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欢迎回来。”

刚回到办公室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浅羽温人看向自己的办公桌，太宰治坐在他的椅子上不断点击着鼠标，凑过去看了一眼后发现他在玩电脑上自带的扫雷。

完全无视太宰治如何打开自己带着密码的电脑，也完全不问为什么太宰治会进到自己上锁的办公室，浅羽温人很清楚这两个问题没有任何可问性，终究是浪费时间而已。

“太宰怎么在这里？”

“温人实在是个老古董，我找了半天竟然只有扫雷可以玩儿。”太宰治半吐槽半抱怨的开口，接着才回答浅羽温人的问题，“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因为我在判断温人什么时候能回来，但是果然是这个时间回来了，无趣。”

说着太宰治伸了个懒腰，“情况怎么样？”

“你问的是谁？”

太宰治微微勾起嘴角，“温人这不是很敏锐嘛，鹿顶会的三位干部，他们目前的状态如何？”

“不怎么样。”浅羽温人将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挂在衣架上，声音平淡如初，“安城和青村慌里慌张，倒是原田没有出现。”

太宰治还在激情扫雷，一直到最后成功的字样显示在屏幕上他才非常满意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在巷子口迎接你的是安城还是青村？有没有问你什么问题？当时的态度是什么样子？”

“是安城，问过杀手的问题，样子的话，很慌张吧。”

“哦？”太宰治微微眯起眼睛，“原来如此……”

“你又知道什么了？”

浅羽温人很熟悉太宰治这副表情，这种猜到了幕后人的心思，因为太过简单所以感到无趣的表情，虽然和太宰治分属不同的工作领域，武斗派似乎也和医疗部扯不上关系，但他和太宰治很熟，熟到一看到这个表情就知道太宰治又不开心了。

这个脱离于规则的人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心情不好，或是因为自杀失败，或是因为敌人太过愚蠢导致自己的战死的计划落空，他听太宰治抱怨过好多次森先生同意给他安乐死的药却一直都没有给他，甚至跑来找他要。

原因是他身为森鸥外的弟子一定可以调配出更好的安乐死药物。

“没什么。”太宰治伸了一个懒腰，“只是觉得无趣而已，这种拙劣到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计策看一次就够伤眼了，还要我多看几次。”

他不满的抱怨着，“就没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吗？”

“因为找不到有趣的东西所以去寻死吗？”浅羽温人随口回答，紧接着他转身走到柜子前，拉开抽屉翻出一本旧的病历本，“刚才太宰说的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计策是什么？”

“很无聊的东西温人不需要关注！”太宰治坐在椅子上转了一圈，“话说温人你觉得战争是什么样的？”

翻病例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浅羽温人看向太宰治，为了看清楚病历本上陈旧的字刚才他戴上了眼镜，在此刻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斯文败类，“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

饶有兴趣的盯着浅羽温人，太宰治笑着说：“因为温人是医生，我很想从不同的人口中得到不同的答案，这是我目前找到的新游戏！”

人性游戏吗？

其实并不有趣，也不大可能会给太宰治带来趣味，毕竟他面前的这个人可是能够看透大多数的特殊者。

“战争啊，会带来很多伤者吧。”浅羽温人淡定的回答。

“唉？只有这个吗？我还以为会出现一些批判性的话语！”

“我只是一个医生而已，如果爆发战争最先头疼的也只是极速飙升的伤亡者，至于战争是如何爆发的，对于战争怎么看这种事情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但我听说过一句话，或许可以回答太宰的疑问。”

太宰治眼睛亮了一下，“是什么？”

“存在即合理。”

太宰治愣了一下，“那是什么意思？”

“不管太宰是讨厌还是喜欢，有趣的事和讨厌的事都会存在，讨厌的事并不会因为太宰讨厌就会消失，就像是战争一样，那当然不是说着讨厌就能消失的东西，这就是存在的合理性。”

“唉？”太宰治惊叹的拖着长音，“这就是温人热爱世界的本质吗？见识到了！”

浅羽温人平静的看了太宰治一眼，“当然，我肯定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的存在价值。”

“真是可靠呢。”太宰治调笑着，“黑手党最温柔的浅羽医生。”

但是，不管再怎么合理，听上去再怎么正常，太宰治依旧发现了一件事，普通医生被问到这个问题时一定会说战争会导致伤亡，会导致医生的工作加重，如果战争不存在的话就不会这样，他们绝对说不出“存在即合理”这种话。

