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这个新来的祝霄显然比之前那个要更凶残, 闻清乐眼睁睁的看着新祝霄走上前，一把掐住了另外那个祝霄的脖子。

“你是、你是……”被拉住了脖子的祝霄连说话声都断断续续，他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祝——”

“咔——”

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 那个被掐住脖子的祝霄没能说完想要说的话，整个头颅便被扭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闻清乐有些呆愣的看着这一切, 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警惕, 毕竟这个不知道想干什么的祝霄看起来真的很凶。

可他做不到冷静了，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要带出火气, 那个药的效力实在太强，让他的头脑无法保持清明。

……而且, 也许是这个祝霄穿着和闻潇一样衣服的缘故, 总让他不能像面对之前那个祝霄一样提起警惕，而是下意识的放松。

太狡猾了, 这个幻境居然都能与时俱进到这个程度了！

闻清乐缓缓坐了下来，难受的喘着气。

随着前面那个祝霄被杀死，这个漆黑的地洞开始变幻，似乎整个幻境就要塌陷。

那个后面来的祝霄想要转身, 然而转到一半像是想起什么，又硬生生停住了, 只留一个后脑勺给闻清乐，丝毫不给闻清乐看到他脸的机会。

闻清乐没来得及看完这幻境的整个变幻, 一只冰凉的骨手蒙住了他的眼睛，让他的视线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闻清乐握住那只骨手，留恋的感受了片刻那冰凉的温度后想要把它拉开，然而那只骨手虽然只是轻轻蒙着他的眼睛，没有伤害他的意思, 却任他拉扯也纹丝不动。

“……祝霄。”闻清乐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有威慑力，“放开我。”

那个祝霄没有说话，闻清乐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直走到了他的面前。

祝霄垂眸看着眼前的画面。

眼前人的肌肤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粉色，雪白的发丝被薄汗浸湿，有些许贴在脸颊上，更衬得肤色娇艳。嘴唇如同鲜嫩多汁的花瓣，仿佛一揉就会渗出水来。

就算是六根清净的和尚看到这副场景也会生出遐想，更何况是本来就对闻清乐怀着那种心情的他，这已经算得上是最顶级的诱惑。

诱惑他去放纵，诱惑他在这无暇肌肤上印上属于自己的痕迹，诱惑着他将生米煮成熟饭，把闻清乐变成他自己的人。

“……哥，”祝霄关了自己的变声器，他喉头微动，闭上眼睛缓了片刻，俯下身，一手抬起，想放在闻清乐肩膀上方停留片刻，最终还是把手放下，撑在了闻清乐身旁的土地上，“我帮你。”

“你帮我？怎么帮？”闻清乐下意识的要拒绝，“你……唔！”

闻清乐话还没说完，就感到一股凉意贴上了他现在最热得难受的地方。

闻清乐：“！”

闻清乐要害之处被握住，祝霄动作之间让他头皮发麻，闻清乐浑身一抖，坐不住的往后倒去。

闻清乐没能倒到地上，另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背，止住了他往下倒的趋势，再微微一用力，让他往前靠到了一个带着凉意的怀抱当中。

“没事的，”闻清乐听到这个祝霄在他耳边轻声说，“我用手帮你，不要怕。”

闻清乐脑海里面嗡嗡作响，他的脸埋在祝霄肩膀上，虽然是幻境，但这一份接触却异常真实。

祝霄身上没有任何气味，体温凉凉的，不带着任何攻击性，纵容的包裹着他，还带着一丝奇异的熟悉感。

闻清乐费力的抬头，想要去看祝霄的表情，然而那只蒙在他眼睛上的骨手丝毫不松懈，像是怕被他看到了什么，甚至还又加多了一只骨手，骨手拼命的并拢了指缝，让他不能看到一丝一毫。

他想要推开，身体确是软的。他想要训斥，开口发出的声音却只能让自己羞耻，让他只能闭口不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闻清乐脑海中一白后，浑身软下来。

闻清乐半晌过后回过神来，发现祝霄正在帮他收拾，看起来半点也不嫌脏。

闻清乐：“！！！”

老天爷，他这是做了些什么！

鬼迷心窍了，脑袋发热，想到这不是真人就放纵了！

闻清乐回归的羞耻心让他连忙按住祝霄的手：“够了，别弄了，脏得很。”

祝霄一时间没说话，闻清乐看不见，却也能感觉到那股来自祝霄的视线一直盯着他，看得他有些头皮发麻。

“不脏。”祝霄开了口，他的声音淡淡，仿佛帮闻清乐做这种事情理所当然，又带着一种异样的满足感，“我喜欢。”

