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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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夕阳笼罩的、堆满大小纸箱的客厅又空旷又拥挤,陈栖叶和秦戈像两个被整座城市抛弃的孤儿,不约而同开口。

陈栖叶说:“我们私奔吧。”

秦戈说:“我们做吧。”

话音落下后无人再开口。两人一动不动凝视对方,影子被夕阳拉的越来越长,也越来越淡,当他们靠近,遥远的天边最后一缕自然光隐入云层,像是被他们正相吻的唇舌拆吃入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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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面对面坐着。陈栖叶忙不迭把外套脱掉,秦戈的手伸进他的毛衣在腰上捏了两下,然后抓住最内侧衬衣的衣摆将自己的上衣一次性全都脱了个干净,扔到一边,头发都没整理,就继续咬上陈栖叶的唇。

陈栖叶衣服扣子没全部解掉。他也想和秦戈一样利落,但秦戈的吻已经往下,轻啃他的下颌、喉结,以及线条更明显的锁骨,好几次都嘬出声,肯定会留下红印。

陈栖叶不在意,下巴抵在秦戈肩膀上,看不见的双手凭感觉解他的腰带,解开后在离自己最近的纸箱内胡乱翻找,希望能摸到润滑。

陈栖叶表现得很积极,也很着急。秦戈看在眼里,就将人的小腿并拢抱住,扛麻袋似地将人扛回卧室,扔到床上,把他的衣服裤子全都脱掉,再欺身吻上去。

这个房间他们刚打扫过,连床单都收起来了,把曾经生活过的痕迹抹去的干干净净,他们现在又从席梦思与木板间的空隙里搜刮出需要用到的润滑和保险套,这些东西东西秦戈买过很多,奈何从来没用上,就被他随手扔在各种角落,顺带还有瓶指甲盖大小的小瓶子,绕了瓶身一圈的纸包装画风简陋又浮夸,弯弯绕绕写着“曼陀罗”三个字。

秦戈对这小瓶子有印象。那天他常去的一家便利店关门了,他就近去了藏在巷角的情趣用品店买套。这是他每次来找陈栖叶必不可少的东西,就算陈栖叶每次都会喊疼,惹自己心疼,秦戈还是会有那么一丝侥幸心理,万一呢,万一会用上呢。

那家情趣用品店面积很小,只有三四平方,所以空间被利用到极致,三面墙上摆满了各式道具,琳琅满目,从鞭子手铐到跳蛋按摩棒应有尽有。

但秦戈一样都看不上。这家店的道具在设计上过于粗俗,毫无美感,充斥着廉价的肉欲,他才舍不得用在陈栖叶身上,拿了盒003和ky就准备离开,不打算多留。他就要出门了,他在门前顿了一步,扭头,目光落在最角落的一处陈列盒里。

秦戈拿出盒子里的一瓶粉色药水,问:“老板,这什么东西?”

坐在最里面玩手机的老板一个激灵,抬头看向没走的客人。尽管经营一家情趣用品店,但这位穿白棉背心浑身肌肉的大汉还挺腼腆,方才除了告知价格,和秦戈没有多余的对话和推销。

老板说:“哦,那个叫'夜玫瑰’,是催情的药,喝完以后会很有感觉。”

秦戈把药水瓶放手心抛了两下,问:“怎么个有感觉法?”

老板脸涨得通红,好像自己真的试用过,细如蚊蝇道:“就是很想要。”

秦戈乐了,问那瓶“曼陀罗"又是什么功效,老板讲解道:“这是'夜玫瑰'的升级版,无色无味,下到水里绝对喝不出来,只需两滴就能让下面止不住的出水,减少疼痛。”

老板越说声音越小,秦戈便不再逗他,玩票性质地买了瓶后者,回去见到陈栖叶后把老板的话当乐子学给他听,吓唬他说要是再抵触自己,就把药下他的水杯里。

陈栖叶扯扯嘴角,觉得秦戈被骗了,要把那瓶连生产商都没有的药水扔了。他去抢药水,秦戈不给,两人扭打到床上,那药水瓶又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一松手就找不到了,没想到在这时候重见天日。

秦戈把这瓶一看就是假货的曼陀罗打开,嗅了嗅,果真没有味道,跟水一样。他还是觉得搞笑,问坐起身的陈栖叶:“要不要试试?”

