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孟小斐买完菜一个人走回家,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小区里的小广场上，老头老太太们正在不畏寒风跳着舞, 活力十足，音箱里播放着的音乐也是颇具年代感的歌，十分有节奏。

孟小斐提着菜从旁走过时, 伴随着音乐声，吵闹声, 一个人回家的路似乎也没有那么害怕。

进入单元楼后开始上楼梯，一口气到四楼时，已经开始有些疲乏喘气, 孟小斐放慢了脚步，直到五楼的时候，碰见了里面出来的一个老太太, 一下子就叫住了她。

“唉，姑娘, 姑娘, 你是住在602里头的那个吗？”

孟小斐满是疑惑点点头说：“是我啊，阿姨您有什么事吗？”

“赶紧搬走吧，搬走吧, 那屋子死过人, 不吉利。”

孟小斐无所谓笑笑说：“阿姨我是唯物主义者，不信这些, 再说了，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真是固执，唉！”老太太无奈地摇摇头, 进屋关门前又多强调了一句：“那你晚上可要锁好门了。”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门，孟小斐下意识心惊了一下，同时楼道里的灯不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接触不良，开始变得一闪一闪的，整个楼道里静谧无声，孟小斐心里有些慌，头皮发麻，想也没想赶紧一口气加快上楼，哆哆嗦嗦拿出钥匙来开门进去，把客厅的灯也给迅速打开，这才松了口气。

拎着菜来到厨房，孟小斐开始稳定心态给自己做饭，就在拿起刀的一瞬间厨房里的灯也忽然闪了下，孟小斐吓得手里的刀差点滑落到地上。

可是当她再抬起头往上看时，灯又不闪了，孟小斐回过头去，一个人默默碎碎念起来：“没什么的，不要自己吓自己，没什么的，没什么的……”

把菜洗好后，孟小斐开始切菜，一切都有条不紊进行着，以前也做过饭的，她大学刚毕业出来工作，那时候手里没什么钱，只有自己做饭吃才划算，不过她做的东西实在是不敢恭维了，那阵子吃饭都得配上酱菜和老干妈才能下口，后来她转正以后就有了外食的资本，每天基本上都是靠外卖解决生活。

想起来，自打结婚以后，她都好久没有吃过自己做的饭。

今天晚上的这顿饭，也是她的一次尝试，她相信以后会慢慢变好，越来越好的，每道菜都是她精心学的，照着网上的方法添加佐料之类，等做好后端出去就摆放在茶几上，反正家里就她一个人，也不用讲究那么多了吧，给自己盛好一碗饭，再打开侑青今天给她买来的大彩电，一边开着电视，一边开始她今天的晚饭。

今天的晚餐是可乐鸡翅，辣椒炒肉，以及胡萝卜玉米汤。

荤素搭配，有汤有菜。

我要开动了！孟小斐在心里默念，深深觉得自己还挺有仪式感的，就这样满怀期待下，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鸡翅，脸上的笑容就此凝固，又咬了咬，眉头跟着皱起来，这鸡翅好像没熟？

她拿下来用筷子戳了下，里面可见红色的肉，甚至鸡翅上还有隐隐可见的毛，一阵恶心涌上来，孟小斐赶紧吐在了垃圾桶里。

她有点不信，不信其他的菜也是这样，孟小斐愁眉苦脸盯着菜，又不死心的去尝了一口辣椒炒肉，刚入口便咸的受不了，孟小斐赶紧吐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她怎么放了这么多盐啊，太咸了，简直没办法下咽，即使就着饭勉强吃都吃不下去的那种，还剩最后一道汤，孟小斐用勺子尝了一小口，好像没什么味儿。

又接着尝了一大口，还是没有什么味儿，她这是忘记放盐了吗？

想到这孟小斐赶紧起身去厨房拿了盐过来，往汤里面加了两勺，虽然是有咸味了，但是煮出来的萝卜和玉米依然没什么味道，甚至于玉米还煮老了，硬的硌牙齿，孟小斐咬了一口遂放弃。

