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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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莞恐吓元乔的手段就没有变过, 在福宁殿内动过几次手,吓得元乔都哭过一次,眼下再用, 自是收效甚好。

榻上的人吓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元莞看似有恃无恐, 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装作无事人道:“你想起那夜了吗?”

不知是不是真的被吓到了, 元乔双目泛直,连话都没有回。

将人吓出好歹来, 元莞又担心她身子扛不住, 心中不甘,索性再稍稍吓一吓,握着她的手解开衣裳。

本以为元乔会拒绝,哪知她毫无反抗意识,直到腰间丝带解开,也并未出声,元莞自己反吓得松开手,她觉得自己没有出息, 梗着脖子道:“你、你怎地不说话了?”

殿内气氛忽而变得暧.昧, 尤其榻上的人丝带解开, 柔软的寝衣滑落下来, 露出雪白的肌肤,刺得元莞眼睛发红。

就算是下.药那夜,也没有脱过她的内衣, 最多就算外衫罢了。

元莞被她的反应吓得不好再动手, 伸手拿了被子盖好,掩盖得严实, 看都不看一眼,就匆匆离开了。

榻上的人许久才回神,手几乎在发颤,半晌没有挪动,直到若竹进来,她才慌忙将被下的衣衫整理好。

脸色通红,如同高热,吓得若竹要去请太医。

太医来后,也只是例常诊脉,倒是换药之际,伤口裂开了,养了几日等于白养,若竹看在眼里,心中急得不行。

从头至尾,元乔就没有说话,似是麻木、似是没有回过神来,急得若竹又去请元莞。

元莞本躲在被子里睡觉,被若竹拉立起来,“陛下情绪不佳,您去劝劝。她最听您的话,你说几句安慰的话,她就好了。”

元乔身旁没有亲近的人,宫人、臣僚、幕僚都是不能算的,看来看去,也只有元莞这个‘侄女’了。

殊不知罪魁祸首就是这位‘侄女’。若竹拉着救命稻草不放,情急之下也没了方寸,拉拉拽拽地将人请到寝殿。

元莞看着那道厚重的门槛,如何也越不过去,还是若竹拉她一把,才踉跄着走进去。

再见自然免不得尴尬,碍着若竹在,她慢悠悠地踱步走近,半晌才道:“若竹让我说几句好话,我觉得不如读书给你听。”

“读完你也不能出宫的。”元乔低低提醒一句,腰间被她碰过的那里还是滚烫的,羞于再见元莞,就侧过身子不望她。

正好,元莞也不想同她说话,哼了一声就离开。

没了元莞的看顾,元乔起身处理政事,又见了数位朝臣,延福宫内朝臣进出不绝,脚步匆匆,人人神色凝重。

落霞是在午后入宫的,元莞知晓自己出不去,也不再恼,落霞提醒她:“外间好像不大太平,我入宫的时候经过好几道盘查,还有府门外总是有人盯着。”

她陪着元莞长大,经手的都是琐碎小事,就连废帝之际,也不曾被人这样盯过,拍着胸口道:“不若您在宫里多待几日,等风平浪静再出去。”

元莞几日没有见过外人,此事又是元乔筹谋的,她便没有过问,被她这么一说,才察觉到严重性,当即起身往外走去。

走了几步又发觉不对,眼下她就该明哲保身,安安静静地待在宫里,且这么多人盯着她,还是谨慎为上。

元菀按兵不动,外间的人探听不到消息,就将目光放在陆连枝身上,从她处打探宫内的消息。

陆连枝是个胆大之人,也不惊慌,将那日皇帝的反应在脑海里细细回忆,皇帝的病应当大好了。她趁此机会,又向皇帝央求着见元莞。

这次不同往日,皇帝并未同意,想来是耐心耗尽了。

陆连枝被拒后,从魏国长公主处着手。皇帝遇袭,作为长姐的魏国长公主应该去探望几番才是,她扮作婢女,顺理成章地就入宫去了。

或许是老天帮她,元莞就在皇帝的寝殿里,一身青色的纱裙,随意挽作简单的发髻,小儿女般的打扮,更显得清纯。

躲在殿内乘凉的人一眼就见到陆连枝,元莞小心地走过去,同魏国长公主行礼,并未去看陆连枝。

她走近,元乔就让出一侧的位置,拉着她坐下,若无其事同魏国长公主说话:“您今日怎地过来了。”

魏国长公主年迈,眼力不大好,道:“来看看陛下的伤,也有话同你说说。”

言下之意,在殿的其他人都需退出去,方坐下的元莞只得又起身,上身刚直起,就被元乔拉着,她侧眸,就见元乔神色如旧地朝着若竹等人扬起下颚。

若竹会意,带着人退了出去,不忘请走装作婢女的陆连枝。

一连串的动作下来,本想支走的人还留在殿内,魏国长公主出声道:“元莞你出去片刻。”

元莞复又站起身,身畔的元乔却是不肯,罕见地不悦:“您还是想撮合她与陆县主?”

