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尊的牛奶

中原中也抿了抿唇角，说出心里的想法，立在栏杆处的少年顿了顿，抬起暗金色的眼瞳与他对视。

“………”

“………”

中原中也疑惑的歪了歪脑袋，冰蓝色的猫瞳里有着大大的疑惑，与他身上代表着黑暗势力的黑色联系在一起，有些许的可爱。与嚣张跋扈的外形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感。

……至少，当他强势的出现在面前，用不容拒绝的口气说着要做他挚友的时候，他并不觉得反感。而且最重要的是，小个子的少年冰蓝色的眼睛里燃烧着对他的执着。

周防尊不知道中原中也对他的执着是什么，但那双纯澈的冰蓝色太过纯粹，没有丝毫的恶意。明晃晃的说出目的，接近自己，眉梢眼角的张扬显露得淋漓尽致。像是盛夏的烈阳，藏不得一点阴暗。

“…………”

周防尊放在栏杆处的手肘垂下，结实有力的手腕带着非主流的腕带，在与中原中也的对视中转过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办理出院手续，你来这里并不是跟我讲大道理的吧。”

中原中也眉梢一挑，为周防尊单刀直入主题的简洁对话方式，的确是省了彼此不少时间。更重要的是——

唔，他没有反对做挚友的话也没有拒绝合作的意思。

*****

中原中也办理好出院手续，和高出他半个头的红毛并肩行走。两个人都不算是话唠，但沉默的走在一起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尴尬的。

“喏。”中原中也将手里的牛皮纸袋递给周防尊。“资料你也看一看。”

周防尊顺势接了过来，撕开牛皮纸袋的封口取出一张资料，飞快的扫了一眼又将纸张按了回去。懒得再看似的，将牛皮纸袋又丢了过去。

“啧，不看了？”中原中也并没有很在意的顺手接过，口气里半分要委婉点的意思都没有，单刀直入的问他。“你是在追杀一个东西吧？”

大概这个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中原中也小小的思考了一下，最后用“东西”来形容。话音刚落就觉察到身边的人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随即转头邪妄一笑，对上那道沉默却不容忽视的视线。

“我刚好也在前天遇到了他。那个东西和你追杀的前五个的外形都不一样，所以我姑且认为那个“东西”没有自己的形态，可以依附于人，侵占他人的身体，这个东西有自我意识，甚至在故意激怒你，陷害你杀人。”

为什么说是陷害？中原中也来之前特意检查过资料，上面清楚的记录了痕迹处理是他杀，实际上是本人自杀行为。中原中也混在港黑7个年头，不可能看不出来。

资料做的比他想象中更全面。

周防尊作为当事人沉默的垂下眼帘，卷卷翘翘的眼睫毛为眼皮下方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反应简直平淡得过了头。

这只能说周防尊早就知道了对方的目的。而他一点都不在意。

“不否认？”中原中也挑眉，那意思是“如果我说的不对欢迎你继续补充。”

中原中也等了几秒眼前的少年也没有反驳，于是便归为认可了，猫瞳里的冰蓝色逐渐加深了继续，透着些微的凝重，像是大海千米以下的深色，凉凉的泛着冷。

引得周防尊多看了几眼，耳边听到中原中也的问话。

“所以尊你追杀它的理由是什么？他曾经也觊觎过你的身体？”

周防尊顿住脚步。

中原中也正蹙着眉头思考，正午时分的阳光照射在精致白皙的脸上，橘色内扣微卷的发丝勾着脸颊，白皙的肤色接近透明。觉察到周防尊的异常之后诧异的顿住脚步，狐疑的看过去。

身边的少年脸蛋稚嫩英俊，野性傲气的眉宇间划过一丝茫然。

“尊？”中原中也轻声喊他。“怎么了？”

安静立在中原中也身边的少年眨了眨眼睛，好似刚回过神来，恢复到了之前的淡漠模样。“没有什么。”

你这句话听上去很没用说服力啊。

中原中也忍住了吐槽，事实上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好到可以勉强对方说出不不想说的话，中原中也也不喜欢这种失礼的操作。

于是点了点头，继续刚才的话题，并跳过了问答阶段。

“假设这个东西是在找强者下手，想要最强者的身体，那么我会是接下来的目标。所以我们一起行动会比大海捞针的追踪他要轻松很多。”

“…………”

中原中也顿了一秒，对上尊灼热的视线，特别坦然：“怎么用这种无语的眼神看我？难道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吗？”

“…………”

