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PheNIX新歌MV发行首周，数字单曲销量占据榜首七天，销售额累计过亿。

池笍的系统也丁玲咣当响个不停，让原本以为单曲销量不会记入氪金数额的她有些惊喜。

系统：只要是你的粉丝为你氪金，都会算入氪金指数。

池笍看看系统里剧增的千万指数，再看看工资卡到账的六位数，感到很是欣慰。

如果《麦芒》能继续保持这个热度下去，每个月都有大几百到上千万入账，那一年后光是这一项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池笍拿出记账本，算了一下，自己距离十亿的目标……嗯，还差两件高定礼服。

UT就不能一年举行三次拍卖会吗，她愿意免费去走。

她算完自己的，又开始想柏常的，比起自己她剩下的时间更少，更紧迫，可偏偏当事人却总是一副不急不缓的样子。

池笍曾经问过柏常，当初为什么决定不接《清水湖》，不管她有没有信心完成，这都是她拿金菊的最后机会，就算是为了任务也该应下。

对方的回答是：因为我不想完成任务，也不担心所谓的惩罚。

如果任务失败，就会被消除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甚至会被系统剥夺一样才能被挂在商城，但柏常不在意，在这个世界的几年，或许有过美好，但这段时间对于回到现实世界的她来说，是个多余的累赘。

在她看来只是人生轨迹上一段不必要的分支，她犯不着为了这个，去破坏自己的原则，接自己不想接的戏。

“可能，这就是我没什么用处傲骨吧。”柏常说的时候笑得还挺嘲讽的。

但池笍看着那笑却心口泛疼，与其说柏常不在意系统的剥夺，不如说她希望被剥夺。

柏常入行时就因为这张脸惊艳四座，拍了一部没什么票房的文艺片，却拿了那年的新人奖。

网络上传言四起，说她靠脸吃饭，说她靠潜规则上位，花瓶的名头一戴上，就很难摘下来了。

刚出道的时候拿她和小花旦比，xxx演技明明也不错，不就是因为没那张脸才输给她。

拿了影后就拿她和老戏骨比，xxx前辈为了演这戏硬生生把自己饿瘦十五斤，**的哭戏堪称艺术，就这样还给她陪跑，说到底就是拼不过她背后的资本，这演艺圈还有救吗。

都说她一出道就拿新人奖，却从不提她暗无天日没有姓名跑的那几百场龙套，说她连拿几座影后水份大，却从不提她因为一个角色自费去精神病院住了三个月……

提起常竹，首先被夸的不是努力不是演技，而是那张巧夺天工的脸。

她倒不是怨恨父母赠送的这份昂贵礼物，只是偶尔一个人的时候会好奇地想，如果没有这张脸，她的人生会过成什么样子……所以，有谁要就拿去吧。

更别提这在她眼里还是场十分划算的交易，一张脸，换一条命。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她舍不得失去这份记忆，舍不得忘记这段时光，因为她的生活里混入了另一人的轨迹。

……

池笍很少上网看八卦，一般都是从唐钰那听消息，没啥，就怕听到坏消息，至少从唐钰口中听，她还会稍微加工一下，不至于那么戳肺管子。

不过今天的唐钰表情有些古怪。

“你以后想转型做演员吗。”

“嗯，是应该转的。”池笍知道原身这个年纪，不能再做多少年爱豆了，迟早要转，不如趁早趁好。

唐钰松口气，“也好，转了演员就好……”

“好什么？”

“没什么。”唐钰摇摇头。

她没告诉池笍，她和柏常的CP大热所处的隐患，以及日后恋情公开可能会遭遇的大面积脱粉回踩，好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池笍的男粉占比不高，一般情况下，女爱豆公布恋情，脱粉最迅速的就是这类粉丝。

