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元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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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长公主于朝上改元元初。元者, 始也,初者,始也。

是谓元初元年。

元初元年正月初一, 长公主带着小皇帝,领着文武百官, 在高祖皇帝庙祭祀列祖列宗。

晋承汉制,汉承秦制, 秦依周制。礼记中记载“建国之社稷, 右社稷而左宗庙”,从宗周至今, 历朝历代皆重视宗庙高于重视社稷。尽管大晋以右为尊,但仍然如此,只是说作“左社稷而右宗庙”罢了。历代皇帝未必年年祭祀天地,但一定要年年祭祀祖宗。祭祖本身是向天下昭告正统、明确君臣地位的一种行为。

而献酎金在祭祖中尤为重要。

酎金制度同样是传自前汉。《说文》酎者,三重醇酒也。

前汉文帝时有规定, 于高庙祭祖献酎饮酎时,诸王和列侯要按封国人丁数量献金, 每千口俸金四两,余数超过五百口的也是四两,由少府验收, 此谓酎金制度。另外,偏远藩国凑不齐黄金者,可以以犀角、玳瑁、象牙、翡翠等代替黄金。所献黄金如份量或成色不足, 诸王削地,列侯除国。

前汉武帝时,以献金份量或者成色不足为理由,夺爵一百零六,占前汉当时列侯数量的一半。此谓酎金夺爵、酎金失侯。

之后的历代皇帝仍然能遇到在献酎金时缺斤少两者,却再也遇不到如此大规模的事情了。

仁宗皇帝还在时,曾经和长公主感叹,为何再遇不到前汉武帝是那样愚蠢的列侯了,哪怕献金时再遇到滥竽充数的,要么对方是个穷困潦倒的荣爵,实在是拿不出足够的黄金,要么献金者还是个奶娃娃,根本分不清黄金和黄铜,被下人哄骗着献了铜充数。

总是找不到宰肥羊的好时机。

多亏北地大捷和河东一案,无论是内务府还是户部长官的国库都十分丰盈,长公主也没打算靠着酎金制度再从勋贵手里捞一笔黄金,只要明面上过得去,稍微缺那么一星半点,连最精打细算的陈太后都是不会苛责的。

但,肉食者鄙这四个字能写进左传里,是有足够的理由的。

长公主微微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被堆在一起的金饼,颜色都是黄澄澄的,放在阳光下甚至可以反光。但实际上……她随手拿起一个金饼放在手里颠了颠,就知道重量不对了。

大晋对于货币是有着严格规定的,一斤合十六两,一两合二十四铢,一个铜板重五铢,一个金饼为一斤。多一点少一点都是不行的。

同样大小的金饼和铜饼,重量是不一样的。

而她手里的这块金饼,至多只有十二三两。

这也太过分了。

先前已经有了一回河东案,杀了二十三家勋贵,平心而论,无论是长公主还是燕赵歌,都是不想再杀勋贵的,她只是摄政长公主,而并非皇帝,能少杀还是少杀一些比较好。但这种自寻死路的,若是放过了,怕是要遭天谴。

尤其是,新帝登基的第一次祭祀高庙,就敢做这种事。是觉得皇帝年幼,长公主摄政,而诸位朝臣一定会辖制她吗?所以她不敢严惩此人?这到底是不将天家威严放在眼里,还是不将她这个长公主放在眼里?亦或者是,不将皇帝放在眼里呢?

自世祖皇帝以来,大晋还没有用酎金制度严惩过勋贵们,这帮家伙大约是忘记了酎金夺爵四个字怎么写了。更是忘了,酎金不合规矩,可是会吵架灭族的。

“去查一下,这里面哪一家所献酎金最不合规矩。不论诸王勋贵。”长公主吩咐道。

那内侍动都没动一下,低声道:“回禀长公主,最不合格的乃是福王所献。”

长公主心里微微一动,问道:“差了多少?”

