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好痒

确定小蛇安然无恙，殷绝又开始忙着张家的事。

自先前给了张家详细的训练安排后, 张家家主立马不停歇全权按照殷绝所说的做, 虽说没过多少天，但现在已经初见成效。

至于殷绝去张家炼丹室的次数更勤了, 不过这次他并非教导张家内族炼丹师, 而是改教四位长老。

四位长老, 大长老已经晋升五品丹师, 其余三位长老, 两位四品中阶，一位四品初期。对于殷绝炼丹直至臻化的来说, 教导四位长老并非难事。

在殷绝最先授课时，四位长老舔着脸跟在后辈旁边蹭课，殷绝阁下讲的一些心得让他们受益无穷, 只是可惜殷绝阁下将的多针对低阶炼丹师。

这次殷绝阁下提出要单独教导他们，一个个的全无平日里端庄的模样，兴奋得磨拳搓掌。

张家内部忙得热火朝天，然而刚利用清筋丹震惊外州的张家在外界看来却是又一次安静下来。很多家族苦于没有足够的清筋丹, 将一颗丹药磨成粉, 洒在水里让弟子们泡。然而就是这样稀释了的清筋丹，效用也出乎意料的好！

看着先前纷纷困在一个境界迟迟没有突破的弟子们, 因使用了清筋丹突破瓶颈，排出体内杂质，这些势力都疯狂了。

不少家族私下来到张家想花大价钱向张家买清筋丹，然而全被张家回绝。

他们不死心, 暗中关注张家丹药铺，自上次张家丹药出售上等低阶丹药，张家丹药铺便红火了起来，在他们密切观察下，发现张家丹药铺出售的丹药层次越来越高，从低劣品质的丹药越来越少到没有低劣品质的丹药，最后全在中等品质之上。

这足够说明如今张家内族的炼丹师们，等级不低！而且成丹品质极好，进步极快！炼丹师，炼丹世家之根本，所有人都明白，张家在永州的脚步已经无人可挡了！

可惜，张家只出售一次清筋丹，每个势力顶多买到几颗，就是这几颗，已经彻底将无数尝到甜头的势力胃口吊起来。张家越不出售，他们越想要，就是不知道张家到底从哪里搞来这么好的丹药。

因为清筋丹想巴结张家的人数不胜数，然而硬是连张家的门也进不去！

至于程家。

李家丹药铺虽私下归属程家，但因早先李家作风不好，高价售卖低劣丹药等，名声败坏。而程家那些药效稀奇古怪的丹药，本就全来自于中州，之前分了少许给李家售卖，后来又在拍卖会场拍卖，以及程家自己有一两家丹药在出售。所以没多余的匀给李家。

李家只能出售一些自家炼制的低劣品质丹药，丹药铺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甚至比之前的张家还要冷清。

程立言心心念念要契约妖兽，自打张家回来后，找过好几次程家家主，想让程家家主亲自出手帮他降服那只妖兽。一只金丹初期，他爹化神初期，只要他爹出手，难道不是手到擒来？

至于张家？那是什么玩意？能和他们程家比？他们程家单是元婴就比张家多了一倍有余，怕什么张家？

程家家主烦不胜烦，心焦之下狠狠扇了程立言一巴掌，让他滚。

张家如今六位元婴巅峰，十二位元婴高阶，再加上张家家主化神初期与他修为持平，那只妖兽又龟缩在张家不出来，要直接除张家不是不可能，但他们程家势必元气大伤！别说两年，就是几十年乃至几百年也缓不过来，真当一个元婴修士这么好培养？！！

再说传送阵他没资格用，就算能用，他也决不能向中州求助，连外州的小家族以及为自己儿子契约一只区区金丹妖兽都无能为力，不是叫中州的人骂他没用吗？

程家家主派人潜伏在张家附近，准备先从张家后辈下手，暗中斩杀张家有资质的弟子，以此断了张家后路。

不过他没想到张家跟缩头乌龟一样，像得到风声般那些个弟子全缩在张家里不出来，好不容易出来一两个竟然是元婴巅峰！

整个张家就跟龟壳一样！硬攻攻不下，出又不出来，简直无处下手，气得程家家主几欲走火入魔，只能将怒火转而发泄在李家身上。

都是同样的炼丹世家，为什么张家的炼丹师炼的丹药这么出色，你们李家炼的就是一堆狗屎？！

一时间程李家闹得鸡飞狗跳，各不安好。

张家宅内。

张家家主在知道自己和程家对上之后，便下令让所有弟子不许外出，尤其内族弟子，张家弟子们都是从低谷一起并肩走过来的，在张家最落魄的时候确实跑了很多弟子，不过正是因为如此，如今留下来的弟子更是对张家别无二心。

知道程家讨要殷绝阁下不成，张家人心中明白程家势必会对付张家，而他们这些弟子就是程家最好的突破口，所以全乖乖听话，连最不安分喜欢出去逛的张文瑶也耐下性子，抓紧时间修炼、炼丹，提升自己实力，争取为张家贡献自己力量，绝不拖后腿。

看着明显在巨大压力下更有冲劲的弟子们，张家家主含笑负手而立。

早先因为和程家对上的不安也彻底放下去了，殷绝阁下真果非常人啊！帮他晋升化神，帮张家的元婴修士提升修为，控制当初出售的清筋丹数量，如今更是让张家众弟子全力炼制清筋丹，而不许出售。

