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W市就在T市旁边，坐市区大巴得花三个小时，从郊区村子里过去却很近，只有六十公里，也就一小时车程。

郊区偏远，打车软件提示附近没有空余的车，周淼淼和盛世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叫上。

周淼淼见盛世一直张望马路，低声建议道：“盛哥，要不我从公司调车来吧？”

从公司调车来还得等将近俩小时，盛世有些等不及，焦头烂额地想着能不能去问剧组借车。

有些麻烦别人，剧组的车都是用来运送物料接送工作人员的，未必能腾出来，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李清宸楸准时机，雀跃开口：“我开了车来，我送你们去？”

发现李清宸居然还在这里的盛世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他觉得李清宸的态度实在难以捉摸。

李清宸不是喜欢唐子朝么，为什么这么好心地帮助他？

转念一想，李清宸恐怕也是担心唐子朝的。那天说他不是说了么，他对唐子朝是真爱。

喜欢一个人本身是没有错的。

盛世推己及人，他对唐子朝这样了解都慌了手脚，李清宸一厢情愿地单恋只怕更担心，应该是盼望能借着送他的机会去看唐子朝一眼。

他便点点头，真心实意地说：“谢谢，麻烦你了。”

李清宸笑容都快咧到耳后根了：“不麻烦，为了你应该的。”

盛世：“……”

盛世觉得这话有点怪怪的，却没有心思细想。

李清宸快乐地开来了自己的 GTC4Lusso ，快乐地踩出一波骚上天的声浪停在盛世面前，快乐地邀请他坐上副驾驶，快乐道：“后排空间很小，让女孩子一个人坐比较方便。”

这个让小世坐男友专座的借口真是厉害，李清宸自己都佩服自己能想出来。

啊，他可真是贤惠，比起只会无理取闹的唐子朝不知好到哪去了，对比之下，小世一定会更喜欢自己的！

他都这么说了，盛世当然只能坐副驾。

李清宸开车除了噪音大没什么毛病，他急着看盛世痛骂唐子朝，一路将速度提到了濒临超速线，法拉利在省道上风驰电掣，没多久就到了W市外郊。

盛世见他满脸兴奋丝毫不带掩饰，想了想，还是说道：“李清宸，今天我很感激你，我会补偿你的油费和人工费用的，你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也会竭尽所能帮助你。但我也得跟你说清楚，我依然不赞同你……你懂我的意思吧？”

因为车上还有个周淼淼，他不方便直说“当小三”三个字。

李清宸听到“需要”和“竭尽所能”就开始心猿意马，心道：小世这是在暗示他吗？也对，小世本来面皮就薄，至少他和唐子朝现在还没离婚，当着别人的面自然不好明说。难怪要问他懂不懂。

他只是想去看唐无耻笑话的，可不想学着他作，越是服从盛世越显得自己懂事更适合当伴侣的。不就是等他们离婚嘛，他等得起。

李清宸忙道：“当然，我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给你添乱。不用补偿我，这是我心甘情愿做的。”

盛世松了一口气之余，心情难免复杂。

李清宸为了确认唐子朝的安危，都一改往日作风，这么卑微了么。还要如此讨好自己这个情敌，甚至没有趁机提条件。

似乎有点可怜。

盛世掐了掐手心，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同情归同情，他总不能因为这样就默许李清宸接近唐子朝。唐子朝是他合法配偶，是个有思想的活生生的人，不是件可以送给别人或者和别人分享的物品。

盛世轻轻叹了口气。

先这样吧，感情的事情他没有太多经验不懂怎么协调，现在唐子朝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等见到人了，再问问唐子朝应该怎么样妥善处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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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小时前。

发现可能盛世离家出走，唐子朝只想守在屋子里。

万一阿世回来了呢，万一阿世只是去买菜呢。

虽然买菜要带上牙刷毛巾睡衣完全说不通。

陆子野一早上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唐子朝统统没接。又想起他可能知道盛世行踪，才回拨了过去。

电话一通，唐子朝张口便问：“你能联系上阿世吗？”

陆子野被他挂了十几通电话正恼得很，乍听这问话心里咯噔一声，没急着发火，琢磨着答道：“当然，我是他经纪人。怎么？你们吵架了？”

唐子朝当时就耷拉下了脸。

阿世果然离家出走了，连陆子野都联系得上他，只有自己联系不上。

“没有。”唐子朝闷闷地说。

他不会跟盛世吵架的，这辈子都不会。

唐子朝没有问盛世的去向，他不想听别人告诉自己他本应该知道的事情。

阿世安全就好。

“没有吵架就快来W市！剧组开机仪式都结束了，上午有你的戏份！别一天到晚的因为私事搁置工作！我叫去接你的司机都在路边睡完回笼觉了！”陆子野暴躁怒吼。

唐子朝苦笑。

他连媳妇都快没了，竟然还要工作么。

有什么用？赚的钱给谁花？

想起盛世向来鄙夷诺而不践的人，自己也签了合同答应进组，唐子朝不得不抹上黑粉，一口一口吃完了盛世留下的小米粥，拖过没打开过的行李箱赶往W市。

理智告诉他，这时候给盛世一些时间好好冷静是对两人最好的方式，他迟早会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这一天早晚会来，没准冷静思考后他还会重新接纳自己呢。