是没什么不对，不管是实力还是感觉上中原中也都是强大的，但是由本人来说怎么这么奇怪。

周防尊拒绝说出来，加之中也说的也是事实随便他舞好了，而且……他也没必要和16岁的小孩较真。虽然他记忆不完全，但真正的他绝不可能只有17岁。他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掏烟盒子，将细长的香烟叼在唇上，看着小小一只的中原中也在身边故作老练的摸着下颌思考。

有些想笑。

“尊？”中原中也蹙着眉头思索了半晌也没得到个回应，狐疑的抬起眼看向已经无所事事到叼着烟的少年，“你怎么看？”

“可以。”

中原中也“嗯”了声，一锤定音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尊不用加入港黑但是住在港黑公寓区，也就是我家对面。以后这件事情我们两个一起调查，顺便洗清那个东西故意陷害你的事情。我有感觉，最近我们调查的事情与你和东西有关。”

等等，为什么话题从它找谁下手跳到了这里？？？这话题跳跃的是不是太快了点？？？你就决定好了？？

周防尊把烟拿掉。“你……”

刚说了一个字，中原中也纯澈的冰蓝色看了过来，依稀有着无辜和指控：“我问了，你说可以。”

“…………”

周防尊蓦然失了说话的能力，将烟头叼在唇上，用牙齿咬了一口，颇有点泄恨的意思。“住对面？”

“你的异能容易暴走。”中原中也精准指出问题，“在你对面我放心。你可是我看上的挚友啊，我不许你死在异能暴走上。”

何况，公寓里还有一只浪费绷带装置。也算是多了一重保障。

中原中也说完便看到周防尊怔愣的神色，拍了拍他宽阔的肩头，“如果异能暴走，与其担心，不如放任它在有所用途的地方，异能不一定是伤害，……用它来守护也不愧为一种风雅啊。”

周防尊一怔：风雅？

中原中也收回手问道：“既然要搬去我宿舍对面，有什么要买的吗？”

“……买牛奶吧。”

周防尊看了看中原中也的身高，再看看自己的1.7，尽管他的记忆并不是很清楚，但周防尊不相信自己只有一米七几。他幽幽的吐出一口气打算补一补，兴许还有机会再登上巅峰。

“…………”

中原中也不知道周防尊想到了什么，莫名的从他掠过自己头顶的视线感觉到自己被冒犯了。

*****

既然周防尊说要去买牛奶，两个16、7岁的少年理所当然的来到了周围最近的一家大型超市。两个人丝毫没有觉得男生结伴买牛奶有什么问题，只是……

中原中也瞥了眼周防尊放在结账柜上的牛奶。“草莓味？”

“嗯。”周防尊将钱币掏出结完账，死开包装纸拿了一桶印着可爱草莓娃娃的牛奶给中也，自发的将中原中也的视线归到了“想喝”的暗示上。“给你。”

……其实他喝纯牛奶就可以了。

中原中也将这句话吞下，将吸管拆开来戳进锡纸的圆孔里，吸了一口，淡淡香香的带着草莓味的醇香流淌在嘴里。“味道不错。”

“嗯。”

尽管从周防尊生人勿进的英俊脸蛋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中原中也就是莫名的从中感觉到了一丝……姑且名为自豪感的东西，表扬草莓牛奶好喝，活像是夸奖了他本人似的自豪。

“…………”

中原中也选择默默地收回了视线，吸了口草莓奶，黑色长风衣的口袋里传来震动的声响，中原中也掏出手机看了眼显示屏，上面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不过知道他工作手机号码的，也只有港黑的成员，于是中原中也点了接通，耳边听到安静的电流声响，还有拆包装袋的声音，中原中也抽空看了一眼：对上刚插进吸管吸溜草莓牛奶的周防尊。

“…………”

“…………”

一个留着红发，一米七几，长相叛逆狂傲的男生拎着酸甜草莓牛奶在人来人往的超市吸溜，这个场面惊得见惯了大场面的中原中也一阵瞳孔地震，依稀好像找到了为什么自己在吸溜草莓牛奶的时候，周围人看他的和蔼眼神。

周防尊叼着草莓牛奶的吸管，疑惑的歪了歪头看他。

“……没什么。”

中原中也话音刚落，手机那头终于有了人声，听好似也听到了他们俩人的对话。“中也，你在干嘛？”

芥川？忽然这么问是要闹哪样。

中原中也疑惑的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眼还拿在手中的草莓牛奶，如实回答：“在喝尊的牛奶。”

-“哐当。”

中原中也听到手机那头有重物落地的声音。诧异的看了看手机。

他喝个牛奶芥川这么激动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