想来要不了多久，殷绝阁下就有大手笔了，那时只怕程家便是下一个李家。

自小服侍张家的老管家犹豫许久，最后下定决心般佝偻着背，来到张家家主身侧，“家主，有一句话奴才不知当讲还是不讲？”

“张伯有话直说便可。”

老管家斟酌道：“殷绝阁下，不似寻常妖兽，可能……”

老管家之后的话没再说下去。

张家家主心领神会，哈哈大笑，“张伯，兔妖又如何，修士又如何？这个有什么关系？你觉得殷绝阁下会残害张家吗？”

寻常兔妖怎么会在筑基期就能化成人形？寻常兔妖又怎么会这么强的炼丹本领？寻常兔妖又怎么会布阵？寻常兔妖又怎会轻而易举度过三九雷劫？寻常兔妖又怎能拿出如此珍惜清筋丹丹方？

……

太多了。

除了他女儿那样简单直接的脑子，只怕他儿子或者几位长老又或者那位时常和殷绝阁下走得近的俞风逸阁下，心中早已猜到。更何况，殷绝阁下给他的训练弟子事宜，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俞风逸阁下经过时简单提了一句，这些方式与中州那些大炼丹世家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俞风逸阁下从中州来他知道，既然俞风逸阁下这么说，更加确定殷绝阁下来处。

殷绝阁下也并未刻意隐瞒，只是大家全选择忽视。毕竟这般出色的人物，只能夺舍一只普通兔子，定是迫不得已，想来当初情况惨烈无比。

其实当初程家家主找上他，在说出条件那一刻，他确实因为心中执念以及程家积聚许久的威势也有对殷绝阁下身份不确定，心里感到害怕，闪过这么一瞬间的念头。

送出去一切都解决了，会有程家帮他对付实力深不可测的殷绝，反正他已经得到这么多好处了，也有了和程家一战之力的底气。

但不到一息功夫，这个下作龌龊想法当即烟消云散，张家家主顷刻冷静下来，背后冷汗直掉，殷绝阁下不仅是张家的恩人！若他真将殷绝阁下送出来那才是张家真正的死日！

仔细想想，殷绝阁下这么厉害，又怎会在张家擂台上被一个金丹修士轻而易举逼出妖兽模样？只怕从那时候起，殷绝阁下就在试探他们张家。

但凡长老他们因为殷绝阁下妖兽身份，拒绝殷绝阁下参赛，又或者因妖兽身份拒绝殷绝阁下提出当客卿的请求，只怕殷绝阁下不会选择他们张家。他们张家更不会有如今地步。

对于之后程家找上门来只怕殷绝阁下早已料定他们张家不会让步，但以殷绝阁下这般缜密的心思，想来也做好了万无一失的退路了吧。

老管家沉思片刻，对啊，妖兽又如何？即便夺舍重生，但殷绝阁下从未迫害任何人，心术端正，为人坦荡。老管家重重叹气：“是老奴多虑了，张家何幸之有，竟能得到这等人出手相助。”

“对了，上次殷绝阁下以自身为饵击杀李家家主，殷绝阁下的消息是通过外族弟子泄露出去的吧。”虽然殷绝阁下动作大，但只在张家内族，连张家外族弟子尚不知丝毫，张家家主凝眉，沉声：“找个时间把该清理的清理干净。”

毕竟殷绝阁下以后要回中州，若这些事情泄露出来，不幸传到中州，很容易引起有心之人注意。

*

小蛇自蜕皮成功后，少见没时刻黏着殷绝，特意跑去张家后山饲养妖兽的地方，后山山峦起伏，早张家先祖为张家后人能有妖兽契约有个保护自己的同伴，特意捉了许多妖兽放在后山。

从炼体到金丹巅峰皆有，小蛇每天在殷绝去炼丹室后就自己跑到后山，然后带着一身伤还抱了一堆好吃的灵果在炼丹室外等殷绝出来。

小蛇身上有殷绝给的疗伤丹药，但尽管疼得龇牙咧嘴依旧不想用。因为这样绝绝就会给他擦药！

小蛇心里算盘打噼里啪啦响，殷绝早看透这小家伙的想法，说了几次不管用，只能细心给人擦药，让人好好注意保护自己，把从俞风逸那儿买的符箓全部分门别类装在储物袋里，让小家伙带着。

末了取下腕上黑玄石做成的手镯给小蛇带上，吩咐石中火好好照顾小蛇。

可近几日，殷绝发现小蛇越来越不对劲，不吃酥软的糕点，吃丹药时要在嘴里各种磨。殷绝问怎么回事，小蛇只说没事。

直到晚上，殷绝发现小蛇用含了吃完灵果的果核，在嘴里一直磨，唇角染了点红。

殷绝蹙紧眉，食指轻捏小蛇下巴，让人张开嘴。

果核坚硬，在脆弱牙龈上磨破了皮，渗出血来，“怎么回事？”

殷绝语气严肃，小蛇心知殷绝生气，吐掉果核，抱住殷绝腰，“痒。”

“什么？”

痒？

殷绝蹲下身，“哪里痒？”

小蛇张开嘴，指着自己虎牙的位置，“这里好痒，不舒服。”

殷绝心一跳，食指抬住小蛇下巴，“你别动，我仔细看看。”

石中火从手镯里蹿出来，跟着在旁边好奇的看，殷绝小心擦掉两处虎牙磨破地方的血渍，在那空荡柔软的红润之中，探出了一点点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