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可以去问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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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尔·福布斯长老,一路打着喷嚏离开了路西法这边。

艾因斯坦担忧地看着对方的背影:“看样子有不少人在念叨比尔爷爷呢……不过也正常,毕竟今天比尔爷爷开了宴会嘛!”

“你们这里,也有打喷嚏是因为被人念叨的俗语啊?”路西法有点意外地问道。

“是啊,所以比尔爷爷每次设宴请客的时候,就会时不时的打喷嚏呢,一定是大家都在心中感谢比尔爷爷的缘故。”

路西法:“…………”

他觉得这个俗语,搞不好最开始是被一个整天遭打喷嚏神罚的人发明出来的,这样就可以掩盖自己其实干坏事了!

不过路西法没有拆穿福布斯长老的意思,毕竟看起来这人还挺受爱戴的,他说穿了也没好处,说不定反而让艾因斯坦觉得他人品有问题。

因此他话题一转,开始旁敲侧击起长老团的事。

这世界虽然在神的努力控制之下,没有搞出什么国王贵族这种等级划分,但资源会向有能力的人集中这种事还是避免不了。

尽管没有国家这种体制,但伊甸这个城邦也自然而然地依照大众投票统计民意,搞出了一个长老团,里面的人都德高望重,伊甸正是在长老团和伊甸教会的指引下,健康发展到了现在。

路西法一听投票就懂了:“福布斯长老票数一定很高吧。”

“那当然,像比尔爷爷这么慷慨又善良的人,大家都很尊敬他。”艾因斯坦肯定地道。

嗯……可这不就是收买人投他吗?!

【虽然比尔·福布斯有点虚荣,但在做决策的时候还是很为大众着想的——以及,人无完人,这是您一直以来……您以前的观点。】

“这话倒是没错。”路西法想想也就释然了,“我现在也是这样想的。”

其实这道理很浅显,有私心不意味着是坏人,只是之前被塞了一脑子的神罚,他还以为神是个控制狂的世界,人们会变得多么高大全呢,结果只是被压抑下来而已啊!

总觉得在这么压抑的环境下,会养出一个个很会钻空子的变态……希望神罚智能一点吧。

聊着天,路西法就注意到艾因斯坦的眼神一直瞥向他的杯子。他试探性地移动了一下杯子,艾因斯坦的视线跟着就飘了。

大概是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艾因斯坦干脆试着向路西法讨他没喝完的半口葡萄酒,理由是浪费不好。路西法嘴角抽搐,说你要是不嫌我喝过就行,艾因斯坦就美滋滋地拿去喝了。

路西法叹为观止:“所以你真的觉得这个好喝?”

艾因斯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可是能献给神的级别哦?说起来我以前还研究过怎么酿酒呢,后来发现买葡萄太费钱了,最后就专注数学了。”

说起学习这事儿,路西法琢磨了一下,没问艾因斯坦,还是去问闹钟,因为他感觉要是问学校的起源,会被当成怪人。

闹钟果然又是长篇大论。

【最初,得到天使指点的贤者们为了提高教化群众的效率,就让人们集中起来一起讲述。后来有了教堂,大礼堂就成为了固定的解答疑惑的地方。】

【后来学者和长老们跟教会达成一致,借用地点为想要学习的人进行教导——因为知识是神圣的,所以必须在神的注视下进行,而将自己知道的知识分享给他人,则是值得表扬的美德——再后来就演变为长老团和教会合作建立了学校,学者们自愿教学,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学生进去听课。】

“这世界的教育意识很不错。”路西法并不意外。

他之前其实都做好了迎接类似“黑暗中世纪”那种知识封锁的愚昧的世界,后来逛了一下发现各大商店的招牌已经从图案发展为了文字,唯二的两个客人数学还都很牛逼,当时他就对伊甸人的教育水平有底了,现在他总算知道了原因。

【以前也有想要把控知识,让无知者无知下去,方便他们利用的人,不过被您用雷劈死了好几个……】

“嗯,劈得好……等等怎么是我?结果我以前也是个劳模吗?!”路西法忍不住吐槽,“你还说我以前想散播七宗罪,结果正经有罪的还是被我劈了啊!”

闹钟回答:【您以前确实很劳模,至于为什么要劈有罪的人,详细情况我没有搜索到情报,大概您创造我的时候没有灌输进来,问其他的天使应该能知道吧。】

路西法扶额:“我就吐个槽,我大概知道为什么,而且我上哪找天使去……”

【今年就有天使来人间巡——】

“可以了你不用再提醒我这件事了!现在不是见他们的好时机!!!”

