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暗魔族

特战队的三个人看到菜刀的那一刻, 表情都有点呆滞。

林飞跃足足愣了五秒，才问他：“……这……是你的武器？”

周明锐点头：“是啊，管红梅姐借的。”

“……”叶枫忍不住开口, “那个，虽然这次任务不难吧, 但……你也不至于拿把菜刀就来了吧？”

“啧, ”周明锐看他一眼，“你看不起菜刀啊？懂不懂什么叫-高端的武器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锻造方法？”

“……”叶枫听着他明显在胡说八道的话, 选择了沉默。

高木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我很期待你待会儿打起来的样子。”

——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顺河森林的夜晚比白天更加安静, 除了风声和树叶摇晃的声音，几乎没有一点其他的声音。

过分安静的环境里, 连各自的呼吸都听得很清楚。

五个人已经深入了森林腹地，这里显然很少有人涉足，地上的树叶铺的很厚, 藤蔓缠绕着铺满视线内能看到的一切角落。

“现在是几点？”林飞跃问。

叶枫看了眼腕表：“十点二十五。”

“我们已经走了多久？”

“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林飞跃沉吟，“顺河森林没这么大，如果在顺河森林，我们早就走出去了。”

“那……这到底是哪儿？”高木忍不住问。

这时，行瑞突然停下了脚步。

周明锐也跟着停下：“怎么了？”

“就是这里，”行瑞说, “梦里的地方……就是这里。”

五个人全部警惕地看向周围。

周明锐小声问他：“这里没有人啊？”

“不是……”行瑞皱着眉头, “有的, 就在我们周围，到处都是。”

这句话乍一听有点毛骨悚然, 高木忍不住抖了两下胳膊上冒出的鸡皮疙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行瑞低声说：“我是说，我们现在看不见他们。”

众人又是一愣。

林飞跃看向他：“你有办法让我们看见吗？”

行瑞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现在没办法用妖核, 不然就可以。”

这时，行瑞突然眼底一亮：“对了，有纸吗？我可以画。”

林飞跃竟然真的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书，将一页空白页直接撕了下来递给行瑞。

周明锐震惊了一秒：“你出任务还带书？”

“习惯了。”

“……”周明锐无声地鼓了个掌。

拿到了纸，行瑞却又犹豫了。

画符……需要血。

因为他一向很怕疼，所以从来只是在纸上跟着凤安学一学，很少真正地画出来。

林飞跃见他在到处看，就问：“还要什么？”

行瑞低声说：“……血。”

林飞跃毫不犹豫地伸手，在周明锐手里握着的菜刀刀刃上划了一下。

周明锐吓了一跳：“我操，你干什么？”

“放血啊，”林飞跃神情淡定，向行瑞伸手，示意他用自己的血。

“不是……你疯了？！”周明锐还是很震惊，“你起码提前告诉我一声啊！万一、万一我没注意动了一下，你这手不就……”

“行了，我又不傻，”林飞跃打断了他，“正事要紧。”

……周明锐憋住了后面的话，依旧是一脸的不满。

行瑞伸出食指，蘸着林飞跃的血，蹲下把纸平铺到地上，然后开始认真地画符。

这行为看得大家都很新奇，周明锐凑上来：“这画的什么？鱼？”

“……啊？”

显象符被说成鱼，行瑞愣了一下，低头自己看了一眼，然后沉默了。

……还真的挺像一只鱼的。

难怪以前凤安总是吐槽他画画太难看。

林飞跃看着看着，也开口：“行瑞，昆仑山上那个封印阵，是你画的吗？”

行瑞点点头：“嗯，是 。”

这话一出，周明锐和高木都是一惊。

玃如的能力检测在六级以上，居然能被行瑞的封印阵封住？！

高木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看起来没什么攻击力的少年，问他：“……你……能力真的是一级吗？”

行瑞点点头。

……高木突然有点怀疑验妖石是不是程序出错了。

一张符画完，行瑞递给林飞跃：“激活就好了。”

“……”林飞跃沉默了一秒，尽量保持着表情淡定地问他，“怎么激活？”

“……？”行瑞愣了一下，终于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一个问题。

新妖界的人，似乎对前妖界的事情完全不了解。

就连那些术法、符咒，他们也不太会用。

行瑞忍不住问：“……前妖界的妖们，没有教过你们吗？”

林飞跃摇摇头：“人妖混战那一百年里，妖界的历史似乎突然断档了，就连以前的大妖也几乎看不见了。”

“前几天在云访上空游过的那只鲲，是我这三百年来见到的第一只远古时期的大妖。”

“……”

行瑞一怔，可是那只鲲……只是幻影。

“所以这个到底该怎么激活？”周明锐拿着那张薄薄的纸，一脸疑惑，“而且……这玩意儿真的有用吗？”

