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番外二——荷兰之旅

10月10日, 《如果爱，请深爱》情侣分线录制第一站。

江燃和段曜带着墨镜，身穿同款灰色风衣，拉着行李箱从机场出来, 因为直播提到了下一站录制是荷兰, 所以来接机的粉丝不少。

“江燃！江燃！江燃！！！”

“江燃, 能帮我签个名儿吗？”

“段总您好, 能签个名儿吗？”

江燃驻足, 笑着摘下墨镜，接过扎马尾的女粉丝手中的照片和笔认真地签上自己的名字，“你在这边上学吗？”

扎马尾的女孩红着脸点头, “恩恩，大四了, 准备继续读研了。”

江燃微微一笑，“加油。”

女孩点头如捣蒜, 抬眼看江燃，只见江燃看他的眼底满是星星, 闪烁又耀眼，下一秒, 江燃戴上了墨镜。

看着比电视上看着帅多了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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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燃和段曜从机场出来, 直接上了节目组准备好的车, 段曜报了一长串英文给当地的司机师傅。

江燃把海报一张一张整理好, 荷兰羽毛球公开赛8号开赛, 今天上午10点30是男双决赛，谭旭和乔野今年世界排名第二了，如果今天这场比赛赢了，积分就能排到世界第一了！

中国男双八年都没有登顶过世界第一了, 成败在此一战！

谭旭和乔野一直是他的偶像，两人也是从龙海走出来的世界冠军。

当年段曜带他去俱乐部打球，这两个人跟段曜就是好兄弟，据谭旭说是从小一起在青少年队学球，当时段曜是队里最牛逼的，队内大循环从来都是第一，不过段江不允许段曜专业去打球，后来小学毕业后，段曜就没有再练了，只是周末闲着了才去俱乐部玩玩。

不过今天两人的对手也不可小觑，虽然世界排名只有11，但是是东道主荷兰选手，有主场优势，而且是荷兰新生代中最具冲击力的，出道才一年，就已经冲到了11位。

尤其是主要负责后场进攻的Lucas，虽然只有19岁，但是杀球速度世界第一，身高腿长，爆发力十足，从后场左边线两步就能跨到右边线，哪怕身子都没来得及摆正，上手就能扣出一记狠厉的杀球。

人送外号，杀球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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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了票进到场馆里，江燃还是第一次看世界大赛，心突然就揪了起来。

段曜买的票是VIP座，离比赛场地最近的位置，视野极佳，江燃坐下后拿出来海报准备一会儿举起来给中国队加油，段曜没说他幼稚，只是摸了摸他的头。

10点15，距离比赛开始还有15分钟，场馆里人渐渐满了上来，荷兰也是一个羽毛球普及率很高的国家，民众对羽毛球的热情高涨，尤其是在Lucas横空出世后，荷兰人民更是看到了希望，今天场馆爆满，几乎人手一张Lucas的海报。

江燃余光看到段曜一直盯着绿色

的场地，侧脸线条硬朗中带着孤单。

高二寒假，他和段曜在楼下咖啡馆写作业，写累了，他们聊起来梦想，当时，他满怀少年人的激情说自己的梦想是能做一个在中国现代美术史上留名的画家，现在想想，只觉得当时真的青涩。

段曜当时眼底眸光黑亮，“成为世界冠军，身披国旗，”随后那一抹亮光黯下去，淡淡道，“我的梦想不可能实现了，你的梦想努力还可以做到。”

说完，段曜眼底又闪起一片光，满是温软，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当时段曜数理化三科竞赛都拿了国赛金牌，他以为段曜想拿竞赛世界金牌，还鼓励段曜，“你可以的！”

段曜当时笑了笑，没说话，后来，直到段曜带他去球馆打球放松，他才知道，原来，段曜的梦想在这里，原来段曜想拿羽毛球世界冠军。

江燃歪头看向段曜，握了握段曜的手，露出小梨涡和小虎牙，“回家我们在家里也修一片羽毛球场地吧，我手痒想打球，你陪我呀。”

段曜怔了一下，一直冷厉的脸部线条终于柔和下来，笑着吻了一下他的嘴角，就在节目组的摄像机之下！！！

这回换江燃怔住了，随即脸红，“咳咳咳，比赛要开始了！”

被段曜亲过很多次，数都数不过来，但不知道为什么，被镜头记录下来的亲亲，就是格外的炙热一般，嘴角还在隐隐发烫！

段曜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段曜？”

一道温柔的女声自头顶传来，伴随着一阵清新的橘香，江燃抬头，就看到一个看起来估计三十五六的女人，保养得宜，打扮精致，和他隔着一个位置，就在段曜身边，打量了他们俩一下，笑着在段曜旁边的座位坐下了。

江燃捏捏段曜的手指：？

段曜回握了他一下，示意让他放心，歪头对女人道：“你怎么来了？”

