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江燃：“……”

为什么和段曜重逢之后, 每次接触都看起来这么刺.激……

明明也没有干什么QAQ

“两位老师，下午我们要去挤马奶, 做马奶酒, 这是新的衣——”

follow PD补完觉神清气爽, 虽然隔着虚虚幻幻的白色纱账，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江燃搭在段曜大腿上的脚。

！！！

段总喜欢男生他知道，第一期录制的时候, 段总就毫不避讳地说过, 公司名都是为了纪念死去的前男友。

但是——

江燃看着很乖的样子, 居然也撩得这么自然了？

段总好厉害啊, 这才两期，就把江燃调.教得这么会了！

小脚丫撩大腿什么的, 啧啧啧~~~

到时候跟胡导说说, 就剪进去一小段，不要配字幕, 不然过审难。

糖这种东西, 自己发现的才甜，别人强喂到嘴里，只会觉得腻。

心中有糖的妹子, 才能看到真正的糖。

江燃看到follow PD进来的那一刻, 心跳都停了一秒！

又不敢动，隔着白色纱幔，说不定follow PD本来都没注意到他们，他要是突然动作, 反而此地无银三百两，引起follow PD和VJ的注意了。

果然，follow PD把衣服放下就出去了。

直到门关上，江燃才长舒一口气，赶紧把脚拿下来，低头：“对不起，我睡觉不老实，不是故意骑你的。”

段曜淡淡：“我知道。”

呃——

江燃心中千言万语的道歉被段曜一句话截住：“那……现在穿衣服？”

段曜：“可以。”

江燃绕过段曜下床，这次他极力控制住身体的平衡，稳稳拉开纱账下去，全程没有碰到段曜一点点！

successful！

follow PD送过来两套新的蒙古服，一黑一红，叠得整整齐齐。

江燃展开看了看大小，黑的显然是段曜的，而他只能穿红的。

江燃叹了口气，段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不喜欢？”

江燃转身看了一眼段曜，无奈点头：“红色是女孩子的颜色吧。”

段曜：“你拍戏的时候穿的红色古装，就很飒，一点也不女孩子。”

拍戏时候穿的红色古装？

江燃想了想，哦，是上周段曜去找郑导那天，他和路嘉年拍喝毒酒那场重头戏，路嘉年穿的黑袍，他穿的大红色，导演说那是他这个角色的最高.潮，在最高.潮处直接陨落，大红色有一种最后一搏的凄美。

段曜居然还记得他拍戏的衣服。

换好衣服，江燃找到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5点了，原来这一觉睡了这么久。

follow PD敲门一进来，江燃就道歉，“不好意思，睡过头了，耽误拍摄了。”

follow PD眼睛突然放光，笑得满足：“没没没，不耽误，江老师，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江燃：？？？

他的follow PD一直挺单纯一小孩，怎么也会说一些虎狼之词了……

follow PD：“自古黑红是绝配啊！两位老师真的太搭了！”

江燃：“啊？不是黑白是绝配吗？”

follow PD很认真道：“我以前也是那么以为的，今天看到两位老师以后，我才发现，我以前肤浅了。”

江燃：“……”

follow PD笑得眉眼弯弯：“那我们就现在出发去和其他两组嘉宾集合吧！今天两位老师一定能艳压群芳！”

江燃：“……”

江燃和段曜走在前边，小声对段曜道，“你有没有感觉我的follow PD今天有点怪？”

段曜一怔，想了想，摇头：“没有，哪里怪？”

江燃朝段曜那边靠近了一点，在段曜耳边歪头，压低声音，“你没发现他今天嘴跟抹了蜜似的？一套一套的。”

段曜低头看他，他感觉段曜的眼神里竟有一丝温柔，千年冰山被午后阳光稍稍烤化的一点温柔。

段曜很认真地想了想：“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江燃：“……”

