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吊灯的玻璃碎片破碎的声响十分的清脆, 紧接着便是几声惊呼响起, 玻璃细小的碎片不知道伤到了多少人但大碍是没有多少的。

只是空气里还是漂浮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淡淡血腥味。

对于普通人来说感觉不到, 对于长期混在港黑的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来说便有些敏感了, 正因为如此中原中也的眸色冷冽了下来, 紧紧将太宰治小小、软软的身体抱住滚到了墙角边。

“你在这里别动。”中原中也的冰蓝色在暗下来的光线里冰冷锐利，仔细叮嘱道。“省得我还要去保护你。”

“嘛, 中也真是的, 不捣乱岂不是太委屈我了吗？”

太宰治软绵绵的嗓音低低的响起来, 和往日一样还透着小小的赖皮在里面, 任由中原中也趴在他的身上, 自己乖乖的躺在地上, 撩起眼皮看中也冷静肃穆的神色。

啊啊，这个角度看中也脸蛋真是好小啊。

太宰治还在不着边际的想着，他的唇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指覆盖住直接用嘴简单的方式让太宰闭嘴, 指头光滑的触感让太宰治愣了愣，身上的橘发少年没有功夫理他已经接通藏在橘发下的耳麦。

-“中原大人，太宰大人是在你那里吗？我这里没有什么情况, 别人都被吓了一跳。”

“他在我这里。”

中原中也眉头微蹙着回复道，正要询问目标人物如何了, 便感觉到自己的手指上面有滑腻的东西覆盖住。低头便看到闲的无聊的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将他的手指含进了唇里。

“你这个混蛋干嘛？”

“大人都在外面办舞会, 我们躲起来不是应该做一些有趣的事情吗~多么刺激呀。”太宰治越演愈烈的吐出白嫩的指头, 殷红的舌尖带着热气。

那双还未勾长的桃花眼圆溜溜的, 漫不经心的撩着眼皮看他的时候竟然能够有几分年长的风情。

“chuya~”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的看着作恶的青花鱼, 一把抽出自己手指对着青花鱼毛茸茸的脑袋就是一阵狠揍。心下想着不久前刚看过的某音软件视频, 心底一阵反胃。

“诶？？？chuya你疯了！！这不是我的剧本！好痛！！”

“闭嘴！”

“……………”

通讯器的那一头传来打架，阿不，单方面被揍的声音，接着耳麦的广津老爷子面无表情：这两位大人似乎忘记了还有人在？

这就很尴尬了。

*****

中原中也施暴完毕将青花鱼丢在角落，神清气爽的拍了拍自己的衣物站起身来。一只仿佛被蹂（和）躏过的小媳妇一般，可怜的将自己的衣领拢着，委屈巴巴的抽噎。

“好过分哦中也。这样子对人家，嘤嘤嘤。欺负人家无依无靠的。”

这特么什么柔弱无助被恶霸强要了的口气啊，谁稀罕你啊！！

“太宰治你想死啊，有完没完！！”

“哼。”太宰治别开头。“谁让中也当中施暴的，我可是最怕痛了呢，中也这个坏孩子！”

坏你大爷啊，你不搞一些有的没的谁会揍你！老子闲的没事情做吗？

中原中也已经气得懒得理人了，径直走到刚才他和太宰站着的楼边缓缓蹲下身体，如同一只潜伏在暗夜里的凶兽虎视眈眈注意着周遭的动静，冰冷锐利的纯蓝眼瞳在昏暗的灯光下搜索着目标人物。

源野真二作为这次酒会的主要人物被一群保镖护在中间，旁边有因为变故面露恐惧的男男女女挤在一起，大约是信奉团结就是力量……不，他们只会觉得大家都在一起，轮到他们死亡的几率更小而已。

中原中也蓝色的猫瞳里透着冷淡，确认到目标人物在哪儿之后便将手指摸索到自己大腿上匕首，纤细的手指刚按在匕首上，注意着楼下动静的蓝眸徒然看到有巨大的阴影从昏暗的灯光下一晃而过——