元乔也看见陆连枝?元莞不觉看着她,那厢的魏国长公主面色一顿,而后抱歉一笑:“陛下慧眼如炬。”

“元莞同她不合适。”

一语令其他两人都震惊。元莞除去惊讶外,再无其他情绪,原来元乔早就知晓她同陆连枝的事情,她走不得,留下又是尴尬,只好哀怨地看着元乔,示意她莫要再开口了。

元乔不谈,可魏国长公主不死心,唤着元莞近前,询问她的意思:“你与陆县主相处半载多,不喜欢她?”

这话不太好回答,尤其是当着元乔的面,元莞勉强一笑:“我与她确实不合适,陆家简单,何必因为我而牵入不必要的纷争中。”

废帝的身份,注定余生不会平静。魏国长公主身在皇室中,怎会不明白,只是想为她多想想,事与愿违,元莞想的比任何人都清楚。

元乔默不作声,魏国长公主被拒绝后,才问起她的伤势:“听闻陛下伤得厉害?”

“已然大好……”

“不大严重,就是自己不爱惜身体,总是梦到先人怨怪她。”元莞适时出声,遽然打断元乔的话,吓得魏国长公主心口一跳,伸手揪她耳朵:“怎可打断陛下的话。”

姑侄不论,又是君臣,元莞此举算是不敬。

元莞摸着自己的耳朵,小声道:“她就是在糊弄您,前几日本来好了,做了场梦,神神叨叨问我她该不该死,您说我该不该打断她的话。”

声音不大,元乔听不清楚,总觉得元莞在说她不好的话,又见魏国长公主皱眉,很想将元莞拉过来,不给她告状的机会。

嘀嘀咕咕说了几句后,魏国长公主的脸色愈发沉了,打发元莞出去,元乔拦都拦不住。

殿门一开,陆连枝就凑了过来,伸手就拉她往一侧角落里走去,欣喜道:“见你一面真不容易。”

“陛下发现你了。”元莞好心提醒。

陆连枝今日一身婢女服侍,腰际以丝绦系着,显得身形纤细瘦小,加之妆容上的改变,不细看当作以为是寻常婢女。

两人悄悄避开宫人,陆连枝兴奋又开心,“陛下发现有魏国长公主挡着,且陛下心善,不会同我计较。”

这点倒是未曾说错,元乔素来大度,不会计较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事。元莞不觉赞同,她想听听魏国长公主说些什么,元乔心结颇深,若不开解,真的会郁结在心,这个病就好不了了。

她心不在焉,陆连枝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想什么?”

“想陛下……”元莞脱口而出,又有些后悔,索性就不去理陆连枝。

两人年岁一样,心思却不同,陆连枝没有元莞的心计,思想却很开阔,试探道:“陛下是你姑母,担忧她也是常事。”

“你想多了,陛下非是我姑母,我二人毫无关系。”元莞坦白,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旁人以姑侄来论辈分,她再也不想低元乔一辈。

揪耳朵的事都做了,哪里还有什么辈分。

“嗯,没有关系?”陆连枝觉得奇怪,既然没有关系,陛下怎地总将元莞拘在宫里,难不成是愧疚?

可自古哪个皇帝会对废帝愧疚,这两人的关系令人看不懂。

她多问几句,元莞就闭口不谈,显然不愿再提,也只得讪讪闭嘴,说起其他的趣事,两人漫步至游廊外,随意择一地坐着。

陆连枝大胆说起有人套话的事,道:“我也不知发生何事,近日里许多人登门,问起我与你之事,又问上次入宫之际见到陛下是何模样,我在想是不是与陛下遇袭有关。”

临安城内势力繁杂,勋贵权势根深蒂固,非表面这么简单,陆连枝的话也给了元莞提醒,元乔这次动作颇大,病中筹谋,也可称作是殚精竭虑,这是否同梦魇有关?

她不觉反思,虽说厌恨元乔,也未曾到想她死的地步。

两人心思各异,陆连枝再说的话,元莞也未曾听进去,直到元乔漫步走来,她才微微醒神。

陆连枝头都不敢抬,错过元乔眼中的笑意,元乔令她退下,而后拉着元莞的手往寝殿走去。

看着两人亲昵的动作,好似有些怪异,往日她碰一碰元莞,元莞都会拒绝,可方才皇帝牵手,元莞并未曾拒绝。

既然没有姑侄的关系,同处一殿、牵手回去,是否太亲密了些。

等走回廊下,魏国长公主已出来了,元莞出殿相送,她试探着伸手去碰元莞,元莞迅速躲开,袖摆都未曾让人碰一下。

她怪道:“陛下牵着你的手,你就没有拒绝,你为何拒绝我?”