他总感觉这些东西跟气象局那些古董一样，看着花里胡哨，实际没什么用。

行瑞想了想，指着符咒中心的一点：“把妖力注入到这里就可以了。”

周明锐依照着他的说法，试着将妖力凝结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符咒中心。

“这样？”

符咒上的图案竟然真的亮了一下。

“嘿，亮了！”周明锐有点惊奇，又继续往里灌注妖力。

但也只是让符咒亮了一下，没有别的反应。

周明锐抬头看向行瑞：“……然后呢？”

行瑞眨眨眼：“……你等一下。”

“……等什么？”周明锐还没明白行瑞的意思，就看到那张符咒猛地变得大亮，光芒刺眼，周明锐感觉符咒瞬间升温，被烫的松了手。

下一秒，符咒腾空而起，化成无数道流光，朝着四周散去。

周明锐惊呆了，低头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手心，又抬头看看天空。

“……这也太神奇了。”

“小心！”林飞跃猛地警惕起来，“有人！”

众人一惊，朝着周围看去。

看清周围的情况后，周明锐脸色一变：“……卧槽？！哪儿来的人？！”

树林里突然出现了很多人类，全部都低着头立着，一动不动的。

行瑞后退了一步，缩到周明锐身后：“……这就是我梦到的场景。”

高木脸色也不太好：“这也太吓人了。”

叶枫仔细观察了一下离得很近的一个人类，对林飞跃说：“已经死了。”

“死了？”周明锐皱着眉，“死了为什么还站着？”

叶枫抬头看向那个人的头顶，这才注意到有很多根细细长长的透明丝线牵着那个人。

“这是……”叶枫想去碰一下那根丝线，林飞跃猛地拉住了他。

“别碰！”

周明锐也凑过来看：“这是什么？”

行瑞不敢细看，只是一直缩在周明锐身后，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他听到背后的林飞跃说：“这上面的气息闻着有点熟悉，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熟悉？”高木问他，“所以是妖怪做的吗？”

“不是，”林飞跃再次否定，“不是妖。”

“不是妖？”高木显然很困惑，“除了妖鬼，我是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会做这些了。”

“还有一种。”林飞跃突然说。

四个人同时看向他，连行瑞也回头看着他：“什么？”

林飞跃斟酌了许久，才轻声说：“……魔。”

“什么？！”

“魔？！”

几个人都是一惊。

周明锐立刻摇头：“不可能，魔属于上三界，根本就不会来人间。”

“……谁说是上三界的魔，”林飞跃看向他，隐在金框眼镜后的双瞳深邃幽暗，“你忘了，这世界上还有种东西，叫暗魔族？”

“……暗魔族？”叶枫皱了眉，“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一边说，他一边继续观察着那些透明的丝线。

林飞跃的表情却不是很好看：“……别看了，我们往回走。”

周明锐一愣：“往回？为什么，我们都走到这里了。”

林飞跃沉声：“如果是暗魔族，这事我们不能参与，而且……魔的实力可比我们强多了。”

“可是……”一直朝周围看着的叶枫突然开口，“我总觉得……好像已经有东西过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一阵猛烈的风忽地吹过，周围的一切事物都被风吹得摇摆起来。

下一秒，那些一动不动立着的人类突然有了动作。

他们被身上那些细线牵引着，朝着五人走去。

“小心！”周明锐立刻握紧菜刀

“能杀吗？”叶枫关心的却是另一个问题，“这些可都是人！”

“不杀也得杀了，”林飞跃冷声道，“而且这里已经不是顺河森林了！不算违规。”

“嘭！”几乎是同时，高木朝着越走越近的一个人类举枪射击。

让他吃惊的是，那个人并没有倒下，子弹也没有让他流血，只是结结实实地从身体穿过，再飞向后面的人。

“这怎么搞？！”高木一惊，“这些到底是什么？怎么打不死？”

“打那些线！”林飞跃迅速反应过来，举枪朝着树上垂下的丝线射击。

这些丝线上附着着魔的力量，但妖管局的子弹也是特制的，刚好可以打散上面的力量。

很快，一个人倒下了。

但是周围的人实在是太多，三个人不停地射击，也是杯水车薪。

“让我来！”周明锐突然吼了一声，猛地甩出手中的菜刀。

菜刀在空中划过，发出耀眼的红光，迅速从那些人头顶划过，所到之处丝线纷纷崩落。

等菜刀回到周明锐手上时，已经倒下了一大片人。

周明锐得意地挑眉：“怎么样？”

“……”目瞪口呆的高木忍不住道歉，“我收回刚刚对菜刀的轻视。”