“福王只献了二十三块,并非是足金。”

福王的封地在东海郡,封了三个县,紧挨着广陵郡,一共一万八千户,人丁大约有四万有余,按理来说要献酎金至少四十块。

“福王啊……”长公主幽幽叹了口气。

世祖皇帝挑太子时,与代宗皇帝争得最厉害的是礼王,几乎就要压过代宗皇帝了,也因此代宗皇帝更为防备礼王。对于比自己的长子还小几岁的福王,代宗皇帝是当子侄看待的,自小多有照顾。也是年幼的福王说更信任三皇兄,三皇兄继位的话,宗室的兄弟们一定能一生安乐。言语里对着排行第四的礼王透露着浓浓的不信任,这成了决胜的砝码,最后排行第三的代宗皇帝当了太子。

代宗皇帝为了感谢福王,同时也是为了拉拢宗室,给福王又多封了一个县。原本福王封地只有两县,且都是在人烟稀少土地荒芜的地方,是代宗皇帝皇帝亲自下令将福王改封到十分富庶的东海郡的。礼王封地两县只有九千人口,往下的沈湘江三王更是只有一县封地。

这是否成了福王恃宠而骄的理由呢?

“将这件事知会一声太皇太后,再请大宗正来处理此事,不得姑息。”长公主斟酌了一下,吩咐道:“济南王献金多少?”

“献了三块。”内侍顿了一顿,低声道:“最重的一块只有十二两半,长公主刚才拿的那块便是济南王所献。”

所谓自寻死路,大概就是指这个了罢。

“将这件事也知会太皇太后,和礼王一并处理。”

秦王系子孙这把刀,可是快得很。用来杀宗室,最利落不过了。

处理完酎金的事情,长公主佯装无事地继续带着群臣祭祀宗庙。

依宗周时所定的昭穆制度,天子立七庙,诸侯立五庙,大夫立三庙,士立一庙,庶人无庙。天子立七庙,三昭三穆,与□□之庙七。因此,无论大晋有多少位皇帝,但只有七位皇帝能被时时奉祀。

南狩前的高祖皇帝、太宗皇帝、高宗皇帝、成宗皇帝,南狩时的穆宗皇帝,南狩后的世祖皇帝、代宗皇帝、仁宗皇帝,原先被奉祀的是这四位,但因为被尊为孝宗皇帝的先帝驾崩后要立庙,所以只能委屈没什么建树的成宗皇帝将神主牌依附在高宗皇帝庙中了。

世祖皇帝继位后,因为羞愧于祖宗的不要颜面,致使谥法制度崩坏,因此废掉了穆宗皇帝至世祖皇帝父亲哲宗皇帝指之间的几位皇帝的庙号,南狩前的皇帝庙号虽然没有被废,却直接撤掉了本就不该拥有的庙享,例如性格懦弱、被权臣与外戚架空的宁宗皇帝。

从太宗皇帝庙一路祭祀到才建造起来的孝宗皇帝庙,一整天几乎就要过去了。

长公主凝视着孝宗皇帝庙里的神主牌,良久,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虽然比前世去的更早,但如今的结局反而更好,你的庙享还在,太子顺利登基了,蔡国公和茂国公也还活着,大晋没乱,天下太平。

你说对吧,综弟。

按晋律,每至新年,官吏至庶民皆可以休沐十天,从前一年的腊月二十八至新年的元月初七。各衙门需要轮番休沐,必须要保证各衙门正常运转。

但有一些不在此列,比如各郡国的上计吏,再比如入京述职的地方两千石。

上计吏要在驿站里随时等候丞相的召唤,而入京述职的两千石们也要等着宫里召见。

广陵太守在驿站急得额上全是汗,嘴里已经因为上火而起了一片水泡。

大晋一共一百零八郡国,入京述职的有六位,先后有五位被长公主召见了,他曾亲自上门拜见,问与长公主对奏大致内容,却发现全然不同。

譬如雁门太守,雁门郡原先是边郡,后来成了内郡,不再常年驻扎野战校尉部,但此处自前汉时便和匈奴你来我往地打,到现在仍然民风十分彪悍。长公主问的就是这一方面,只问百姓是否安居乐业,是否游侠之风盛行。

