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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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

他问过什么问题?

心里疑惑,沈鹤嘴上也跟着“啊?”了一声。

电话那边的陆旭:“……”

沈鹤听见他叹了口气:“等你回来了再说吧。”

隔着网线感受到了无奈。

国内的时间不早了,第二天陆旭还要定妆,沈鹤催他睡觉,没说太多就挂了电话。

德国的烤肉沈鹤吃得不太习惯,当地人喜欢配酒吃肉,所以往往有些腻味,但经过昨天晚上,沈鹤再也不敢喝德国的酒,没吃两口差不多填饱了肚子就起身离开。

明天就要回国,陆旭说那句“回国以后再当面聊”让沈鹤又期待又忐忑,导致他一晚上都辗转反侧没睡好,几乎是睁眼到天亮。

也因此,沈鹤在凌晨三点和五点半的时候分别收到了两条陆旭发来的消息。

德国和中国有六小时的时差,沈鹤这里是凌晨,但陆旭那里已经天光大亮,那两条消息其实是十分细碎的小事,只不过告诉他自己出发去定妆,以及定妆间隙休息在吃午饭。

没有指望沈鹤回些什么,就好像只是想要告诉他。

沈鹤把收到的午餐图片放大,边缘处能看到陆旭的左手被拍进了一个指尖,他就这么侧躺着盯着这图看了很久。

没敢直接回复,怕被质问为什么还没睡。

沈鹤又不傻,他虽然不记得自己问了什么,但是结合那天晚上他狂放三连的举动,估计问的问题也差不多是陆旭喜不喜欢自己这类。

沈鹤默默对着照片想:应该不至于讨厌吧。

一晚上没睡的结果就是,沈鹤在回国的飞机上睡得特别香。

他从一上飞机就开始闭眼,一直昏迷到飞机降落,全程没有睁过眼。

简直比吃了褪黑素效果还好。

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北京时间凌晨一点,沈鹤睡饱以后倒是精神满满,只是他们一行人取了行李走出机场大门时,却意外遇到了接机的粉丝。

粉丝的数量不少,除了本身他们之中就有四位艺人在场以外,节目播了两期,几个素人也多多少少圈了些属于他们自己的粉丝,其中以沈鹤和曲白人气最高,这一点倒是很符合那句“饭随爱豆”,沈鹤曲白完美承接了陆旭祁菡的高人气。

曲白跟着有经验的祁菡往地下停车场走,过程中拽了一下愣在原地不知道往哪里下脚的沈鹤,低声说:“和我们一起出去吧。”

沈鹤灵活跟上。

好不容易上了车把人潮隔在车门外,沈鹤才有空拿出手机,原本他是想报个落地平安的消息,没想到先收到了陆旭的信息。

对方发了一串数字。

陆旭:我家密码锁。

祁菡助理正好在这时问他:“沈鹤去哪儿?先送你。”

沈鹤脱口而出陆旭家的地址,继续低头看屏幕。

他降落在北京,不过陆旭却因为拍戏去了浙江,两人现在不在一个城市,所以陆旭只能把密码给沈鹤,而不是亲自来接。

突然有点遗憾,沈鹤也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坚信陆旭如果在一定会来接他。

消息的发送时间就在十分钟前,应该是陆旭掐算了他们航班的时间发的。

沈鹤回复: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陆旭:睡不着,在看剧本。

陆旭: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能来剧组。

心心念念沈鹤去剧组,看来是十分着急了。

沈鹤颧骨不自觉上升,回复:明天晚上就能过去。

他选择和大部队一起回北京而不是上海的家是有原因的,T-Weekly杂志办公室就在北京,他正好去见一下徐琳玉,再签个合同。

到达陆旭家里已经是两点多,多肉早在他们去德国前就被寄放在宠物店里,现在房里空无一人,离天亮还有四小时,沈鹤睡不着没事干,干脆拿出画稿继续画。

从前他也经常这样连夜做设计稿,可能是因为深夜宁静,灵感似乎总是在夜里迸发,沈鹤习以为常。

杂志社也属于晚睡晚起的行业,沈鹤六点完成画稿后睡了个浅浅的回笼觉才打车往杂志社走。

杂志社办公室在一幢别墅内,空间足够大,一楼是摄影棚和服装间,二楼是员工休息室和办公地点,三楼是主编办公室和会议室。

沈鹤甫一到达就被带去三楼办公室内,徐琳玉刚结束一个会议。

她留着利落的短发,发尾染了酒红色,看上去时尚又干练,见到沈鹤起身相迎,倒是很平易近人。

合同上的条款倒是不复杂,因为是短期雇佣关系,没有太多奇怪的要求和限制,签完字以后沈鹤顺势拿出了自己这两天画出的三十多张画纸。

他的画稿只是初稿,还没有上色,沈鹤原本只是想先阐述一遍构想,如果有问题可以提前修改,省得之后来来回回麻烦。

但画纸拿出来的瞬间,徐琳玉明显是被沈鹤的效率震撼到了,一连“哇”了三回才接过来。

“我没想到你居然只用了两天。”徐琳玉对沈鹤的构图很满意,只提了一些用色方面的要求,最后送他下楼时忍不住感叹道,“你真是我合作过的最高效的摄影师。”