那个巨大的身形不可能是人类！

纯蓝色的猫瞳因着讶异微微睁大，眼底重新聚集起冰冷锐利的浅浅锋芒，他压低了身体将绑在皮扣里的匕首握在了手心里。

“这个时候会出现变异的人，”太宰治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了中原中也的身边，半蹲着身体懒洋洋的看着下面的情况，鸢色的眼瞳有着不近人情的冷漠。“果然是有人想和港黑抢人头呢。”

中原中也冷冰冰的看他一眼，作战状态的太宰治一贯不喜欢维持着软糯的笑脸，冷漠残酷得好似可以蔑视人性。

冰冷阴沉。

“中也，”太宰治唇角弯弯，神色淡淡的。“你觉得这次过来的变异者，会是源野真二的合作者吗？”

太宰治的话音落下，没有等来搭档的回应。

倒是在楼下的人们爆发出惊恐的呼声，一个巨大的影子浮现了出来，中原中也手中握着的匕首被飞快的挽出一朵银色的花朵，他脚尖一顿便飞身起来，一脚踏上三楼的阳台。

将手中的匕首飞—射—而—出——

“啊！！！！”

匕首扎入肉里的声响后紧接着空气里便传出香甜的血腥味，为了减少死亡率而挤在一起的人们爆发出惊恐的尖叫，聚集的人们飞快散开。只有保镖亲信在喊着源野真二的名字。

“原野先生！”

“原野先生！！”

“别喊人了，快点去叫救护车啊！傻愣着干嘛！”

底下的人们乱做一团，惊恐的尖叫，错杂的脚步声，在昏暗的灯光下仿佛是世界末日一般叫人惶惶不安。甚至没有人来得及抬起头看一看——

三楼的阳台上有橘发的精致男孩子凌空而立，眉眼锋利冰冷，他慢慢的转过头。终于是回复了搭档刚才的问题。

“是不是有什么好重要的？如果有人想要跟港黑抢人头，那我只需要比他下手更快不就好了。”

维持着蹲在地上姿势的太宰治鸢色的眼瞳圆溜溜的，在昏暗的灯光下被带的有些黑色的暗沉，里面浮现出惊心的阴鸷。

然后唇角缓缓上扬，软软的嗓音仿佛是在感慨。

“啊，果然是中也的回答方式呢。”

所以你瞧，你总是称呼我是小恶魔……其实我们都是小恶魔啊，天生属于黑暗。

*****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站在楼上，没有去管惊慌逃窜的“贵宾”们如何慌不择路、连滚带爬连最初的矜持礼仪都顾不上的。

原因吗？很简单啊。那位藏在暗处的男人想要杀源野真二就没有打算放他们活着离开了。或者说，他们本来就没有想要留活口。

所以慌不择路想要逃开恐慌的男男女女们鱼儿一般涌向了酒店门外，与此同时刚才一闪而过的巨大阴影浮现了出来，人们爆发出一阵尖叫——

然而这一次只听到“撕拉”一声，血液的腥甜味道便弥漫开来，浓烈得有些叫人作呕。

中原中也冰冷的垂下视线，纯蓝的眼睛看到黑影尖锐的爪子出现在黑乌鸦似的手指尖。看上去有着人类的身形但全身被黑色覆盖着。

与其说是人类，不如说是野兽。

“真是可惜啊。”太宰治没趣的盘着双腿坐在木质地板上，可爱漂亮的小脸蛋被细长的手指捧着，可可爱爱的点着自己的脸蛋，兴趣缺缺的注视着下方的惨剧。“或许乖乖等死会比跑掉要死的轻松一点呢。”

人类的本能不就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跑掉么。

中原中也冷冰冰的瞥他一眼，没有说话，耳边听到怪兽利爪划破肌肤的“撕拉”声，眉尖微微蹙起。耳边听到太宰还在继续的说着话。

“现在想想，中也让那个男人死在厕所真是太便宜他了呢。”

