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丧钟为谁而鸣（二）

01.

日本。并盛。

雨到了午夜时分便变成了雪, 本来就安静的雨声这下彻底消失了，房间里便寂静如同深海。绿谷在那个微妙的时间分割点醒了过来，或者说呈现出半梦半醒的状态来。

他依旧闭着眼睛，他听到了房间那一端芥川均匀的呼吸声, 他也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似乎来的人并不少，但因为宾馆隔音效果本来就很好，所以也只是隐隐约约的声音。

都这么晚了, 还有人来住宿吗？

他的脑子里划过这样的念头，然后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掀开被子坐了起, 那边的芥川均匀的呼吸声立刻乱了, 紧接着他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绿谷大人, 怎么了？”——这句“绿谷大人”显示出他并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因为此前绿谷说过不喜欢他称他为“大人”，所以在正常情况下芥川都是称他为“先生”的。

“你继续睡吧, 我起来喝口水。”绿谷这么说道，芥川闻言又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他白天有过一番恶战, 所以此时是相当困倦的，绿谷明白这一点，所以才让他继续休息的。

短暂的对话后绿谷穿鞋下地, 放轻步伐走到桌边用热水壶倒了水, 水有些太热了, 不能直接喝。绿谷拿着水杯走到门前, 眼睛移到了门上的猫眼前。

走廊对面的门是开着的，有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站在门口，不一会儿门就被关上了，而那几个人也消失在了猫眼所能看到的视线中。

对面住人了啊。绿谷在心里想到。

又看了一阵后声控灯自动关掉了，绿谷于是将水喝完，然后顺手将水杯搁到了地上，如果有人推门进来的话势必会撞到那个水杯。然后他又拿了另个水杯放到了窗台上，做完这一切后他才重新回到了床上。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晚安。

02.

次日清晨雪已经停了，绿谷醒来后就起了冷汗，因为他发现门前的杯子和窗台上的杯子都消失了。

“芥川。”他坐在床上出声道。

“绿谷先生？”芥川从卫生间里走出来，问道：“有何吩咐？”

看起来芥川也刚醒不久。

“你碰我杯子了吗？”绿谷将衣架上的衣服拿下来，抖开，穿上。

“杯子？”芥川问道。

“就是我用过的杯子。”绿谷看向芥川。

芥川沉默了一秒，“在下是不会对绿谷大人用过的杯子做龌龊之事的。”

绿谷原本正皱着眉想事情，闻言直接噗了出来：“……你在想什么？”

芥川目光游离了几秒：“在下没有对绿谷先生的私人物品有过不正当想法……嗯……在下什么都没想。”他说到这里时甚至一本正经地追问了一句：“绿谷阁下是在怀疑在下的忠诚吗？”

绿谷：……

这居然还反将一军么。

“不，我是担心你的忠诚跑偏到其他诡异的地方去……”比起神不知鬼不觉潜入房间的彭格列，绿谷觉得光明正大对自己的东西表现出奇怪兴趣的芥川更可怕一点。最起码前者不用担心自己的贞操问题。

不过也托芥川的福，被他这么一♂搞，后绿谷感觉不怎么紧张了。

好吧看起来对方又比他们强，算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等等吧，老子长♂大了统统把你们吓死_(:з”∠)_绿谷自我安慰道。

不多时有人来敲门，芥川过去在猫眼上看了一下，然后看向了绿谷，绿谷冲他点了点头，芥川这才开门。一个穿着黑西服的高大男人站在门外，说道：“两位先生，我们Boss邀请你们共进早餐。”

“有劳了，请转告十代目先生，我和我的手下马上就来。” 绿谷说道。

那个西装男似乎楞了一下，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立刻做出了回应：“好的，绿谷先生。”

芥川将门合上后有些茫然：“绿谷先生你怎么知道的？我错亿了吗？”

“是的，你错亿了。”绿谷被人这么夸了还有点小得意。

接着芥川问道：“那绿谷先生会给我几个亿吗？说起来我之前在聊天室里听到白兰先生说要和太宰先生谈几个亿的项目，是什么意思？”

绿谷：“……他们在说黄段子，你别听他们的。”

芥川乖巧点头：“我还觉得几个亿的项目很有气势呢。”

绿谷：“……他们说的几个亿不是钱，是……某个细胞。”

好好的一个上午，被白兰的黄段子给毁了。

绿谷郁闷地想到。

02.

