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东西在这。”池笍指指边上凳子上的绣花繁纹片。

其实这绣花片乍一看和圆形的绣花桌垫还挺像的，但这花纹一看就出自云菲设计，个人风格浓烈，纹路正看是凤倒看是花，内含玄机，绣花圆盘一共有十二个扣眼，相应对上衣服背面的扣心。

“嗯。”

柏常弯腰，拿起那片绣花，走近池笍。

她的身高比池笍要高一些，又因为穿了高跟鞋，站在池笍身后比她高了大半个头。

绣花片不止起装饰作用，还是用来收紧和固定腰身的，所以此时池笍身上的衣服都是松垮着的，从柏常俯视的角度，能一路望到底，该看不该看的全能看见。

心心念念的女孩露着大半个背毫无戒备地站在她面前，说实话，心里不泛痒是不可能的，特别是那两个缀在椎骨侧方的腰窝，差点要了柏常的命。

“头低一点。”开口时，柏常的嗓音有些发哑。

池笍点头照做，低头之后，顺便把碍事的长发拨到身前，好让柏常方便扣扣眼。

柏常按照云菲嘱咐的，将凤头朝上，扣上第一颗扣子固定住。

手指总在不经意的动作间划过池笍的肌肤，温热的触感让她有种陌生的心悸。

“几个了？”池笍见她磨磨唧唧大半天还没扣好，“很难扣吗。”

她不觉得害羞也不觉得有什么该避嫌的，因为这是工作上的事不应该存在私人情感，换谁进来她都能大大方方的，就是柏常动作太慢，她等得心急，怕耽误她一会儿留时间顺动作。

“……”柏常抿唇，压下身体里的火苗，“快了。”

十二个扣眼悉数扣完，生动的繁纹紧贴池笍背部的肌肤，她如玉的白肤作为画布，将这云菲亲手用金丝线锈制的繁纹图趁得活灵活现。

扣好之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柏常的指尖勾了勾池笍耳垂上的金属耳环，“很漂亮。”

池笍放下举头发的手，迅速改成摁住自己发麻发烫的耳垂，抬眸看了镜子里的人一眼，确认她的表情，看她是不是故意的。

自从上次柏常帮她扎头发之后，她就察觉到这具身体的耳朵似乎很m感，随手一碰就立刻又酥又麻，有时候还会像是要烧起来似的发烫。

柏常抬头，在镜子里与池笍对视，冲她轻勾唇角说，“加油。”

“……谢谢”

“等等。”

柏常突然拽住池笍的手腕，嘴唇抿了抿，像是有话要说。

池笍递给她一个疑惑的眼神，“有事快说，我着急排练。”

柏常抬眼，浓墨色的眸子似是蕴含了千言万语，话似乎已经到了嘴边，但最后她只是轻声叹了口气。

“没事，就是想和你说，等下比赛不用太紧张。”

现在公演在即，池笍最重要的是要把舞台表演好，柏常决定先把离婚协议的事情，放一放。

“……”

池笍掀开帘子走出去。

“哇！”苏婉婉看得眼都直了，“池妈你也太美了吧！”

金色比想象中和池笍要配，立领设计硬挺的版型中和了女性柔美给池笍添上一份冲击人眼球的中性帅气，再加上那双过靴长靴，就是一米五也得穿出两米的气势来。

“yeah！Yeah！Yeah！这才是我云菲看中的女孩该有的样子嘛！”

池笍一出来，云菲立马放下手里的活，围到她身旁，帮她重新整理一下衣领之类细节的地方。

“完美！”云菲默默池笍的脸，“宝贝，要不是你在参加比赛没法抽身，我都想邀请你参加我下个月的秀了。”

“菲菲姐太抬举我了。”其他都好，对于上来就一顿猛夸的人，池笍真的会有些招架不住。

“宝贝快过来，我给你弄弄这头被那废物造型师弄成鸡窝的头发。”

“……”云菲说话太直白，池笍都不太敢接话了，她点点头，坐到位置上。

云菲显示拿出眼影盘，用手指沾了金色大亮片抹在池笍的眼皮中央，然后擦掉池笍原本的黑色眼线，改用深红色的眼线笔重新画了一条。

大胆的提亮手法一下让原本平淡的妆容显得有神精致起来，睁开的眼的时候，池笍自己都吃了一惊。

没想到才短短几分钟，云菲就能带给她这么大的惊艳，心底更佩服她几分。

“谢谢菲菲姐。”

“不要这样说宝贝，只要你能C位出道，菲菲姐帮这点小忙又算什么。”云菲笑眯眯地说。

池笍没想到云菲也有在追节目，还反应了一下，很快又答，“我会努力不让菲菲姐失望的。”

“不失望不失望，只要你这张小脸蛋在，菲菲姐就对你永远不会失望。”

修好妆，放在一旁的卷发棒也热的差不多了，云菲手脚麻利地把池笍的头发分成三分，开始帮她做蛋卷烫。

不出十分钟，一个崭新的池笍站在众人面前。

复古风的红宝石耳坠，一颗能有比人眼珠子还大，夸张的设计抢眼也很衬脸型。

墨蓝的绒面短裤上一条差不多材质的宽腰带，银色的金属扣很有质感，脚下是一双过膝的长靴，带了银珠流苏，每走一步都会跟着晃动，可以想象做起动作来，流苏跟着节拍晃动的律动感。

原本就长相优越的人，此刻被重新装扮过后像不真实的人偶，即便是柏常也不得不感叹云菲这巧夺天工的手艺。

虽然是为了池笍才答应亲自过来一趟，云菲还是很慷慨地多留了一会儿，把剩下几人也捯饬一番才收工走人。

“行了，总算顺眼多了。”云菲冲柏常比了个手势，“下次有宝贝在的活记得还喊我。”

