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距离织田作之助发现波尔茨不见才过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白天的横滨港看起来要更加热闹一些，但是没有晚上那么暗流涌动，在码头上工作的人都是普通的码头工人，但那也只是在普通人的眼里。

织田作之助干这一行久了，自然可以分辨出在这里工作的人里面，那些是普通人，哪些是黑手党。

他把车停下来，绕开在港口巡逻的那些黑手党，打开手机给波尔茨拨打着电话。

为什么首领会特意说如果找不到波尔茨就去海边……

波尔茨干部是有多喜欢海边啊。

而被织田作寻找的波尔茨现在的确在横滨湾附近，只不过他不在码头这边，而是在靠近镭钵街的另外一个方向，距离织田作之助的位置大概横跨了一整个码头，用脚走过去估计要半个多小时。

他上次下海的时候在这边找到了很漂亮的水母，结果因为那个没有眉毛的家伙打岔没能带回去，今天有了空闲时间，他一定要把这些水母带回去。

波尔茨的身体很沉，一旦下了水就会飞速沉底，像块石头似的。因为身体重量问题他是没有办法游泳的，但是他另辟蹊径，选择从海床跑到深海里面去。

但这样也有一个问题，就是他如果真的去那么深的地方，他会因为疲惫在海底睡死过去，到那时就真变成一睡不醒。

还是要找个跟着捞自己的才行。

波尔茨身上还穿着昂贵的定制衬衫，就这么被他毫不怜惜的泡了海水，他手里还拎着一个网子，里面飘了几只在海底飘飘荡荡，散发着淡淡粉色光芒的水母，这些水母的触须从网子的缝隙中伸出来，碰到了波尔茨的胳膊，触须上面附带的毒素却没有刺透波尔茨的皮肤，让波尔茨付出代价。

就连子弹都没有办法刺穿他的皮肤，更不用说是水母了、

他的手机被他下水前挖了个坑埋在了某块礁石下面，身上除了衣服之外什么都没有，丝缎一般的黑色长□□浮间还能看见穿梭其中的指头长的鱼类。

波尔茨数了数在网里的水母，虽然有些遗憾，但是还是决定回去。

——出来的时间已经够久了，新来的助理应该会着急的找自己。

他留下了口信，却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失联这么久。

波尔茨又回头，顺着自己来的时候的方向一路狂奔，带起了海床上的砂石，和水混在一起变得浑浊，不多时又沉淀下来。

平静的海面上哗一声响起，波尔茨从水里探出头来，在沙子上留下一串脚印。

波尔茨回到了海边，但是距离离他下水的地方有点差异。

他慢吞吞的爬了上来，将身上的衬衫脱下来拧干，穿好衬衫想要把裤子脱下来一块拧干的时候，却被身后的声音给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两个人慌忙逃跑的声音，听脚步声应该是两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本来波尔茨并不打算追的，只可惜他听到了其中一个人的声音。

“那是港口黑手党的波尔茨。”

这个声音……还……有点耳熟。

认识自己？

波尔茨把还装着水母泡在水里的网子拎出来看了一眼，开始发愁怎么带回去。

他出来的时候好像没有带容器，附近也没有塑料袋或者是塑料桶。

刚才那个叫出自己名字的人好像也是个异能力者，异能力似乎是用自己的异能力构建出一个空间……

那是不是可以用来装水母？

和自己记忆当中的那个人对上了号，波尔茨心中一动，也顾不得身上湿漉漉的衣服，顺着两个人刚才离开的地方追了过去。

身上湿漉漉的状态并不能让波尔茨的速度慢下来，他只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找到了刚才慌忙逃窜的人。

在见到那个人的背影时，波尔茨就确认了这个人的身份。

就是之前那个突然出现，让自己没办法把水母带走的那个没眉毛的家伙。

波尔茨闪身拦在了两人面前，头发湿哒哒的黏在身上，整个人狼狈的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的水鬼一样，但即使是这样，芥川龙之介也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

主要是波尔茨给他留下的印象过于深刻，乃至于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他完全没有办法忘记。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做梦的内容都是这个该死的家伙在水里问他要不要和他一起去抓水母，自己不同意就死命的把自己往水下拖。

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摆脱这个噩梦，没想到波尔茨竟然又出现了！

这次自己顺利离开，可不代表自己这次可以全身而退。

芥川龙之介把自己妹妹护在身后：“你有什么事吗？”