秦戈从未打算给陈栖叶用这种歪门邪道,就是开开玩笑,岂料陈栖叶当真了,夺过瓶子一饮而尽。

秦戈阻止也来不及了,这药水就一二毫升,陈栖叶喉结一动,全咽下去了。

“你来真的啊!"秦戈有些被震惊到了,陈栖叶则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认真,还嫌秦戈动作慢,主动骑在秦戈身上,意图直接坐上去。穴口被硬热的龟头撑进一小半后陈栖叶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腿根轻微颤抖,但没叫疼。

秦戈叹了口气,将人扑倒,执意要做前戏。他用手指玩弄陈栖叶的乳头,惹得他轻轻娇喘,另一只手握住两人的性器一起擅动,给他带来足够的快感。

陈栖叶原本绷紧的肌肉逐渐放松。也不知是不是吃了那瓶曼陀罗的缘故,陈栖叶的眼神越来越迷离,闲不住地要给自己扩张。

秦戈就把润滑挤到他手心,弄湿他的手指。水溶性的液体冰凉,秦戈手把手教他,很顺利地送了根手指进去,找到那块触感和肠壁不同的地方,轻轻按压。

陈栖叶的前面不受大脑控制地抖了抖。在秦戈的指导下,自己指奸自己。

陈栖叶原本绷紧的肌肉逐渐放松。也不知是不是吃了那瓶曼陀罗的缘故,陈栖叶的眼神越来越迷离,闲不住地要给自己扩张。

秦戈就把润滑挤到他手心,弄湿他的手指。水溶性的液体冰凉,秦戈手把手教他,很顺利地送了根手指进去,找到那块触感和肠壁不同的地方,轻轻按压。

陈栖叶的前面不受大脑控制地抖了抖。在秦戈的指导下,自己指奸自己。

秦戈问:“舒服吗?”

陈栖叶轻哼了一声,又送了根手指进去。这回他觉得疼了,但他没退却,依旧接纳自己。

陈栖叶仰头,嘴唇碰到秦戈的眉尾。他在那地方轻吻了一下,说:“我想要更热的。”

陈栖叶被秦戈压回床上。戴套的时候,秦戈嘟囔了一句这个型号有点紧,然后涂上大量润滑,确保陈栖叶不会受伤。陈栖叶后面已经能容纳三根手指了,但要想把秦戈的吃下去还是比较困难。两人磨了很久,出来,又进去,再出来....终于,秦戈擦着会让陈栖叶爽的那一点整根送进去。

陈栖叶除了双腿环住秦戈的腰,双手也搂住他的脖子。他们在前戏和进入上花了大量时间,还保持着最传统的传教士体位,秦戈的抽插也很缓慢,过分温柔,和陈栖叶看过的教学视频截然不同。

陈栖叶以为秦戈是在储存体力,过会儿还要换体位,谁料埋在后穴里的性器没过几分钟就停下了,—涨一涨的,不再有抽动。

秦戈趴在陈栖叶身上,紧紧搂住怀里的人,眯上眼,心满意足道:“我射了。”

陈栖叶异常清明:“”

秦戈还沉浸在余韵里。依旧埋在温穴内的性器还未疲软,他舍不得抽出来,抱着陈栖叶像整个人都被那份温暖包裹。

过去、现在、未来都在这一刻与他无关,他只抱着陈栖叶睡一觉,永远都别再醒过来。陈栖叶不解风情地发表疑惑:“你怎么这么快!”

秦戈顿时睁开眼,双手撑在陈栖叶肩边,盯着身下地人,理直气壮道:“你看不起处男啊!”

陈栖叶:“...”

