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你脑补了什么见鬼的东西？”中原中也如果再从芥川的表情上觉察不到对方的眼神有问题，那他就白认识芥川这么多年了。中也促狭的上下打量了芥川吓得花容失色的脸。

微微蹙起眉头想了想刚才说的话, 没感觉有什么问题。

“我应该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中原中也蓝眸纯净明亮, “我只说了下面给你吃啊？”

“在下知道你说了下面给我吃！我都明白！”

“？？？？？？”

你明白什么鬼，嘴巴上说着你明白了但是表情更加悲壮了是几个意思？经由中原中也仔细观察, 发现芥川苍白的脸上除了恐慌、无措、还有雀雀欲试的期待？

中原中也缓缓打出一个“？”：芥川在太宰治的手下到底是有多悲催啊，连下面给他吃的人都没有吗？

“怎么了。”中原中也有些心疼被太宰摧残的小孩，无比同情的发问：“这么多年连下面给你吃的人都没有吗？”

“…………”

芥川从未想过中原中也在私底下是如此大胆奔放，他苍白的脸蛋因为窘困和羞恼染上了淡淡粉色, 所幸的是暖黄色的灯光下他脸上的红痕被映照得不是很明显。

“咳。”芥川咳嗽了一声掩藏着自己的害羞。“在下从未……从未……”

最后几个字芥川实在是说不出口, 看得中原中也心头一震，大致猜到了情况：“你可以自己吃, 自己下面啊。”

“……这个。”芥川很艰难的说道：“对在下来说难度有点高。”

自己下面吃难度很高吗？！

中原中也迷惑的想着, 忽然神色一顿, 感觉眼前的芥川已经刷新了自己的认知：原来芥川竟然是生活能力九级残废？！

“好吧, 我知道你的情况了。”中原中也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郑重的拍了拍芥川的肩头：“没关系我不会取笑你的，既然如此那就去我家吧，我下面给你吃，让你体验下面的口感。好好的享受一下……”

说道这里中原中也斟酌了一下，继续道。

“虽然我技术不怎么样，但是你应该会喜欢的。”

下给我吃、体验口感、好好的享受、会喜欢……中也你也太开放了吧！！

芥川面对中原中也的邀请（误）, 和他对自己的**（大误）, 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了, ”中原中也看到芥川因为蹭饭而不好意思的脸红（大彻大误）, 停止了自己的自吹自擂。“那就去我公寓吧。”

中原中也习惯性的伸出手捏着耳垂上晶莹剔透的耳钉转了转，心底漫不经心的想着还好白天有去附近的超市购物，省得他还需要大晚上的跑商店买。

某个人满心想着今晚吃什么，殊不知有个人满心想的都是今晚他将要告别自己的纯真年代了，心里像是揣了一只小兔子“扑通扑通”直跳。

芥川看着神色自若的中原中也，悄悄地将藏在过大衣袖里的手指攥紧，暗暗下定决心：既然中也已经给了他邀请，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突飞猛进（误）了，那么有的事情他也需要更加主动才行。

“中也。”

“哈？”

中原中也乘着月色走在前方，背后的芥川龙之介隔了两步的距离走在后面，听闻到身后的少年用清冽的嗓音在喊着他，中原中也懒洋洋的回应了一句，手指在裤兜里摸索着找出了打火机，漫不经心的打着火。

橘色的火光点亮了少年精致的脸蛋，冰蓝的瞳孔里也倒映出打火机的倒影。

“中也是不打算回港黑了吗。”

打火机的光芒消失了，中原中也轻轻地闭了闭眼睛，将眼睛里白色的光斑眨去。在此期间两个人依旧隔着两步远的距离，静静地走在有着路灯的道路上。

芥川没有催促。

中原中也直觉判断芥川应该还有没有说完的话，这么一想着，细长的指头又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火。“嗯，不打算。”

“………”

中原中也没有听到芥川的回答，吊儿郎当的勾起唇角。“我今天答应了奈落加入他的组织。怎么说呢，以后如果做任务的时候碰到了，你不用手下留情。”

他当然是能不和港黑起冲突就会避免，但如果真的遇到了，中也也不希望自己的后辈为此避让或者为难什么的。

所以算是提前预警了。

中原中也想的周到，万万没想到芥川会忽然的机动了起来，大步大步的追了上来挡住中也的去路，那双乌黑凶恶的眼睛亮的出奇。

芥川道：“如果中也不回港黑，那我也一起叛逃。这一次我要做中也的部下！”