语气跟往常一样平平淡淡的。

女人一颦一笑都很有气质，刚好运动员开始入场了，女人努努嘴，一脸骄傲：“来看我的小男朋友牙，就最高最帅那个小帅哥，看到了吗？”

段曜低头去看场地，现在是荷兰队入场，主持人正在介绍两位荷兰运动员。

江燃也顺着看过去，另一位运动员也就一米七，女人嘴里又高又帅的小男朋友显然1米9的Lucas。

Lucas！！

江燃看看段曜身旁知性优雅的女人，再看看场地里青春年少的Lucas，一时震惊涌上心头。

或许爱情真的不分年龄，姐姐很有勇气。

“是不是很帅？你看过他打球吗？打球更帅！脱了衣服也帅~”

江燃：？

脱衣服帅干嘛要跟段曜说？

段曜点头：“我看过他打球，打得不错，不过他球路变化不够，而且他队友比他稍差点，单从实力上看，他今天很难赢。”

段曜这么说，

女人也不恼，很优雅地笑笑，“正好，我又可以看到五星红旗升起来了。”

江燃：？？？

江燃余光打量女人，女人突然对他微笑，“段曜，不介绍一下吗？”

江燃：！！

段曜表情依旧跟平常一样淡淡的，“我男朋友，江燃。”

女人用像在菜市场挑到了一颗好白菜的眼神赞许地对他笑了，江燃回以礼貌的微笑，女人道，“很帅气，很可爱，要对人家好好的呦。”

段曜点头，对他道，“我妈，程锦。”

江燃：？？？？？？？？

“妈、妈、妈、妈？”

程锦对他微笑，“哎，真是好孩子。”

江燃：“……………………”

十秒震惊过后，江燃才想起来基本的礼貌，赶紧站起来，“阿姨好，阿姨好！”

程锦被他晃了一大下，赶紧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这孩子，别紧张啊，妈不是段江那个老古董，妈支持你们！江燃，你们要恩爱呦~”

江燃心里一堆问号，此刻也只得跟段曜妈妈保持好微笑，紧张得坐下。

他，段曜，程锦，相邻坐在看台上，台下比赛的是中国队和荷兰队，是段曜的发小和段妈的小男友。

God！！！

真是让人眼前一黑。

双方运动员正在赛前热身拉球，江燃乖巧坐着，坐姿一点不像看比赛，更像是来上课的。

程锦从旁边拿出一捧紫色风信子，隔着段曜递给江燃，江燃一怔，程锦笑道，“今年没想到会见到你们，妈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风信子的花语是燃生命之风，享丰富人生，你的名字里也有一个燃字，燃燃，妈妈祝你的生命像火一样热烈。”

原本江燃还在理程锦、Lucas和顾城三者之间的关系，直到看到程锦捧着风信子，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话的时候，江燃便什么都不想了，接过程锦手里的花，“谢谢阿姨。”

程锦笑起来很甜，江燃突然就很替程锦不值，怎么会看上顾城？

果然长得好看的渣男都很会讨女人喜欢。

不过再看台下青春帅气的小Lucas，江燃突然觉得心里一阵爽，他宁愿替Lucas和程锦鼓掌，也不愿意看到顾城得到程锦。

无关他对顾城的怨恨，只是替程锦不值。

程锦接了个电话，江燃拿出手机。

[江小燃：你妈妈和我爸分了吗？]

段曜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段曜：不知道。]

[江小燃：那这个Lucas？]

[段曜：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我妈的爱情观是open relationship，所以，你懂的。]

[江小燃：你也留过学，你不会以后也是这种开放的爱情观吧？]

江燃捏着手机，有点纠结，他不太能接受。

其实，很不能接受。

“比赛开始了！Lucas fighting！中国队加油！”

程锦放下手机，像个来给男朋友加油的激情少女，把国旗递给他们，段曜只得放下手机，没有收

到回复，江燃心里总是觉得提着。

不过男双比赛是羽毛球比赛里节奏最快最激烈的，江燃很快就沉浸在比赛当中了——

谭旭偷发了Lucas一个后场高球，Lucas往后撤两大步，仰着身子弯着腰姿势别扭，下一秒强行来了一个扣杀，直朝谭旭杀过去，谭旭一个防守弹了一个斜对角后场，Lucas两步从左边跨到右边，又是一个大力扣杀，还是杀谭旭，进攻防守接连四个球，Lucas一直朝谭旭这边干，这是双打比赛里的惯用套路，逮着一个人杀。

随着每一下“嗙嗙”的杀球声，球馆里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Lucas又一个杀球朝谭旭杀过去，这次羽毛球击打拍面的声音明显不对，果然下一秒，Lucas冲到场边扔了手里的拍子，拿起一把提前摆好备用拍冲回场地。