再譬如朔方郡,朔方郡如今为边郡,却几乎没有战事,大约是因为此处有和匈奴鲜卑往来的集市。乃是世祖皇帝时设的,且明言告之匈奴,敢大军来攻,永生都不再设置互市,于是匈奴戚戚然。长公主只问互市状况,匈奴人鲜卑人是否行凶,于此处进行交易的商贾是否上税。

至于其他,赋税或是服役或是近些年的政绩,一概不问。

位于江南的广陵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

广陵太守甚至不敢往此次受诏入京是不是有别的原因上猜。

等到元月初五,宫里终于来了传诏的内侍,召广陵太守入宫对奏。

广陵太守这才松了一口气,乘着租来的马车去了未央宫。

他在马车上仔细琢磨宫宴之前发生的事,洪家灭门一事上侥幸得以存活的那个孩子,竟然由平山君改封为邓国公,还是过继给曹康王为嗣子。因为不明所以,他特意去打听了,才知道是平山君的妹妹合了太皇太后的眼缘,因为不好单独过继一个女儿,所以连带着兄长一起过继了。

这算什么理由?

广陵太守百思不得其解。姑且不说宗室里到底有多少女儿家,但是这个妹妹就值得深思。洪家灭门是他一手做出来的,他记得很清楚,洪家的子弟,不论嫡庶,除了济南王的子嗣之外都死了。为了将这件事做得隐秘,他亲自去对了人头数量,连刚出生的婴儿都用布蒙死了。而济南王和那位洪氏之间是没有女儿的。

就算这妹妹真是洪家的余孽,那邓国公的态度也太过奇怪了。按理来说他不应当知道洪家灭门一事的真相。他为了让自己脱清干系,乃是让自己的亲信带着金子请了一伙无恶不作的贼人来做此事。杀了洪家满门之后又带着郡兵将这一伙贼人灭口,一个都没有走脱。最后连那亲信都让他找由头处死了,和亲信交好的也都想方设法将人埋进了土里。

邓国公到底从哪里知道的这件事?

这事唯有济南王和老鲁王王妃知道,故去的鲁王兴许是知道一点内情的,但鲁王死了许多年了,邓国公不可能是从他那里知道的。济南王和老鲁王王妃也不可能会将这件事说出去。

洪家灭门的事犯了十恶不赦中的不睦之罪,若是捅了出去,可是会被吵架灭族的。

广陵太守想了一路也想不明白。

他哪里知道,司鉴宏是重活一世之人。司鉴宏虽然不知道洪家灭门的内情,却知道这件事和将自己兄弟赶出门去致使他的弟弟被饿死的济南王息息相关,因此在长安动乱传到鲁地的第一时间,他就收拢鲁地兵马,然后踏破了济南王府的大门,先将鲁王王妃吊在横梁上,硬生生将人吊死,才用刀子抵在济南王脖子上,问洪家灭门一事的内情。济南王自然知无不尽,便将一切都说了,到底是谁做的这件事自然也明明白白。可惜他以为自己说了真相能活一命,却没想到司鉴宏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

只可惜广陵郡离鲁县路途不短,又是乱世,司鉴宏没办法兴兵过去杀了广陵太守,等到天下太平之后,司鉴宏再去广陵,发现广陵太守已经死了。

……

长公主正在御书房里等着,原想看一看奏疏,再让小皇帝养成喜欢看奏疏的好习惯,而不是像他父亲一样,整天当个甩手掌柜。御书房的地面上扑了厚厚的毛毡毯子,小皇帝已经可以走了,就是还不稳当,要扶着东西,不然走几步就要扑倒在地上。

长公主一边看自家侄儿走几步就摔一下,一边笑得十分开心,偶尔才看一下奏疏,原本主要是看奏疏的,这下竟然反了过来。

燕赵歌在一旁坐着看奏疏,时不时写上一两句点评,再往长公主那里看一眼,不由得摇头。

待看的奏疏不少,毕竟官吏休沐,天下大事是不会休沐的,每日里往宫里递奏疏的朝臣也不会因为这几日休沐就不递。她前几日回了蓟侯府,过了节又祭祖,今日才进宫来。却没想到一进宫就要做事情,还是堆积了几日的事情。

