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坚持住！

也不知道黑亚当脑补了什么, 签约的时候, 一直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搞得但他林直乐：“这是知道要秃头, 提前紧张呢？”

黑亚当刚签完名：“？？”

但他林还想着追剧呢，早上《烈酒》的导演特地打电话过来, 说第一集 上午七点播放。但他林便计划着午休看回放，一签完约，就叫卢瑟把人带走了：“该学习学习, 该工作工作。”

卢瑟楞了一下：“院长，你不说点什么？”

以往捞人进院以后，但他林哪次不训话啊, 虽然说的都是诛心之言。更重要的是，怎么不问问怎么捞进来的呢？他还想说说自己的计划呢。

但他林思索了一下, 砸了下嘴：“可能这就是隔代吧, 终究没有自己捞的亲。”

“……”卢瑟瞬间没了反派发言的心情。

但他林看看时间点, 早过了下班时间十一点半了。赶紧把亲自捞的和隔代捞的两人赶走, 去隔壁打了饭菜，回来搁在办公桌上，对着电脑, 边看边吃。

网上的视频已经是重播了。《烈酒》可是但他林亲自参与的第一部 剧，感觉自然不同，要放在以前，他也不敢想，自己能有今天啊！他都舍不得跳过片头曲, 听了一会抒情的歌后，但他林的目光就忍不住被男主角吸引了。

他用挑剔的目光，对着男主角的镜头评头论足了一番，满意点头：看得出来，李尔有在使用美神之露。未来这个活体广告牌，一定能在娱乐圈打出更大的名声，而众所周知，明星是最好带货的人选。能想到这个既能省下违约金，又能打免费广告的主意，他真是太——太太机智了。

Bruce从财务部回来，看到的就是但他林自鸣得意、矜持仰头的样子，牛排都给他切得歪歪斜斜。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后，Bruce放下文件，自然地走到但他林身后：“《烈酒》播出了？”

“咳，”但他林赶紧把下巴一收，尴尬地坐正了，“第一集 播出了。导演说是边拍边播，就趁着这会的热度，免得拖久了又得重新费劲宣传。”

这话刚说完，片头曲就结束了。

镜头转移至灯红酒绿的洛杉矶夜店。

年轻的男女在舞池中摇摆，有人手上拿着酒，有人还在和舞伴一起吞云吐雾，舞女在台上踩着节拍热舞，闪亮的衣服折射出夜店炫目的彩色灯光。

然而，不论拿着酒的人面色如何醺然，云雾间的面庞多么令人迷醉，舞女的热舞多么劲爆，当伊丽莎白——也就是女主走到吧台时，没有哪个人的视线，能从她身上移开的。

伊丽莎白已经喝了不少，脸上带着微醉的慵懒：“我家甜心说今晚不醉不归，你知道我们的老规矩。”点完酒后，伊丽莎白随意侧眼，瞧见某个卡座里，两个面对面坐着的男人，“……嘿，那是什么人？”

她的角度，只能瞧见其中一个人的脸。对方长得人畜无害，微低着头，坐姿乖乖巧巧，一点不像该在这里出现的人。看得出这人面上淡然，其实心里局促，一双手在桌肚下都在紧张地扣沙发了。

这视频平台，是哈迪斯让Fly新引进某弹幕网的模式开发的。但他林开视频的时候，为了有气氛，没关弹幕，这下就能看见，原本舔着女主美颜的弹幕画风骤然一转：

【Yoooooo~】

【……给我整吓到了，大师你一掷千金怒买Fly的气势呢】

【大师你怎么啦大师，大师你别怕，来我怀里噢】

【我愿意做此刻的沙发】

但他林：“……”

靠！别这样，他才进入剧情呢，瞬间就被尴尬打出戏了！

原本弹幕就因为美神的出场铺满屏幕了，此时再加上起哄的，但他林彻底瞧不见画面，单是被上面调侃的话搞得面红耳赤了，赶紧去找关闭弹幕的按钮在哪。这鬼平台但他林也是第一次用，找了半天，才在视频旁的更多选项里发觉了弹幕开关。等关上的时候，都已经度过伊丽莎白一眼揭穿假灵媒大师的戏份了。

“哈，哈迪斯搞得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但他林窘着脸说。正抓着鼠标，想往前拖回去，看自己被揭穿那一刻演得怎么样，手背突然一热。

一只比他的手更加宽大的手掌，有力地牵引着他的动作：“作为商人，了解用户体验不是基本工作？”