行瑞也握着菜刀，但他不会像周明锐一样用妖核控制菜刀，就只能当个遥控，不停地提醒着周明锐该注意哪里。

就在大部分扑过来的人都被击倒、胜利在望时，森林里异变突起。

几人身旁一颗静静伫立的树突然开始不停地抖动着树叶，树周围地上弯弯曲曲的藤蔓也在震动。

林飞跃脸色一变：“小心脚下！”

他刚说完，一个黑影就猛地从藤蔓底下窜了出来，直冲着林飞跃而去。

林飞跃举枪射击，也只是延缓了一秒，那个黑影躲开子弹，继续朝着林飞跃冲去。

两方撞击的那一刻，巨大的动静几乎让整个森林都为止震动。

林飞跃狼狈地退了好几步才稳住，抬头一看，顿时一愣。

“……真的是魔！”

那是个长得很古怪的生物，身躯像人，却是通体漆黑的，有着尖细的耳朵，眼睛也是血红色的。

周明锐看清对方的样子，非常疑惑：“魔长这样？也太丑了吧。”

“这就是暗魔族，”林飞跃说，“我在前妖界的档案上见过它们的样子。”

他脸色一沉：“糟了，真的惹到暗魔族了……这下难办了。”

那个暗魔族人似乎被刚刚周明锐说他丑的话激怒了，猛地转头朝着周明锐攻来。

周明锐立刻还击，两个人打了起来。

这时，行瑞突然感觉不对劲，低头看着地面。

他总感觉那些藤蔓还在震动。

“林队长，”行瑞说，“底下好像……还有。”

林飞跃和叶枫同时低头，脸色都是一变。

“小心！”

无数个黑影突然从藤蔓里钻了出来，同时攻向五人。

林飞跃当机立断，冲到行瑞身边，将他护在身后，举枪迎敌。

这些暗魔族实力强大，身手矫健，而且对地形非常熟悉，借助着那些藤蔓，不过几分钟，就把众人的队形冲散了。

行瑞和林飞跃被逼到了森林深处，不停地后退。

林飞跃脸色很难看，一向斯文的他居然爆出了脏话，“妈的，阎府坑我们，这根本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了的！”

“该、该怎么办？”行瑞防备着周围随时可能蹿出来的暗魔，抬头看向林飞跃，“我们现在跑得了吗？”

“……”林飞跃咬牙，“如果我们没看到这些暗魔还好，他们一现身，就代表我们走不了了。”

林飞跃犹豫了一秒，还是打开了紧急频道。

“呼叫，这里是特战处三组林飞跃！我们遇到了暗魔族，坐标已定位，请求支援！”

行瑞：“你联系了妖管局？”

“是，”林飞跃表情有点无奈，“希望不是龙处来。”

“……”行瑞一愣，“为什么？”

林飞跃叹了口气：“你不了解龙处，他平时很好说话，但如果是任务失败了呼叫他……”

林飞跃表情有点古怪：“龙处会很生气。”

行瑞突然想到第一次见龙思辰的时候，龙思辰站在云上，表情冷的像是块冰。

那个时候，他好像就很生气。

“……是因为任务失败吗？”

林飞跃摇摇头：“不是……是因为……通常任务失败，就意味着伤亡。”

“云访市需要特战处维持，特战处哪怕少一个人，对云访都是很大的损失。”

说到这里，林飞跃叹了口气：“龙处他……压力其实也很大，所以希望这个救援消息不要递到龙处那里。”

行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时，周围再次有了动静。

这次的动静比之前更大，无数树木纷纷摇晃着响应，像是在暗示两个人，来了个大人物。

林飞跃脸色一青：“……又来了。”

然而，树木在不断地摇晃后，突然停下了。

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平静。

林飞跃警惕地环顾四周，随时准备迎接对方。

却冷不防听到一个声音自头顶响起。

“妖族？”

两个人一愣，抬头看了一圈，也没看到是谁在说话。

“妖族的人，居然敢闯暗魔族的禁地。”

林飞跃立刻应答：“抱歉，我们无意打扰，只是误入。”

“误入？”那个人冷笑了一声，“伤了我这么多族人，却还说是误入？”

林飞跃说：“我向你们受伤的族人道歉，但我们的确只是来这里调查一些案件，并不是真的要冒犯暗魔族。”

“还请……你看在两族多年的和平上，给我们指一条出路。”

那个声音猛然冷厉起来：“想走？不可能！”

“既然找到了我们在哪儿，就得永远闭嘴！”