-中也不在的话，那我也叛逃好了。没有中也在真的好无聊啊~没有人给我煮饭、收拾家务、也没有人让我抱着睡了。

芥川一脸认真的盯着他定定的说着要叛逃，比起前一个说要叛逃的小混蛋认真了几十倍。可是诡异的是：太宰那带着玩笑口吻的话更为震撼他。

……大概他是了解那只混蛋青花鱼的吧，知道他的不坦率、他的真话永远藏在玩笑里以最不认真的神色说出来。

不不不。

这些都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问题在于——

“你们是集体搬迁吗？还玩集体叛逃？”

芥川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再问，就能够猜到所谓的“集体”里有谁了。可是为什么他变着法的告白得到的会是这种反应啊！！！

“不是的。”芥川深吸一口气干脆破罐子破摔了：“中也我的意思是——”

-“嗡嗡嗡。”

芥川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要表达自己的心意，他担心自己之后很难再有这个机会和勇气，没有想到手机铃声伴随着震动将他的勇气打断。

“你的手机在响。”中原中也指了指他的口袋。“先接电话吧，有什么事一会儿说也行。”

中也你根本就不懂什么叫勇气！

芥川懊恼的将手机拿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屏幕上跳跃的“老师”两个字。

太宰先生。

他怎么就那么巧的在节骨眼打电话了？芥川一阵警觉，左边眼皮也跳了起来，感觉到非常不妙的垂耳兔猛地抬起头扫视了一眼周围，发现便利店的门前，有一位穿着黑色风衣，发丝乌黑微卷的少年笑眯眯的冲他晃了晃手机。

不知道站在那里看了多久的戏，大概从一开始就看到了。

“……………”

芥川冷静的分析着一切，甚至还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

“芥川你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中原中也疑惑的看着脸色大变的芥川，目光顺着他的视线转过去就被芥川两只手捧着脸蛋给转了回来，急哄哄的模样活像是被踩了尾巴炸毛的猫咪。

“中也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事情，你的下面我下次再去……咳，我先走了！！！”

炸毛的小芥川几乎是吼着说完了这句话，然后风风火火的跑了。留下中原中也在凉幽幽的夜风里纳闷的抓了抓蓬松的橘发。

刚才芥川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是他听错了？？？

中原中也想了想，觉得芥川应该不是思想如此复杂的孩子，那么现在的问题就在于芥川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不是手机里发出的讯息，而是在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了某个人——

想到这里，中原中也已经想到了答案，飞快的抬起头看向芥川之前看的方向，那边应该是便利店，只不过此刻只能看到空荡荡的街道和孤零零的石柱。

看不见可疑的人。

中原中也的直觉从来都很准确，尽管刚才没有看到来人，他也丝毫不怀疑刚才混蛋太宰一定是出现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太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太宰治出现在这里了，那就意味着教授眼镜给他安排的地方有问题。

等等——

中原中也猛地意识到自己一直忽略了的关键点：织田没有死的话，那么教授眼镜应该也没有跟太宰决裂吧？三个挚友都在，那么当初他认为拜托了教授眼镜就不会被别人察觉到的自以为是，岂不是也在混蛋青花鱼的算计之中了？

想到这里，中也背脊一阵发凉，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找到教授眼镜是临时起意被冬日提醒了才想起没落脚点的事情，太宰治竟然已经算到了。

所以教授眼镜很快找到房子有问题、

所以那间拎包入住、方便快捷的条件本身就是诱惑力、

所以就连房间的熏香也有问题。

中原中也揉了揉额头。

最关键的是，如果太宰治已经开始算计，那么太宰治也已经做好了他发现房间有问题然后离开另寻住处的预测。

“心脏的脑力派。”中原中也揉着发疼的额头嘟嚷，“就是这一点才让人觉得很讨厌啊。”

【呀嘞呀嘞。竟然将太宰治的预测都想到了吗？真是巧，你想的不错。不过你身上也有他放上的监视器 追踪器，所以无论你到了什么地方最后都会被他找到。】

哈？太宰治这是什么见鬼的病娇黑化走向啊！

中原中也揉着自己额头的手一顿，继而反应了过来，左右看了看也没有瞧见齐木楠雄的身形。

【我是跨服跟你聊天。】

“…………”

原来超能力这么方便的吗？不愧是超能力百货店。

【不要在心底腹诽我，你身上的监控器、追踪器我帮你处理了。】

齐木楠雄的话音刚落，中原中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上一阵粉色的光升起，下一秒便消失了。

