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一言不合就接吻

宋邢接到樊海毅的电话, 赶紧给店长发了个信息，说自己有非常要紧的事情, 稍微离开半小时，然后着急忙慌的离开便利店，骑着单车往学校赶去。

体育场的器材室非常便宜，樊海毅被关在里面的话, 肯定不会有人发现的，这要是关一晚上，绝对会冻的生病。

宋邢知道，樊海毅胆子有些小，平时不敢大声说话，而且怕黑怕打雷，其实他还很怕别人大声说话。

这都是因为他的家庭情况造成的，虽然宋邢曾经鼓励樊海毅要勇敢点, 但是宋邢也明白，樊海毅在那样压抑的环境中生活了十八年, 不是一两句话旁人的鼓励就能改变的。

宋邢尽量将单车骑得飞快，一口气就赶到了学校，急匆匆往体育场跑去。

夜深人静，学校里一点声音也没有。

最近学校经常闹鬼, 还死了人, 出现了谋杀案，住宿的学生们根本不敢大晚上出来闲逛，也就只有胆子大的个别学生会逞逞能。

宋邢跑进体育场, 直接来到了器材室门口，一边跑一边喊着：“樊海毅？樊海毅？你在里面吗？”

宋邢伸手去拍器材室的大门，“吱呀——”一声……

宋邢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只是轻轻的推了一下大门，大门竟然应声打开，上面根本没有上锁。

“樊海毅？”

宋邢有些奇怪，但他现在更为关心朋友的安全，所以不及多想，已经抬步走进了器材室中，想要找到樊海毅的踪迹。

器材室漆黑不见五指，宋邢目光四处寻找，一一划过整个器材室，不放过丝毫犄角旮旯，但终究没有找到樊海毅的踪影。

“咚！！！”

天摇地动的声音，是器材室大门被狠狠撞上的声音。

就在宋邢寻找樊海毅踪迹的时候，有人将器材室的大门从外面偷偷关上，随即就是“咔嚓”的声音，好像是在上锁。

“怎么回事？”

房门关闭，器材室里更加黑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宋邢连忙跑到门口，伸手去拽们，但是房门纹丝未动，根本打不开。

“哈哈哈！上当了！”

“抓到他了，还是我的办法好吧。”

“宋邢，你别费力气了，好好在里面过夜吧。”

外面有几个男生女生大笑的声音，非常得意，还在互相击掌叫好。

宋邢皱了皱眉，隔着门板说：“你们要做什么？”

“我们要做什么？”门外的同学讥讽的说：“我们要替天行道，好好的整治你一番。”

这种情况下，宋邢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说：“你们还是小学生吗？做这种幼稚的事情。”

外面的同学听到宋邢的话，生气的说：“你杀了曹同学，一点悔改的意思也没有，现在被我们关起来，竟然还嚣张？”

“宋邢真是太坏了，我们早就应该教训他了。”

“这次还真是顺利啊，多亏了樊海毅的帮忙。”

宋邢听到了樊海毅的名字，皱了皱眉头。

隔着门板，宋邢眼前一片漆黑，他看不到门外的情况。

就在那些男生女生旁边，垂头站着一个唯唯诺诺的少年，可不就是樊海毅？

樊海毅浑身颤抖着，很害怕的样子，一句话也不敢说，听到他们叫自己名字，眼睛里露出惊恐的表情。

刚才樊海毅打电话给宋邢，电话打到一半，那些同学折返了回来，将樊海毅的手机抢走，然后将樊海毅围在中间，威胁他，让他按照他们的计划去办，否则的话，就会打他，跟老师说他坏话，跟他的家长打小报告。

