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萨尔, 你疯了吗？”

妖精小老头瞪着眼前的人类法师，“神殿作为圣地，只有光之一族能进入, 其他种族未经许可入内，结果只有一个死字！”

萨尔却不以为然。

他放开了妖精小老头，一团光晕包裹住了他, 将他困在了里面，逃脱不得。

“你只是一个灵魂残缺的术法人偶, 即使拥有本体的记忆，也算不上真正的生命。”

“光耀神树，或许并不会攻击你。”

萨尔打量着妖精小老头, 继续说道：“你刚刚是想寻死？”

他露出一丝意外。

“是了，你大概是觉得, 你一死, 你的本体就能从我的控制中解脱？”

妖精小老头沉默着，不说话。

萨尔却轻轻弯起了唇角, 好整以暇地说道：“我应该说你天真呢？还是说你拥有如此伟大的牺牲精神？”

“你难道不知道吗？”

“即使你死了，那个在妖精世界的本体恢复正常, 他也不会拥有你的记忆。”

“他可不知道你为他做了什么。”

“假若你就这么死去了, 没有任何人会记得你，没有人知道你的付出。”

“你知道死亡的痛苦吗？像你这样的存在, 死去之后便无知无觉，什么都不剩下了……”

随着萨尔的话, 妖精小老头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他忍不住打断他：“够了！你不用再说了！”

“我感觉到了你的恐惧。”

萨尔望着小老头，嘴角的笑意更深, “看来你并不是无动于衷。”

妖精小老头怒视着他，良久，又有些疑惑地说道：“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你可以给我解答一下吗？”

“哦？说来听听。”

萨尔把玩着手中银白色的权杖，无所谓地道。

“陛下和皇后殿下对你那么好，可以说交托了所有的信任，也给了你至高无上的地位，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整个光耀帝国，除了光之一族之外，大概就属萨尔地位最高了，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如果不是如此，萨尔也没有机会接触到各族首领，更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控制他们。

“所有的信任？至高无上的地位？”

萨尔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他在地下室中踱起了步子，淡漠的灰色眼眸中露出回忆之色。

“君衍离开光耀世界，外出历练之时，我们相遇相识，此后一直结伴同行，近百年的时间里，我们是彼此唯一信赖的人。”

“我们一起出生入死，可以为对方付出生命，他救过我，我也曾为他重伤到几近死亡。”

“这一切听上去，是不是十分美好？”

闻言，妖精小老头不解地望着他。

他并不知道这些，只知道陛下十分重视萨尔，将他视之为亲人。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背叛陛下？”

萨尔看向妖精小老头，嘴角微弯，笑意却不达眼底。

“背叛？”

他轻轻咀嚼着这个词，“难道不是他先背叛我的吗？”

“我为他放弃了原先的道路，放弃了所有跟在他身边，而他呢？最后却选择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说到这里，萨尔脸上的平静不再，眼底的怨恨，让他看上去就像最冰冷的毒蛇，轻轻地吐着蛇信子。

妖精小老头震惊了。

这……这什么情况？什么叫做选择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你是说……璃娅殿下？”他试探着问道。

君律的母后璃娅，也是外来者。

因为光之一族生命形式的特殊性，伴侣的种族并不会影响到血脉的纯净，甚至，伴侣也可以在得到光耀神树的认可后，同化为光之一族。

而璃娅皇后就是这般做的，虽然她没有君衍强大，但她的智慧和善良，已经得到了所有民众，妖精大长老也从心底尊敬她。

但很显然，萨尔并不这样认为。

“我以为……你们是最要好的朋友……”像三剑客一样的存在……

萨尔盯着他，脸上嘲讽的意味更甚，“在他们两个勾搭在一起之前，确实是这样没错。”

妖精小老头咽了咽口水。

他是个千年单身狗，对这些情啊爱的，实在不甚明白，更不懂萨尔为什么会为了这样的理由，背叛两个对他最好最信任他的人，还要亲手将他们杀死……

“所以，你杀了他们，不惜控制所有的种族首领，不惜让光耀世界毁灭？”

不知是被哪句话触动到，萨尔微微一顿。

“那……只是一个意外。”他轻声道。

“什么？”妖精小老头有些没听清。

萨尔却已经收敛了神色，变回那个冷漠的人类法师。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我需要你进去神殿一趟，替我取一样东西。”萨尔微眯着眼睛，说道。

小老头的脸上露出无比抗拒之色，但还是谨慎地问道：

“什么东西？”