原来这个家伙早就知道他让斯文败类上来，是想创造机会动手？

“你这混蛋不要说得很了解我一样啊。”

“诶？？”太宰治点着自己脸蛋的手顿住，委屈巴巴的鼓着小脸说道：“我本来就很了解中也啊。为了恶心到中也我可是特意有注意中也的呼吸，攻击节奏的哦。而且现在中也想下去救人了吧？明明等那只怪兽多下手几个我们就能思索到弱点了呢。”

你这个家伙在变相的夸自己脑袋好吗？真是的，虽然这也是事实拉，但是由本人说出来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中原中也微蹙着的眉头松开来，微微挑起，纵身向着大厅一跃而下，属于少年的意气风发的嗓音还在空气里飘荡。“少啰嗦，老子不需要观察也能将他收拾了。还有我可不是去救人，老子只是去拿匕首而已——”

“你可不要搞错了。”

太宰治怔了怔，眼睁睁看着中原中也洒脱且意气风发的一跃而下，撑着瓷白脸蛋的手改为撑着地面，自言自语道：“啊啦，果然是中原中也会说的话呢。”

真是一个不坦率的小矮子。

太宰治这样想着，视线落在中原中也的蓬蓬裙上，蓬松的裙子随着下坠的姿态被风吹得漂浮了起来，隐隐露出雪白的大腿根部。

“…………”

太宰治的脸黑了下来：那些路人甲乙丙丁还是去死算了。

*****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走光的中原中也轻巧的落在桌上，周身浮现出不祥的暗红色光芒，略微抬着下颌。

“喂，你挡着我的道了。”

这句神气又找茬的话引得三楼旁观的小家伙“噗嗤”笑出了声来：小矮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穿着萝莉的蓬蓬裙，还扎着羊角辫的幼女形象真的很让人出戏啊。

不知所谓还飞扬跋扈的顶着神气无比的脸蛋趾高气昂的说话，真是傻乎乎的有点可爱了啊。

楼下的气氛却不容乐观——

正在对着酒会的男女大开杀戒的怪物手上的动作一顿，巨大的身形转了过来，露出没有眼白的猩红双眼，巨大的兽牙裸露在外面，头上顶着两个尖尖的兽角，指甲也是又尖又锐利。

……徒有人形的家伙完全就不能称之为人类。比起怪兽似乎又差了那么点，或者说这既不能称之为人类，也不能称之为兽类，而是鬼？

中原中也蹙着眉头，回想到了在横滨高校的厕所偶然撞见的“鬼”。如果说那一只是初级炮灰小怪，那么现在的算是什么等级？

“汝急着送死？”

中原中也正在思索着眼前身形两米的鬼算是什么阶级，就听到对方竟然开口了。浑厚的男音说的不似现代人的语言，更像是来自古代。

“不要杀我！！去杀那个小孩子啊！！”

“放过我，我还不想死！！”

被鬼的残暴吓傻了的高贵男女们，此刻看到中原中也的出现，非但没有觉得感激和心疼，反而尖叫着说道。

中原中也抿了抿唇瓣，觉察到身后有一道淡淡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绝对是太宰治没错了。

“我不送死。”中原中也冷冰冰的道：“只是你挡了我要去拿匕首的道了。”

细长白皙的指头在一句话说完以后指向了死者：源野真二。

先前还被人簇拥着众星捧月的的男人，现在凄凉的倒在血泊里不知道被恐慌下的人们踩踏了多少下，脸上留下了好多脚印。胸口还插着一只寒光闪闪的匕首，不偏不倚刚好插进了心脏里。

鬼目光顺着中也的手看过去：“这是汝杀的？”

低沉醇厚的男音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隐隐有着危险的意思了，很显然他被人下了命令，但是中原中也抢先一步让他的任务失败了。在现在这种危险的气氛之下，只要中也说出“是的”这两个字，鬼的目标就会立即转移。