情感上却接受不了。

他人坐在车上，灵魂却早已飞出窗外，手上更没有停止过拨打盛世的电话。

阿世的胃其实不太好，他总说着自己什么都可以吃，实际上，食物太冰太烫他吃了都会不舒服。

阿世睡觉也很轻，他现在不知道住在哪个宾馆，习不习惯外面的床。没有自己抱着他，他晚上会不会又蜷缩成了小虾米，作着不敢对别人说出来的噩梦。

阿世心事那么多，没有自己变着法逗他高兴，他会不会一整天都笑不了一次？

明知盛世是个成年人可以照顾好他自己，唐子朝的心仍然揪成了一团。

阿世的电话还是打不通。

已经两个小时了，他还没给自己回信息。

三个小时了，他依旧没有任何音讯。

第四个小时，导演喊着让他准备上场，他头一次全身抗拒着演戏。

这个电影唐子朝原本不想接的。

他拒绝过一次，在荷叶洲拍摄《旧友新邻》时为了有足够的筹码让月明高层同意雪藏佘瑞才接下。

导演徐制是月明扶持的新锐导演，擅长拍文艺片，这部新作主要讲述都市男女情感故事，以群像形式呈现，唐子朝只是五个故事中的一个的男主。

唐子朝出道十年，从未传过绯闻，因为他从来不接爱情戏。

不是因为演不了，而是他固执地不愿意接：哪怕只是拍电影，他也只想跟一个人谈恋爱结婚。

那个人叫盛世。

偏偏这部电影拍摄排期里，他第一个镜头就要跟女主接吻。

唐子朝垂下眼睛。

只是被佘瑞看到了小咪咪阿世就那样抵触，真让他知道自己跟别人亲嘴，阿世可能再也不会回家了。

那时候，他就是一个脏了的猥琐心机男，阿世肯定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要的。

唐子朝严肃地跟导演提出要借位。

徐制导演愣了一下，眉头紧蹙。

虽然唐子朝的经纪人一早就说过，唐子朝不会出演亲密戏，文戏只能用替身或者借位，合同上也写得清清楚楚。可在他心目中，唐子朝向来兢兢业业，这次拍的电影类型也是唐子朝从未涉足的领域，他以为自己可以说服他。

唐子朝的脸色不像是能被说服的模样。

徐制导演不得不妥协。

“行叭，不过借位太假了，待会给女主嘴上贴个卡片后期P掉可以吗？”他问。

唐子朝勉强点了下头。

灯光就位，摄影机就位，导演端着喇叭喊开始。

唐子朝面前的女主顷刻泪来，面上三分痛楚三分隐忍三分绝望一分希冀：“我等了你十几年，你给我的答案，竟是不辞而别吗？阿源，我求你，你回头看我一眼，哪怕只一眼，我是那么爱你，我从未刻意对你隐瞒任何事情，我不过是太自卑……”

唐子朝：！！！

他当然背过剧本。

但他只背了自己的台词，没有背完女主的全部，只了解了个大概。

唐子朝尤其动容，身体克制不住地微微发抖，恍惚间面前的女主就是他自己，他变成了盛世。忍不住捧起女主的脸庞，无措道：“不是这样的，我，我只是……”

原来的台词不是这样，有整整两句，他临场改了一些。

导演喊“咔”，让演员不要动，飞快在女主嘴上拿双面胶粘了张交通卡，再喊继续。

唐子朝不再言语，俯身吻上了交通卡。

就好像他期盼盛世吻自己那样吻着交通卡，满怀热烈却又克制无比。

一吻既毕，唐子朝沉痛道：“我爱你，我当然从未停止过爱你。”

“咔！”

徐导看着拍摄效果，对这个镜头满意非常。

“唐老师这眼神，真是绝了！完全拍出了我想要的感觉，这台词改得更是神来之笔。”他说，“好了，一条过。大家辛苦了，先休息，下午再继续。”

扮演女主角的小花黄蕊蕊撕着嘴唇上的双面胶，诚心夸赞道：“唐老师好厉害啊，刚刚我几乎真以为自己是你的恋人了呢。”

唐子朝面瘫脸：“谢谢。”

