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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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得胡言!”楚冰桓失声厉喝。

花澈没料到楚冰桓的反应会这么大,他并非故意调侃,而是真的觉得自己不太好。

花澈打着精神安慰道:“医者见惯了生老病死,习惯就好。”

楚冰桓夺来花澈的腕脉,右手贴上花澈的额头。

“难怪胡言乱语,你发烧了。”

“哦。”花澈很欣然的接受,并没有拿发烧当回事,反而煞有介事的催促道,“快点拿纸笔啊,我体力不济没法亲力亲为,你就代我执笔吧!”

楚冰桓没反应过来:“写什么?”

花澈一本正经的道:“写出你的喜好和禁忌,交给你未来的真命天女啊!快点快点,待会儿我就忘了。”

楚冰桓:“……”

不跟他一个高烧烧糊涂的病人计较!

“那个纵火者,是谁?”不想纠缠真命天女的楚冰桓转移话题,他的嗓音压得又低又沉,“你可看见了?”

“没有。不过……”花澈望着黑天乌云,神秘莫测的笑了声,“我大概能猜到是谁。”

楚冰桓没有再追问,眼下要紧的是花澈的身体,他提醒道:“放松。”

花澈知道楚冰桓要探灵,自然不会反抗。

所谓探灵,便是施术者以自己的神魂进入对方的内府,可以探知对方的神魂,灵识和金丹。施术者可以趁此机会对对方下恶咒,或是抽取对方神魂,夺走金丹,甚至夺舍。

同样的,施术者本身也有风险,比如中术者的反抗,若真元冲击过猛,施术者便会遭受反噬,夺取对方神魂不成,反被对方关闭内府,将自己的神魂吞噬了。

楚冰桓谨慎起见,进入花澈内府转了一圈,确定他没有被下什么隐秘的恶咒才放心。

等楚冰桓退出来的时候,发现花澈闭着眼睛,脑袋歪到一边,呼吸清浅,竟睡着了。

花澈睡得并不好,做了很多的梦,断断续续,连不上线。

一会儿是在油灯下刺绣的花媚儿,她的女红很好,绣的青莲栩栩如生,纯洁无垢;绣的梅花傲然怒放,自强不息。她一边绣,一边对伏在她膝上的孩子说:“娘最喜欢荷花和梅花,一个百折不挠,凌寒独立;一个出淤泥而不染,高雅圣洁,乃花中君子。”

“澈儿,你的名字就像青莲,纯澈无垢,纤尘不染。你的心境,要像万里晴空那样广阔自由,没有乌云没有愁雨,永远温柔晴朗。”

他抬起下巴去看桌上摊开的诗集,刚刚学认字的他特别爱卖弄,一板一眼的念道:“秋雨一何碧,山色倚晴空。”

母亲爱抚着他的头。

她的手温暖如阳光。

一会儿是居于宝殿之上,受万仙礼拜的路明枫。

千年修为,冷峻肃穆,德高望重,内敛自持。

天下修士无不敬仰,能有幸拜入他门下,那都是十世修来的福气。

花澈曾以为这福气自己是捞不着了,铁定会是楚冰桓的,哪想到路明枫直接略过了楚冰桓,选择了他。

据说让梅采莲十分恼怒,还特意跑到上清仙门要说法。

乾阳长老也很难理解,毕竟楚冰桓是什么资质,人人都看得出来,虽然花澈也不差,但为何不一口气全收了?优秀的徒弟还嫌少吗,将来仙道万门会武,弟子包揽三甲,自己也有面子不是!

当然这话就不能说了,乾阳长老可是谢天谢地得了个好徒弟,早美的不知东南西北了,就怕路明枫突然反悔呢!