十分钟后，绿谷便坐到了泽田纲吉对面，也就是宾馆中他们的房间对面。

泽田纲吉。绿谷在心中默念了对方的名字。意大利最古老黑手党家族的Boss，白兰也曾说他在其他平行世界里拯救过地球，绿谷从很多人口中都听过他的名字，他的传闻，他的故事，而今，他终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相貌并非特别的出彩，但气质却相当的沉稳、沉静，没有那种明确的精英感，但看他温和的双眸却能明白这是一个强大的男性。在绿谷出久刚进来时他就用金棕色的眼眸注视着他，他的目光很柔和，不会让人觉得冒犯，而且与其说是长辈，不如说是邻家大哥哥的那种感觉。

拥有[大空]个性的男人吗？

绿谷在心中想到。

据说拥有[大空]个性的人都有着一种天然的魅力，据说可以包容一切，所以大部分是受……等等这句话好像……好吧这是白兰说的。

脑子里把白兰乱七八糟的话排除后，绿谷在心中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光看外表和气质，都会觉得这是个相当有魅力的男人——或者说相当有个人魅力的领袖，使人忍不住亲近、甚至是臣服。

而桌子上盛放着清茶的水杯，正是昨晚从他们宾馆里消失的那两个杯子。

绿谷当时就感觉到芥川气息不稳了，绿谷为了平息芥川的心情从容地拿起一个水杯，喝了一口茶，说道：“好茶。”

接着芥川的气息更不稳定了。

绿谷皱眉，想着这孩子也太沉不住气了吧。

接着他就听到芥川说道：“先生，你刚刚用的是我的水杯。”

绿谷：……

绿谷跟着也气息不稳了。

泽田纲吉原本带着淡淡的笑容审视着面前的这位日本暗世界的新星，但在看到他们如此的对话和表情后，尤其是那个叫芥川的手下已经有点脸红后，泽田纲吉突然起了点共鸣和同情……曾几何时，他的守护者们也有过类似的举动……好吧，现在也有……

总之这个乱七八糟的插曲过后，一起用了比较传统的日式早餐，炸沙丁鱼，梅干菜，煮牛肉，还有清水豆腐。早餐前半截并无多少交谈，后半截时泽田纲吉开口说道：“幸亏今天是雪呀。”

“是，”绿谷也赞同：“冬天的雨比雪要讨厌的多。”

“想不到日本也有这么讨厌的天气。”泽田纲吉摇了摇头，“这些年在意大利冬天总是下雨，我觉得我骨头都要受潮了。”

“这样的确很讨厌。”绿谷点头，然后他探究地看向泽田纲吉：“我听说您是日本人。”

“泽田纲吉，显然易见的日本名？不是吗？”泽田纲吉问道。

“说不定只是起了个日本名而已。”绿谷说道。

“说的也是。”泽田纲吉说道，却也只是这句话，再没了下文。

是闲聊没错，但其实是在闲聊中来观察对方，这是绿谷出久和泽田纲吉的共同习惯。

03.

意大利。西西里。

这时的意大利正处于午夜时分。因为是气温过于寒冷的缘故，所以窗户上是一片朦朦胧胧的白雾，这让外面的霓虹灯看起来多了几分迷幻的意味，闪烁入眼帘时褪去了躁动，只留一片宁静。

白兰坐在桌前，翻看着手中厚厚一沓资料，说道：“泽田纲吉和绿谷出久是有着很多相似之处的。”

入江正一想了想，问道：“他们都属于好人？”

白兰失笑：“泽田纲吉也就罢了，的确是好人，可你怎么会认为绿谷出久是好人呢？”

入江正一自己也怔了一下，“的确，如果仔细分析绿谷的所作所为他的确称不上好人，可第一感觉他依旧是个好人。”

“没有办法，毕竟小正是普通人嘛，你都这么认为了，况且是那些更普通的人？”白兰说道。

“绿谷在舆论方面做得好。”入江正一只好这么辩解道。

白兰也没有继续追求这个问题，他一边旋转着钢笔一边说道：“性格来说，泽田纲吉会对人说对不起，他擅长反省自己，擅长总结他人地意见，将其变成自己的想法，然后再反过告诉他人。”

“那绿谷呢？”入江正一问道。

“绿谷酱啊……绿谷是不会认为自己是错的，他没有那种意识，如果失败了他认为是方法有问题，而非动机，他当然也会改变其他人的想法，但你明白的。”白兰说道。

“其实带有强迫的意味。”入江正一说道。

“是的。”白兰敲了敲桌子，笑眯眯地说道：“所以一个是王者，一个是霸者。”

入江正一顿悟：“而您让他们相见了。”

“是。”白兰点头，“泽田纲吉从一开始追求的就是平静生活，绿谷出久从已开始追求的就是超凡生活。”

“但他们现在却走上了相似的路。”入江正一说道。

“是啊，但是……”白兰站起来走到窗边，俯视着风雪飘摇中的城市，“我有意去引导，或者说，有意向操控着绿谷的言峰绮礼发起挑战……毕竟，泽田纲吉代表着守护，而现在的绿谷出久，代表着毁灭。”

这是绿谷出久和这个世界的战斗。

但这也是白兰杰索和言峰绮礼的战争。

绿谷在争夺着整个世界，而他们在争夺着绿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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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有一更。刚和同学吃饭回来，所以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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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给大家分享一个我在知乎上看到的段子：

三年级时和同学打了一架，

我叫来了六年级的哥哥，

他把他初二的哥哥叫来了。

我也把高一的表哥叫来了，

结果他叫来了他上高三的哥！

这时候我们以为必输无疑，

好在那时表哥已经学会了田忌赛马这篇课文，

没错！我就是那匹下等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