【虽然我是不想邀请你，但是我妈妈想你了，要到我的世界来吗。】

“忽然有一种被岳母喜欢的受宠若惊。”中原中也认真的在心底回应：“是我的错觉吗？”

【……………………】

中原中也没等到齐木楠雄的回应，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中也没放在心上反倒是思考起了齐木楠雄的提议：的确，没有什么地方比去另外一个世界更加好的了。

太宰治绝对想不到他在哪里。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中原中也感觉到身心上的愉快，最关键的是和齐木楠雄一家人呆在一起很舒服。

“好啊。”

*****

中原中也爽快的回应道，还没等询问“还是通过某音软件过去？”只见眼前的景物一晃，等到他视觉恢复的时候已经出现在齐木楠雄的家里。

房间里的装扮简单，家具和成列还是和他上次来的一样。

穿着蓝色制服，制服的外套大敞着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坐在书桌旁的齐木楠雄，还是戴着怪异的绿色眼镜、头顶两个粉色电玩把手以及熟悉的脸蛋还是原汁原味的面无表情。

“齐木。”中原中也打了一声招呼，视线往外看去。

“我妈妈和父亲已经睡下了。”

-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但我妈妈很想你，你要不要过来住。

中原中也愣了愣，冰蓝色的眼瞳转了回来，脑海里回想着齐木楠雄用心声给自己传达的一句话，内心有些微妙：齐木楠雄居然也有开玩笑的时候？

真是难得。

但是怎么说呢，感觉他好像终于有点像是普通学生该有的情绪了。虽然被恶作剧了，也不会让人觉得不愉快。

中原中也在心底想着，便诡异的看到齐木楠雄别开脸，那张年轻秀气的脸上还是面无表情的神色，不过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不自在。

“你不要误会了，我妈妈今晚在吃饭的时候念叨了很多次，我只是完成他的心愿，刚好碰见你被太宰治算计罢了。我可没有帮助你的意思。”

齐木楠雄眼睛都没有朝着他的方向看一眼，维持着面无表情的姿态，用心音将话传达到。

“啊。”中原中也挠了挠头，“你放心我怎么可能会误会，难不成我还以为你是关心我所以找借口把我传送过来吗？我懂的。”

“………………”

齐木楠雄毫无人类感情的视线投了过去，恍然明白了太宰治、周防尊等人对待中原中也的时候那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中原中也大刺刺的坐了下来，随意的将手臂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上次我在你的世界呆了三天，回去已经是三年以后了。这一次我过来也是一样吗？”

“不一样。”齐木楠雄淡淡的传达心音过去。“上一次是通过你的软件传送，这一次是我带你过来。时间与你世界的时间一致。”

中原中也稍稍放下心来。

齐木楠雄瞥了眼问完关键问题就不废话中原中也，打了一记响指，放在衣柜里的床单、枕头、被盖自发的飘了出来，自动铺好且摆放整齐。

安全、快速。

最重要的是全自动。

“你的超能力很棒啊。”中原中也即便是身处于异能的世界，也不由的发出由衷的赞叹。“齐木。”

齐木楠雄单手撑着脸颊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中原中也，唇角非常隐秘的往上翘了点弧度，传达的心音依旧冷漠。“传送你过来是有条件的，中原中也。”

嚯呀，齐木楠雄同志是在明里暗里的暗示他应该做一点什么，表示感谢么。对待一个究极的甜食爱好者，除了甜食的回馈以外难道还有别的方式吗？

当然没有。

中原中也非常上道的勾起唇角，与齐木楠雄一起勾起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啊啊，当然，你的甜食我包了。还是你最爱的咖啡果冻。”

*****

中原中也和齐木楠雄商量好以后，还是和上次来的一样，齐木楠雄睡在床上，中也打地铺。枕着松软的枕头，中也缓缓闭上眼睛。

因着房间里非常安静的缘故，连轻微的呼吸声都能听见。窗外有微风吹动放在书中上的绿植，发出淡淡的声响。

中原中也在一片黑暗中睁开眼睛，以他打着地铺的角度可以看到窗外淡淡的清辉，衬得夜色更加的安谧。

睡不着。

即便是来了第二次，与他而言还是一个陌生的场所吗，可是在安吾安排的公寓里却能好好的睡着，期间还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