而走了狗屎运的花澈当然受宠若惊,他的师父很好,对他也非常好,虽然平日里很严肃,但外冷内热,只要是对徒弟好的从来不吝啬。

灵器,丹药,仙草,各种大补特补的灵芝,增长修为的药浴,惹得门派其他弟子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他的天赋上佳,就算为了迎合上清仙门选择了剑道,依旧所向披靡,在文武如雨的师门中一骑绝尘。

关于他的身世,门派中人鲜少知道,只知道他是贫穷出身,吃得了苦,受得了难,宁死不屈,百折不挠。

修仙界每四年都会有一次盛会,名曰万门会武,届时各大仙门的弟子云集上清仙门,以武会友,相互比拼切磋,算是仙道门派之间的友好交流,也是趁机试炼仙道新秀,选拔人才。

若能高中三甲,不仅自己能一夕之间扬名九州,背后倚靠的师门更是蓬荜生辉,光祖耀宗。

变故就是在那一刻发生的。

只要是入门修行满一年的弟子,修龄在三十岁以下,均可以参与万门会武。

那一年,花澈披荆斩棘,力挽狂澜,一剑霜寒十四州,勇夺魁首。

年仅十七岁,未及弱冠的少年人,一时何等风光无量,无人不被他的神勇英姿所折服,无人不为他的风华绝代所倾倒。

这个少年,热烈的如同九霄之上的朝阳,无人能抵他的光芒,注定沦为几颗残星,只做陪衬。

连续三届万门会武,榜首的位置仿佛早已注定,仿佛理所当然,每次都被花澈揽入囊中,他称心应手的卫冕三届魁首,而二甲的位子毫无疑问就是楚冰桓的,其他人只配抢一抢三甲。

羡慕,憧憬,崇拜,甚至有些嫉妒。

“他太耀眼了,和他站在一起就显得自己很渺小,有的时候真恨不得他能摔个跟头,重重的跌下去,再也不要爬上来了!”

这是路肴说的话,是花澈很久很久之后偷听到的。

到底是年少轻狂不懂事,风头太盛还不自知惹人嫌,他以为为师门争光,为师父争彩,为自己争气,结果……师兄弟们可不这么认为。

终于,墙倒众人推。

太过优秀的花澈终于引来了那位亲爹的注意。

在又一届万门会武的时候,万家仙门的瞩目之下,也不知道那姓殷的是不是故意的,就这么赤裸裸的现身,当着所有仙道修士的面认花澈做儿子。

唤出花澈母亲的名字,说出他年轻之时和花媚儿的风流往事。

这么大的身世之谜暴露起来,仙道诸门哪里还有心思会武?

花澈,花晴空。他的生母是千人可枕的娼妓,生父是万人当诛的邪魔!

殷无悔,花澈的所谓亲爹,焚情殿的尊主,魔道至高无上的帝王!死在他手下的亡魂数都数不尽,屠城,灭村,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这就是名满九州的上清大弟子,路明枫的骄傲!

呵呵,亲爹是那样的嗜血魔头,他的儿子会是好东西吗?

从人人交口称赞的上清仙师,到人人过街喊打的魔头之后,往往只在一瞬之间。

仙道修士痛恨魔修,他们的亲人、朋友、都是惨死在魔修手下的,他们没法做到是非分明,只知道花澈骨子里流着恶魔的鲜血!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谁知道花澈日后会不会修魔道?

谁知道花澈拜入上清仙门有什么目的?

谁知道花澈有幸被路明枫收入门下,是不是用了什么阴谋诡计?

谁知道花澈会不会有一天和殷无悔里应外合,将上清仙门满门屠尽?

他们不想赌,也不敢赌。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悠悠众口,你一言我一句的唾沫星子将花澈活活淹没,他喘不上来气,也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

他何其无辜,何其冤枉?

什么魔尊,什么生父!他从生下来就没见过亲爹,更不曾在花媚儿口中听到分毫有关生父的信息,比起殷无悔,花澈倒觉得醉满楼的老鸨更亲近!

本以为会被当众处死,以对抗魔尊的嚣张气焰,不料,一向痛恨魔修的路明枫会站出来说话,更让花澈想不到的是,这个严厉的师父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出面担保他。

“本座的徒儿,本座心里有数,他绝不会坠入魔道,更不会和殷无悔同流合污!澈儿分得清黑白,辨得清对错,本座拿性命担保!”

仙道第一人如此说,其他人纵使心里忌讳,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而这句话,花澈记了一辈子。

梦境断断续续。

那是焚情殿的后山,僻静但不清寒,他躺在竹楼内的软榻上,已然是魔界的新任帝王。

群鬼参拜,万魔俯首。

他故意穿的半遮半露,像极了色魅君主的妖艳贱货,他几乎是自暴自弃了,变着法的勾引楚冰桓。

然而那个正人君子不为所动,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冷着脸疾言厉色的骂一句:“不知廉耻!”

