解释：“你们公开以后我着重看过你们超话，真的很神奇，粉丝数直线上涨，而且你们越低调、私下被拍到的次数越多，粉丝数反而涨得越疯。”

“最近她们还在开帖讨论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沈莺挠头，“我都懵了，我们国家又不准。”

说到这里，沈莺好奇心十足地轻声问道：“说起来，你们有考虑过这个事情吗？以后以什么形式在一起？”

“倒是没说起过，但现在这样我觉得就很好。住在一起，日子正常过，和其他同居的情侣没有什么不一样。”

沈鹤思考了一下，缓缓讲述自己的想法：“婚姻这个形式的东西只能保证双方的财产共有，但不能保证感情永恒不变，男女双方要共同扶养孩子，所以需要拟订契约来在此期间共用钱财共同付出，但我和陆旭并不需要，存在于我们之间的是纯粹的感情就可以了。”

沈莺听得有点愣：“我第一次听到你这种说法，那陆旭也会是这么想的？”

“不知道，应该差不多吧，从没听他提过……”

-

从来没有提过的陆旭其实脑内正在风暴。

他想在生日那天送沈鹤一枚戒指——情侣对戒。

一枚自己戴，一枚给沈鹤。

他们不能拥有合法的身份，虽然恋爱不受约束，但陆旭想私下给他这样一个承诺——

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为此他暗中观察过无数次沈鹤的手指粗细，在一天夜里还起床偷偷用自己的比对测量过。

比自己的小一号。

沈鹤不在家，陆旭正好获得了绝妙的时机，一个人溜达去了他提前联系过的店中。

工作日的夜晚，店内人不多，只有两三对情侣，陆旭带着鸭舌帽走进去，自有工作人员接待他。

三盒戒指一字排开摆在玻璃柜上，陆旭经过反复对比，最终选出了两对。

一对的戒身雕了繁杂的纹路，另一对则比较素净，最中间镶嵌了一颗小碎钻。

他拿不定主意，就先拍下了照片，一直挨到沈莺高考已经结束，沈鹤启程回家的那天，他把照片发给了沈莺。

收到照片的沈莺：？

陆旭：妹妹，来帮我看一下，哪个比较像是你哥哥会喜欢的。

沈莺：？？

沈莺：这什么，要求婚啊？！[撞到头.jpg]

陆旭：不是，不算是……是生日礼物，别提前告诉他。

沈莺：了解了解。

她点开大图仔细研究，结合沈鹤从小展现出的审美倾向一顿分析，然后得出结论。

沈莺：带钻的吧。

陆旭道谢后又千叮万嘱要她对沈鹤保密，沈莺反复保证自己守口如瓶，这才停止了对话。

沈莺坐在屋内，想起三天前的晚上沈鹤对自己说的话，摇头感叹：“看来老哥还是不太了解他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