元莞被这么一提醒,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方才元乔牵她手回寝殿的事,略微惊讶了下,而后平息心情,低声回她:“她是病人。”

“病人就能占你便宜?”陆连枝不信,极为敏锐地发觉些什么,凑近她道:“你是不是喜欢陛下,陛下也喜欢你?”

话入重点,引得元莞眼睫一颤,未曾多想就拒绝:“你想多了。” 陆连枝的视线就像烙铁一般盯着,甚至穿透肌肤,窥探心中事,她不大喜欢,将魏国长公主送到宫门处就转身回府。

陆连枝敏锐,察觉出她的不自在,心中疑惑更深了些。

她出宫后,依旧不少人来陆府打探。就连一向不沾政事的魏国长公主也被人盯着,话里话外地打探皇帝伤势。

陆府不少人暗自进出,陆连枝并非寻常小门户的女子,耐心一一接见了,反从中获利不少,结识不少权贵。

心思玲珑,又不缺银子,胆识足,在临安城内才能左右逢源。

皇城司未曾错过这些,孤鹜亲自报于元莞知晓。

元莞喜欢坐在窗下,托腮看着外间夏日炎炎下的景色,等孤鹜说完后,她才回头:“是陛下让你来告诉我的?”

“并非,是臣觉得此事与您有关,特来说与您听的。”孤鹜不敢看她,垂首看着脚下的地砖。

元莞冷哼一声,随手捡了个果子砸他:“少来糊弄我,你想不到这些,临安城内哪门哪户是干净的,你日日来告诉我,嘴皮子岂非都会说烂了。”

孤鹜陪笑,不敢回答。

骂归骂,元莞还是会想着正经事,道:“陆连枝并非是简单人,她心思敏捷,又得了县主的爵位,与布苏的通商还仰仗着陆府,她既留在京内,就不会做一闲人。”

孤鹜附和道:“臣觉得她似有所图。”

“嗯,此事我知晓了,你且退下。”元莞多想了想,陆府生意上的事以前仰仗着魏国公主府,陆连枝主动与勋贵来往,以后生意上的事也无人敢使绊子了。

陆连枝所图,约莫也只有这些。

陆府的事不难,就是城防军一事还在耗着,元乔似在等着,等着最好的契机提起换易军。

易军一事听着简单,可涉及到的利益实则太广,不仅临安城内,就连地方也是。若同意下来,第一批换的是何地的地方军。

若直接换成元乔的心腹军,只怕勋贵叫嚷着不会同意,她起身翻出舆图,记得早些年先帝有言,边境军队不可动,那么就只有内陆军了。

舆图刚翻开,元乔就走来了,看见她站在舆图面前,也跟着走过去,“你想到先换哪路军?”

“陛下以心腹军若换,只怕会适得其反。”元莞提醒,想要真正掌控城防军,三年五载内难以成功。

元乔顺着她的视线去看,淡淡一笑:“你如今的心思竟比为帝时还要缜密。”

“被你逼的。”元莞毫不示弱地回了一句,转身就走,元乔拦住她:“怎地又生气,既然你在想,不如我们商议下。”

“易军乃是大事,陛下不怕我泄露出去,令你前功尽弃?”

元乔不理会她的话,伸手指着周暨所在的江南东路军,给元莞解释:“此处较为平静,地方军平和,不可动。先帝在时曾调一人去潼川府路军,你可有印象?”

先帝之期,元莞不过是几岁孩童,印象不深,她摇首不知。

元乔认真道:“赵原性子鲁莽,与文臣不和,那年他打了一文臣,是你求情,先帝才将他从大将军之职贬去路军,保留一命他依旧记得你的恩情。”

此事元莞毫无印象,但她迅速明白元乔之意:“先调赵原的潼川府路军?”

“令他选精干将士入军,不过万余人,另外再从广南西路……”

“这路军靠近沿海,又是边境,只怕会出事。”元莞不自觉打断她的话,又道:“先帝有言,边境军不可动。”

她记得先帝的话。元乔抿唇一笑,“不过万余人罢了。”

从各地调军而来,遏制勋贵从中谋利,可千里之遥,军队入编城防军也是一件难事,各地将士心思不同,若有心人挑拨,还是会引起躁动。

“另外,先调赵原的兵,兵至城外十里地,你私下去接见,日后他听不听你的,在于你了。”元乔之意很简单,将赵原留给元莞,在城防军中得一席之地。

“陛下胆量颇大,将我这废帝留在身边,赠以兵权,就不怕我真的日后将你拉下帝位?”元莞抿唇,对她的安排不说好,也不拒绝,嘲讽的话是张口就来。

“你可知你嘴巴虽坏,可说来说去不过这几句话,我都听厌了。”元乔眸色温柔,同往日一样,对她的话毫不在意。

就好比天气,光打雷不下雨,她是光骂人,也不见有所动作,闲来去泛舟采莲,与外间寻常女儿家愈发相似。

元莞被她戳破心思,冷傲地哼了一声,元乔笑了笑:“我说得可对?”

