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傻小孩儿

周六, 是屠斐意识到对沈清浅的浓烈感情后而设定的第一个约会日。

沈清浅如何看待她不知道, 屠斐视为约会，但没想到约会的当天走上，沈清浅哭了好久，没来得及开启的约会仿佛被涂抹了悲伤的色彩。

屠斐说到做到，她一直抱着沈清浅, 没再说话。

等到怀里的人渐渐安静, 紧紧的怀抱开始松散无力时，屠斐轻轻放开沈清浅，轻声说：“阿姨去洗脸, 我去厨房，我们准备吃饭。”

沈清浅没做声, 屠斐也没等她的回复，屠斐知道沈清浅会不好意思, 失控的哭声在沈清浅预料之外, 屠斐内心其实很开心，她感觉自己离沈清浅更近了一步。

沈清浅坐在客厅里没动，手机嗡地震动, 接连响了几声, 沈清浅抓起手机, 不是工作，而是屠斐发来的。

小孩儿：阿姨，我这样说可能很混蛋，但是我觉得阿姨哭起来超可爱。

小孩儿：我喜欢这样的阿姨, 会在我面前展示真实的自己，我感觉自己和阿姨更近了一步。

小孩儿：阿姨，噩梦都是假的，有我在，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我知道我现在我还不够成熟和担当，但我在努力长大，我一定会让自己变得优秀，我一定会努力变成阿姨的骄傲。

小孩儿：不过我还是得说一句，阿姨，早上我又摔碎了一个碗，手还被扎破了呜呜，阿姨待会能不能替我包扎下？

沈清浅看到最后笑出来，她抬手擦去眼角的泪，洗漱后出来，屠斐坐在桌前，红着眼睛哭唧唧地竖起食指，“呜呜，阿姨，你看，家里的碗好锋利，划破了我的纤纤玉指。”

沈清浅红着眼圈却忍不住想笑了，她绕过桌子放下药箱，低头握住屠斐受伤的手指，拿出一次性棉签开始消毒。

“呜呜，痛痛痛！”屠斐嚷嚷着，好像受了多大委屈，沈清浅红着眼睛问，“那么痛？”声音沙哑到她自己意外，也是，刚刚哭了那么久。

“其实没有那么痛。”屠斐嬉笑，“骗阿姨的。”

“骗我有好处？”沈清浅轻叹，轻柔擦拭伤口残留的血迹。

“万一阿姨被我骗到，给我一颗糖呢。”屠斐红着眼睛嘿嘿笑。

“你啊~”沈清浅知道，屠斐故意闹腾，是想减少她的尴尬，屠斐呵呵笑，“阿姨，我们待会吃完饭就出去吧，我带阿姨出去玩。”

“嗯。”沈清浅混乱的大脑有了落脚点，是啊，今天不是屠斐向她讨要的日子吗？

沈清浅胃口不佳，屠斐预料之内的，她也是如此。

屠斐看着疲倦恹恹的沈清浅，她都想着要不然干脆休息吧。

“我昨晚休息的还好。”沈清浅揉了揉眉心，“就是早上睡回笼觉，做了噩梦。”沈清浅很久没有做过这么逼真的噩梦了，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惊吓，以至于现在都忘不了。

屠斐去洗漱，沈清浅站在厨房门口，望着干净明亮的厨房，梦里的画面跳出来，她有些后怕地关上窗子。

屠斐出来，不见刚刚站在浴室门口的人，“阿姨？”

“恩。”声音从厨房传来，屠斐走进厨房，见沈清浅望着关闭的窗子，她不解地说：“怎么关窗了？厨房里的味道还没散呢。”

沈清浅背对着屠斐，微微扬头望着窗，像是在问屠斐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或许可以考虑做个防护。”

“恩？”屠斐走近，“什么防护？”

“外面加个铁栏怎么样？”沈清浅偏头看屠斐，她的脸上挂着水珠，毛巾搭在肩上，屠斐抓起毛巾胡乱擦了一把，“不用吧？这是高层，小偷进不来。”

“不是为了防小偷。”

“啊？那为了什么？”屠斐恍然意识到什么，“阿姨，噩梦是噩梦，不会发生的，家里有我，没事的。”

沈清浅想想，自己可能过于神经质了，不过仍是嘱咐屠斐，“你不能像之前那样趴在窗口往下看。”沈清浅推开窗，“四楼那家后来找你了吗？”

屠斐也回想起那晚，她本来和沈清浅正闹小别扭呢，楼下吵架引起她的注意，“周一帮她作证，证明那个男的确实打老婆了。”

沈清浅默默叹气，屠斐管的事儿太多了，远远超出一个刑警的工作。

本职工作已经忙不过来，屠斐天性善良，不断往自己身上揽事儿。

沈清浅的心往下沉了沉，师姐对屠斐的担心不无道理，她对屠斐应该更加谨慎点，“周一我陪你一起去。”