樊海毅胆子小，被威胁的几乎要哭出来，实在是害怕的不得了，只能拿起手机，又给宋邢打了个电话，按照那些人的计划，谎称自己被关在了器材室，希望宋邢救他。

果然，宋邢身为樊海毅的朋友，立刻就上了当，急匆匆跑来学校救他。

同学们早就埋伏在了器材室外面，就等着宋邢进入后，将他反锁在器材室里。

“你别害怕，”有同学拍着樊海毅的肩膀：“你帮了我们，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这个宋邢不是好人，就应该这么对他。”

“对，关他一晚上，看他明天怎么考试。”

“行了，时间太晚了，咱们也回去休息吧。”

同学们嘻嘻哈哈，准备拉帮结伙的回宿舍。不过回宿舍之前，他们又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瑟瑟发抖的樊海毅。

一个同学威胁的走过去，举着拳头说：“樊海毅，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放宋邢出来，或者是赶去找老师告状，我们对你不客气。”

“嗨，你放心，他不敢的。”其他同学哄笑起来：“他平时说话都不敢，怎么敢放宋邢出来呢。而且是他骗宋邢过来的，宋邢出来肯定跟他翻脸啊。”

“就是的，我觉得樊海毅也不是真心想和宋邢交朋友的。宋邢这样阴沉的杀人凶手，谁会和他交朋友啊。我看海毅啊，就是想让宋邢每天给他讲题，所以才故意和宋邢成为好朋友的。”

“你说的有道理，毕竟他们一个是第一名，一个是第二名，谁会喜欢每次都被别人压一个名次啊。我听说樊海毅每次考第二，都会被他爸妈毒打呢。”

同学们说说笑笑，看似不经意，其实是在挑拨离间。他们说完，这次真的丢下樊海毅和被关的宋邢，离开了器材室门口，回去安详的进入梦乡。

樊海毅听着他们远去的笑声，脸色一点点的惨白。

他们说的没错，樊海毅心中有不甘，自己那么努力，那么努力，为什么每次都只能考第二名呢？

每当他看到其他同学跟家长炫耀，自己考进前二十，受到了表扬的时候，樊海毅都心里又迷茫又悲伤。为什么自己考了第二名，却要被毒打被喝骂？

明天又要考试了……

樊海毅想，新的一场噩梦又要开始了，我是考不过宋邢的，不知道爸爸妈妈会怎么打我，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是尽头呢？

什么时候……

是尽头……

樊海毅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他的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根本无视了外界所有的声音。

宋邢被困在器材室里，正拍着门：“樊海毅？你在外面吗？快让我出去，把门打开。”

樊海毅听不到任何声音，眼前也是茫然一片，双目一点焦距也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樊海毅在黑暗中，似乎看到了什么。

器材室门前的角落，有一只破旧的打火机……

这个年代小卖铺随处可见的打火机，五毛或者一元钱一个，廉价的塑料外壳，用几次就会打不着的打火机。

樊海毅盯着打火机，呆滞的眼神中突然跳跃起了兴奋的火焰。

如果明天，宋邢无法参加考试，那么自己就是第一名了。

樊海毅这么想着。

如果以后，宋邢都无法参加考试，那么自己永远不需要被爸妈毒打。

樊海毅这么想着。

他颤巍巍的弯下腰，颤巍巍的捡起那只破旧的打火机。

此时他的颤抖，不是怯懦，不是害怕，不是胆小，而是兴奋与期待……

樊海毅将打火机攥在手中，紧闭的嘴唇抖动着，发出沙哑微弱的声音：“我没有什么不敢的……你们不要再嘲笑我了……”

他受够了同学的嘲笑，自己没有不敢说话，也没有不敢什么。

“没错……”樊海毅为自己打气，喃喃的说：“老师说的没错，不要怕说错，不要怕做错，要敢做……要敢做……错了……改就好了……”

他着了魔的自言自语着，然后拇指用力。

“呲——”

打火机发出一声响，火苗跳跃在黑暗的夜空中，点亮了巴掌大的范围。

宋邢在器材室里说些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樊海毅伸出手，将燃烧着火苗的打火机，靠近器材室。