“我比不得陛下,对旁人狠也就罢了,对自己也是如此,这股狠劲可是人人都赶不上的。还有再演戏,记得让刀离你心口处远一些,留疤不好看。”元莞口头上不愿示弱,逮到机会还是说上几句。

元乔脸色微变,不过在她话里听出关心之意,无奈道:“我若说刺客并非是我安排,你可信?”

“不是你的人?”元莞要走双腿不觉顿了下来,眼睛都跟着睁大了,恼道:“城防军内竟有人如此胆大?”

她一恼,眉眼跟着皱起,比起方才骂人更为灵动,元乔反而笑了。

元莞自知失态,被看了笑话后,添一句:“陛下治下不严,这是你自己的事。”

“刘氏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本想等上数日,哪想城防军内有人先动手,也好,省去诸多事宜。”

元乔语气自然,就像说家常事,惹得元莞睨她一眼:“可查出是谁了?”

“凶手是谁不重要,易军一事势在必行,刘氏就这几日了,等丧仪后再作定论。”元乔注意她的神色,发觉听到‘刘氏就在这几日了’,她的眼神还是变了变。

元乔默然叹息,目光扫了一眼殿外,并无宫人,她试着走过去,语气换作柔和:“不必心有愧疚。”

“我没有愧疚,她于我是养母不假,可待我更多的像是奴隶。这么多年来,她对我不过是利用,想骂便骂罢了。”元莞强硬道,眼神陡然变得犀利,看向元乔:“你那日将我送回宫,她便把我关了起来,告诉我,为帝后需要听她的,不能有违逆的心思。我想着你说过,做好皇帝就会活着,我才答应她为帝的。”

她那时小,哪里知晓皇帝的重要性,更不知傀儡、不知血统于帝位的重要性,只一心想要逃离刘氏的掌控罢了。

元乔缄默须臾,没有再逃避,见她眸子里的阴狠与恨意,心中一揪,揉揉她的脸。而后捧起她的脸,眼中闪过挣扎、愧疚、羞涩,最后在元莞冰冷的视线中屈服,轻轻碰上她的唇角。

不同于那夜浓郁的酒香,而是极为浅淡的疏冷香气,就像是夏日里池塘中莲花周遭的阵阵香,被风一吹就不见了,再轻轻凑过去,需要凑得很近,这才可以闻到。

元莞鼻尖涌动着这股香气,屏息凝神,呼吸重一些,就会吹散来之不易的香。

她忽而感到腰间多了只手,贴着她,给她依靠,就像方才的谈话,用城防军做的她的依靠。

元乔的吻如同她的性子,冷淡得很,只在唇角处轻轻一碰,旋即就松开,几息的旖旎就此散开了。

元莞恍然大悟,从唇角的温热中醒悟过来,震惊又迷茫地看着元乔,就像看着一不认识的生人。她觊觎元乔多年都不敢亲,元乔竟然不知羞耻的先亲她了。

她恼恨又愤怒,抬手就想打人。元乔却在她抬手之际,轻轻启唇:“她说亲你一下,你才会知自己的心意。”

这个她指的是陆连枝。那日两人的对话,元乔都听了进去,不动声色,直到今日才开口说出来。

元莞想到一词:蓄谋已久。

打不得,她就愤怒地转身,走到殿门口,想起这是自己的寝殿,旋即指着门外:“出去,这是我的寝殿。”

一声高呼,庭院里的宫人内侍都跟着身子一颤,不敢探首去看,忙若无人般退出庭院,也只有落霞小跑至廊下,紧张地看着两人。

今时不同往日,她屈于元乔的身份,小心地扯了扯元莞的袖口:“您小声些。”

元乔在殿下站了须臾,目光落在舆图上,伸手摸了摸潼川府路那块,沉吟须臾道:“你早做准备。”

元莞紧紧抿唇,不去理会,落霞觑了殿内一眼,不敢出声,默然退至一侧,提醒道:“陛下还病着,您莫要同她置气。”

殿内殿外无声,元莞咬得牙齿咯咯响,几乎想将人赶出去,病人就该占人便宜?

元乔见她气得很,不好再留下去,吩咐落霞去办些清热去火的羹汤来,方跨过门槛,殿门就砰地一声关了起来。

落霞吓得脸色发白,替元莞辩驳道:“她脸色通红,好像中了暑热,您莫与她计较。”

“中了暑热啊。”元乔意味深长地道一句,外间天气比殿内热,她好像也中了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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