呵呵呵——

打扰了打扰了。

你们这么心心相印的话，快把我的follow PD送给你吧，我还是更喜欢你那个沉默寡言的follow PD。

集合的地点在牧场，顾瑶和明淮早已经到了，顾瑶果然又穿得像个小蝴蝶了，淡粉鹅黄的纱裙，跳着脚跟他们招手打招呼，恨不得真变成蝴蝶飞过来欢迎他们。

明淮换了一身淡绿色长袍，两人都是小清新的花色，依旧很搭。

但是又跟上午的白色完全不一样的风格，让人眼前一亮。

服装组真的用心了。

他跟顾瑶招手打招呼，余光看到段曜，这当哥的……

妹妹都快跳天上了，依旧淡定，视若罔闻。

段曜的沉（leng）稳（dan）真是绝了。

他们走过去，顾瑶笑容突然邪恶，嘿嘿嘿道：“哇偶，你们穿成这样子，就像帝后大婚似的！看着好大气！”

江燃：“……”

顾瑶语气慢下来，一字一句道：“陆铮哥和文君姐两个人穿红，就像新婚的世家公子和小姐，哥和燃燃哥你们这一黑一红，是睥睨天下的气势中带着甜！”

江燃：“……”

段曜说得对，有这么个能说会道的妹妹，有时候是……挺糟心的。

段曜轻笑一声，揉了把顾瑶的头：“今天用词挺厉害啊。”

顾瑶挺起胸脯：“你不是说我中文有待提高嘛，我昨晚就去JJ文学城看了一本古代纯爱小说，发现了一个宝藏太太！太太文笔非常厉害，我都是跟太太学的。”

段曜：“不错，学得很好，以后多看书。”

顾瑶：“嗯嗯嗯！”

江燃：？？？

段曜居然夸顾瑶说得好？？？

看不懂这俩后兄妹了QAQ

方文君和陆铮是最后来的，方文君穿了件爱马仕橙，而陆铮则是星空蓝，两人远远自草原来，透着一股时尚、阳光、梦幻与浪漫。

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只是睡了一个午

觉而已，江燃总觉这两人看起来神色都变了。

好像一行一动之间都流露出一些不可言说的默契，好像目光都只会在对方身上停留。

顾瑶又是一阵尖叫不必说，不过小女生的兴奋来得快，注意力转移得也快，导演一说要体验挤马奶，并自制马奶酒，她视线立马被牵出来的马儿吸引。

导演：“马奶酒的制作流程已经发给大家，大家的劳动成果今晚就可以享受到，今晚我们可以一起喝着自制的马奶酒看第一期节目播出。”

顾瑶：“哇偶，好期待啊，我一定是《如果爱，请深爱》里最甜的小甜甜吧，以后大家可以叫我小甜瑶~”

导演笑而不语。

导演在微信群里贴心地发了挤马奶的注意事项和制作马奶酒的流程，江燃和段曜一起去选了一匹母马。

从马上掉下来以后，江燃一直对马儿突然的疯狂带着一点恐惧，但是今天段曜带他那么刺激疯狂地骑马以后，他的胆怯好像在那一瞬间全部随风消散了。

这匹母马的眼神真的很温柔，黑色的眼球里满是慈爱，灰白色的睫毛缓慢地眨了两下，透出母性的柔情。

江燃突然感觉，其实这世界上所有小动物的妈妈都有着一样的温暖，这是一种天性，与生俱来的天性。

正是这种温暖，才细心地呵护着一代一代传下去，生生不息。

段曜从工作人员那儿接过白色小桶，江燃刚要蹲下，段曜拉了拉他的袖子，“我来吧。”

江燃抬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笑容：“没事儿，我先试试。”

段曜点头，把小桶递给他，“放心，我就站在你身后。”

江燃突然感觉很安心，有点害羞地点点头，回想着刚才看的视频，有模有样地学着挤。

这匹马儿真的很温顺，虽然他刚蹲下的时候，马儿有点不安，但他摸着马儿的皮肤，马儿好像感觉到自己不会伤害到它，慢慢就放松下来，油亮的深褐色尾巴有律动地摇摆着。

江燃的心情突然也跟着马儿尾巴摇摆起来。

原来大自然带给人的快乐这么清新畅快，渗入每一个毛孔，进入每一个细胞。

腰侧被轻轻碰了一下，江燃手上活不停，对段曜道：“没事儿，我不累。”

段曜没回他，腰侧又被碰了一下。

江燃歪头：“我真的不累——”