一个人影突然从天而降，直直地朝着两个人攻去。

林飞跃表情一变，迅速推开行瑞，举臂格挡。

这一下冲击力非常恐怖，林飞跃几乎是瞬间就被击飞，直接砸到了旁边的树干上。

那个人稳稳落地，转身看着两个人。

行瑞匆忙跑去扶起林飞跃，抬头看向那个人。

是个比之前的暗魔族长得更像人类的魔，身上布满了奇怪的花纹，红色的眼瞳里也满是杀气，手上缠满了黑色的藤蔓。

那些藤蔓像是活的一样，在他手臂不停地缠绕扭曲，散开又重新纠缠住，看着诡异极了。

林飞跃咳了两声，嘴里不断地溢出鲜血。

“咳、咳……糟了……”他低声说，“打不过……”

林飞跃扯了扯行瑞的袖子，行瑞察觉到他的动作，低头看向他。

“等会儿我缠住他，你想办法跑，”林飞跃脸色发白，边咳边说，“再撑一会儿，救援应该就到了。”

行瑞睁大眼，担心地看着他：“可是你……”

“我没事，”林飞跃重新撑着站起来，“我还能撑一轮，但是如果让他注意到你……那就完了。”

那个人再度朝着林飞跃冲来，手上的藤蔓呼啸着飞来。

林飞跃举枪的同时，猛地一推行瑞：“跑！”

——

行瑞在树林中奔跑着，他听到背后不断有打斗声，却也不敢回头。

他帮不上忙，如果再让林飞跃分心，就真的拖累他了。

这时，一道藤蔓猛地飞起挡在行瑞面前，行瑞来不及反应，被绊倒在地，狠狠摔了一跤。

他狼狈地站起来，衣服被蹭破了不少地方。

行瑞转头，看到刚刚潜伏在森林里的一些暗魔族人正朝着他追来。

这些暗魔族几乎是从四面八方跑来，行瑞连逃跑的路都没有。

而另一边，林飞跃的枪声响起的频率也越来越低，似乎已经敌不过对方了。

行瑞脸色苍白，大口喘着气，握紧手中一直握着的菜刀。

他从来没有感受过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之前的几次遭遇虽然也有危险的时刻，但都没有现在的情况来的紧急和致命。

行瑞闭上眼，猛吸了一口气，又重新睁开。

他没有打过架，在昆仑山生活的那些年，在凤安的庇佑下，即使有外来的妖怪寻衅滋事，也都很快被昆仑山的大妖给压了下去。

凤安也总是告诉他，平平安安地活着就好了，能力太强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保护他了。

他面前也没有退路了。

行瑞看着朝自己冲来的暗魔族，咬了咬牙。

那就和他们拼了！

行瑞挥出菜刀，朝着离自己最近的暗魔族攻去。

暗魔灵巧地避开他的刀锋，朝着行瑞手腕狠狠一击。

菜刀脱手而出，行瑞被暗魔猛地击倒在地，撞得眼前发黑。

暗魔的武器就是那些丝线，它们迅速缠上行瑞的手脚，开始控制收紧。

“啊！！”行瑞疼的喊了一声，额头瞬间就出了冷汗。

……

越来越多的丝线朝着行瑞涌来，几乎将他淹没。

“唔啊……啊！！！！”

行瑞拼命地挣扎，却挣不开这些丝线，手脚都被死死拉住，脖颈间的丝线也在飞速收紧。

疼痛感和窒息感汹涌扑来，行瑞猛地仰头，疼的甚至有些发懵。

他瞪大了眼，漆黑的瞳孔中猛然闪现出一个小小的白点。

下一秒，自他苏醒后一直沉寂的妖核，突然有了反应。

行瑞不由自主地闭上眼，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三百年前昆仑山下，和凤安的最后一面。

画面比他记忆中多了很多细节，凤安先是低头看了他很久，然后蹲下，在他额头拍了拍。

一道浅浅的白光进入了夫褚的妖核。

“小行瑞，乖乖在家里睡觉。”

“……等我们回来。”

随后凤安起身，却又在离开的前一刻，转头看向他，轻声说。

“如果……我们没有回来，不要来寻我们。”

……

行瑞猛地睁眼。

他的额心开始散发强烈的白光，就在感知到极端危险的那一刻，凤安的封印自动失效，妖核解封了！

下一秒，行瑞身上的丝线尽数断裂！

耀眼的白光笼罩着行瑞的全身，他自地面浮起，漂浮到了半空，外形开始发生变化。

一身的黑色逐渐褪去，眉毛、睫毛、头发……都在强烈的白光中慢慢变化成了白色，短发开始迅速生长，长到几乎垂到脚踝。

连他的眼瞳都变成了淡青色，睁眼的那一刻，长长的白色睫毛仿佛落满霜雪，漂亮的淡青色眼瞳如绿琥珀般晶莹剔透。

行瑞的额间浮现出一个淡青色的鹿角纹，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这才是他真实的化形。

行瑞眨眨眼，控制着妖核，让自己重新落回地面。

那些暗魔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到了，一个个僵在原地，犹豫着该不该继续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