池笍的心思还不在那上面，知道《清水湖》对柏常来说有多重要之后，她勤快到上厕所都捧着剧本钻研，总不能因为她的缺点，导致这部片子减分，间接减弱柏常获奖几率。

……

池笍一边跑团里的行程一边演戏，精神和注意力绷到极致，但还是不敢松懈。

终于熬着熬着，《清水湖》快杀青了。

今天这场戏，就是之前姜妍生日，池笍不在状态剩下的，池笍早上进来碰到姜塍的时候，对方还语气略犹豫地问了一句，“台词背了吗？”

池笍又丢脸又想笑，“背了，倒背如流。”

“那就行，不要太有心理负担。”

这是最后一场戏，也是最后一场吻戏，陈二小姐年纪渐长，家里人给她安排了一个适合的人家准备把人嫁出去，秀秀夜晚偷听到，误以为自己再一次被背叛，在失望和愤怒等情绪的驱使下，在袖里藏着刀到去陈家赴约。

秀秀活了近千年，经历过无数次背叛，但这一次再也受不住了，无限的寿命她不想要，如果能有一份纯洁无瑕的爱情，她宁愿变成人类只活百年，可偏偏那个人遇了千年都遇不见。

所以她想，既然不能有千年百年，那只保存这一年的美好也是可以的，今晚，她就要把时间暂停在分岔路口的末端。

场景中，池笍一人端坐在桌旁等候恋人的赴约，她背挺得很直，眼神决绝，像是要去走一趟没有回头的死路。

门被人从外面轻敲两下，“秀秀，我进来了。”

池笍没出声，却在门被打开的时候默默偏过脸去，避开和柏常的对视。

“你知道王家的事了吗。”王家就是要和陈家联姻的那家，大公子今年快25了。

“嗯。”池笍淡淡点点头，手却死死扣着桌边，指甲泛着可怖的青紫色，“你想说什么。”

柏常沉默片刻，出声道，“我们私奔吧。”

“私奔？”池笍抬起头，眼底写着惊讶，“你说私奔？”

“嗯，我没办法扭曲长辈的想法，只有出此下策。”

见池笍站着没动，柏常伸出手去拉她，这一扯就从袖子里扯出把不得了的东西来。

藏在宽袖中的刀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两人低着头，一个不知所措，一个眸色深沉。

方才还柔情似水的眸子此时蒙上一层雾，柏常拉着池笍的手，“你要杀我？”

她第一反应是问我什么，池笍一闭眼，狠下心，接着这个机会把一直埋在心里的秘密说出来。

“因为我接受不了再被你们陈家人背叛。”

“再？”

池笍抬起眼，努力维持表情的镇定，“你哥哥，也是因为我死的。”

柏常下意识摇摇头，往后退一步，“秀秀，你在说什么。”

开了头，一切都变得容易很多，池笍带上破罐子破摔的气势，继续念台词。

“你就从来没怀疑过，我为什么对你和你家里的事知道的这么清楚吗。”

她捡起刀，抬高手臂，在上面狠狠地划了一下，特质的血包破开，流出湛蓝的液体。

柏常睁大眼，似乎是被吓到。

她曾经在书里读到过水妖的故事，但一直以为那只是被传的有些夸张的怪谈，但今日竟亲眼看见了。

“可以推了，快推。”姜塍的声音传来。

柏常敛下眼底的惊讶，转做愤怒，上前一把拉住池笍的手腕，把人摁到床榻之上。

秀秀虽然是妖，但她现在心里对陈二有愧疚，所以咬着牙，没反抗。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当我运气不好，回回栽在你们陈家人头上。”

“好，既然栽都栽了，就栽个彻底吧。”说完这句，柏常掰过池笍的下巴，低头咬住她的唇。

力道有些大，唇部的痛觉神经又挺敏/感的，池笍不由得轻轻皱了下眉，柏常发现，立刻退开了。

“疼吗？我轻点。”她目光落在已经有些红肿的唇瓣上，拇指摁上去，力道轻柔的碰了碰。

“怎么停了？”姜塍气的直喊，“刚才情绪铺垫得多好，快**你给刹车了，要急死我啊！”