？？？

没有看到段曜，反而看到了一批半米多高的小马驹站在他腰侧。

小马驹眼睛黑亮黑亮的，眼神有点着急，看看他，看看他手里的桶，最后凑过来，江燃还没反应过来，小马驹的嘴巴就碰到了他的右脸颊。

！！！

轻轻的碰触，随即离开。

绝不是骚扰，更像是讨好。

段曜低低的笑声从他背后传来，江燃使劲转了转脖子，别扭地看着段曜。

段曜站着，好高

，他脖子仰得都快立起来了。几乎要使劲仰着头看

段曜：“他应该想说，哥哥，给我留一口奶吧。”

江燃：“……”

虽然段曜是自己YY小马驹的内心，但他再回头看小马驹的时候，还真从小马驹真挚的大眼睛里看到了那感觉。

哥哥，给我留一口奶吧，求求了。

江燃：“……”

江燃看了看小半桶马奶，还真下不了手再去挤了，摸摸鼻尖，后退着站起来给小马驹腾地方，毕竟，人家是亲母子，他只能算是个……偷奶仔→_→

果然，他一退，小马驹就挤进去了，喝奶的时候，小尾巴摇啊摇啊摇。

活泼可爱的小崽崽真好。

江燃站起来，可能是蹲得时间有点长，猛得一起来，头一阵眩晕，眼前一片白，身子晃来晃去的好像浮萍，步子虚浮地往后退了一步，触到了一片坚实。

靠着这一片坚实，江燃使劲晃了晃头，半分多钟后，终于意识清醒，眼前的景象慢慢清晰。

江燃余光瞥到自己大臂上一双小麦色修长的手，回头一看，他靠在段曜怀里！

刚才他的后背贴着的那片坚硬是……段曜的胸膛！

段曜两手抓着他的胳膊扶着他，缓过劲来，江燃像弹力球一样弹开，低头看着翠绿的小草地，只觉得小草都在晃啊晃地笑他。

啊啊啊啊啊啊————

不过才一个多月没锻炼，就已经虚成这样了吗QAQ

段曜的手在空中维持那个姿势停顿了三秒，弯腰拎起小桶，“走吧。”

江燃犹豫：“可是，也太少了吧？”

段曜回头，叹气，“换匹马呀，非在一匹马上吊死呀？”

江燃：“……哦。”

他红着脸跟在后边，段曜拎着小桶走在前边，隔着衣服几乎都能看到段曜全身的肌肉线条，哎，段曜这种365天锻炼不停的人，就从来不会虚。

男人的健身就像女人的减肥一样痛苦，哪怕坚持了一年，只要一个月放纵了，就一夜回到解放前。

真的好难啊……

段曜无所不能，江燃怎么也没想到，优秀到无以复加的大变态最后折在了挤马奶上……

难道是段曜的手太大了，太有劲儿了，把马儿挤得不舒服了？

反正马儿极度不配合，而一换上他，马儿立马就温顺下来。

段曜：“……”

江燃突然感觉，段曜跟他说的有句话可能真的很对——我把这辈子的温柔都给了你。

所以，没有多余的再分给别人（or马）了。

一想到曾经的美好，回忆的小甜蜜褪去之后，心情就有点闷。

或许段曜会觉得自己没有珍惜他吧，但是，这样优秀的一个男人，他怎么会不想珍惜呢？

-

段曜干温柔的活儿不行，最后酿酒的累活全部承包。

马奶酒的制作工艺比想象中要简单很多，导演发的视频中，

就是把挤好的马奶放到木桶里，然后用木棒一直搅，让马奶和木桶进行剧烈的动荡撞击，在温度升高的过程中，马奶会发酵，并分离成两层，渣滓下沉，醇香的奶酒浮于上方。

江燃坐在旁边的草地上，看着段曜不间断地搅动木棒，觉得这个酿酒流程不可思议：“居然一直搅就成酒了？你说草原人民是怎么发现的啊？草原辽阔，所以大家的脑洞也大吗？”

段曜手上动作不停，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不是脑洞大。最初牧民把马奶装在皮囊里，结果在骑马的过程中，一直颠来颠去，马奶和皮囊不停碰撞，产生了马奶酒，后来牧民才开始用木棒模仿皮囊里的碰撞制作。”