“呼——”

火苗烧着了器材室外面堆放的杂物，火光瞬间蔓延起来。

只可惜，器材室过于偏僻，这样的火光无法照亮太远，不会有人发现的……直到，宋邢被烧死之后。

“樊海毅？”宋邢还在拍着器材室的门，叫着樊海毅的名字。

器材室根本没有窗户，无法看到外面的情况，宋邢显然还不知道，危险正悄悄的靠近着他。

“宋邢……”樊海毅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坚定的说：“不要怪我，我也是被逼的……”

“樊海毅？你在说什么？”宋邢听不懂樊海毅在说什么。

火光跳动着，扩大着，差点烧着了樊海毅的衣服。

樊海毅后退了两步，脸上露出放松的笑容，这次变成了自然自语，说：“我也是被逼的，不要怪我……”

他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器材室，却在这转身之际，“嗬”的倒抽一口冷气，有人站在他的背后。

“你，你是谁？！”樊海毅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是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樊海毅从没见过他。

黑衣人冷漠的看着樊海毅，并不回答他的问题，抬起手来，一阵阴风骤然而至，直接将刚刚燃烧起来的火苗，瞬间压灭。

“不……”樊海毅大喊一声，他马上就要成功了，这样紧要关头，怎么可以失败？

樊海毅疯了一般的大喊着，然后就想要再次捡起打火机，再次点燃纵火。

他触碰打火机的一刻，黑衣人动了，鬼魅一般闪现在樊海毅的跟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硬生生的举起。

“啊！”

樊海毅痛苦的闷哼，双腿离地，不只是窒息的感觉，甚至感觉脖子都要被掐断了。

黑衣人似乎并不想要立刻将樊海毅杀死，他瞩目着樊海毅在痛苦间挣扎的模样。

就是这样，当年的自己就是这样，在火光中痛苦的挣扎，最后被绝望深深的吞没……

那种感觉，黑无常永远也忘不掉。

就算曾经遗忘，可这种痛苦的感觉还是回来了，让他无法宁静下来。

黑无常紧紧掐着樊海毅的脖子，嗓音沙哑的说：“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你。”

“你不能杀了他。”

就在黑无常的话音刚落下后，有人接了他的话。

黑无常掐住樊海毅脖子的手一顿，震惊的回头去看，首先看到黑暗中有个不足一米身高的小豆丁。

软软的婴儿肥脸蛋，一本正经的模样，看不出严肃反而特别的可爱，可不就是缩小的温暖。

不只是温暖，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百里无常站在温暖身边保驾护航，白无常也来了。

黑无常不敢置信，扼住樊海毅的手，下意识的松了些力气。

温暖奶声奶气的说：“小黑，你可算是出现了。我们可是等了你好久呢。”

就在刚刚，白无常跑来跟大家说宋邢不见了。温暖当机立断，让大家赶紧去学校看看情况，果然就在学校的器材室附近，找到了宋邢的踪迹。

宋邢跑来救樊海毅的时候，温暖他们已经在了，却没有现身，只是默默的站在一边。

白无常几次按捺不住，想要站出来阻止那些同学的行为，想要站出来阻止樊海毅的行为，可是都被温暖制止。

温暖说，还不到时候，因为黑无常还没出现。

“你们……”黑无常有些慌张的看着他们。

温暖说：“把樊海毅放下吧，如果你杀了他，的确可以救以前的你，可是现在的你呢？以后的你呢？你想要在地狱度过无穷无尽的一辈子吗？”

黑无常是鬼使，随便剥夺活人性命是大罪，是无法被原谅的，不只是要撤职查办，还要被打下地狱，永不得翻身。

温暖说：“你这样的做法，只能救自己一时，得不偿失。”

“可是……”黑无常并不松开樊海毅，还死死的掐着他的脖子，只是没有立刻要了樊海毅的命。

黑无常表情扭曲起来，说：“可是……就这么放过他？放过他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你们谁也不懂，什么也不明白，当时我死的有多痛苦和绝望。”