身体靠在门上瑟瑟发抖的人们眼巴巴的看着中原中也和鬼，期待而紧张的看过去。

中原中也抿了抿唇。

“笨蛋中也。”太宰治隔着一段距离看到这一幕，面无表情的做出评价。“心软也没有用哦。”

因为那一只鬼可没有一点留下活口的意思，承认也只会让普通市民早死和晚一点四的差别而已。

“是我。”

哎呀，真是一只笨蛋蛞蝓呢。太宰治淡淡的想着，闭了闭眼睛，成功的听到一阵让人牙酸的“呲啦”声。

血腥的味道更浓了一点。

太宰治淡然的睁开鸢色的眼瞳，阴沉冷漠的眼睛注视着踩在长桌上的橘发少年身上，中也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还是过于心软了一点啊，明明可以对斯文败类还有源野真二毫不犹豫的出手呢。

“解决了他们。”鬼的喉间咕隆着说着话，将笨重而巨大的身形转了过来，一步一步走向中原中也。“现在可以好好的来处理你了…那，明明就是那位大人交代给我的任务…”

那位大人？

中原中也冰冷肃杀的眼瞳划过疑问，有些不甘的想到太宰在楼上跟他说的话：啧，又被太宰那家伙说对了。果然是有藏在背后的家伙吗？

但是和他们最初的猜想有所不同的是，既然眼前的怪物时“鬼。”那么背后藏着的家伙绝对不会是人。

不论如何，也算是有点收获。

“…明明我可以得到更多的血了，明明可以轻松完成任务，再吃掉这里所有的人变得更强…你为什么要捣乱！！”笨重的鬼一步一步移动着身体，因为他体型巨大的关系看起来相当的吃力。最后索性目露凶光，对着中原中也狠狠的一划。“给我去死吧！”

啧。

中原中也敏锐的注意到一道白光挥了过来，足尖一点便腾空而起，轻轻松松的避开了攻击。

“你说你需要血和吃人？”中原中也：“你口中的那位大人又是谁？”

“那位大人，那位大人是无法仰望的……只有完成任务才能得到他的认可！”鬼怪的声音越来越大后面简直是腕托在嘶吼。“都是你破坏了这一切！！！大人交给我的任务明明就很简单！！”

喂喂，怎么听上去好像比黑手党还黑暗啊。

“啊啊，真是不好意思啊。”中原中也游刃有余的腾空而起，避开鬼甩过来的飞刃攻击。“可是这是我港黑的任务不可能被你连头都不敢露出的主人抢走的。”

“给汝去死！！！！”

中原中也的话讲鬼激怒，闪着寒光的飞刃接二连三的划了过来，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可以说是被包围了也不为过。

“去死，去死！去死！！”

鬼好似失去了本来就没有理智，疯狂进行着攻击，还踩着笨重的步伐拉近中原中也的距离，声音越来越大，接近歇斯底里。

“广津先生。”中原中也游刃有余的避开一波攻击，控制着重力浮在空中。“在吗。”

-“需要支援吗？中原大人。”

“不。”中原中也冰冷的抬起冰蓝色的猫瞳。“离开酒店。”

对面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但广津老爷子不愧是老一辈，立即服从命令。

-“是，中原大人。”

在看到紫光一闪而过以后，中原中也控制着自身的重力漂浮在天花板上，柔弱纤细的手指顶着墙面，居高临下的看向愤怒的鬼怪。

利用重力的压迫让天花板破开出蜘蛛纹，恶狠狠向着中原中也奔过来的恶鬼怔住。“你要做什么——”

“啊。”中原中也冰冷的开口：“对付鬼的办法我是不知道了，但是你这么大的体积被压扁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住手——”

鬼的话音还未落下，整个天花板便立即出现了钢筋松动的木讷声响。鬼甚至来不及反应过来便“轰隆”一声巨响。

笨重钢精混泥土附和着橘发少年身上的暗红色光芒，铺天盖地的砸了过来。

“不！！！！！”

鬼本能的想要阻止，下一刻却连他自己都葬身在一片废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