“……”但他林骤然宕机。

Bruce站在他身后，弯下身，这个姿势简直就像把他整个儿拥在怀里，他都不敢动。Bruce说话时的气息喷洒在耳畔，引得他的耳朵敏感地一动。

就这么会功夫，Bruce已经把弹幕重新打开了。而此时，剧情也进行到了伊丽莎白挑起假灵媒调戏：“小乖乖，当骗子有什么出息，不如从了姐姐……”

弹幕一时之间疯狂了，

【小大师，当富翁有什么出息，不如从了姐姐】

【结合前面的评论来看，这一幕突然有了新的笑点】

【我是好心的搬运工：一周前，美神殿的官方公告中有一句，‘前奥斯本集团、现捉鬼师集团研究人员’，那么问题来了，原来奥斯本的大厦倾颓也有捉鬼师的手笔？】

【怕了怕了，这一刻大师的心里是这样想的：我脸红可能是在想要不要让你破产】

【大师：只要我想，下一秒你就会从这里彻底消失】

【哈哈哈哈对哦，剧组和网站都是大师旗下的产业，还真是只要大师想，下一秒我们就瞧不见女主镜头了】

倒是也有关注但他林演绎的：

【我笑了，大师这是把真的演成假的，还把假的演得和真的一样】

【刚开弹幕的时候，我还纳闷弹幕说的什么鬼，这不就是个骗子，什么破产，难道还有什么隐藏身份，于是我去谷歌了一下……给我吓打嗝了。这假的演得也太像真的了……】

【？？突然开始绕口令】

【我得说，看看小骗子这模样，女主你干点什么不好，非要拆穿挤兑他滚蛋，你看看人家多可怜啊，灰溜溜离开的时候头都不敢抬，可怜死了】

【可爱，想……】

Bruce突然一指屏幕刷过的弹幕：“这写的什么？”

但他林：“啊？”

Bruce语气毫无波澜地念：“可爱，想……”

“咳咳！！”但他林疯狂咳嗽，强行压过Bruce的声音。

不得了了，真的不得了了，为了发展办公室恋情，现在秘书连看个剧也不放过院长了！

·

经过幻影区员工的辛勤赶工，纽约美神殿终于完工啦。

正式开门前，店员鹰眼和劳拉提前入店，站在紧闭的大门前，一起深吸了口气。

“我第一次面对这么大的场面。”劳拉看了眼窗外拥挤的人群，紧张地说。

鹰眼就更别提了，那外面的百分之八九十都是女人，他亲老婆还在身边呢，一会他都不知道咋和女顾客说话。不过，这会儿他还得安慰妻子：“没什么的，这些客人都是慕名而来，也许都不用我们费什么口舌，咱们只要刷卡给货就行了。”

店里的挂钟准点响起，鹰眼推开了大门。

早在门外等的时候，就已经有九头蛇保安来维持秩序了。大家也都是捉鬼师的老顾客，清楚这里的秩序。乖乖排好队以后，20个人一批的进去。

刚进门，好几个小姑娘就很夸张地捂住嘴，眼里冒着光，盯住鹰眼不放。

鹰眼站在柜台后面，还在和劳拉比ok的手势呢，一眨眼的功夫，眼前就多出了好几个脑袋。姑娘们热情地围过来，七嘴八舌：

“能帮我介绍一下这边的产品吗？”

“你的眼睛颜色真漂亮……是蓝色吗？一定是光线的关系，我总觉得好像还有点灰绿色，留个号码吗帅哥？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讨论这个问题。”

“你的气质真特别……以前不是做销售的吧？是模特吗？”

今时不同往日，经过美神之露近两周的滋养，鹰眼早就大为改观了。原本以他的气质，碰到孩子都能把孩子吓哭，现在就是震慑力依旧，姑娘们也仍然心动得不愿离开视线，恨不得再靠近一点才好。这可不仅仅是产品的功劳，阿芙洛狄忒在收到店员名单以后，暗戳戳地跑去挨个赐予了祝福，这种直接赐福的效果，可是非常强大的。再加上出门前，为了不被认出而进行的伪装，鹰眼可以说是改头换面了。

鹰眼表面稳如老狗，其实心里已经开始仓皇了：劳拉还在旁边呢！

他十分冷酷地回复：

“目前店内只有一种产品，详细的介绍都在屏幕。抬头就是。”

“我眼睛的颜色我自己知道，不需要和你讨论。”

“不是模特。别问，问就是保密。”

他都已经做好几位姑娘挂脸走人的准备了！没想到姑娘们一下捧起脸，一副要晕倒的表情：

“好酷哦。”

“有点戳我的萌点耶。”

“冰冷的金钱交易，可以哦！那给我来三套美神之露！”