所以，浅羽温人不在意战争，也不在意死亡，他甚至不在意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事情。

因为啊，他的爱意：是全世界。

砰，咔嚓。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躁动，浅羽温人朝门口看了一眼，他将病历本放下打开门朝外面看了一眼，一个在虚空浮着的伤者正在快速朝着这里移动，浅羽温人眼里带上了一点疑惑，这是什么？

超人？会飞的异能力？

“温人！”

浅羽温人下意识应了一下，接着他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终于在伤者遮挡住的角落里发现了熟悉的身影，中原中也小心操控着自己的重力将伤者平稳的移到他的面前，脸上带着焦急。

“没有进行剧烈的活动，也没有造成更大的损伤，能不能救？”

将手放到伤者的胸口，手中有白色的光闪过，下一瞬间因为伤重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的人连呼吸都放松了一些，浅羽温人呼了口气，“可以救，需要马上手术，护士，把他推到手术室，我换好衣服就过去。”

早已等在旁边的护士连忙将推床推出来，接着将伤者推到了手术室，她们早已习惯医疗部时不时进来伤重到接近死亡的伤者了。

“太好了。”中原中也重重的松了口气，“温人，谢谢你，之后请你喝酒。”

“这就不必了，我不喝酒。”浅羽温人随意的接了句话，接着便迅速离开向着手术室跑去，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三分钟。

终于慢悠悠走出来的太宰治探出头看了一眼，接着饶有兴趣的开口，“温人真是个负责的好医生啊。”

“太宰？”中原中也看了一眼浅羽温人的办公室又看了一眼太宰治，“你又赖在温人这里不肯走了？明明温人每天救治病人就很忙了，你还在这里增加他的工作量。”

“中也觉得我是堪比他工作强度的麻烦吗？好过分！”

“你难道对自己的麻烦没有一丁点自知之明吗？”中原中也鄙视道。

“因为我变得更加糟糕的工作环境？”太宰治欢呼着，“听上去好棒！”

“……我就知道。”

不再理会太宰治，中原中也朝着手术室的方向走，刚才被推走的人是他的部下，若非他即使赶到的话这个人压根支撑不到援军赶来，幸好有浅羽温人在，否则按照这个人的伤重程度说不定连手术都承受不了，直接死在手术台上。

“先别走，有事情和你说。”太宰治喊住打算离开的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什么事？”

“明天推掉所有任务，最好暗地里跟着温人一起离开，他要去鹿更会治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的老首领，但是鹿更会的干部不一定会放过他。”

刚说完，太宰治抬起头来，中原中也用一种相当匪夷所思的表情看着他，像是在看什么不可置信的东西。

“世界末日了吗？太宰你竟然也有干正经事的时候。”

太宰治：……

“你在说什么你这只黑漆漆的蛞蝓，脑容量和你的身高一样娇小，还戴着丑爆了的帽子，你长不高就是因为喜欢多管闲事！”

“……混蛋太宰！”中原中也瞬间爆炸，“你这条找死的青花鱼怎么还不去死啊！每天说着要去自杀，到现在还没死还不是因为你找别人麻烦太多了因果循环！”

两人对视了三秒钟，接着齐齐切了一声移开视线。

“喂，太宰，为什么鹿更会的家伙会袭击温人？”中原中也臭着脸开口，“按理来说温人是他们首领的救命恩人，就算排除这个因素，温人也是港口黑手党的准干部，鹿更会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

太宰治怜悯的看了一眼中原中也，像是看什么智商有缺陷的孩童，这个眼神差点让中原中也忍不住当场暴打干部。

“因为在今天早上，港口黑手党就鹿更会袭击浅羽医生发出了暗示，港口黑手党会为浅羽医生讨回公道，指向的是鹿更会全员。”

中原中也震惊的看着太宰治，“什么？不对……温人不知道？他甚至还要继续去给那个首领治疗？”

“当然，如果温人知道的话就不好继续了。”太宰治理所当然的开口，“就是要鹿更会先出手，这样港口黑手党才能站在道德制高点吞并鹿更会，中也，你加入港口黑手党三年了，不会还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吧？”

中原中也张了张嘴，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道德制高点？港口黑手党需要这个东西？

难道黑暗界还会相信港口黑手党是正当防卫才吞并了鹿更会吗？他们又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