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顾玖歌还没来得及收下手机，手机便疯狂震动，屏幕处也出现一个来电提醒。

霍歆玥！

看到来电显示的人名，顾玖歌的瞳孔微缩，不知该以何种心情去接起这个电话。

手机铃声急|促的响着，一遍遍地折磨着她的心神。

顾玖歌犹豫了许久，才一咬牙按下了接听键。

“喂？”顾玖歌犹豫着不知该以何种开场白开始，说话的声音也不由哑了几分。

“姐姐，你肯主动给我发短信是原谅我了吗？上次，我真的错了，对不起！我当时没想真的对你做什么，我只是想吓吓你……”

电话那头，带着哭腔的声音蕴着激动之意，听得顾玖歌心里也很难受。

顾玖歌心中很苦闷，那件事确实也让她有了一部分心理阴影，想要彻底原谅放下，短时间肯定不可能。

“上次的事，我不想谈。”顾玖歌沉声道，“我给你主动短信，只是想让你注意安全。”

霍歆玥道：“姐姐，你放心吧，我目前是元婴期初期修为！就算现在霍家局势不妙，只要古家老头不出手，那么我的生命安全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不要太自信了。”顾玖歌沉声道，“师尊，她出事前足有元婴中期的修为。”

“嗯嗯！姐姐，你放心吧，我一定小心！”霍歆玥乖巧地道。

这样乖巧听话的声音，顾玖歌恍惚中又看到了往昔那个霍歆玥。

她忍不住提醒道：“你泄露唐清妍身份的事，她知道了。她现在去找你报仇了。你小心些。”

“姐姐，你这次选择偷偷给我报信，是不是证明你终于选择站在我这边啦？”霍歆玥心底甜滋滋的。

“我不站在任何人那边。”顾玖歌沉声道，“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霍歆玥极为认真地道：“嗯嗯，姐姐我知道啦！我会好好保留这条命，等一个亲自站在你面前道歉的机会！”

顾玖歌有些触动，她幽幽地叹了口气，终究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有她的提醒，依照霍歆玥修为，或许会受伤，可想要留下性命也不会很难。

挂断电话后，顾玖歌望着天空，回想着与霍歆玥相交后的所有场景，怅然不已。

为什么她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因为双修？因为喜欢？

无论什么原因，她对霍歆玥的所作所为和道歉，已经不在意了。

她只希望通过这次的经历，能硬下心肠让霍歆玥彻底放下她。

顾玖歌自嘲地收下手机，落寞地把霍歆玥的一笑一颦驱除脑海。

……

又与师尊一同修炼了几日，确认对精神力的把控远超曾经，顾玖歌便准备按照计划离开林家。

这天，她费劲的提前做了一桌子好菜，准备向霍昭宁辞行。

还没等她开口，霍昭宁看到这一桌子菜，就明白了顾玖歌心中所想。

“要走了？”霍昭宁坐在餐桌边，语气淡淡地询问道。

“嗯。耽误挺长一段时间了。”顾玖歌点了点头，起身替霍昭宁盛饭。

霍昭宁轻轻颔首，没有多说什么，静静地品尝着这一桌子的美味。

饭后，离别的愁绪萦绕在房间之内，顾玖歌也颇为不舍。

“师尊，我要走了。”顾玖歌道。

“嗯。”

“师尊，我要走了……”霍昭宁淡然的模样，使得顾玖歌情不自禁又开口提了一句。

师尊自水牢回来后，她们师徒俩的关系，明明比以前更为亲密。可是，为什么面对她的离开，师尊并未流露出往常般不舍的情绪呢？

顾玖歌莫名升起一股失落之情。

“走吧。”霍昭宁道，“本座耳力衰减，可并不聋。你不用多说几遍。”

霍昭宁的反应，实在太让人失望。

顾玖歌情绪低落地咬了咬唇，失落地道：“哦……”

她转身，想要离去。

走到门边，脚步却突然顿住。

顾玖歌想起林厉云的试探，不由转身，用开玩笑的口吻叮嘱道：“师尊，林凌那小子自小缺失母爱，又特别爱顺杆爬。你千万别对他太好，万一他缠着要你做什么后妈，就麻烦了。”

这番叮嘱，霍昭宁实在没想到，她足足愣了好半晌。

随后，霍昭宁的笑容逐渐加深，走上前来捏了捏顾玖歌充满着胶原蛋白的脸颊。

霍昭宁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语气轻佻地道：“小徒弟，林厉云早已是过去式，你不用担心。”

“担心？我担心什么？”顾玖歌呼吸一滞，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林凌最近来的次数太多。”

霍昭宁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问道：“小徒弟，你就不好奇本座为何对你的离开无动于衷吗？”