Lucas拍线杀断了。

拿了新拍子刚回来，上手就是一个杀球，谭旭后退防守把球挑回去，这次Lucas很聪明地吊了一个网前，谭旭两步抢上去接起来，眼看着Lucas又要杀回来，赶紧后退防守，脚下一个不稳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上，眼看着Lucas的球杀过来了，谭旭坐在地上回球。

回球质量不是很高，Lucas看到机会，接连下压冲过来，死命朝谭旭扣，谭旭维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坚强防守，这个球连续多拍，已经打了60多拍了，Lucas几乎眼底发红地扣下去。

下网。

中国队得1分。

江燃心都快跳出来了，哪里还顾得上婆婆在旁边，激动得举着国旗站起来高喊中国队加油！

世界顶级男双决赛，节奏快到让人目不暇接，Lucas杀球的确狠厉，但是年轻气盛，心态不稳，而且羽毛球不是只有杀球猛就够的，技术全面、球路刁钻、心态稳定每一项都很重要。

谭旭和乔野毕竟是中国男双最低谷时走出来的希望，一路什么苦什么难都经历过了，最后21-19，18-21，21-15，大比分2:1战胜了荷兰队。

一个小时的比赛，江燃的心七上八下，一直没能放下。

果然，只要是有中国队的比赛，作为一个中国人，就会紧张得要死。

他没有段曜那样的冷静，段曜是无论看谁比赛，都是安安静静地看技术分析战术，他看两个外国队比赛的时候，基本可以和段曜一个状态，但只要有中国运动员，不管是不是他迷的，他心态直接就崩掉，一直紧张，就怕输了……

比赛结束，他和段曜去后台给谭旭和乔野祝贺，祝贺两人拿了冠军，而且终于登上了世界第一的宝座，中国男双，已经八年没有过男双世界第一了。

今天，谭旭和乔野创造了历史。

看着段曜和他的两个兄弟抱在一起，江燃突然心里酸涩，如果不是段江，段曜现在会不会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身披国旗，为国争光。

但是，人生没有如果。

他和段曜年少的梦想都没有如果了，只有他们的未来

，掌握在他们手中，值得他们去拼搏和珍惜。

从后台出来，江燃捧着一大捧紫色风信子，与高大的金发碧眼男孩Lucas正面相遇，擦肩而过。

Lucas输了比赛，显然心情不好，偏头瞥了一眼他的花，脸色更差了几分。

江燃：？？？？？

他怎么得罪了小……公公？

咳咳，虽然按辈分该这么叫，但是，好奇怪的称呼ovo

段曜接了个电话，嗯了几声，挂断之后说，“我妈想中午一起吃个饭，问你可不可以。”

段江不认可他们，程锦却这么热情，这是段曜的妈妈，支持他们未来的妈妈，江燃当然点头，“可以可以。”

程锦发来个地址，去Lucas家吃饭。

他和段曜一路导航到了，他以为小青年应该是住在简单的小出租房里，干净明亮，却没想到，金碧辉煌的，跟皇宫似的……

跟段曜进去，百度之后才知道，Lucas家是荷兰很有名的贵族，Lucas这个赛场上挥汗如雨的少年，其实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

运动员，无论你是少爷还是平民，想要练到世界一流水平，兴趣天赋是一方面，要吃的苦一点都省不了。

Lucas和程锦随后而来，在圆桌落座后，Lucas就吩咐管家上菜了，程锦去补妆，段曜出去接了个电话，桌上只剩下他和他和……小公公，江燃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Lucas坐在他对面，眼神审视他一圈，湛蓝的眸子虽然笑看他，但是眼底的敌意若隐若现，“程在追你吗？”

中文虽然带一点歪果仁的口音，但总体还是很标准的。

江燃看了一圈，确定整个餐厅只有他和Lucas，Lucas这话是对他说的。

？？？

江燃一脸懵：“什么？”

Lucas轻哼，眼底敌意更甚，“她送你花，还给你写贺卡，上面写着‘宝贝，加油’，她的字迹我认识。”

江燃：？？？？？

贺卡？他还真没注意，程锦给他的花里还有贺卡吗？Lucas居然误会程锦在追他吗？

江燃赶紧摆手：“不不不，我们是婆媳关系！”

Lucas皱眉，一脸桀骜不驯：“我不管你们的关系进行到那一步了，反正我是不会把她让给你的！”

江燃：“………………”

啊啊啊啊啊啊怎么解释不清啊！

‘婆媳’这个词是不是对歪果仁来说是生僻词汇啊？！

江燃刚要解释什么叫‘婆媳’，段曜和程锦同时回来了，Lucas一看到程锦，马上起身过去牵上程锦的手，“dariling你肿么去这么久？我一刻不见你都想你。”

下一秒，Lucas瞪了他一眼，像是宣示主权一般，吻上程锦。

一个浪漫而绵长的吻，金碧辉煌，男俊女俏，画面很美。

只不过小鸡仔在这儿当着人家亲儿子的面……

江燃深吸一口气，余光去看段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