劳拉看得都要大笑了。鹰眼的不知所措在前，她在面对男性顾客的殷勤和赞美时，都没那么紧张了。大方又得体地拒绝以后，劳拉走到鹰眼身边，这时候第一波客人已经买好东西，被门外的顾客催着出店了：“我就跟你说，人对自己好一点没坏处。你看保养前后，差别多大？”

劳拉用下巴虚指了一下小姑娘们的眼神：“你以前有这样的待遇么？第一次见面，还问你是不是模特……不说中年危机就不错了。”

鹰眼：“……”好气哦，我最迷人的明明是有趣的灵魂！

肤浅！肤浅！人类真是一种肤浅的生物！

…………

即便心中多有微词，鹰眼还是得承认，但他林对于他的要求是正确的。

顾客们往往一看到他和劳拉，第一句话都会问“你们是不是也用的美神之露”。劳拉这时候就拿自己准备好的前后对比图给大家看，一下就打消了顾客们对于产品的怀疑。

美神之露首次登陆实体店，而且全世界目前也仅此一家，一直到下班的时候，客人们都络绎不绝。排上最后一波的幸运儿们庆幸不已，没排上的都十分失落，离开都是一步三回头。

鹰眼和劳拉，从早到晚都没停下来过。工作强度比他们原本想的要大多了。

回院之后，劳拉就去找了但他林：“院长，你看我，穿的平底鞋，没出店，来回走得脚都磨泡了。这工作量比我们之前想的大多了，梅一个人去顾伦敦的店，怎么受得了啊？”

“哦……”但他林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这个问题，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一旁的Bruce听到这话，忍不住就抬起头，看了但他林一眼。

小院长这个意思，是又不打算做人了？

·

劳拉提过意见之后，但他林很慎重地将伦敦美神殿开业的计划推后了。幻影区的员工因此而闲了下来，但他林就将人暂且调去美神殿做帮手。

有鉴于此，院里多了一条调侃幻影区员工的句子：你就是那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但他林倒没觉得过分，幻影区的罪犯那么多呢！即便是以前建造游乐园时，也是五天一轮休的，哪有说的那么可怜。再说了，现在调去美神殿，一天需要上班的也不过五六个人，更方便轮班了不说，做的事也就是动动手，刷刷卡。都是大男人，又是氪星人，不至于这都嫌累吧？这工作量也就是美妆店柜姐的工作量啊，地球女性穿着高跟鞋都能顶住，你们一群氪星大老爷们，穿着平底鞋，还抱怨什么。

反倒是全息科研组那边，一声不响，埋头工作，更让但他林心疼一点。

这段时间，但他林都少在午休时看到托尼他们了，要不是小多注意的及时，特地问了饭菜问题，那群工作狂们都能饿着肚子熬夜。

“……说真的，你们没必要这样。咱们院里也不差这个项目赚的钱，放慢节奏，咱们又不急，你们的身体重要啊！”但他林都看不过去了，某天午休的时候，特地带着饭菜过去，找他们谈话。

也就托尼往嘴里塞着汉堡，随便呜呜了几声，算是敷衍的答应，毫无诚意。

剩下那几人就更加无遮掩了，连理都懒得理但他林，吃着饭呢，眼睛还盯着一堆演算纸，大片的代码在电脑屏上刷过。

想想也是，托尼、卢瑟、布鲁斯、黑亚当，哪个像是能听人劝的人物，一投入某件事，那固执得谁都拦不住。

但他林无语，虚点了他们几下：“院长的话都不听，你们几个，回头秃了院里可不算工伤！”他就纳了闷了，“托尼他们也就算了，黑亚当你这么积极干嘛啊？这是能帮你清除巫师怎么的？”

黑亚当对刚进院时，鹰眼的状态还印象深刻，此时被但他林点名，谨慎地选择百忙之中抬头：“小卢说的。他讲要是贡献足够，就能评高级员工，自由出院了。”

但他林：“……”

那小卢有没有跟你说，出院以后你也得做个好人，不仅坏事干不了，还很有可能被征调做义警？

黑亚当警惕地板直了腰：“你为什么不说话，他骗我的？”

但他林充满怜悯地看了眼黑亚当：“没有，说的都是实话。”

就是有另一部分实话，小卢藏着没说就是了。

但他林看着卢瑟，大为感慨。颇有种自己养的鱼终于成熟了，会自己捞更多的鱼了的欣慰感。

“行吧，我劝是劝不动了。”但他林敲敲桌子，把几个工作狂的注意力拉过来，“开发我是帮不上忙了，我来是问问，大家考不考虑投资啊？”

但他林解释：“疗养院的制度是很苛刻的，员工研究出的产品，收益都得归疗养院。但也不是不能钻空子，你像要是你们能投资，就不一样了。到时候我可以调整分红比例，在疗养院允许的底线内，最大程度地返还给大家应得的利益——剩余的部分，我也会用以改善你们在院内私人的生活、工作条件，比如说宿舍的装潢、日用品、研究资源等等。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