柏常避开不答，反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菲菲姐慢走。”

……

晚七点，公演总算正式开场，作为全民制作人代表的柏常作为开场主持，身着华丽的礼服站到台上。

像是被唐钰之前的话刺激到了，柏常今天显然是花了比平时更多的心思来打扮自己，难得用了深色系的口红来增强气场感，原本就如仙一般缥缈的人，此刻着实耀眼得让人挪不开眼。

作为她搭档的朴珺，原本看着还挺潮流超前的一身街头嘻哈行头，被这么一衬托，都显得朴素了不少。

台下的观众对练习生们不熟，但对柏常这成天出现在大荧幕上的脸熟啊！个个晃着工作人员发的荧光棒，嘴里热情地高喊她的名字。

后台等候区的池笍从侧帘里看清台下壮观的场面，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攥紧了力气。

这次和之前不一样，是正式公演，观众不会像导师那样去揪你每一个专业上的错误，她们更看重的是现场氛围。

所以今天需要展现的，更多的是舞台魅力，是她们团队的配合和默契。

“上台前，加个油吧。”池笍长吐一口气，转身看着身后的队友们。

“好。”

所有人围成一个圈，想圆心伸出手，六人因紧张而汗湿的手握在一起。

“不论结果。”池笍将自己剩下的那只手摁在大家握起的手上，往下一压，跟着说出下半句，“至少做到自己满意。”

“嗯！”所有人面上带着期待的笑容，眼底映着昼亮的舞台灯光，“《look at me》二组，加油加油加油！”

台上还在做介绍词的柏常听见侧台的声响，用余光斜了一下，低头笑着念，“接下来，我们有请今天的第一组练习生，被称作王牌组合的《look at me》二组。”

“woooo！”台下一阵

如果让她做朵昙花，花期限只有短暂一现，池笍愿意用长久的黑暗来换舞台那一刻的倾情绽放，她认为那值得。

趁大家往前走的时候，池笍抬起左脚揉了揉，下午扶那个摔倒的女孩时，她迈的步子太大，脚踝一直隐隐地胀痛，加上下午彩排了两次，频繁消耗力气，痛感已经越来越明显。

她咬咬牙，站起来，跟上队伍。

只要撑过这场表演，就三分钟，三分四十二秒。

主持人已退下，此时此刻的舞台只属于她们六人，闪耀的灯光撒落头顶，带着让人热血沸腾的温度。

这首歌的概念，是作曲人对外界质疑的反击，她将打破世俗眼光的决心全部表达在歌词，表达出作曲人特立独行的性格，对流言蜚语的不屑，有她本人性格里十分有感染力的坚定自信的一面。

舞台设计队形复杂，但也不缺乏有记忆的的群舞，是很有冲击性的表演。

【Look！】

第一句是池笍在唱，她一个人站在舞台中央，垂着头，红发如瀑布垂下，只有那一双压抑着情感的眸子，在追光下闪着光芒。

【What？】

随着池笍一个抬手，右侧的三人走向舞台中央。

跟着节拍点，她们四人将左手按在身前，做出胸腔连震的popping动作，然后抬起下巴看左侧。

凌瑜和苏婉婉从左侧的舞台走出，前者捏着手麦，贴在唇边，压低声音。

【Show you this song！】

前奏铺垫已过，舞台灯光昼亮，身着锈纹金色制服的六人齐齐跃起，身体跟着音乐舞动。

动作配合这鼓点敲打在观众心脏上，砰一下！然后又是一下。

“啊啊啊啊啊啊！帅气！”台下的荧光棒开始疯狂挥舞起来，仅仅五百人却喊出千军万马的气势来。

第一prat是苏婉婉来唱，清亮的音色能一下将人拽进歌曲的氛围里。

俞舒则默默在后面给她唱和声，这是前不久练习时，池笍发现的意外之喜，不擅长舞蹈的俞舒和苏婉婉搭配和声的时候，和谐又完美。

而她们剩下四个负责卖力舞蹈，配合队形的变换。

很快到了RAP部分，凌瑜从队伍里跳出，手麦举起的瞬间，就起了范。

黑色的碎发垂落在额角，眉下一双深色的眸子抓住亮着提示红灯的镜头，台下做什么事都慢半拍的省电狂魔，终于舍得打开兴致的开关。

【Yea！】

【从/没人敢对我说/只有穿着短裙才算漂亮女生】

【就像是/从没有人可以/代替你定义你要的余生】

【你站在台下嘴碎/而我站在台上slay】

【诶！你问我的名字，那我来告诉你，我是A！】

凌瑜不亏是专业RAP，嘴皮子很快，几个呼吸错落间，字眼载着富有节奏感的beat爆炸输出，而她从头到尾没换过一口气，肺活量惊人。

随着她最后一个字的结束，灯光暗下去，明耀的白打光换成了暗色的红，五人围成圈，背着手，低声哼唱。

强烈的感官暗示下，观众内心的期待值被吊得高。

终于！一个重拍落下，披着红发的池笍破圈冲出。

【look at me！专注我的脸庞，踩中陷阱的猎物，你已无处可逃】

【一眼万年，是命运枷锁，请亲吻我的脚尖，不甘示弱俯首拜我为王】

这段的音很高，但并不影响池笍大开大合的舞蹈动作，每个摆动都Swag感爆裂，唱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脸上挂起有些轻蔑的高傲感，抬手冲镜头做了个狙击的姿势，然后放到唇边吹灭。

“wooooo！”

“太飒了！啊啊啊啊啊！”

在观众自发的越来越热情的应援中，三分钟的表演结束。

但每人都没有放松呼吸，直到抓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