现在想想，能让他嗅到异常也不会有警觉性的也只有那一个人吧。因为熟悉了，也因为那个混蛋不管有多么恶劣，多么擅长玩弄人心也不会真的对他如何。

大约是因为他们独特的默契和信任吧。

中原中也想着，床上的人忽然翻了一个身，中也想起齐木楠雄可以听见心音的能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空了自己什么也不想。

终于最后还是浅浅的睡着了。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6点，窗外的天空刚泛起鱼肚白，深深的蓝色像是没被冲洗干净的墨汁，斑斓在天空上。

中原中也缓缓的坐起身，揉了揉还带有惺忪睡意的眼镜，懒洋洋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才起身，悄悄的走出了房间，将门带上。

-“那就说好了，早餐我来做你最喜欢的咖啡果冻。”

昨天他在齐木楠雄的面前如此承诺道。姑且了解了一下齐木楠雄起床的时间在七点，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了。

中原中也一贯答应了别人就要做到，所以撸起袖子便开始准备早餐的事宜，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以后中原中也将“不灵不灵”闪烁着光芒的早餐，和答应了齐木的咖啡果冻做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走廊上响起了细碎的脚步声。

紧接着便是带着惊喜的声音——

“啊啦，中也？”

彼时的中原中也正在解系在腰上的绳索，听到齐木妈妈的声音后细长的指头一顿，转过头看到齐木妈妈可可爱爱的脸上露出惊喜，两只手臂大大张开飞扑过来对着中也就是一个熊抱。

“中也~！你回来了呀，上次跟妈妈告别的时候，妈妈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呢~”

齐木妈妈的声音软软甜甜，怀抱无比温暖。

中原中也在齐木妈妈温暖的怀抱中不自在的红了脸，听闻到齐木妈妈如此说着，有些小小的尴尬：上一次告别的确是匆忙了，因为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昏迷那么久。

甚至以为再也没有机会再回来了。

准确的说起来，如果不是因为齐木的超能力，他也的确是不可能再有机会回来了。

中原中也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感叹，轻轻地回抱住齐木妈妈：“抱歉，上一次让你误会了。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经常过来……给你们做甜点。”

人类的情感他或许还是不懂，但是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他很喜欢齐木妈妈的温柔慈爱，对什么都保持着纯粹的善意，还有齐木爸爸对齐木麻麻的宠溺。以及总是面无表情好像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其实一样爱着家人的齐木楠雄。

温馨，自然，和谐。是他曾经期望但从未真正得到过的家庭。

中原中也承认自己是羡慕的。

“你这个傻孩子。”齐木妈妈笑着伸出温暖小巧的手掌，温柔的拍了拍他的头。“中也，妈妈喜欢你不仅仅是因为中也长得好看，会做好吃的饭菜和甜点哦。妈妈喜欢的是中也你呀。”

中原中也怔怔的看着笑容温柔和蔼的齐木妈妈，可爱温婉的女人眼睛里透着一层薄薄的光，温柔含着笑意。

“从中也你跟着齐木进我们家，妈妈就承认了你是我们家里的一份子了呀。虽然小雄不爱说话，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小雄真的是一个好孩子哦~妈妈会让小雄跟中也好好相处的！”

“？？？？？？”

为什么听上去怪怪的。好像还有别的含义在里面似的？

走在走廊的齐木楠雄伤脑筋的捏了捏鼻梁：“哦多桑，我还有半个小时要出门了，可以吃早餐了吗？”

“诶？？已经七点半了吗！！中也，妈妈等会再跟你聊天哦，我们先吃早饭吧~好久没有尝到中也的手艺了，爸爸一定也会很惊喜的呢~”

经由齐木楠雄的打岔，齐木妈妈这才注意到时间，抱歉的笑着对中也说完拿起了身边的餐盘。中也上前拿起齐木妈妈剩下的两个早餐餐盘。

“我也来帮忙。”

齐木楠雄淡淡的看着妈妈和中原中也的的笑靥，转开视线。

*****

中原中也在齐木楠雄家里吃过早餐，好好的跟齐木一家人告别以后，被齐木楠雄“咻”地一下送回了自己的世界。

眼前的景物还是昨天他和芥川呆着的小公园，只不过现在变成了早上的8点。街头空荡荡的，只有几个老人和学生在街上走。

那么，时间上呢。

中原中也谨慎的拿出手机看了眼日期上的年月日，确定只是第二天无误，担忧的神色终于退却。

他可不想再一次无故消失一年。

中原中也无奈的想着，身侧掀起一阵异风，一位穿着和服头上长了兽角的男人手执折扇翩然而至，对着中也微微躬身。

“中原先生，神乐如约来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