“不用这么戒备。”波尔茨将黏在身上的头发往外面拽了一下，拧着上面黏着的水，“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帮忙？港黑的干部还需要在下帮忙吗？”芥川龙之介警惕的问道，“在下并不觉得在下可以帮到港黑的干部。”

“不，你可以。”波尔茨上前一步，芥川龙之介立刻就护着自己的妹妹往后退了一步。

波尔茨看芥川龙之介这么抗拒自己靠近，只好站在原地：“那我就直说了，我需要你的异能力。”

芥川龙之介瞳孔紧缩，动作略有些僵硬：“在下的异能力？”

港黑现在的情况他也有所耳闻，想必现在的港黑在大换血之后人手捉襟见肘，他也听说过有异能力者被港黑招揽走了。

当初他就怀疑波尔茨出现在那里是有预谋的，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

他身无长物，只有这身异能力足以作为筹码，会被盯上只是早晚的事。

“在下是不会加入港口黑手党的。”芥川龙之介说道，“你白费力气了。”

“嗯？我并没有让你加入港口黑手党。”波尔茨视线轻轻扫过被芥川龙之介挡在身后银，“我需要你的异能力。”

气氛一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波尔茨对芥川龙之介要不要加入港黑完全没有任何意见，他现在需要的只有芥川龙之介的异能力，他的异能力可以帮忙把水母带回港黑，相对的，他会付出一定的报酬以作感谢。

可是在芥川龙之介看来，波尔茨的每一句话都在威胁自己，包括他看向银，以及他刚才说的那句“我需要你的异能力。”

没错，他现在太过弱小，根本连反抗都做不到，这个人可以轻易杀了自己，自己的异能力在他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就连逃跑都变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他需要的只是自己的异能力，自己的意愿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波尔茨在威胁自己。

但是他是不可能就这么屈服的。

他现在和妹妹相依为命，原本的同伴全都死了，他其实很害怕自己妹妹被以前的仇家找麻烦出事。

这种情况下，找个组织寻求庇护的确是最好的方法，刚刚开始崛起非常缺人的港黑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之一。

可是波尔茨对自己的态度却让芥川龙之介坚定了自己不会加入港黑的态度。

毕竟不懂得尊重人的组织是不会走远的，只会加速他们的灭亡。

“没有谈拢，是要动手吗？只是在下的妹妹很无辜，希望你可以放她离开。”

“啊？”波尔茨有些没弄明白芥川龙之介在说什么：“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她又没有异能力，也不能用异能力帮自己装水母，干嘛要问他妹妹？

芥川从嘴里挤出这句话：“这样……最好不过了。”

芥川龙之介因为愤怒眼角泛红，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拼死逃脱的准备。

“你不同意是吗？”波尔茨有些为难：“这附近可没有装东西的容器啊。”

然而这句话在芥川龙之介听来却让他怒不可遏。

他在威胁自己，如果自己拒绝的话，那他就会杀了自己，容器是为了处理自己的尸体么？

关进罐子里灌进水泥沉进横滨湾？

不，他绝对不会就这么死的！

“算了，跟你说这些没有用，跟我来。”波尔茨不想继续和芥川龙之介纠缠，他直接转身，向着自己来时的方向走去：“跟我过来。”

等待他的，是芥川龙之介刺出来的黑色利刃。

波尔茨头都没回，抓住了他的衣服，直接捏碎了那足有手臂粗的异能力，用力一拽，将芥川龙之介从站立的地方拉了过来，芥川龙之介连用异能力挣脱都做不到，整个人直接砸进海里。

波尔茨刚想把他从海里拽出来，怕他被水淹死，水面上就顶出了一个一人高的黑紫色球体。被罗生门包裹的芥川龙之介露出头，吐出了刚才不小心灌进嘴里的海水。

他眼中满是仇恨，恨不得将波尔茨大卸八块。

波尔茨高兴极了，他拍了拍手：“没错，就是这样。”

这是——在折辱在下吗？

“你——”芥川话还没说完，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波尔茨见状直接跑进了海里，直接将他扶了起来。

“小心点。”

芥川龙之介僵住了。

“不要假惺惺！”

波尔茨沉下脸：“你要反悔吗？”

刚才不是答应了给自己运水母吗？这是要反悔？

“波尔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