江燃惊讶：“你怎么知道？”

段曜想了想：“好像是高中的时候，看的一本书上讲的。”

江燃疑惑：“历史书上还讲这个？”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段曜随口道：“不是课本，就是本课外闲书，当时晚自习没事儿干随便翻着看，看过一眼。”

江燃：“……”

他晚自习时间都不够，晚上还得回家学到11点，结果段曜说晚自习没事儿干只能随便翻翻闲书……

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TAT

扎心了……

段曜一直弯着腰在搅，额头的汗都快滴下来了，江燃下意识抬手给他用袖子擦了擦。

段曜抬眉看他一眼，江燃停在半空还没撤回来的手顿住，好像做坏事被抓包了似的，“那，那个，我，我是担心汗滴到酒里影响了酒的效能！”

江燃说完，眼睛死死地盯着桶里的马奶。

马奶已经分离了，上面一层淡黄色，清亮透明，酒香扑鼻，快让他醉了吧，快让他失去意识吧，好尴尬！

段曜：“可以了。”

江燃：“真的，你相信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江燃低着头，就听到段曜在他头顶无奈地笑了：“我信你啊，我是说酒可以了。”

江燃：“……”

他还以为段曜在说他可以了，别解释些有的没的了……

段曜要了皮囊把奶酒倒出来，江燃红着脸过来帮忙拿着皮囊。

段曜就站在他身侧，挨得实在太近了，哪怕是奶酒的香气，都盖不住段曜身上源源不断扩散而来的檀木香。

淡淡的，却又很强势地入侵，跟这个男人的性格简直一模一样。

装了4个皮囊，最后，段曜拿来一个印着蓝色花纹的碗倒了一碗闻了闻，递给江燃。

江燃指指自己，“给我？”

段曜点头。

江燃一脸苦闷，他已经立过flag了，酒这种害人的坏东西，他再也不要碰了。

所以，虽然马奶酒真的很香很香，但是——

江燃：“我就不喝了吧，喝醉了没法录节目了，我酒量不好，你知道的。”

段曜：“没事儿，咱们这是普

通的发酵做法，度数比红酒还低。”

江燃承认，段曜说完，他心动了。

因为听段曜的通常没问题。

这个男人很靠谱，但是——

好犹豫。

纠结。

段曜：“少喝点，没关系。”

江燃点点头，对，少喝点，没关系。

凑近碗边闻了闻，奶香混着酒香扑鼻，抿了一口尝了尝，第一口是辣辣的酒味儿，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酸酸甜甜的香气，酸甜留在舌尖，覆盖了酒味，久久不去。

段曜看江燃先是惊讶，后是享受的小表情，笑道：“好喝吗？”

江燃点点头，把碗递给段曜：“你尝尝，好香，好甜。”

段曜弯了弯腰，就着江燃端着的碗尝了一口，果然，在白酒的烈性之外带着一股柔和的奶香，清甜。

江燃回味无穷，又抿了一口，段曜笑道：“传说当年成吉思汗的妻子尝了一口之后就被深深吸引，从此欲罢不能。”

江燃一口呛住，差点连肺叶都咳出来……

段曜不明所以，赶紧帮小朋友拍着背顺气，小朋友咳得眼眶都红了才顺过气来。

段曜：“没事儿吧？”

江燃：“没事儿……”

你和你妹妹的中文应该去一块提高提高了……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QAQ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天地之间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江燃站起来，看着天空中火一般的晚霞，只觉得一种热烈的情绪涌上心头。

好想画下来。

红色的霞光洒落在嫩绿的草原上，也洒落在草原白色的毡房上。

他突然明白了歌里写的那种感觉——晚霞印红了毡房……

这热烈的晚霞，把整片草原照得如一副神秘而又辉煌的画卷，江燃看着这火烧一般的晚霞，不自觉感慨：“好美！好神奇！大自然是怎么做到的啊？”

段曜慢慢走到他身边：“很简单。晚霞的原理是光的散射。太阳光进入大气层后，遇到大气分子和悬浮在大气中的微粒，发生散射，他们本身不会发光，因为反射了太阳光，从而使每一个大气分子形成了一个散射光源。”

江燃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段曜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