夸得沈鹤走在路上都要飘了。

以最快的速度往返杂志社完成合同签署大事,沈鹤回陆旭家取了行李后直奔机场。

期间沈莺不知原委,还发过一条消息问沈鹤要在德国待多久,什么时候回家。

“暂时不回家。”

他现在心里迫切地想往陆旭那里去。

飞机降落的时候,天际夜色已浓,已经是深秋了,沈鹤身上穿着风衣,在山里依旧有些冷。

这是他第二次来横店,一切好像都和他记忆中的一样,陆旭的车接他一路驶进影视基地剧组所在的位置,他到达的时候剧组依然还没收工,沈鹤依然站在人群之外看着层层人潮簇拥下的陆旭,然后渐渐走近。

今天陆旭拍戏的状态其实不太好,越到傍晚他心里越是焦急,虽然面上不显,在场的大部分人也看不出,但他自己能感觉到调动出来的情绪并不如平时饱满。

这是今天的最后第二场戏了,地点设在一处仓库,剧情处于男女主在危难之际生死与共的关键节点,现在在拍陆旭的特写,没有台词,只要他用眼神传达隐晦的爱意,然而因为对沈鹤的到来翘首以盼,陆旭不太能沉下心。

“再来一条。”

这是今天的第三条了。

道具组重新归置道具,YOYO走上前来给陆旭补妆,陆旭接过小助理手中的剧本听导演讲戏,原本在镜头外站成一圈的围观群众四散开来,倒是让陆旭恰好在人影绰绰间越过导演的肩膀,发现了站在场外看向这里的那个身影。

沈鹤安静地站在远处,清辉落在他的肩头与发梢,也落在他的如墨般的眼眸中。

自他们认识以来,眼前的这个人永远单纯又澄澈。

导演刚讲了两句,猛地发现陆旭的眼中有情绪涌动,比之前拍摄时状态好上不少,连忙催:“很好很好,陆旭保持这个感觉,摄像准备,我们再来一遍。”

所有人迅速清场退开,陆旭带着方才见到沈鹤时的情动,将之蕴藏在眼中,面向镜头缓缓流露。

五分钟后——

“咔!过!道具组准备下一场。”

陆旭寒暄着向周围人致意:“最后一场了,辛苦大家。”

同时径直往沈鹤的方向走去。

下一场戏是爆破戏,整个仓库有七八个爆破点需要安装,装完以后要先在无人场景下爆破一次,替身走位一次,然后才是演员踩点,总之置景没有那么快。

陆旭没有让任何一个人跟着他,逆着人流独自一人走向沈鹤,两人相对而立,一时之间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只有清风和暧昧的情愫在他们之间流动,片刻后,陆旭抓住了沈鹤的手,把他带去片场一处树荫下的房车内,转身关上了门。

这是陆旭平时休息用的房车,车内没有灯光,四周陷入一片混沌的黑暗,但沈鹤依旧能看见陆旭明亮的眼眸与五官的起伏轮廓。

黑暗带给沈鹤的是其他触觉的灵敏,他能清晰地听见陆旭的呼吸声,还有落在他掌心的指尖的触动。

陆旭仍然拉着他,没有放手。

“你刚刚到吗?怎么也不来找我?”

沈鹤回答:“你还在拍戏,会打扰你。”

陆旭轻声笑了笑:“不会,看见你以后我状态都好了,刚才那条导演直接过了。”

陆旭的手指落在沈鹤的手心,无意识地打着转,激得他一阵颤栗,指尖却是微凉,沈鹤有些受不了地反手抓住了陆旭的手指,眼睫快速眨动,心下一横问道:“我那天问了你什么?”

“你说,你不想做我的粉丝。”陆旭更加用力地回握,倾身往沈鹤身边凑近一些,“你想当我男朋友。”

车外有道具组吆喝清场的喊声,沈鹤抬眼,正撞上陆旭的眼瞳,他的眼底似有山雨欲来,再开口时嗓音也低沉:“我的答案只有一个字,好。可你忘记了这个问题……”

陆旭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落下一层阴影,像是失落,沈鹤心里一空,刚想说不记得也没关系,陆旭继续说:“那么现在换我来问你,你愿意当我的男朋友吗?”

“你知道了我的答案,我想知道你的。”

沈鹤听到片场处叽叽喳喳的声音突然沉寂下来变得安静,窗外只有树枝上的秋蝉在鸣叫。

他听见自己回答:“愿意。”

陆旭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般露出笑容,抓着沈鹤的手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你那天还对我做了一件事。”

刚说完,陆旭就低头吻了上来。

几乎是同时,车窗外有爆破声响起,火光乍现,一浪接着一浪照亮夜幕,沈鹤空着的那只手拉着陆旭的领口,两人同样地乱了节奏。

他们呼吸相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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