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为第一期《自然》做准备（二更）

第二天, 艾因斯坦一脸菜色地从隔壁出来，走进了苹果店。

当时路西法正在看撒旦收上来的调查表，看到艾因斯坦游魂一样地瘫坐下来，就理了理调查表, 主动问道：“要来点什么？”

目前撒旦的社会调查已经到了收尾阶段了, 估计过两天路西法就能看到总结报告了, 不过现在看看这些人对未来的畅想和对目前状况的意见也不赖, 有时候真的能看到一些很有趣的内容。

比如有人问，如果蒸汽列车开通的话，他能不能跟列车方合作, 上去卖吃的……

小伙子, 你很有创意, 我路西法就是欣赏你这样自己就能创造岗位的人, 这种人要是多一点, 以后教会都没话好讲了。

艾因斯坦眼神呆滞地盯了几秒半空, 然后缓缓地看向路西法, 说道：“我想抽限定池。”

——转化转化心情。

这种未知的感觉还是很奇妙的。

“可以。”路西法当然没什么不答应的, 不过看到艾因斯坦状况不对劲，他还是问了一下, “你还好吗？”

“有点累。”艾因斯坦疲惫地说着, 抱怨起来的时候, 眼神倒是渐渐灵动了, “每天回家都被问蒸汽列车什么时候能投入使用……我又不管那边……”

其实蒸汽列车已经搞的差不多了, 就等着工厂那边把车厢什么的造出来, 然后拼接起来就可以了，现在艾因斯坦主要关注的研究，是巴贝奇的计算机。

这真的是个脑力活。

巴贝奇前天宛如搬家一样地运了三四马车资料回来了, 这让对计算机期待已久的人，瞬间投入了对计算机的设计图以及资料的学习中。

没办法，虽然设计图好像已经弄的差不多了，但如果不搞明白原理的话，他们就不算是真正参与进这个项目，只是在给人打下手拼装而已。

顺便一提，计算机的零件，都是米迦勒负责变出来的，因为闹钟表示隔壁的裁缝店就不是它的地盘了，闹钟能随时使用法术的地方只有苹果店，去外面就要收费……

路西法琢磨了一下，觉得这是闹钟想搞创收，从他这里坑钱，就没理它，转头让米迦勒给他打工了。

现在米迦勒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要是隔壁还缺什么零件，路西法也不是没有办法，一个是让拉斐尔帮忙，一个是巴贝奇把零件或设计图拿到苹果店来，这样闹钟就没借口收钱了。

为了给自己的Switch省出电费来，路西法也是绞尽脑汁。

路西法把抽奖的盒子放到艾因斯坦的面前，随口问道：“你们的计算机研究的怎么样了？”

“还不错。”艾因斯坦从箱子里抽出一个球后，也不在意自己抽到了什么套餐，把球递给路西法后，就开始汇报道。

“大家正在看那堆资料，目前的看法是，先按照最新的设计图，把计算机拼出来，看看运行效果再说……因为对于这个领域，大家都有点插不上话，等实物拼出来了，大家的资料应该也能看得差不多了，到才是有资格提意见的时候。”

把套餐交给闹钟去准备，路西法坐在艾因斯坦对面，打算久违地跟他聊聊。

“你也在研究这个计算机？”

艾因斯坦摇摇头：“不算，我只是感兴趣，所以跟着看看……唉，我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说到这里，艾因斯坦忍不住叹了口气。

路西法也觉得，艾因斯坦年轻的过头了，跟隔壁那些已经有着属于自己的研究方向以及成果的科学家比起来，他还不够成熟，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对什么更感兴趣。

准确来说，现在的艾因斯坦其实还在学习阶段——就算如此，他也是天才，超前了大部分人，因为让其他人去隔壁待一段时间，很有可能别说听懂了，连跟上思路都难。

所以现在艾因斯坦可能感觉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是等他消化了学到的东西，确定了自己的研究方向，绝对又是大佬预定。

于是路西法难得地当了一回知心大哥哥，开解起了艾因斯坦，当场开始灌起鸡汤：“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不知道的，其实也算是收获，学无止境，学到老活到老，你现在学习的东西，都在未来会化为养料，你需要做的就是找到时机，确定自己的研究方向……”

对付艾因斯坦这种淳朴的小年轻，路西法甚至没拿出对付闹钟的百分之一的嘴炮力，靠着套路就把艾因斯坦说得充满了干劲，仿佛饭都不想吃了，下一秒就想冲回隔壁继续学习。

“不用急在这一刻。”路西法按住了他，看艾因斯坦这样子就知道最近没好好吃饭，“先吃完再过去也来得及，他们也是要吃饭的，身体是本钱……”