萨尔看了他一眼，说道：“生长在光耀神池底部的金色小草，你帮我取一株出来。”

妖精小老头露出震惊恍然之色，“那不可能！我不可能这么做！”

“哦？看来你知道那是什么。”萨尔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妖精小老头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作为活得最久的老妖精，他当然知道很多秘密，更何况陛下信任于他，对一些不算特别重要的秘辛，偶尔也会跟他说说。

光耀神池，是光之一族诞生的地方。

在用心头血结合孕育出光胎之后，光之一族会将光胎放入神池之中，让池水继续孕育胎儿。

从放入光胎到新生儿诞生，这个过程一般要持续数十年的时间，而且，并不是所有的光胎都能成功诞生出灵魂。

每一位光之一族的诞生，都是充满艰难和凶险的，这也是光之一族的人口逐渐凋零，最后到君律这一代，只剩他一根独苗苗的原因。

而那些无法诞生意识的光胎，会沉入神池的底部，幻化成金色的小草，它们继续在神池中生长着，和光耀神树一起，守护着下一代的兄弟姐妹们。

换句话说，这些金色小草，每一株都相当于没有灵魂的光之一族幼儿！

萨尔竟然要他去偷一株出来，他想要做什么，结合他刚刚的自我剖析，妖精小老头还怎么可能猜不出来？

萨尔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着脚下的法阵。

“这个召唤法阵，我已经失败了很多次，明明每一步都没有错的……”他喃喃说道，“或许就是缺了一个合适的容器。”

他一伸手，法阵中央摆放着的一个人偶，便轻飘飘地朝他飞了过来。

他单手抓住了那个人偶。

“看来，他是不喜欢这个小家伙啊……”他喃喃说着，忽然一用力，他手中的人偶就被捏成了粉末。

等他一松手，那些粉末便纷纷扬扬地飘落了下来。

他拍拍手，转身看向一脸惊恐的妖精小老头。

“怎么样？去帮我拿一株神草出来，我便放了你。”萨尔说道，“你不用死，你的本体也不会出什么事。”

“不然的话，那些流落在世界各地的小妖精们，我就不确定它们能不能继续快乐地活着了……”

萨尔望着妖精小老头，好整以暇地等待着，看他做最后的选择。

-

‘我哥哥没事了吧？’

控制室里，郁星桥在心中询问系统。

【嗯】

看到系统的回复，他不由微微一笑，看来他的治愈泉水非常有用！

就是运费贵了一些，如果运费便宜点，或许能成为一个优秀的产品，用来送人，或者在现实世界销售都不错。

赚钱是其次，也能帮助一些被病痛折磨的人。

作为一个病人，郁星桥十分能理解病患渴望良药的心情。

要是有一种药可以治好他的病就好了……可惜他翻遍了商城也没找到，就连最接近的治愈泉水，也被系统否定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难免还是有些沮丧。

这时，一行小字在他眼前浮现。

【桥桥，该睡觉了。】

啊，是哥哥！

郁星桥只好点点头，跟身旁的君律说了一声，然后便拉着他的小手，一起往房间的方向走。

君律走在他身边，红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在经过仔细分辨之后，他的灵觉再次提升，他再次感知到那种被注视的感觉。

所以……

这道视线是来自主人的兄长吗？

君律僵着脊背，思索着该怎么赢取这位兄长的好感，不知不觉，就回到了房间里。

郁星桥把他抱上床，正准备爬上去，就看到红色小字再次在眼前浮现。

【桥桥，你喜欢什么风格的屋子？】

郁星桥眨了眨眼，嗯？什么意思？

【我在给你布置安全屋。】

【这个屋子很有用。】

【我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你。】

【以后你遇到危险，一定要及时躲进去。】

红色小字殷切地叮嘱他，然后又继续浮现。

【算了。】

【所有装修风格都给你布置一款。】

【升到最高级后，可以一键切换风格，你喜欢哪一款，一键切换就好了。】

看着一行行小字在眼前浮现，在看明白意思之后，郁星桥不禁有些懵。

“哥，你把安全屋升到最高级了？”他下意识问道。

【嗯，二级的安全屋才一百平，给你住太小了。】

郁星桥都能想象，他哥说这话的表情。

肯定是微蹙眉，一脸不悦：我家桥桥住这么小的屋子？

红色小字继续浮现。

【你放心，一楼的布置没有动。】

【等你回来，你可以再自己改改。】

郁星桥愣愣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所以哥哥也氪金了？

“哥，你是不是已经帮我把150万的欠款给还了？”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