因为这次“出错”的人是柏常，姜塍用不着顾忌这老油条心理承受差，说得贼狠。

姜塍特别重视这场戏，千叮咛万嘱咐要她们吻出生离死别的虐心，不能收着，必须爆发情绪，不然无法感染到观众。

情绪爆发这方面，俩人都不擅长，一个隐忍惯了，一个无欲无求，所以这场戏拍了十几次才有了了解。

也算是她们NG最多的一回。

……

因为这场戏，两人拖到很晚才下工，出来的时候外面都已经开始下雨了。

池笍没带伞，边上路灯也没开，她出来的急，直接一头撞进雨幕中，被淋了个大半才反应过来，退回屋檐下。

她刚想发信息高速柏常盯住唐钰带伞，就看见她出现在身后。

“下雨了。”柏常蹙起眉，“你淋到了？”

池笍摇摇头，“一点点，唐钰姐怎么还不来。”

雨不大，加上又是夏天，池笍觉得没什么关系。

“刚才圆圆打电话来说，她胃病犯了，人在医院。”柏常看了下手机，白园园要送唐钰去医院，司机又是刚刚才通知的，开到她们这估计要点时间。

池笍有些担心，“那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柏常，“圆圆陪着去了，我们先回家吧。”

两人的戏份拍完，之后空闲的时间就会多起来，什么时候去看不是看。

柏常用软件叫了车，把自己的帽子扣在池笍头上，“走吧，先去我家。”

柏常距离这里只要十几分钟的车程，深更半夜又下着雨，去她家确实最好的选择。

……

第N次到柏常家，池笍熟的闭着眼睛都能找到鞋架上拖鞋的位置了。

“淋了雨就先去洗洗吧，衣服和毛巾我等下拿过去。”

因为是叫的车，司机只停在路口，她俩都是冒着雨跑上去的，好在是晚上，她们又带着帽子和口罩，司机没认出来。

“啊嚏——”池笍揉着鼻子打出一个喷嚏。

刚才出租车的空调开得有点低，加上她们白天拍戏又一直泡水里，有点着凉了。

柏常闻声立刻抬手去碰她的额头，“有点烫，嗓子痒吗？是不是感冒了。”

“没……阿嚏！”池笍刚想开口说没有，话就被一个喷嚏给打回去。

柏常摁住她的脑袋把人推进浴室，“往左是热水，温度调高点，逼逼汗。”

出去的时候，她顺手把房间的空调关了。

雨夜，也算不上多热，打开窗户通风，房间就足够凉爽。

柏常切了些姜片和红枣放入锅里，想着又下了块冰糖。

二十分钟后，池笍从冒着热气的浴室走出来，身上穿的是柏常的T恤，有些宽大，抬起手的时候袖子能总手肘直接滑到肩膀。

“洗好了？”柏常还在厨房忙活着，没有抬头，“先在沙发上坐一下吧，快好了。”

“嗯，好。”池笍低低应了一声，在沙发坐下。

等柏常回头的时候，发现沙发空无一人，绕到正面看，才看到池笍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随着呼吸睫毛轻轻颤着，脸颊上是两团浅色的红晕。

柏常放下手里的碗，解开围裙，在沙发前蹲下，探着额头去试池笍的体温。

还好不算烫，估计是这些天团里剧组行程两头跑给累到了。

视线下移，落在池笍微启的唇上，原本漂亮的唇形，因为下午的吻戏有些发肿，颜色也比之前红上许多，变成了艳丽的玫瑰色。

柏常眸色募地发深，生硬地挪开视线起身去卧室拿出一床摊子给人盖上。

“嗯……？”被柏常的动静弄醒，池笍半撑开眼皮，“吃饭了？”

“你困的话就多睡会儿吧。”

池笍闭闭眼，最后还是妥协在困意之下，许是因为没睡醒加有些感冒的缘故，她鼻音有些重，声音听着也显得没什么防备，“困，还要睡。”

柏常柔柔一笑，掌心覆上她的头顶，“那就再睡一会儿吧，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