隔壁可没一个是正经在讲课的，都是靠自己看资料，所以差这么一会儿真的无所谓，还是先把饭吃好吧。

至于隔壁那群人的饭，自然是和之前说的一样，由路西法提供，路西法已经尽力变着花样给科学家们安排伙食了，但架不住他们自己研究入魔，对吃饭敷衍无比……要不是怕不小心把人家的思路弄断了，路西法都想采取强制措施……

艾因斯坦听话地坐了回来，只是看起来还是有些焦虑。

路西法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些没用？”

艾因斯坦一怔，然后默默地点头：“我也知道，我现在除了学习和帮忙做一些计算以外，别的也做不了什么，但……看着大家那么专注地做自己的研究，我就觉得……”

路西法懂了。

所以艾因斯坦这不光是觉得自己水平不够，还因为自己水平不够，帮不上忙，而在对比中产生了愧疚和焦躁。

唉，这人责任感有点高啊，要是换个咸鱼，发现自己帮不上忙，早就回家躺平了……

这种情况，除了给艾因斯坦找点事情做，没有别的解决办法，而且找的这个事，还必须是真正对社会有用的，否则也没效果。

想到这里，路西法有了主意。

“说起来，你们之前说要弄的期刊怎么样了？”

艾因斯坦一愣，差点没跟上话题：“啊……《自然》吗？那个因为时效性的问题，打算等蒸汽列车通车后再弄……”

路西法就说道：“如果你想帮上大家的忙，不如整理一下大家的研究，为第一期《自然》做准备？比如你们之前做的闪电实验，不会做完就结束了吧？没有什么实验报告之类的吗？”

艾因斯坦一下子坐直了：“对啊！”

路西法的这个建议还真挺有建设性的，本来艾因斯坦就正在对着其他大佬们的笔记和论文进行学习，看得出大佬们有些根本就没打算发表出去，所以很多笔记写的只有自己能看懂，又或者论文写的有些思维跳跃——毕竟大家都只是把论文当做阐述自己理论的一个手段而已，无论是格式还是什么都不成熟。

甚至有些人看着自己写的东西，都感觉头疼，忘了自己当时写的时候在想什么……

这时候，如果有人站出来说，想把他们的笔记和论文整理一下，在这个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无比牢靠，而且分享知识理所当然的世界，没人会拒绝的。

对于艾因斯坦来说，这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借着整理笔记的理由，把那些写的太简略以至于看不懂的地方问清楚了。

之前他还不好意思因为自己的事去打扰对方，要是有个合理的理由，艾因斯坦也能稍微壮壮胆。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代表《自然》的编辑部去找大佬们约稿了，只要他们同意，艾因斯坦就可以在整理论文的时候，顺便学习和提问，还能为以后的人从荆棘中踏出路来，免得所有人都和他一样研究半天狂草字体和思维跳跃的笔记……

一箭三雕啊！

而且，这也确实是能够让人感到自己价值的任务。

毕竟他要是整理资料的时候弄错了什么，影响的可不是一两个人，说不定整个研究方向的所有人都会被他带歪……艾因斯坦一下子就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沉重了起来。

这个时候，后厨飘来了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艾因斯坦抽到的奖励，隐隐飘来的食物的香气，成功安抚了艾因斯坦的心灵。

路西法示意了一下饮料：“先喝点冰糖雪梨清清火。”

艾因斯坦听话地一口气灌了三四口，顿时，从嗓子到胃都被沁凉甜蜜的感觉浸透了，之前的躁动也消失不见，总算恢复了冷静和理智。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对路西法说道：“谢谢，贤者大人，我已经想清楚了。”

“不用谢。”路西法站起身，觉得自己这个知心大哥哥当的还不错，这就把《自然》的进程提前了，还给艾因斯坦安排了事做，怎么想都很完美，“你慢慢吃吧。”

路西法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满分好评，一边离开了艾因斯坦的座位，给对方留出了空间。

艾因斯坦打量了一下托盘上其他的东西。

透明的澄皮里能看出整只虾的形状的虾饺，一共有四个，放在了一个小笼屉里；炸至金黄的糯米制品上浇了红色的糖浆，散发出香甜的气息；外面裹了一层面包糠的炸鸡排被提前切成了一条条的形状，放在了洁白的米饭上，而盘子的另一边，盛着棕黄色的浓稠浇汁，里面浸泡着红色的萝卜块，黄色的土豆块，绿色的豌豆等等……

本来心里存着事，吃什么都没滋没味的，但被开导过的艾因斯坦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对待身体，以便为接下来的整理资料做准备。

他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闻到咖喱的味道就感觉自己饿了，不禁埋头狂吃了起来。

就在这时，达·芬奇也从隔壁跑来了。

“要吃饭了吗？”路西法随口问道。

“不是的。”达·芬奇说，“我之前不是写信给老家了吗？东西都运过来啦！”

路西法：“……？”

什么东西……啊，达·芬奇祖先的肖像和回忆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