这里，曾经是宋邢，也就是黑无常结束生命的地方。

和今天的情况一模一样，他被樊海毅的一通电话叫来了学校，却上了当被关进器材室。

宋邢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朋友，唯一的朋友樊海毅，竟然在器材室外面放了火，想要活活烧死他。

大火一点点的吞没了器材室，不管宋邢怎么求救，都没有人回应他。

他拼命拍打着房门，在器材室里似乎寻找东西救火，最后绝望的卷缩在角落等死……

黑无常声音颤抖的说：“我就卷缩在，那堆……那堆破旧的仰卧起坐垫子上，感觉皮肤被灼烧着，嗓子好疼，眼睛也好疼，浑身都好疼，好绝望……那个时候我在想，快让我死了吧，我又在想，谁来救救我啊……”

“小黑……”

白无常已经听不下去了，冲过去一把抱住了黑无常，将他紧紧的搂在怀中。

樊海毅终于被放开，跌倒在地上，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他捂着嗓子爬起来，“咳咳咳”的咳嗽着，三魂七魄已经吓得都要出窍，头也不回连滚带爬的就要逃走。

黑无常见樊海毅要逃，本来想要将人再抓回来的，但是白无常死死抱着他，黑无常无法动弹。

而温暖和两个百里无常竟然并不阻拦逃走的樊海毅，似乎樊海毅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存在。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黑无常挣扎着，急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办，狰狞的张开嘴巴，一口咬在白无常的颈侧。

“嗬——”白无常倒抽一口冷气，抱着黑无常的力气却一点也不松开，还是死死禁锢着他，说：“我不能看着你做傻事。”

“什么是傻事？”黑无常迷茫的瞧着他，说：“樊海毅杀了我，是他杀了我，我为什么不能报仇？还要看着他好端端度过余生，还要看着他成为被万千人追捧的成功认可，还要看着他在我面前谈笑风生？！”我难道就要这样……放过他？”

“当然不是。”温暖突然开了口，说：“小黑，虽然我不想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天理循环，但是我相信自己种下的恶果多了，肯定是要遭殃的。”

他说着双手拿出一个对他来说有些大的手机，一脸献宝似的给黑无常瞧。

就是一部手机，不过和十八年前的手机有点不太一样，是智能手机，这是百里无常随身带着的，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温暖带着两个百里无常还有白无常，其实早就到了。他们目睹了事情发生的整个过程，不论是那些同学的嘲讽，还是樊海毅的黑化。

温暖举着手机，说：“那些同学将你关在器材室，还有樊海毅放火准备烧死你的视频，我都拍下来了，你会有一个交代的。”

黑无常呆呆的看着温暖，温暖对他眨了眨眼睛，说：“报仇也分很多种啊，不需要脏了自己的手，那样的办法太古老了。小黑，我们都是现代人了，你要开拓思维，知道吗？”

“可是……”黑无常脸上还有些不甘的表情，这些视频的确可以证明樊海毅曾经想要杀死宋邢，可最多也就是杀人未遂，樊海毅还没满十八周岁，家里又那么有钱……

说白了，黑无常不甘心。

温暖不着急，旁边的百里无常开口了，说：“你可能还不知道，那个杀死曹同学的人，就是樊海毅。”

“什么？”黑无常震惊的问：“真的吗？”

曹同学死的时候，女生鬼看到了黑影出现在图书馆。黑影当然就是黑无常了，但黑无常并不是杀死曹同学的凶手，当黑无常到图书馆的时候，曹同学已经脑袋开花，死的彻彻底底。

而学校里疯传着，宋邢是杀死曹同学的凶手，这样的说法也是无稽之谈，真正杀死曹同学的，是樊海毅……

温暖点头，说：“是真的，曹同学的魂魄已经清醒了，他肯定杀死自己的是樊海毅。然后我刚才请小黑小白前辈帮忙，送一些证据到警察局，想必警察很快会有所行动。”