黄蕊蕊：？

她该说唐影帝的高冷名不虚传么，刚下戏，瞬间就变了个人，这么无情的。

她哪知道唐子朝心里的苦。

唐子朝从陆子野手中接过手机。

阿世依然没有给他回电话。

唐子朝不由悲从中来，惶恐非常。

这么久，阿世应该考虑清楚了才对。他会不会真的不要他了……

第五个小时，唐子朝回到酒店就趴在了桌子上。

对他来说，没有盛世的人生毫无意义。

母亲深爱着父亲，她已决定下半生都留在荷叶洲守着父亲的墓塚。

他呢，没有阿世，他该怎么办？

如果下一次见到阿世，阿世给他递上一份离婚协议，他要如何自处？

他等了盛世那么久，他不愿意强迫盛世，也不愿意离开他。

唐子朝没敢对盛世说，在他面前，他一直是自卑的。

李清宸有句话戳到过他的痛处：他配不上盛世。

他也认为自己配不上盛世，不止是物质上，更是精神上。

那样美好的阿世，美好得容不下一点污秽和邪恶。他这样的心机吊，百般设计去哄骗得阿世喜欢上自己，如果阿世幡然醒悟，他多占有他一刻都是亵渎。

唐子朝的眼泪悄悄落下一滴。

他拿起笔，开始写遗书。

“六月三十日，晴。”

“今天阿世离家出走了，我很难受。我很想告诉他，我只是胡言乱语，那些话都不是我本意。”

“可是我不愿意再撒谎了，那就是最真实的我。”

“阿世，我爱你，我不知道我自己的感情有多深刻，我只知道，哪怕下一刻宇宙毁灭，我的每一个细胞，我肉|体和精神所有散开的分子原子电子光子，依然炽热地爱着你。”

“我无法承受你离开我，我宁愿看不到这一天。”

“等我死后，所有的财产留给盛世，我希望他余生富足，每日欢喜。”

“……”

末了，唐子朝拿大拇指搓了搓脸上的黑粉，在签名处按下手印。

陆子野来给唐子朝送饭时，看到的就是一个平躺在床上，安静等死的影帝。

“唐老师，吃饭了。”

“别叫我。”唐子朝“虚弱”道，“我快死了。”

陆子野：？

陆子野默默探了下唐子朝鼻息，呼吸顺畅。又摸了摸他心口，心跳强健有力。

饶是陆子野见惯了大风大浪，也禁不住嘴角一抽：“我能问一下，你的死因是什么吗？”

唐子朝闭着眼睛说道：“肝肠寸断。”

陆子野：……

他是不懂文艺工作者的想象力有多丰富。

唐老师这是在排练吧？嘴上说着不想接这戏，私底下还挺用心嘛。

他只好把午饭放在桌上，顺道就瞥到了唐子朝刚写下的小作文。

打头俩字偌大而醒目。

“遗书”。

陆子野：！

卧槽，唐老师来真的？！

陆子野吓得当时就给周淼淼打了电话：“盛世在不在？唐老师好像吃错药失心疯了！”

盛世赶到时，唐子朝还躺在他的小破床上，双手规规矩矩地搭着小腹，动都没动过，宛如一座古希腊美男子睡像。

导演已经来问过了，听陆子野说唐老师突发身体不适，临时改了排期先拍下一part。

盛世摸摸唐子朝额头，不烫，身上也没有冒虚汗。

他问陆子野：“唐子朝怎么了？”

陆子野一五一十道：“剧组的医生看过了，身体机能没问题。但唐老师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建议我再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盛世：“……”

盛世眉头紧皱。

唐子朝一定受了什么刺激，所以情绪失控悲伤过度，别人不知道他的情况，才会当他无病呻吟。

他心里疼得厉害。

盛世让陆子野带其他人出去，顺道关上门。

李清宸还准备看好戏呢，感觉情况不对，不大想走，但他承诺过盛世自己要听话的，只得跟着离开。

等人走没了，盛世才俯下身，抱住唐子朝肩膀，拿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的头发。

“唐子朝？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怎么样了？”

唐子朝动了动眼皮。

他躺了太久，一不小心睡着了。

现在忽然听到了盛世的声音，醒了一点。

他还在作梦吧？阿世回来了？阿世不怪他了？

唐子朝慢慢地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盛世强撑着微笑的脸庞，愈发伤心，眼眶盈泪，颤抖着说道：“老婆，你去哪了？我好害怕……”

怕你就这样离开我了。

梦里的阿世好温柔啊，一点都不嫌弃他的样子。

盛世抱紧他，柔声哄着：“不怕啊，遇到了什么事情告诉我，我陪你解决好不好？我早上进组了呀。我手机没电了，给你留了纸条，你没有看到吗？”

纸条？哪有纸条？

唐子朝豁然坐起，掐了把自己的脸。

好疼，不是做梦，是真的，阿世没有抛弃他！

失而复得，唐子朝猛男落泪，反抱住盛世，发出影帝悲鸣：“嘤嘤嘤！”