“在北地的时候怎么没觉得养孩子这么好玩呢?”长公主笑着问道。

燕赵歌翻了个白眼,道:“在北地时,你一月拢共看过几次孩子?最多晚饭后去看一眼,人家都睡着了还要你特地去看,看人家睡得香不香吗?庭哥儿从蹒跚学步到启蒙都是我一手教出来的。”

因为不能直言皇帝名讳,宫里诸如长公主太皇太后太后等都是以庭哥儿叫小皇帝的。

“你在怪我不养孩子?”长公主哼了一声,道:“我哪里有空管孩子,和朝臣争权还来不及呢。”

“谁叫你当时不肯靠着我。”

“那你也要靠得住才行。你一到北地,燕地军民夹道相迎,赵地军民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仍然心向你。兵权在你手里,民心也在你手里,广南侯甚至亲手将虎符交到你手里,说让你继承父亲意志。朝廷手里只有半个京营八校,还非伤即残,哪里还敢靠着你这个大军阀!”

燕赵歌顿时停了手上的笔,在案上拄着下巴看着她,眼睛里满是笑意,问道:“那后来如何肯靠着我了?”

长公主仔细想了想,道:“大约是觉得你这人靠得住。”

“嗯?详细说说?”

“我原先以为你要做权臣,你不肯交兵权,又总是插手朝臣,我便和朝臣都防着你。等那次庭哥儿重病,气息奄奄,朝臣议论是否要选人继位,你居然想扶着有战功的司鉴宏上位。司鉴宏一旦继位,迟早会因为兵权的事情和你产生分歧,但你仍然选择了司鉴宏,那时我就在想,你大约是靠得住的人。”

燕赵歌看着她笑。

长公主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些烧,就扭过头去看小皇帝,小皇帝正好扶着柜子没能扶住,一下子扑倒在毯子上,呈大字型趴在那里。

长公主顿时笑出了声。

燕赵歌提笔,拿过一张干净的纸,在纸上一边写一边念道:“《晋书·某某皇帝本纪·其一》帝半岁而能行,步履不稳,时常跌倒,长公主见状,大笑不止。”

燕赵歌的语气十分平稳,像是在读史书一般,但小皇帝可能是感觉到了燕赵歌平稳声线里暗藏着的恶意,立刻抬起了头,瞪着眼睛在御书房里来回看,嘴里“啊”“啊”地叫着。

燕赵歌继续写,道:“帝摔倒,长公主大笑而不扶,帝不能起,卧于地上,怒目而不知视其谁,喉中尖叫,其声似狮吼虎啸,又似鹰鸣,威严甚。”

长公主捧腹大笑。

两人正笑着,有宫人进来禀报道:“长公主,燕侯,广陵太守已到殿外候诏。”

长公主点点头,准广陵太守进来。

“我用不用回避一下?”

长公主挑了挑眉头,道:“回避什么?回避你替我批阅奏疏这件事吗?”她将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的小皇帝抱起来,然后塞进燕赵歌怀里,道:“抱着他,看谁敢让你回避。”

燕赵歌哑然失笑。

片刻之后,广陵太守趋步入殿中,伏地拜道:“臣广陵太守拜见长公主。”

长公主颇为冷淡地道:“请起罢。给广陵太守赐座。”

广陵太守心里咯噔一声,嘴上恭恭敬敬地道:“谢长公主赐座。”才慢慢地起身,坐到内侍搬过来的座位上。他看到面色不虞的长公主,还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男子,顿时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几乎要掉了出来。

那年轻男子皱了皱好看的眉头,道:“你如何敢如此无礼的直面今上?”

这是皇帝?

广陵太守这才意识到被抱着的孩子就是当今皇帝,立刻脱帽跪下,谢罪道:“臣有罪。”

长公主趁着广陵太守看不见,回头瞪了燕赵歌一眼,道:“本宫恕你无罪,起身罢。”

广陵太守才又爬了起来。

“此番召你入京为何,你心里清清楚楚,本宫就不多言了。”长公主缓缓道:“本宫知你曾任济南太守,不知济南如何?”