天使要知道他想干什么,百分百要告状告到神那边,神一醒他还能干啥啊,简直是高考交白卷,跟睡过头一样痛苦。

被闹钟提起了烦心事,路西法思路一乱,也懒得继续深究这世界的科技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了。

一个全民都可以自由学习的世界,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发展到工业革命啊?

这个想法只是在路西法的脑中一闪而过,便沉入了黑暗。

***

宴会虽然有些不太美妙的小插曲,但路西法也并非毫无收获。

一方面,他知道了不少单看闹钟那么讲是无法体会到的人文风情,一方面,也让一部分伊甸人知道他开了个店。

虽然路西法本人不怎么照镜子,但他对自己的长相还是很有自觉的,宴会上他跟艾因斯坦聊着聊着就有人凑过来,让艾因斯坦给做个介绍。

艾因斯坦吃人嘴短,当然是诚实地给路西法的店打了波广告,让路西法这默默开张的店,总算有了点存在感。

至于这波广告的效果嘛——

“今天不光是没新客人,连老顾客也不来了啊。”

路西法恹恹地趴在柜台上,打了个呵欠:“开业第三天,本来还觉得按照之前的规律,今天怎么说也该再来一位新客……”

结果比前两天还冷清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昨天就不应该去那个宴会?

正想着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措施来吸引新客,路西法就发现外面路过了一个眼熟的身影,并且紧接着就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中午好,贤者大人。”

路德维希·高斯一边打招呼,一边向路西法介绍自己带来的新人:“这位是我的朋友,克里斯蒂娜·仲马。”

路西法沉默了一下:“……欢迎,克里斯蒂娜·仲马小姐。”

这姓氏,他这店是终于来文科大佬了吗?虽然是性转的!

“您好。”克里斯蒂娜·仲马向路西法行礼,眼神灵动地快速扫了一圈室内,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高斯带着克里斯蒂娜·仲马坐到了熟悉的位置上,收拾好的棋盘就放在那里。奇怪的是,他们两个是并排坐的,对面的位置空了下来。

“……嗯?仲马小姐不参与试炼吗?”路西法挑眉。

高斯点了点头:“是的,这次的试炼依然由我来——不过,得到的奖励,我是可以自由使用的吧?”

“当然可以。”路西法懂了。

天啊这世界太惨了吧,没有法国大餐也就算了,方便面都能用来泡妞了!!!

路西法一边在心中疯狂吐槽,一边坐到了路德维希·高斯的对面。

克里斯蒂娜·仲马双手合十,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我数学不太好,又很好奇他形容的食物,所以只能拜托路德帮忙……”

“没关系。”路西法淡定地冲克里斯蒂娜·仲马一笑,心说没想到高斯看着冷淡,其实还挺闷骚的啊,才来一次就能想到用他的店来刷好感了。

单身狗路西法念头一转,对着已经打算猜子的高斯说道:“五子棋你已经熟悉了,这次的试炼就换个规则吧。”

高斯一怔,倒也没有迟疑:“可以,什么规则?”

“这次呢,不叫五子棋了,叫围棋。”路西法拿起黑白棋子一边演示一边解说规则,直到确定高斯听懂为止。

高斯看起来眼神都亮了:“这次的规则也很有意思!”

“很好,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路西法满意道,“那就来吧。”

和高斯谨慎的下法不同,路西法在对方刚一落子的时候,就把自己的棋子放了上去,是足以让地球棋手惊呼“这特么是人工智能吧”的精密计算,这仿佛几乎不用思考就能精准带给敌方打击的表现,让高斯感到压力有点大。

别带了人来,反而没通过试炼啊……

大约是看克里斯蒂娜·仲马在一旁快要睡着了,路西法趁着高斯还在思考的时候,抽空把自己第二次十连抽到的《泰戈尔诗集精选》拿了出来,让闹钟把文字转化为这个世界的文字后,递给了仲马小姐:“无聊的话看看书吧。”

高斯这家伙,虽然想得到带妹子吃点好的,还是没考虑到妹子被冷落在一边的心情啊,看在是老顾客的份上,他就搭把手吧。

有东西打发时间,总比呆坐着强,克里斯蒂娜·仲马道谢后就把书接了过来。

看到封面标题写的诗集,她还以为大概是什么教会赞美诗。

克里斯蒂娜·仲马带着预设打开了书,书页飒飒翻动,随机地停在某一页上。这诗集的排版很浪废纸,入眼一整页就一句话。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她顿时就被这一句诗击中了心脏。

——神啊,诗原来还能这么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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