“你嫌我慢,那谁快?你刚是在拿我跟别人比较?”论阴阳怪气,秦戈是专业的,很快就让陈栖叶百口莫辩,背上莫须有的罪名,等待自己的惩罚。

秦戈换了一个干净的套,又一次进入陈栖叶的温柔乡。陈栖叶被冲撞得酸胀感越积越强烈,忍不住求饶,问秦戈快射了没有,秦戈眨巴眨巴眼,无辜道:“快了,也就半个小时吧。”

陈栖叶快哭了,秦戈看他可怜,就换了个更具视觉冲击的姿势。他停下,没抽出来,而是将陈栖叶翻了个身,姿势变成后入。

陈栖叶跪着,支撑点只有双膝和手肘,塌腰翘臀像条挨操的母狗。好在秦戈抽插的频率终于慢下来了,陈栖叶还未缓上一口气,秦戈就整根抽出来,整根辟进去,力道大的两颗圆球都撞上陈栖叶的会阴处,陈栖叶猝不及防,身子前倾,腿根止不住颤抖,如此几番折腾,他全程没完全硬起过的前面在没有被手碰的情况下射出几股白浊,他被贪射了,可怜惜惜地继续沉浸在被吊着高潮里。

“别肏了,别...…”陈栖叶的求饶声渐渐消失。他已经没力气再用手支撑身体,长发散开,眼神涣散,嘴无疑是张着,吐舌头,侧着的一边脸颊和肩膀贴在席梦思上。

他刚释放过一次,里面很敏感,被侵犯的异物感特别明显,最需要的是休息和温存,秦戈却不允许,双手抓他的臀瓣留下红印,继续往那个入口操弄,好像身下的人不过是个承载欲望的器具,不需要他心疼。

这让陈栖叶感到委屈,艰难地撑起手臂,扭头,想和秦戈亲吻,秦戈抓住他的头发又把他压制回床上,毫无感情像对待一个物品。

陈栖叶没有反抗。身体的反应是最诚实的,秦戈对他越粗暴,汇聚到他下面的热流就越激烈。他甚至会期待秦戈更强势些,把他捆起来,锁起来,把他弄得更疼,更无力挣扎,驯养到离了秦戈就活不下去,做永远的附属品。

秦戈将他翻过身,亲吻他,极尽温柔道,我想看着你的眼睛。

他们是那么近,近到能感知对方的气息。陈栖叶的手指划过秦戈的鼻梁,颧骨,抚摸眉间那处细小的早已自愈的伤痕。秦戈也捧着他的脸,在他闭眼时亲吻眼皮上的那颗小痣。

陈栖叶贪恋地缩紧。秦戈交代了,射进更深的地方。

那款避孕套尺寸确实不合适,在最关键的时刻破了,抑或是有热望出于繁衍的本能冲破桎梏,要与心爱的人孕育新的生命,生生不息。 】

但陈栖叶不是女人,那平坦的小腹孕育不出生命。**留下里面被吸收反而会身体造成损伤。陈栖叶免疫力本来就不太好,秦戈怕他发烧肚子痛,要拉他去浴室洗澡,陈栖叶赖在床上不起身,秦戈去抱,他也不愿意。

他嗓子有些发哑,他说他们做过了,接下来该私奔了。

秦戈的声音能听出餍足:“别闹。”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陈栖叶眼神对不上焦,“分手炮?”

秦戈没能忍住,抿嘴噗嗤一笑,俯身,在陈栖叶额头亲了一下,光着身子出门,再回来,手里多了个手表盒子。

“那是不是应该把这一年多的开销花费都算算,多退少补。”秦戈说着要和陈栖叶划清界限的话,却把那款电子表重新戴回陈栖叶腕上,再把自己的左手伸过去,让陈栖叶帮他把盒子里的戴上。

陈栖叶呆了几秒,缓缓抬手,将那款一模一样的卡西欧拿出来。那是他买来给秦戈当生日礼物的,也是他掏空口袋能送出的最贵重的东西。

陈栖叶说,他明明把这两块表都给了陆崇。

秦戈说,陆崇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兜兜转转,还是交还到他手里。

“以后不许再这样。你可以自己扔了,但不可以把我送你的东西交给其他人。”秦戈握住陈栖叶的手,叮嘱他不要再将选择权托付给其他人,而是紧握在自己手里。

“那我们走吧。”陈栖叶眼里闪着光,再一次怂恿秦戈。他依旧怀着一丝希望,他这次来找秦戈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想得很清楚,非常清楚,激情褪去后,牺牲是必然的,他宁可自己妥协的多一些,也舍不得失去秦戈。

