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破立？”

种田微微皱眉, “夏目老师，你听说过破立吗？”

“能够影响到书并且名称为破立的东西。”夏目漱石沉默了片刻，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快速离开，在离开异能特务科的一瞬间夏目漱石化为一只三花猫, 以相当快的速度移动着。

他曾经在一本书上见到过破立, 但是记忆有些模糊, 希望可以找回来。

另一边, 种田没有离开, 他看着那片还没有被解决的书页发出叹息声，“哎呀, 竟然不是书, 这样的话打算不就落空了嘛。”

坂口安吾愣了一下，“打算落空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东西。”种田指了指已经被写上字的书页，“我和夏目老师商量了很久，但依旧没有找到可以把故事续写完毕并且让所有人失去这段记忆的方法，如果强行这样做的话，那就是「神转折烂尾」, 放在现实里可是要被打的。”

“所以，如果浅羽温人是书, 那么他便拥有控制书的能力，让他把上面的内容清除掉的话就省事多了。”

坂口安吾眨眨眼睛，“但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说, 似乎……温人就算不是书, 也有和书比肩的能力。”

“做不到，在你说破立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估计浅羽温人的能力并不和书一样，如果按照他告诉你的说法：书是规则, 他是破立，那么他的能力大概是倾向于规则的毁灭，所以书页的能力会和他产生排斥。”

“并因为无法抗衡直接化成灰。”

“我们要的只是消除书页上文字的影响，而不是将书毁掉。”

坂口安吾点点头，“是我考虑不周。”

“实际上异能特务科里有一本流传到现在的孤本，上面提到过破立。”种田背着手看着那张书页，“因为写的过于笼统，当时异能特务科的所有人都以为破立是一种传说中的妖怪，和阴阳术是一个级别的传说。”

“上面写了什么？”

“每当战乱年代，破立就会出现，而每当破立出现，战争便会逆转，手术寸铁的农人踏上顶端，失去家人的少年笑着站在血液里获得胜利，懦弱的孩子也变得英勇，最后底层和上层会彻底颠覆。”

“像是一个站在下层的瑞兽。”

坂口安吾顿了一下，“颠覆？”

“我们当时并没有对破立有过多的了解，因为只有几句话而已，比起来当然是书要更加重要。”种田似乎并不是很在意的说着，“看上去夏目老师想到了什么，说不定夏目老师那边会有大成果。”

“那个，种田长官，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坂口安吾声音有些低，但是他很坚定的看着种田，“拜托您，请告诉我您对于浅羽温人的想法！”

种田愣了一下，“关于浅羽温人的想法？”

“是。”坂口安吾认真的点点头，“我和温人在港口黑手党相识，虽然并不算是熟悉，但是我欠他一个人情，我想要知道您或者说是异能特务科对浅羽温人的态度，如果您觉得他是威胁的话，我或许可以为他解释一下。”

“唉？”种田有些兴趣的打量了坂口安吾，“那如果我觉得他是威胁，你打算怎么说服我？”

坂口安吾呼了口气，“就算是温人是破立，但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做过任何威胁横滨威胁这个世界的事情，他14岁来到这里，到现在已经八年，这八年他没有做出任何事情，未来也一定不会做出什么可怕的行径。”

“那如果他做了呢？”

“我可以保证！”坂口安吾硬着头皮说：“虽然我一直都不太敢和他单独在一起，但是，我很清楚，他是爱着这个世界的。”

是的，浅羽温人热爱这个世界。

虽然他整个人都有些奇怪，表现的很伤人也很冷漠，但是他对于这个世界的热爱是掩饰不住的，每当看到他看人的眼神时，坂口安吾都会被他骗到，因为那种温暖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他的热爱和他的漠视是相辅相成的存在。

“虽然我知道很勉强，但是，请相信我。”坂口安吾低着头，“温人他……”

“我知道了。”种田打断了他的话。

坂口安吾愣了一下，“长官？”

“我从一开始就明白这件事。”种田笑着，一副骗到了自己最得力的手下所以很高兴的模样，“你还记得吗？浅羽温人用一个问题和我交换了太宰治的位置，并且在我们问问题的时候也告诉了我们正确答案。”

“其实他可以说自己是书，但是他没有。”

种田抱着胳膊，笑得格外狡猾，“一个拥有弱点，并且能够遵守人类约定的破立，这难道不是我们的幸运吗？”

“他是一个无需我们保护便拥有自保能力，而且也不会被外人利用的另一本书啊。”