盛世忙不迭地拍着他背安抚他。

他的小可爱怎么弄成这样，他不在的时候有人欺负他了？

唐子朝伏在盛世肩上，抽抽搭搭道：“我早上起来没看见你，也没有看见纸条，可能被风吹没了，你还给我发了那个视频，我还当你离家出走不要我了QAQ。”

“什么视频？”盛世想了一下才想起来，“你说的是你喝醉酒我拍的那个？你当时很急的样子，可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所以我想拍下来发给你，等你醒了再问的。”

唐子朝傻眼：啊？

原来阿世没听懂么？那可真是太好了！

感谢妈妈教我说温州话！

唐子朝高兴之余扭了一下，手背忽然触到床头有张折起来的纸，余光瞥见似乎是自己写的“遗书”，忙悄悄把它推到枕头底下，打定主意等盛世不注意就毁尸灭迹，“柔弱”道：“我，我也没说什么，都是酒后胡说么。我以为你见我喝醉酒还胡说八道就讨厌我了……而且老陆说他能联系上你，可我打你电话就是打不通。”

盛世轻轻抿了下唇：“……就这样？那你为什么不问陆哥我在哪？”

唐子朝呜咽道：“我不敢问，我怕你真的不要我，我没听到就是假的。”

这逻辑恐怕是跟李小天学的。

盛世缓缓呼出口气：“所以，你以为我离家出走，问也不问就闹情绪，将工作置之不理，还写遗书吓人？”

唐子朝觉得盛世的话有点不对劲，赶紧为自己开脱：“可是人家吓坏了嘛，好难过的！”

盛世语调平静到没有一丝起伏：“那你想让我怎么哄？”

要是平时，唐子朝一定能发现盛世生气了，继续认错。但他今天情绪波动太大，现下满心都是盛世回到身边的欢喜，哪里顾得上想太多。

他以为盛世已经被自己糊弄过去了的。

唐子朝直往他怀里钻，软声道：“也，也不用特意哄啦。你实在想哄的话，跟我啪啪啪一下就好的。”

“那你趴下。”

唐子朝美滋滋地趴下。

好害羞，外面还有人呢，大中午的，阿世好心急哦。

果然会撒娇的小可爱最好命。

不过这是什么体位？他在教程上都没看过诶！肯定好刺激的！

唐子朝脑内黄色小剧场很快被盛世接踵而来的行动打击得烟消云散。

——盛世把他裤子后面扒了大半，在他光溜溜的屁屁上打了三下。

啪！啪！啪！

还真是一声不少，力度也有点大，唐子朝屁股都被拍麻了。

唐子朝震惊扭头：“老婆？！”

盛世唇线抿得紧紧的，脸色极差。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唐子朝，缓缓启口：“一巴掌为你不信任我，一巴掌为你让跟着你的人担心，还有一巴掌为你拿生死大事开玩笑。”

唐子朝心一惊。

几乎是立刻，他就明白了盛世为什么会这样生气。

虽然他不是开玩笑，他是真的难过地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他竟然在盛世面前寻死觅活。

阿世只有他，他怎么能、怎么敢做这种事！

想到盛世听到自己可能出事，一路上得有多担心，说不定还回忆起了失去母亲时的悲伤无助，唐子朝裤子都来不及穿，连忙爬起来，一把抱紧盛世。

盛世由着他抱，没有躲也没有动，只是眼眶有些红。

唐子朝在心里把自己狠狠骂了八百遍。

“对不起，我再也不胡说了。”唐子朝说话时一下下蹭着盛世侧脸，温柔又小心，“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自己，活得长长久久，争取不管怎么样都比你晚死一秒钟，好不好？”

盛世沉默了良久，才吐槽道：“一秒钟都不够你帮我把眼睛闭上。”

“诶？为什么那时候你会睁着眼？”

因为舍不得少看你一眼。盛世心说。没有说出来，怕让唐子朝以为这事轻轻揭过了。

他严肃强调：“你闹我没有关系，但是你不能吓唬别人。陆哥他们都很担心你。”

“嗯嗯嗯。”盛世说什么就是什么，唐子朝一句也不会反驳，揉搓着盛世打他的那只手，“都是我不好，你手都红了。”

盛世被唐子朝抱在怀里，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里的跳动，噗通，噗通，噗通。

他从听到消息时就绷紧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安心了许多。

“是我不好。”盛世叹气，双手环过唐子朝的腰帮他提裤子，“是我太敏感，还又无趣又刻板。对不起，不管怎么样我也不应该打你。你屁股还疼不疼？”

唐子朝忽然娇羞地笑了一下。

“有、有亿点爽。”他哼哼唧唧地蹭着盛世胸膛，“能再打几下吗？”

说着还抓起盛世的手，往自己身后伸。

盛世：“……”

这个小可爱怕是沾染了奇怪的癖好，已经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