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第324道菜:女神与女神

“够了！给我结束这场闹剧！”

虚空中, 一个身影伴随着响彻整个阿斯加德的大喝出现，脚下踩着魔法的光晕凌空而立, 强大的力量在其周身涌动, 无尽的魔力在笼罩金宫的大阵中流转, 激发到极致，显然，又一尊强大的神灵降临战场。

而神灵手中拿着的，正是海拉苦苦寻找的阿斯加德无上神器，永恒之枪，冈格尼尔。

金杖已然恢复了真实形态，□□的光芒照耀下，所有人都感受到莫大的压力，就连一直躲避着巨爪的索尔，也忍不住抬头望去。这一望，索尔却难以置信地愣住了。

“轰！”芬里尔也被神枪的光芒所震慑，然而挥出去的爪子可没那么容易收回来, 仍然一爪子把索尔拍进了地里。

不过芬里尔非但没有继续攻击，反而抖了抖一身狼毛, 缩小到平常的巨狼大小，仍然压在索尔身上。当然了，芬里尔又不傻，这几千年来，虽说没用过真身，它也不知道按克里斯的吩咐收拾过索尔多少次, 可哪次让真下过重手？最多咬几个血窟窿出来，以阿斯加德人的恢复能力，躺一下就没事了。芬里尔觉得，这次显然也不例外。

被巨狼压着的索尔看起来也早就习惯了这种事，奋力拨开芬里尔的狼头，仍然望着天空:“母后！”

“弗丽嘉……”不知何时，海拉也停止了拆家，伫立在被毁了一半的窗台，神色复杂地看着天空。

没错，此时现身的，正是之前和克里斯一起消失的神后弗丽嘉！

如果说整个阿斯加德，有谁是海拉最不想与之为敌的，那么绝对非弗丽嘉莫属了。

克里斯不算，海拉一直想和他打一场，这个神神叨叨的家伙总说自己不喜欢战斗，从不肯接下海拉的战意。

而弗丽嘉……她的实力，智慧当然也足以担当海拉的对手。但是和实力无关，早在弗丽嘉成为神后以前，甚至早在战神海拉闯下赫赫威名以前，她就已经认可了弗丽嘉。

前任神后的去世非常突然，那时海拉还没有威震九界的实力，奥丁在封印火巨人王苏尔特的时候分身乏术，冰霜巨人来袭海拉都挡得很艰难，而这时黑暗精灵又偷袭了阿斯加德……

最终，在奥丁回来之前，海拉的母亲还是战死在了这场惨烈的战役中。作为一名女神，她陨落得很壮烈，作为阿斯加德的神后，她也无愧于英勇的一切，对阿斯加德人来说，这没什么值得悲伤的，死亡亦是一场荣耀，神王甚至因此灭了黑暗精灵全族。

现在想来，诸神的悲痛不是假的，但也没什么可说的，也只有当时还是少女的海拉，永远失去了母亲。

可想而知，在这种情况下，因为爱慕奥丁来到阿斯加德的弗丽嘉，承受了怎样的压力。而最终，弗丽嘉能让海拉彻底打开心扉，成为海拉亦师亦友，亦姐亦母的存在，又付出了多少心血和代价。

奥丁已然陨落，除了两位女神本身，整个阿斯加德再无一人知道那段往事。

但还是有一些古老的神灵知道，当初要不是海拉率先表示支持，弗丽嘉一个华纳海姆的外来者，想成为阿斯加德的新任神后，可没那么容易。

三千年前，哪怕明知可能会和奥丁有一战，海拉也从未针对过弗丽嘉的婚事，当然，弗丽嘉也从未在奥丁和海拉之间表示过任何倾向。

三千年后，海拉同样不想对弗丽嘉出手。

“弗丽嘉，怎么会是你？”除了震惊以外，海拉还有些疑惑，“你不是应该……”话说到一半，海拉再次停了下来，就和之前留下米奥尼尔一样，克里斯在灵识中急切地对她传话。

【别，这是弗丽嘉自己的决定，和我没关系，你们继续，不关我的事……】

“当然是我，”弗丽嘉脸上没有以往那样春风般柔和的笑容，一步步从虚空中走下来，每一步都仿佛扣在众人心底，直到落在差点变成废墟的金宫大殿里，“不然还能是谁？”

弗丽嘉没有对海拉做什么，也没有去解救索尔，反而挥动着冈格尼尔，光华过处，散落的建筑奇迹般恢复过来。抬头看了一眼，弗丽嘉没有理会被海拉击碎，露出夹层的顶部壁画，只是修复了大殿的主体部分而已。

“我还以为，你和过去一样，不会插手这些事？”海拉同样没有出手，就连战斗的头盔都已经消失，拨弄了下黑色的长发。

“我也曾这样想，如果可以，我并不想插手。”弗丽嘉平静地说，“但是不行，你们的争斗再继续下去，受损的会是整个阿斯加德，而我绝不能允许！”

“如果我那个愚蠢的弟弟有继承到你的半分智慧，这场争斗本来就不应发生，”海拉摇摇头，“说真的，索尔？真是你生的？”