……

夏目漱石翻着那些旧书，最后终于找到了一本破旧的小说，是的，就是小说。

这是一本记录世界上出现的奇特之事的小说，其中有夸大，但是全部都有事实依据在，小说里大部分的事件已经在现代有了解释，只有小部分事件在现代看来也有些奇诡，比如这本小说最后出现的：破立。

在这本小说里，作者说自己游览了大部分的地方，发现在一些经历过战乱的地方都存在一个名为破立的传说。

所谓的破立是规则的神明，但是他的作用不是建立规则，而是覆灭旧有的规则建立新的规则，他是以毁灭为基础的希望神。

夏目漱石微微皱眉，他翻开书页继续往下看，接着便看到了小说作者记述的几个关于破立的故事。

经过了美化加工之后，呈现在夏目漱石面前的破立是一个帮助弱小、掀翻腐烂皇族的人物，带着人类能够想象出来的所有真善美。

最后，夏目漱石把目光定在了最后一页，那上面是小说作者写的一句话。

「但是我发现，并不是每一个破立流传的地方都是战胜者，很多失败者的遗物中我依旧发现了这个传说的痕迹，所以……我猜想，实际上破立只是引导了这场战争，而是否可以获得胜利完全掌握在人类手中。」

「那似乎是一个会给予人类理由，但是不会赐予人类胜利的奇怪神明。」

「最后，我幸运的遇到了一个据说见到过破立的老人，‘拥有阳光一般的金色头发，眼睛里缀着碧色的宝石，神明冲我点了点头，那时候我便明白了，这场战争是我们赢了。’，这是老人的原话。」

夏目漱石合上书，他沉默了片刻，接着转身离开，身形化为一只三花猫，他窜进黑暗中，在路灯下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他的目的地：浅羽温人的家。

顺着楼梯直接跑到浅羽温人的门前，三花猫用头顶了顶门，接着它便安稳的蹲在了地上，就这样重复了三次，咔嚓一声，房门被打开了。

浅羽温人从房子里往里看，似乎是没有看到人影，三花猫甩了甩尾巴，朝着他叫了一声。

“喵~”

浅羽温人低下头，在那一瞬间和三花猫对视在一起，他眨眨眼睛，片刻后蹲下身子来揉了揉三花猫头上的毛。

“嘘。”浅羽温人对他嘘了一声，接着将他抱起来带回屋子里，在灯光昏暗的房间里，三花猫看到了沙发上躺着一个睡着的青年，太宰治看上去睡得不是很安稳，一点声响都要被惊动的颤抖一下。

浅羽温人把茶几上的杯子收拾了一下，顺手将三花猫放到茶几上，这才去拿了一条毛毯盖在睡着的太宰治身上。

“好不容易睡着了，安抚一个突然没有了安全感的爱人真是辛苦。”浅羽温人把手放在太宰治的头发上顺了顺。

非常神奇，刚才还能被一点声音惊到的太宰治完全没有任何动静，就像是浅羽温人是他身体上的一部分，一个人怎么会对自己防备呢？

三花猫蹲在茶几上甩了甩尾巴，他歪头看着太宰治，黑色的眼睛里带着好奇。

沙发似乎是加大款的，就算是太宰治这样的身高躺上去也不会狭窄，是特别去定制的吗？

但是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嘛。

三花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接着他懒洋洋的爬下来，一副犯困的模样。

能够用那种眼神注视着太宰治，用那样的语气说出那样的话来，浅羽温人无疑是在意太宰治的，既然如此，那他便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传说中以毁灭为基础的希望神，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破立，其实，也就是一个小鬼罢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三花猫能够感觉到身上非常暖和，极其自然的翻了个身，然后身体瞬间腾空，三花猫猛地睁开眼睛，整只猫都炸了毛，接着他摔在了一个人的手里。

“睡醒了啊。”太宰治举着三花猫，“真是的，因为翻身翻到桌子下面被吓醒这样的事情，猫老师你还真是可爱。”

“喵！”三花猫炸着毛一爪子挥过去，在抓到这个人的手的瞬间收起了爪子，在太宰治看来，就是小猫在撒娇而已。

太宰治看上去有些兴奋，“温人！我终于摸到猫老师了！”

“是是。”浅羽温人坐在旁边敷衍的回答，“这句话你今天早上已经说了三遍了。”

三花猫茫然的和太宰治对视，片刻后他才甩了甩尾巴，唉？为什么老夫没有变回人类？太宰治这个小鬼的异能力不是可以将他碰到的所有异能力无效化吗？

有些奇怪的歪歪头，最后三花猫把视线放在了浅羽温人身上。

不是吧？！

这个男人为了让太宰治能够摸到猫竟然把能力用在了这上面！

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