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失败，三十多岁的人了，连顿饭都做不好。

随便扒了两口白饭，孟小斐便起身将这些给收拾了。

严楚今天下班很早，因为是第一天干活，李荟晴差不多五点半就给她下了班，然后领着她去员工宿舍的地方，这里的房子是商业性的公寓，也是许多公司租住用作员工宿舍的地方，李荟晴打开门来领她进入一间房，一边介绍说：“这里是两室一厅的房子，厨房卫生间客厅阳台都有，每个卧室里面有两张单人床，也就是说最多可以容纳四个人住，当然了，在我看来这是住不满四个人的，你很有可能一个人享用一间卧室，目前的状态是，这个两室一厅的房子，都只有你一个人居住。另外，水电是商业用水和商业用电，这个是自己出的钱，店里不包，会比民用水电贵一些，平时你自己看着使用就好。”

严楚一边听一边有些心不在焉，并且时不时看一看手机时间。

李荟晴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忍不住问：“你是还有别的事情吗？”

严楚回过神来：“哦没有，店长你继续说。”

李荟晴忽然一下想不起来自己刚刚准备要说什么了，索性作罢。

“我们老板呢，是个很好的人，听说你没有住的地方，现在是专门为了你租下了这套公寓，所以也希望你日后能够好好工作，回报她。”

“店长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严楚坚定地点点头。

“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你是早班，别忘记了，还有什么其他不懂的，可以微信上问我。”李荟晴交代。

严楚点点头一路将她给送到了门外，接着自己回去拿上手机，来不及整理自己的行李，带上钥匙便匆忙离开了公寓。

乘坐公交车来到孟小斐所住小区的附近，严楚在门口的菜篮子里买了些日常的菜，然后跟着大爷大妈的步伐顺利进了小区。

孟小斐刚刚洗完了澡，把衣服那些也收拾着丢进了洗衣机，也是侑青今天送来的全自动洗衣机，给她省了不少的力气，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叫起来，实在是饿得难受啊，孟小斐成功翻找到了一盒泡面，烧水把它给泡上，就等着待会大快朵颐。

因为是冬天，夜里的风不小，刮在窗子上面呼呼作响，甚至还会有一些奇怪的响声，就像是在挠耳朵一样，房子里就孟小斐一人，再加上心头总有那个挥之不去的故事，不免让人不寒而栗。

其实她本来倒是不害怕，只是……现在这样的氛围，让人很难不心里发毛。

专家说看电视可以缓解害怕的情绪，孟小斐端着泡面坐在了电视前，客厅里的灯是那种复古式的吊灯，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吊灯轻微摇摆晃动着，孟小斐不由自主抬头望去，心里一下子想到了在这里上吊自杀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在头上的那个灯上吊的……

想到这里的她，心里愈发害怕，僵直着身子坐在沙发上面一动也不敢动，就好像，好像这间房子里忽然多了一个人一样，就好像，好像自己的身后有个人在盯着她看一样，这种感觉快让孟小斐感到窒息了。

也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孟小斐瞳孔骤然紧缩，就连身子也紧绷起来，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来呢？

她心里有些害怕，甚至轻微的发着抖，赶紧抓起手机来，随时准备拨打报警的电话。

“咚咚咚，咚咚咚。”外面还在敲门。

孟小斐站起身来，下意识地询问一声：“是谁？”

老旧是木门并没有猫眼，孟小斐也没办法看到外面的来人，只听门口传来一声回应：“是我，孟阿姨，我是严楚！”

孟小斐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就在听见严楚声音的那一刹，她好像松了很大一口气。

二话不说上前去打开门，严楚正站在外面。

严楚抬头看见孟小斐满头大汗的脸，神情也有些不对劲，忍不住询问：“你还好吗孟阿姨。”

“我，我没事。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孟小斐掩饰道。

严楚示意自己刚买的菜说：“我来给孟阿姨你做晚饭。”

“给我做晚饭？”孟小斐有一丝惊讶。

“孟阿姨你吃过晚饭了吗？”

“我……”