闻清乐：“……？！”

闻清乐一时失语，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只感觉那股还没彻底缓解的热意爬上了脸。

祝霄微微用力，挣脱了闻清乐抓着他的手，又重新握了回去。

闻清乐猝不及防，加上刚刚那次发泄本来也就只缓解了部分药性，让他脑袋稍微清醒了一些而已，祝霄这么一弄，又让他再次亢奋起来。

“你——”

祝霄打断了闻清乐的话:“哥，你还没完全好，我再帮你。”

闻清乐：“不行，你……”

闻清乐很尴尬，又生理性质的感到愉悦，想要躲开又被祝霄拉住。

“兄弟之间互相帮忙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你现在中了药，”祝霄语调平静，像是在做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哥，这不需要躲。”

闻清乐没有回应，他听见祝霄贴在他耳边继续轻声说道:“以我们的关系，哥，我帮你是天经地义。”

闻清乐张张口，到底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自认不是什么圣人，在这种完全虚拟的环境里还能坚持不放纵，对他而言也是也是一件难事。

更何况……祝霄的说法其实有点说服了他。

兄弟之间互相帮助，确实是件挺正常的事情，不需要太过排斥，而且这个祝霄似乎对他没有哪方面的心思。

闻清乐放松下来。

不得不说，这个祝霄比之前那一个要好太多了，虽然都是假的，但前面那个让人恶心，这一个就让人舒心。

这么一个人，真的能破坏真正祝霄的形象吗，这也太……讨喜了。

——

闻清乐的一切改变，祝霄都看在眼里。

那原本绷紧的脊背放松了，克制而小声的喘息也变得黏糊起来，勾勾缠缠，每一声都如同一把火，在勾着他上前。

但他还不能，现在还不是时候。

祝霄尽量不着痕迹的将下半身挪远了些，半侧过头，一瞬不瞬的看着闻清乐的脸，看那艳红的唇微张，隐隐露出里面嫩红的舌尖。

祝霄眸光晦涩，正要移开视线，就听闻清乐含糊的吐出几个不成调的音节，仔细听来，还有几分像一个人名。

祝霄一愣，动作缓缓停了下来。

闻清乐：“……？”

闻清乐有些茫然的回过神，在他看来，就是一场兄友弟恭的活动突然中断，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下意识的推推祝霄，想让祝霄继续。

然而祝霄没有听他的，那原本按着他后背的手绕到身前，按住了他的肩膀向后，让他抬起头来。

祝霄的声音冷得快要结冰，又像是在压抑着火气:“你刚刚在喊谁的名字？”

闻清乐:“……？”

没等闻清乐说话，祝霄那听不出起伏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在想谁？”

闻清乐莫名其妙：“……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闻清乐总感觉这个虚拟祝霄的语气越来越阴沉了，有某种危险的气息在暗处涌动，似乎就要翻涌而出，又在即将触及到他时小心翼翼的避开。

祝霄不说话，空气之中一片安静。

闻清乐难受得紧，过热的大脑也无法察觉太过隐蔽的情绪，下意识的就想要推开祝霄自己来。

他没能推动祝霄，而是被反手握住了。

闻清乐看不到这个假祝霄的脸，不能明确得知祝霄的表情，但他明显的感觉到周围冷凝的气氛在逐渐缓和下来。

这个祝霄，似乎在压抑收敛自己的不满与怒气，尝试用另一种更为柔和的方式和他沟通。

“看我，”闻清乐听见祝霄压着嗓子道，“他可以为你做的，我也可以。”

闻清乐并不能弄明白祝霄话语中这个“他”指的谁，然而还没能深入思考，就再一次脑海之中一片空白，被祝霄送上了极乐的巅峰。

——

这一次，闻清乐口中没有再出现那一个人的名字。祝霄半垂着眼看着，眼眸黑沉沉的一片，嘴角慢慢抿起。

这个时候，闻清乐又在想着谁？

闻清乐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吗？

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快乐吗？

祝霄理智上知道自己不该把自己和那个人做比较，因为极有可能是自取其辱，而且还会再次让闻清乐想起那个人。但那嫉妒之情如同一条毒蛇，缠绕他的骨骸，吞噬他的血肉，让他想要一探究竟。

“舒服么，”闻清乐听见祝霄低声说道，“比他差么？”