“……好。”秦戈躺在陈栖叶身边,和他一起畅想。

他们什么都不要了,家境、学历、人际关系……全都不要了,为爱情去一个谁都不认识、也无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在很多爱情故事里,私奔是浪漫的代名词,多少人为了爱情轰轰烈烈死在私奔的路上,鲜少有私奔成功的爱侣告诉读者,他们如何忍受失去一切后的庸常。

当爱情的纯粹被生活的琐碎消磨殆尽,他们难免争吵,互相指责,变成他们曾经最厌恶的模样。

他们还太年轻,无法超越这种可能。他们唯一能避免的就是绕开父辈走过的路。

他们互赠的礼物还戴在彼此的手上。他们克制住情绪,呼唤理性。他们可以继续拉扯纠缠,但他们改变了这么多,磨合了这么多,不是为了多年以后回忆起曾经,想起的全都是现实生活的难堪,而非学生时代的烂漫。

他们必须达成共识。为了避免互相伤害,秦戈提议:“咱们……及时止损吧。”

陈栖叶和秦戈一起进入浴室。他还是呆呆的,魂不守舍,任由秦戈摆弄,从浴缸跨出后站在镜子前,愣神道:“我只申请了一个学期。”

陈栖叶说的是中俄互换奖学金项目。秦戈正准备给陈栖叶吹头发,接电后的吹风机发出声响,盖住了陈栖叶的后半句:我很快就会回来。

秦戈听见了,关了吹风机,沉静片刻后又打开,继续给陈栖叶吹头发。

陈栖叶这次拔高声调,情绪激烈道:“我会想你!很想你,无时无刻都在想你,恨不得马上回国见到你!”

秦戈又一次关了吹风机,平静道:“我刚开始也会这样。”

也会想你,想到发疯,睡不着觉,好不容易闭上眼,梦里也是你。

我也恨不的马上买张飞俄罗斯的机票去找你,你那时候会在莫斯科,还是圣彼得堡?反正不管哪里,我都会找到你,亲吻你,拥抱你,跟你说关于永恒的誓言,尽管我们的重逢只会持续短短几天。

但也只是刚开始。

时间会带走很多东西,那些残忍而又温柔的话只有秦戈说的出口:“我们谁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所以不必给我承诺,也不需要刻意和我保持联系。”秦戈说。承诺是最没有用的东西,他给过陈栖叶很多承诺,要么没完成,要么是他出于私心强加给陈栖叶的。

他用手擦拭镜子上的雾气,镜子里的他们不再模糊,未穿寸缕并肩而立,像婴孩刚来这世间,干干净净。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挪不开眼。你真的很吸引人,尽管你自己尚未意识到。”秦戈站到陈栖叶身后,搂住他的腰,视线一直停留在镜子里的陈栖叶。

他曾经想要这个人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一步步逼近,要陈栖叶全身心的依赖,全部的爱,接受自己细致入微的安排。

他现在想通了。他真正想要的不过是早起的一杯暖茶,入夜的一场拥吻,而非意气用事,要心爱的人献出灵魂成全他的自私。

他们确实都还太年轻。他们又不可能永远少年。

吹风机的声音又在浴室里响起,陈栖叶在头发半干之际要求秦戈:“你帮我把头发剪了吧。”

秦戈答应,也给陈栖叶事先说明,他手艺不好,比不上专业的。

秦戈拿来一把剪刀,把陈栖叶留了好几个月没打理的头发剪短,落下来的碎发不够系成一缕,他还是攥了短短一束,偷偷藏起。

他把陈栖叶的头发吹干,陈栖叶突然笑了一下。秦戈问他笑什么,他嘴角翘着,眼眶湿润。

“我突然想到……你以前说我没主见,容易被骗。”陈栖叶的眼泪并非全然悲伤,他说自己如果没遇到秦戈,可能真的会被人骗走,什么事都拿不定主意,而不是成长为现在的模样,有机会拿奖学金出国。

陈栖叶都学会自己自嘲了,学秦戈的语调重复那些他说过的看不上俄罗斯的话。秦戈反而很自豪,很动容,握住陈栖叶的手,掌心贴着心口的位置,说,“是啊,我塑造了一部分的你。”