原来前任黑白无常两个人这么旧没有出现，是另有任务。

曹同学的确约了宋邢到楼上图书馆见面，很多同学都听到了，但是宋邢并没有过去。

曹同学等了很久，非常生气，打电话给宋邢宋邢也不接电话，他就又打电话给了樊海毅，将樊海毅叫到了楼上图书馆。

曹同学其实是因为之后考试的事情，才叫宋邢过来的，想要考试那天宋邢提供卷子给他抄。宋邢没来，曹同学只能叫了同样学习很优秀的樊海毅。

曹同学在电话里一通威胁，樊海毅不敢不去，只好上楼见了曹同学。

曹同学知会了一声考试作弊的事情，樊海毅不太敢，唯唯诺诺跟曹同学说这样不行，若是被发现了，爸爸妈妈会打死他的。

曹同学一听樊海毅竟然敢拒绝，当即对他冷嘲热讽。

——这么大了还被家长打，孬种！

——信不信我现在就打你！

——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敢说一个不字试试！

——瞧你那怂样，你嘟囔什么呢，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怎么了，你还委屈了，还敢瞪我？还想打我不成？我借你十个胆子，你敢打我吗？

——有本事打我啊，打啊！

曹同学咄咄逼人的声音刺激着樊海毅的神经，樊海毅委屈愤怒又悲伤，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逼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就在曹同学叫嚣的声音中，樊海毅心口的怒火蒙蔽了他的神志。他当下抄起手边的东西，狠狠的朝着曹同学的脑袋砸下去。

“咣——咣！咣！咣！咣……”

樊海毅不知道自己拿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砸了几下，总之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曹同学已经死了，到处都是鲜血……

樊海毅吓坏了，立刻跑出图书馆，好在学校并没有监控，那个时候也没有同学碰到他。他连忙躲起来，将染血的外套脱下放进书包，急匆匆离开。

后来樊海毅一直都很紧张，不过他平日也都是那副胆小害怕的模样，所以同学们和老师们，谁也不怀疑他。

宋邢成了大家怀疑的对象，温暖的姑姑，樊海毅和宋邢的班主任找过宋邢，想要逼迫宋邢承认杀人。

当时樊海毅鼓起勇气，与班主任说宋邢不是凶手，自己可以作证，自己一直都和宋邢在一起，宋邢不可能杀人。

其实，樊海毅那个时候不是在给宋邢证明清白，他只是想要趁机给自己找到证人，证明自己是有不在场证据的。

温暖说：“所以啊小黑，你不需要陪上自己的未来，那样的人终究会受到惩罚的。”

黑无常渐渐冷静了下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温暖，忍不住小声说：“谢谢……”

温暖摇头，说：“要说谢谢的是我，那个时候，你是唯一关心我的人，我很感谢你。”

“咳！”百里无常一听，心里开始泛酸水了，打断了他们含情脉脉的叙旧，说：“等事情结束，我们就要离开这个世界，大家都准备一下。”

准备……

的确是需要准备一下。

温暖的出现，阻止了宋邢的悲剧第二次发生。游仙枕是可以改变现实世界的，也就是说，如果当他们在回到未来，宋邢将存活下来，不会死在火海之中。

那么黑无常将不复存在……

黑无常以前没想过这个事情，身体一哆嗦，抬头去看身边的白无常。

白无常日常脸上没什么表情，今天难得挑唇笑了笑，说：“你要……好好的活下去，这不是你最大的心愿吗。”

“可是我……”黑无常目光活动，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

宋邢会继续活下去，黑无常就要消失，那么这十八年后的宋邢会忘掉黑无常的记忆，也就是说，重新回到现实世界，宋邢不再是鬼使，他也将不认识白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