广陵太守心里一阵发虚,心道莫不是想问洪家的事,便硬着头皮道:“臣离任之前,仰仗天子恩德,济南百姓安居乐业……”

“本宫以为卿并非愚笨之人,却装傻充愣。”

“微臣……微臣不知。”

“洪家。”长公主站起身来,道:“是否要本宫明确点出来,哪一郡哪一县的洪家?家主姓甚名谁因何遭难的洪家?”

广陵太守额上汗水淋漓而下,有心想说他半点都不曾知晓,但洪家灭门一事无论放到哪朝哪代都是大案,若不是借了亲王的势,他根本就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压下来。他道:“微臣,微臣知晓洪家。洪家一案,乃是于鲁地流窜的贼人所为,杀了洪家上下一百余口,只为金银,微臣已在当年率济南郡兵,得东海太守相助,将贼人尽数斩杀,不曾有半个走脱的。”

“也就是说,死无对症了?”

“微臣不敢。”

长公主冷笑一声,道:“这贼人定是听命于你,或是你与其有些旁的瓜葛,济南王托你杀洪家满门,你想借着鲁王的势力向上爬,便去做了。借贼人杀了洪家满门,转手又率兵杀尽了贼兵,于是便将自己从中摘了出来,是也不是?”

广陵太守咽了咽喉咙,强装镇定地道:“臣,臣不曾做此事。”

“好,好一个不曾做此事,你以为你做的干干净净,便不会有人得知了吗?”长公主低声问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别忘了,还有一个漏网之鱼。而如今,这个漏网之鱼已经一步登天了。”

广陵太守立刻想到了如今为邓国公的司鉴宏,他心里慌得无以复加,但又持着侥幸的心里。万一呢?万一长公主手里没有证据呢?如果有证据的话,现在就应该直接将他抓起来了,怎么还会在这里和他多费口舌呢?还不是因为长公主只是猜测,而没有实证。肯定只是诓骗他的。

长公主盯着他,凝视片刻,面露失望,道:“广陵太守,你定是以为本宫手里没有实证,所以在这里诈你。可你以为本宫真的不能惩治于你吗?你以为本宫不曾知道你在济南郡为鲁王做的、在广陵郡为自己的做的那些事情吗?便是杀十个你都足够了。本宫要惩治的不是你。”

广陵太守暗暗松了口气,心道果然是没有证据的事,惩治的不是他?皇帝的话如果句句真实的话,怎么会有那么多被骗的自杀的大臣勋贵?他跪坐在地上,俯下身子拜道:“臣确实没有做,请长公主明鉴。”

长公主沉默片刻,道:“你出宫罢。”

这就可以出宫了?他是来述职的,不问问广陵吗?只为了洪家的事?邓国公竟然这么被长公主看重?还是说,长公主实则盯上了那位?

“燕侯,送广陵太守出宫。”

广陵太守又是一愣,燕侯?那个年轻男子是燕侯?长得十分俊俏的模样,就是那个在河东杀得血流成河的燕侯?

燕赵歌一直在哄着小皇帝玩,闻言将小皇帝放在榻上,小皇帝离开了她怀里,立刻不满地叫了起来。

“回来再陪庭哥儿玩,好不好?”燕赵歌旁若无人地哄着小皇帝,食指和小皇帝的手握在一起。

小皇帝用力地拍了拍榻上的垫子,转头到一边去了。

广陵太守的心里宛若惊涛骇浪一般。他只知道燕侯得长公主看重,也得宫里看重,还得到了两代皇帝的背书,却没想到新帝也如此依赖燕侯。若是能攀上燕侯,定能青云直上……

燕赵歌起身,走上前来,伸出手对着广陵太守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广陵太守,请罢。”

广陵太守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在座位上坐着,便立刻站了起来,对着燕赵歌道:“劳驾燕侯领路。”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待马上要走出御书房,广陵太守不知为什么忽地回了一下头,就看到长公主面色沉静地看着他,道:“该让太守得知,前些日子鲁王次子进宫,状告鲁王王妃并济南王,罪名是不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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