听到这四个字,花澈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他一把揪住楚冰桓的衣领,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廉耻是什么?值几块灵石?云渺君啊云渺君,你修道修糊涂了吧?居然跟我这个杀人如麻肆意妄为的魔尊说什么廉耻,你幼不幼稚?”

花澈俯下身,试图亲吻楚冰桓的唇,却被楚冰桓偏头躲开了。

花澈顿住,唇边勾起阴鸷暗讽的冷笑:“还真是上赶着不是买卖,强扭的瓜不甜,这焚情殿每天都有人排着队往我床上爬,你倒好,送上嘴边还不要。”

楚冰桓也不知道被哪句话刺激到了,他猛地一个翻身,花澈只觉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俩人的位置就变了。他被楚冰桓压在身下,属于楚冰桓独特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一种能让花澈放下一切戒心,甘愿沉沦的味道。

清雅如雪中竹,似雾里花,带着淡淡的药香。

“为什么要这样?”他咬牙切齿的问。

花澈就显得轻松惬意的多了:“凡界的皇宫大内,为了荣华富贵尚且费尽心思爬上龙床,更何况我是主宰魔道的尊上。”

楚冰桓眼含刀锋:“你知我问的不是这个!”

花澈敛去笑意,他自然知道楚冰桓是什么意思。

一道寒风从窗外吹进,将桌上燃烧的蜡烛吹熄了,屋内一片黑暗,而花澈的眸子却明彻非常。

月光澄莹皎洁,映出他妖艳惊世的面容,绝美的凤目幽火沉浮,戾气聚积。他冷笑了一声,仿佛压抑许久,嗓音狠厉而悍然:“娼妓之子,天生贱骨,魔头之后,天生嗜血!我体内留着魔尊的鲜血,遍体污浊,活该人人喊打。他们不是说我有其父必有其子吗?不是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吗?那我就当魔修给他们看看!我要让他们知道,本尊修仙道,他们望尘莫及,本尊修魔道,他们照样被我踩在脚底下!”

花澈忽然笑了,他冷凝之时让人不寒而栗,他微笑之时便尽显阴柔媚态:“事实证明就是这样,连你这个仙道圣者都被囚于焚情殿,他们还能指望谁?待时机成熟,本尊就号令群魔攻入仙道,首当其冲的就是上清仙门,然后是凤鸣谷,夜幽府,最后是你们云天水镜,一统九州六界,成就千秋霸主!”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静静聆听的楚冰桓淡漠开口,依旧端着他冷若冰霜的模样,“花晴空,你的内心,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不然呢?”花澈伸出双臂,暧昧的勾住楚冰桓的脖子,“我也是男人,我也有征服天下的野心。”

花澈眼底流露出挑衅的意味,奸滑的笑道:“若不想九州大地血流成海的话,不然你现在就杀了我?替天行道。”

他凑近楚冰桓的耳畔,半真半假的说道:“我很乐意死在你手上。”

楚冰桓推开了他,振袖离去。

身上一空,让花澈有种失重的空虚感,他脸上的笑意逐渐褪色:“自从你被我擒来焚情殿,还是第一次对我说这么多话。”

楚冰桓脚下顿住。

花澈翻身侧躺,眼巴巴的望着他,笑容有些苦涩和勉强:“冰块儿,你能不能,抱我一下?”

那是他和楚冰桓说的最后一句话。

楚冰桓头也不回的走后,他躺在冰冷的榻上整整一夜,无时无刻不再感受着千刀万剐之痛。

其实就算楚冰桓不动手,他也活不了多久了。第二天天一亮,护法就前来通报,说仙道大军已经杀到山脚下了。

干柴躺在火堆里,偶尔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花澈睁开眼睛,已不知今夕何夕,只觉一股难掩的悲切涌上心头。

入眼之人还是那个人,只不过变得年轻了。

“醒了?”

“我有点冷。”

花澈出神的望着,凄然一笑:“冰块儿,你能不能抱我一下?”

楚冰桓好像惊呆了。

也是,他那种内敛自持的人,不喜与人接触,一上来就求抱,确实有些不要脸。

花澈正要苦笑,忽然见楚冰桓靠了过来,他将外套脱下给他裹上,连着外套将花澈抱了个满怀。

依旧是那熟悉的药香,并不清苦,反而恬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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