平时说起来是“小院长没有心”，其实但他林一直有在努力改善大家的生活。疗养院能过上现在天堂般的好日子，但他林真的做了很多。

“嗯……挺好。”托尼点点头，煞有介事地凑到卢瑟身边，“那莱克斯集团投资吗？——哦！我忘了，莱克斯集团已经不是你的了。”

卢瑟：“…………”

·

捉鬼师即将和斯塔克集团、韦恩集团、莱克斯集团合作，共同开发全息技术的消息，继Fly易主、赫菲斯大师跳槽、美神之露神奇效果之后，再次霸占了各类新闻媒体的头条。

布鲁斯在但他林提议当晚，回了一趟蝙蝠洞，将合作的事宜和提姆说了。有老韦恩夫妇的恩情在那儿，提姆也没多疑，布鲁斯还顺带提了一下，让提姆也带带康纳。就这么一顺嘴的事儿，隔天，韦恩集团和莱克斯集团的电话，就直接打给但他林了。

提姆做事多么稳妥啊，投资之前还说要参观一下研究室。夜翼在一边旁听，冷汗当场就下来了，心说提姆真是随时在自投罗网边缘徘徊。

但他林也冷汗着呢，他上哪给提姆展示研究室去，强笑着说：“哦……这个，就是先立项。我研究人才已经找好了，回头选定一个比较好的地方做研究基地，再把东西正式地搬进去。”

“唔。”提姆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

这个意思，是什么都还没开始，一切都是空白？

要按照以前提姆的作风，肯定是不能答应了的。但是毕竟有老韦恩夫妇的恩情在，再加上每天他都用的茶叶、薰衣草，确实很涨好感度。提姆心想，捉鬼师的口碑一向很好，产品也极为优秀，应该不会做自砸招牌的事，看在托马斯和玛莎的份上，可以期待一下。

他还特地把这个事打电话给康纳说了，表示之前是他说的太匆忙，没核实情况。他这边注资是有人情在的，康纳那边，就得自己考量了。

康纳想也没想就表示紧随提姆的脚步了，讲道理，自从克拉克也不靠谱的离开以后，公司里很多决策，他都是询问提姆意见的。在投资这一块，他百分百相信提姆的眼光。

也亏得康纳对提姆的信任，不然卢瑟就要做白工了……

事情既然定下，但他林就立即和托尼一块去找地方了。找来找去，最后还是觉得，捉鬼师商业街都发展的那么好了，何必再找其他地方，直接建商业街上呗。一方面免去了另外找地儿的麻烦，另一方面，到时候那么大一个全息科研所立在这里，所有来逛街的人都得看好几眼，这不就相当于免费广告了。也算是在长时间的准备过程中，维持关注度的一种方式吧。

于是，等到开春的时候，已经被媒体报道了好几轮了的全息科研所，终于迎来了正式的开门剪彩活动。

当天，除了一如往常的客人们以外，无数媒体拥入这条商业街，镜头从一个个人们耳熟能详、炙手可热的店面上划过。莱克斯集团的现任总裁，康纳·卢瑟，韦恩集团的现少总，提姆·韦恩，以及斯塔克集团的总裁，托尼·斯塔克，依次乘坐豪车入场。

坐在新闻发布会的主席台后，提姆主动和但他林搭话，友善地微笑道：“终于合作上了，之前几次拒绝，我还以为大师对我有什么意见。”

托尼：“唔咳。”

提姆敏锐地看了一眼托尼，没发现钢铁侠有什么健康问题，于是转回头，又主动和但他林介绍康纳：“不知道你们见没见过，康纳·卢瑟。”

托尼：“唔咳！唔咳！”

“……？”提姆实在不能无视托尼，面露关心地体贴道，“斯塔克先生身体不适吗？”

托尼：“……”

在院里和布鲁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过了这么久了，托尼哪还不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这回假咳，还不是怕罗宾把自己和小伙伴一块送渔网里。

“没——事儿！”但他林已经很热切地握住提姆的手了，眼神不停地在提姆和康纳身上来回扫，哎呀，这指不定哪天就是院里的优秀员工了啊，“我和斯塔克先生一块儿来的，没见他路上咳嗽，呛口水了吧。”但他林看了托尼一眼

“……”托尼移开眼神，心想，对不住，我也只能帮你们到这儿了。

一场新闻发布会结束。临离开的时候，托尼目送走小院长的身影，还是伸出手，沉痛地在两个年轻人肩膀上拍了拍：“坚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