“什么……”闻清乐急促的喘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这个祝霄讲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大概是幻境想要营造出一个祝霄喜欢到处比试，连在这种事情上都斤斤计较的心胸狭窄的形象。

闻清乐下意识的说道：“跟谁比……你是第一个，比什么？”

话音未落，闻清乐便察觉祝霄整个人都僵硬了，由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瞬变为一座石雕，只还剩下手在微微颤抖。

闻清乐：“？”

祝霄那充满了难以置信又喜出望外的声音响起:“我是第一个？”

然而这愉悦的语气没能维持多久，下一秒，祝霄的声音又冷了下来，带着几分怒意:“他连这个都不肯帮你做？”

闻清乐尚且不明白祝霄情绪变化的原因，只发现祝霄那只重新抵在他背后的手收紧了，半搂着他的手臂肌肉紧绷起来，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在闻清乐看不到的地方，祝霄漆黑眼睫垂下，挡住了带着怒意的视线。

从闻清乐的表现来看，闻清乐显然不讨厌这种亲密方式，甚至还很喜欢。但就算这样，那个人也从未这样取悦过闻清乐，这说明什么？

说明那个畜生只知道取悦自己，对闻清乐并没有那么关心。

他视若珍宝、愿意为之付出一切代价的人，在那个人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地位？又有几分真心？

闻清乐只感到祝霄放在他背后的手愈发用力，将他推向前，按在了怀里。

这行为虽然突兀，但也可以说是兄弟间纯洁无瑕的拥抱，闻清乐最开始没有在意，直到他微微挣动，无意中触碰到了祝霄之前一直特意避开的某处昂扬。

闻清乐一惊，僵在原地，脑袋里的混沌之意都褪去半数。

正常的帮助行动哪里会引起这个反应，中计了，这个祝霄也和之前那个祝霄一样，也对他有那方面的意思！

而祝霄声音里的怒意已经完全无法掩藏，再次重复问道：“他不肯帮你？”

事情的发展和闻清乐想象中完全不一样，至少他完全不明白这个祝霄在气什么。

闻清乐定定神，想要先将这个祝霄推开，却震惊的发现自己居然无法挣脱这个禁锢，这个虚幻的祝霄出乎意料的强。

事情有变，闻清乐强作镇定冷声道：“放开我。”

祝霄没说话，他看向闻清乐露出的侧脸。闻清乐那白皙得犹如玉石般的耳垂上染着一层薄红，嘴角因为紧张而略微绷直，引诱着观者前去打碎，听那张红唇里吐出支离破碎的喘.息。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时机，闻清乐正值虚弱之际无法反抗他，并且以为他也是虚幻的人，就算他现在对闻清乐下手，闻清乐就算再痛苦，也完全不会怪罪现实中的他。

他多年以来渴望得到闻清乐的梦想在这一刻触手可及，那些无法述说出口的肮脏念头在心底叫嚣，让他去打破这一份界线。

那个人可以，他为什么不行？

祝霄闭了闭眼，贴着闻清乐的肌肤的手握紧，感受着那光洁肌肤在他手心底下的温度，感受着内心那就要破土而出的渴望，却最终还是缓缓松开。

“如你所愿。”祝霄声音中带着对自己的嘲弄，“我不是你前夫，我会在意你的心情和喜好，不像他。”

闻清乐：“……”

话说到这里，闻清乐在感情方面再迟钝，也明白这个祝霄是在做什么了。

这个祝霄在吃醋。

这个幻象，难道就是想要通过塑造祝霄小心眼爱嫉妒的形象，以此来破坏真祝霄的形象，挑拨离间他和真祝霄的关系？

闻清乐之前提防起来的心情都因为这个发现而变得哭笑不得起来，虚幻感也愈发加重。

幻觉就是幻觉，真实世界里的祝霄绝对不可能对他说出这种话。

也许是因为这个幻觉持续的时间已经足够长，闻清乐开始感觉到地面开始抖动，这个幻境似乎即将崩塌。

闻清乐在心底微微叹一口气，一个用力将祝霄推开，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再见。”闻清乐正要道个别，又随即反应过来，“不对，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那个祝霄虽然被他推开，却一直紧紧的抓着他的手，掌心的温度微凉，带着某种莫名的熟悉。

“会再见面。”在一片黑暗与颤动间，闻清乐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拉起，一抹带着凉意的触感落在他的手背上。

祝霄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结界崩塌，却依然清晰而坚定的传达到了他的耳中:“哥，不管未来还是过去，虚拟还是现实，我会一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