屠斐求之不得，“如果不影响阿姨工作的话……”影响自然会有，不过权衡轻重，屠斐更重要。

“我去冲个澡。”沈清浅洗漱去了。

屠斐换了衣服等着，她想上网搜搜约会安排，万一有她能借鉴的呢？

屠斐第一次郑重地约沈清浅，屠斐希望能给沈清浅一个更好的体验，最好能让沈清浅喜欢，让沈清浅留恋，那样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安排下次约会。

屠斐现在没有具体的细纲，但大方向是确定的，她想和沈清浅越来越近，她想对沈清浅越来越好，如果哪一天老天垂青，她有一个顺水推舟的告白机会，她一定会抓住的。

沈清浅化淡妆，屠斐凑热闹，“阿姨，给我也化一个。”

屠斐的眼睛微微泛红，是之前哭过留下的痕迹，黑曜石似的双眸盯着沈清浅，沈清浅被看得不自在，“你闭眼睛。

“噢。”屠斐小嘴一嘟噢了一声，闭上眼睛，睫毛轻颤。

沈清浅端详半天，放下手中的眉笔，只给她拍了粉，遮挡下红痕。

“我们今天要去哪？”沈清浅起话题分散注意力，屠斐抿抿唇，之前一直想着计划，忙来忙去也没计划上，“先去看个电影，然后吃饭，之后再看看。”

屠斐只能等出门用手机上网搜搜了，网速慢估计得查到猴年马月去。

上午10点，两人一起出门，商业中心不好停车，两人步行去的。

屠斐买电影票，沈清浅站在之前抓小狼崽的娃娃机前，新添了不少小玩偶，不过都没有之前屠斐抓的小狼崽可爱。

沈清浅转身去了零食区，趁着屠斐买电影票，她买了可乐和爆米花。

屠斐拿着两张电影票，望向抱着爆米花和可乐的沈清浅，她一时觉得沈清浅才是那个小孩子。

“上次来就没吃，这次买给你吃，看电影才有意思。”沈清浅递给屠斐，屠斐接过来，抓了一颗爆米花抵到沈清浅唇边，“阿姨吃。”

沈清浅脸颊微微发烫，她犹豫一秒没有用手接，吃爆米花时唇碰到了屠斐的指尖，屠斐跟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脸瞬间红了。

沈清浅低下头，脸颊的红慢慢氤氲出来，她们坐在休息区等待入场。

屠斐一直在玩手机，沈清浅看着不像是和同事聊案情，因为她会长时间盯着屏幕，不时指尖滑动几次。

沈清浅没多问，她微微眯着眼，她还没有从早上的噩梦中恢复过来。整个人看起来兴致缺缺。

入场，一场老电影，沈清浅兴致一般，偶尔瞟几眼屠斐，起初吃爆米花的小孩儿最后靠着椅背……睡着了。

昨晚她喝得不少，也没少折腾屠斐，沈清浅望着忽明忽暗的脸，有点心疼。

屠斐每天都在忙碌，难得有时间休息却和她一起出来，连补觉都只能在电影院。

电影落幕，旁边座位的人出去时碰醒了屠斐。

屠斐扑棱地坐起身，意识到自己睡着了，她立刻揉揉眼睛，假装刚刚没有睡着，伸了个懒腰站起身跺跺脚说，“这电影还挺好看的。”

沈清浅没揭穿她，嗯了一声，“我有点累，要不然回家吧。”

出了电影院，沈清浅突然这样说，屠斐眸底闪过明显的失望，“现在就回去吗？”她的约会才刚刚开始就要落幕了，是不是太无聊了？

沈清浅又不忍心了，“要不然先去吃饭，吃完看看再说？”沈清浅担心小孩儿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她想让屠斐休息的心却起到相反的作用。

屠斐张罗去之前的日料，不过担心沈清浅昨晚喝酒胃里难受，沈清浅摇头，“没事，就去吧，我吃点汤面也挺好，寿司我吃炙烤的，你想吃什么自己点。”

两人落座，点餐，屠斐仍然手机不离手，沈清浅想说点什么，但屠斐始终不曾给她一个眼神。

手机里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啊？沈清浅微微蹙起眉头，如果是这样，还不如回家了。

沈清浅今天心情一般，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情绪和屠斐产生不快，索性闭嘴没说话。

“您好，面需要您自己去端一下。”服务生上寿司时提醒屠斐，屠斐放下手机，“阿姨我去取。”

服务生摆放寿司，位置不够，“建议收好个人物品。”服务生将屠斐的手机往里推，最后一盘寿司放下。

服务生离去，屠斐在前台排队等着取面，沈清浅余光瞟到亮着的屏幕，停留在屠斐看过的最后一个页面。

沈清浅微微顷身，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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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不经意间绽放，沈清浅阴霾的心射进一抹亮光，她的心这一瞬开始柔软。

傻小孩儿，一直在搜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