然后秦戈彻底放手,无需他为了爱情隐藏真实的自己:“别再为任何人任何事,放弃那些能成就你的机遇,包括我。”

秦戈第二天送陈栖叶去机场。托运完行李后,陈栖叶没立刻过安检,而是和秦戈一起,坐在值机大厅的等候区,正前方不远处挂着时钟和大屏幕,上面显示国内国际班机的最新消息,陈栖叶即将乘坐的俄罗斯航班会在一个小时后起飞。

秦戈怕陈栖叶路上会饿,在机场的便利店买了好几袋三颗装的费列罗。陈栖叶没跟他客气,收下了,撕开其中一袋的包装和秦戈分着吃。

秦戈只要了一颗,边撕糖纸边说:“俄罗斯有很多巧克力,你以后会吃的更美味的。”

陈栖叶扯糖纸的动作很小心,摇头道:“不会的。”

秦戈手指一顿,把巧克力球整个塞嘴里,吃起来竟觉得有些苦。陈栖叶不像他那么迅速,依旧很珍惜食物,还有糖纸——他用那张纸折了只千纸鹤,送给秦戈,假装那是只鸽子。

秦戈收下了。他仰头,盯着实时更新的大屏幕,视力再好,时间久了眼睛也泛酸。

他看了多久屏幕,陈栖叶就看了多久他,占据他的余光。

两人全都一言不发,好像安静些,再安静些,时间就会慢下来,再慢下来,停在这一刻什么都别带走,把他们留在彼此身边。

陈栖叶要乘坐的俄航航班的状态更新为“正在登机”。

秦戈眨眨眼,收回视线,侧脸看向直勾勾观察自己,语气轻松道:“听说俄航很惊险,落地后乘客都要鼓掌,感谢俄航不杀之恩。”

陈栖叶用淡然的笑容回应。时间所剩无几,他想和秦戈再说些话,或者变卦反悔,要继续和秦戈拉扯纠合,蹉跎岁月,而不是任岁月蹉跎。

但他的底色温柔。他还有了自信,笃定地告诉秦戈:“上帝都找不到另一个像我一样爱你的人。”

秦戈笑了,揉陈栖叶的头发,依依不舍地收回手,从始至终没有挽留。

广播在催促旅客登机了。陈栖叶从位置上站起来,最后问秦戈:“这就是我们的结局吗?”

秦戈望着他,说:“这是我们新的开始。”

“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我们有非常美好的回忆……”秦戈唇角微微搐动。他深吸一口气,呼出,再次绽开一个笑,肯定道,“你也知道……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除非是为了成就彼此。

陈栖叶终于释然了,一个人往安检口走去。秦戈坐在原位,目送他的背景消失在人群里,再抬头,继续留意航班动向。

广播开始播报其他登机信息,秦戈扭头望向不远处巨大的落地窗,一架又一架飞机在跑道上滑跑,达到速度,离开地面,往云层飞去。

然后他下意识抚摸自己的手腕,象征姻缘的红绸绳早已断落,随着他的爱情去往异国他乡,也算是一种得偿所愿。

秦戈功德圆满,他该走了。

尽管他不断幻想陈栖叶朝自己奔赴而来,撞进自己怀里,决定不走了。那他一定会满口答应,再也不放手。

他感谢陈栖叶的坚定。歌里唱的意气风发只有在少年时代才值得称赞,他要蜕变成男人了,他应该成熟,克制,理性,体面地开启人生的新阶段。

他直到十多分钟后才能使唤自己的腿,从等候区站起来,扶着所有能扶助行走的东西,跌跌撞撞走到众多出口的一处,僵直站立,头顶蓝天和白云。

有出租车司机摇下车窗,问他要去哪儿,他说不出话,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之后又有司机冲他摁喇叭,但很快,他就被所有人故意无视了,因为他脸上全是泪,失魂落魄像个一无所有的流浪汉。

出于本能地拨打了一个号码,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很温柔。他紧紧闭了一下眼,手摸上鼻梁,也就触碰到了满脸的水渍。

秦戈艰难唤了声:“……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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