“这个是神王起的名字，洛基离家出走了，你应该知道，”弗丽嘉眼角抽了抽，“的确洛基更像你一些。”

“我越来越想见他一面了，”海拉也忍不住露出微笑，“不过就算洛基在这，结局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海拉，你是神王的长子（firstborn)，阿斯加德长公主，统帅所有军队的将领，第一顺位继承人，”弗丽嘉没有反驳海拉，反而轻声说到，“原本，当神王不再，你应该当之无愧地继任。事实证明，神王也会犯错，三千年前对你做的事，就是一场错误，万年前也……”

弗丽嘉的声音并不大，却响彻了整个金宫，传入所有神灵，所有阿斯加德人耳中，看样子，神后打算彻底揭开这段尘封的往事。

可想而知，当索尔听到这话，会受到怎样的震动。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芬里尔却压在他身上，让索尔动弹不得。

说起来，吞噬魔狼也算是见证了这段历史的存在之一，比克里斯还要清楚。

“然而？”海拉并没有激动，更没有失态，她曾以为自己不可能放下，事到如今，却早已不再为此牵动心神。

“然而我无法做出这样的决定，”弗丽嘉微微摇头，“这不仅是神王的意思，就我自己而言，也仍然认为你不该成为阿斯加德的国王，海拉。不管对你自己，对阿斯加德，对整个宇宙来说，都太过危险了。”

“我知道，”出乎意料的，海拉却点头应了下来，“但属于我的东西，我可不会那么轻易放手！而且，你觉得谁比较合适，索尔？”

“不，索尔……还不够，”弗丽嘉迟疑了一下，“洛基也一样，我的孩子们都很优秀，但除非他们能真正地携起手来，不然恐怕还没法比你做得更好。”

“或许你有些低估他们了？”像是猜到了些什么，海拉居然在给索尔和洛基说好话，“我们都知道，想要取得九界第一施法者的名头可不是光靠一个神职就能做到的，索尔的实力对他这个年龄的神灵来说也还可以。如果他们联手，说不定还真的能挑战我，何不让他们试试？”

“没必要，他们还不是你的对手，”弗丽嘉一边说着，却一直没停下脚步，海拉也跟着她，此时两位女神终于走到了目的地，“所以我打算自己试试。”

空无一人的金宫大殿里，金碧辉煌的王座前，两位女神相对而立。

“你？”海拉征了下，“我早该想到，你竟然有如此决心……”

“怎么，我不可以吗？”弗丽嘉终于展露了第一个笑容，宛若优雅的贵夫人，又像是天真的少女，野心勃勃地冲击自己的梦想。

“不，当然可以，没有谁比你更有资格了，”海拉回答得十分认真，“你是阿斯加德的合法神后，为金宫立下过无数功勋，神王不再，如果是你的话，再好不过了。”

海拉并不只是在回答弗丽嘉，更是在向整个阿斯加德发出自己的认可与宣告。相信在这之后，没有谁再敢用弗丽嘉华纳神族的出身说事，除非有胆量面对死亡女神的怒火。

当然，诸神也从未怀疑过弗丽嘉的用心。弗丽嘉早就证明了自己，况且，神后若真的有异心，哪怕神王还在，阿斯加德也早已陷入万劫不复。

“那就好。”弗丽嘉显然对这个答案也并不意外。

“只是，弗丽嘉，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海拉再度开口了，“哪怕是你，我也不打算将自己的东西拱手相让。”

“我知道。”正如海拉对弗丽嘉的了解一样，三千年过去，弗丽嘉对海拉的回答也依然毫不意外，“所以我才要试试。”

“你不是我的对手，弗丽嘉。”海拉直接挑明了，“更何况是现在。”

海拉也曾见过弗丽嘉在战场上的英姿，强大而美丽，力量与智慧在她身上完美地结合为一体。可是还不够，至少，还没有海拉那么强。

我们都曾失去自己的神格与神职，但你选择了成为一道影子，又拿什么和死亡抗衡？

弗丽嘉曾是强大的亚天父级神灵，距离天父级也仅有一步之遥，神格与神职也是最顶级的光明与黑暗，自己还是前任九界第一施法者。而这一切，都随着与奥丁的婚姻烟消云散。现在的弗丽嘉，拥有的众多神职中，最具权柄的，也只是婚姻与家庭而已。

而海拉，虽然失去了战神神职，却破而后立，凝聚了更为强大的死亡，直指宇宙本源。

“正是因为现在，正因为是你，我才有把握试试，不是吗？”这三千年里，是弗丽嘉一生中最美好的三千年，也是她选择成为一名神后，影身于神王身后的三千年。

然而今天，这道影子却绽放着璀璨的光芒，充斥着澎湃的力量，终于让诸神想起……

她是弗丽嘉，预言者弗丽嘉，华纳海姆数万年来最有天赋的长公主，前任九界第一施法者，现任九界第一施法者的导师，与神王奥丁并肩打下整个九界的强者，女神弗丽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