当然好奇！不仅好奇，心里还很不是滋味。

见顾玖歌露出她所想的疑惑之色，霍昭宁绽放出明艳的笑容，抬手拉住了她的手。

“因为，师尊打算同你一起离开林家。我们一起离开，就意味着没有分别，那自然就用不着说什么惜别的话语了。”

顾玖歌惊讶地道：“师尊，你要跟我一起离开？”

目前，修真界乱到了极点。

曾经四大家族之一的林家，毫无疑问成了这乱世之中仅有的安全之地。这也是当初霍昭宁决定来林家休养生息的原因。

“本座当初决定来林家暂避锋芒，只是因为修为尽失，不想给你添麻烦。现在，本座已经重新练得精神力攻击的方式，那自然是同你一起离开。”

霍昭宁顿了顿，继续道：“本座曾立过血誓，你可记得？你若不在本座身边，本座如何护着你？”

顾玖歌闻言，鼻尖一酸，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曾经那个霍昭宁回来了。

“林厉云和万俟洵，本座分别留了信件。你想是哪里，本座都跟着你一起走。”霍昭宁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这样，你也就不用担心本座去做别人的便宜后妈了吧。”

“师尊！林凌那么大的人了，你做他的后妈，本来就不合适，我是为你好，你干嘛取笑我！”顾玖歌恼羞成怒地道。

“哪有取笑你？”霍昭宁笑道，“你能有这样的顾虑，本座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取笑你？”

顾玖歌咬着唇，羞恼地把自己的手从霍昭宁手里抽出来。

“师尊，我们……快走吧。”

霍昭宁唇角扬起，心情快活地偏头看了一眼顾玖歌含羞带怯的神色，扬眉带路离开林家。

这一次，她不仅又有了站在小徒弟身边的资本，还看出了小徒弟吃醋的行为。

天气，似乎格外明媚。

……

易守难攻的霍家山脉，此刻充满着唐、古两家的联军，他们从四面八方包围着霍家，似乎随时准备发动总攻。

这时候，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霍家，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因此，顾玖歌先是远远地躲开霍家，藏匿到一家距离霍家不太远的酒店里，随后拨通了唐清妍的手机。

很快，电话里出现了唐清妍的声音。

“你到了吗？”唐清妍道，“你现在在哪儿？我来找你。”

顾玖歌微微一愣，说了自己所在的酒店名字。

没过多久，唐清妍戴着鸭舌帽和口罩按响了酒店房间的门铃。

简单寒暄了两句，顾玖歌观察着唐清妍的神色，还是忍不住询问霍歆玥的情况。

“霍歆玥，现在她怎么样了？”

她和霍昭宁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混入霍家，可是霍歆玥和唐清妍两人都能飞行，说不定她们早已在霍家内部打过了。

一想到这里，顾玖歌就有些担心。

唐清妍瞥了她一眼，好笑地道：“有了霍昭宁还不够，现在还关心霍歆玥，你就不怕霍昭宁吃醋？”

此刻，霍昭宁在房间里钻研精神力攻击的多种方式，故而给了她和唐清妍单独相处的时间。

顾玖歌大窘道：“你怎么净胡说这种空穴来风的事？”

“空穴来风？”唐清妍挑眉道，“那就是还没跟霍昭宁确认关系？”

“现在的师尊，似乎更尊重我，控制欲没以前那么强了。”顾玖歌认真地道，“我觉得我们现在的相处模式很好，确认关系并不重要，就这样顺其自然也挺好。”

“哦，那就是享受暧|昧却又不愿意确认关系。”唐清妍了然地咂嘴道。

顾玖歌无语。

“你有感情洁癖，我理解。可是，确认关系也得是循序渐进的过程啊！”

唐清妍眼神微微闪烁，沉默地道：“因此，你现在确定了你是喜欢霍昭宁的吗？”

这唐清妍每次都把话问的太明白，顾玖歌想推脱都找不到方式。

顾玖歌一咬牙，深呼吸一口气，承认道：“是的！我喜欢师尊！按照你的说法，我决定不让自己后悔，在这个世界尝试抓住喜欢的人。”

唐清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后颔首笑了笑。

“挺好的。”

“对了，先不谈我的事儿。我还是想问问霍歆玥，她怎么样了？”顾玖歌道，“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三心二意……”

唐清妍抿唇，打断她的话，直接指了指窗户。

“霍歆玥，她已经到了。”唐清妍道，“抱歉，我利用了你。我这些日子，一直找不到她，才想到利用你引她现身。”

顾玖歌微微一怔，抬眸看向窗户边，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满脸泪痕的小脸。

“姐姐，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喜欢霍昭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