严楚说着已经自己走了进去，准备去厨房时路过了客厅，看到了茶几上的那盒正在泡着的泡面，忍不住说：“孟阿姨你怎么能吃泡面呢，你怀孕了吃这些不好。”

“就一次而已，我又不是天天吃。”孟小斐笑了笑解释。

“我去做饭，马上就好。”严楚赶紧一头扎进厨房里，好久都没出来。

孟小斐想了想也跟着进了厨房，说：“你今天不是在上班吗，怎么跑过来了？”

严楚一边快速收拾着菜一边说：“刚下班了。”

“你上了一天班也挺累的，别做了。”

“我没事，就让我做吧，不然孟阿姨你饿着肚子也不太好，泡面以后还是不要吃了，没什么营养，就算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啊。”

听着严楚的这番话，而孟小斐此时就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忙忙碌碌一刻没有停歇的背影，孟小斐心底五味杂陈，情绪有点复杂。

除了老季以外，已经好久好久，好久好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她了，可以这么说，在和这个女孩朝夕相处的两个多月以来，她一直都受着她的关怀和照顾，这是个懂得感恩的女孩，也是个善良的女孩。

孟小斐从心底里感到很欣慰，但同样也有些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对这样的关心产生依赖，害怕自己离不开了该怎么办。

出神之际，饭菜已经做好了，才花了好像不到二十分钟时间。

“孟阿姨，可以吃饭了。”严楚将菜端至了餐桌上。

孟小斐见了便说：“你也一起吃吧。”

“我就不吃了，不然等会赶不上回去的公交车了。”严楚摆摆手。

“那怎么能行，你大老远跑过来给我做饭，自己没吃就走了，你回去不还得再做饭啊，听话，吃了再走吧。”孟小斐说。

严楚不好继续拒绝下去，也就乖乖听话多拿了一个碗一双筷子。

“果然还是你做的好吃。”孟小斐吃了一口忍不住赞叹道。

严楚端着碗笑了笑：“那孟阿姨就多吃点吧，这样孩子才能长得胖胖的呢。”

“咦，可不能长太胖了，医生说孩子太大了生不下来可是要剖腹产的呢，我可不想剖腹产，那样的话肚子上留下一条疤，穿比基尼就不好看了。”

可能也是顺着这句话往下说，严楚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直接开口回应：“不会啊，孟阿姨你怎么样都好看。”

此话一出，整个饭桌上的氛围好像进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严楚有些后悔，自己是脑子瓦特了吗，怎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啊，孟阿姨想歪了怎么办。

孟小斐确实想歪了，心里忍不住想，该不会严楚是喜欢女的的吧，难不成是被自己给吸引了？

难免一时自恋了下。

“那个，孟阿姨我吃好了。”严楚大口扒完了碗里的饭，“我先回去了。”

“啊，这就要走了嘛？”孟小斐看到她吃空的碗，听到她突然说要离开，心里有些不舍和不习惯。

“嗯！”严楚点点头，“明天我还要上早班呢，孟阿姨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尽管找我。”

孟小斐也放下碗起身去送她，把她送到了门口，对她说：“那你回去路上注意点，晚上谢谢你啊，不过以后晚上还是不要来了，你工作完一天也挺辛苦的。”

其实孟小斐这么说，当下也有自己的小心机，她忽然有点想…想听严楚否定这句话，想听严楚说，自己以后晚上还会过来，只是她并没有说，孟小斐心里一下子就塌陷下去一块，难免有些失落。

严楚点点头：“我先回去了，孟阿姨快进去吧，别送我了。”

“行，拜拜。”孟小斐故作没事的样子。

“孟阿姨拜拜。”严楚挥挥手后转身下楼，孟小斐忍不住站在门口多看了会，直到听不见匆忙下楼的声音后，这才关门转身回屋。

严楚走了，孟小斐又该一个人面对冷清的房子，独自回到餐桌前静静坐着吃饭，吃着吃着竟然因为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情笑了出来。

孟小斐啊孟小斐，你怎么可以对一个小女孩产生那样的想法呢，天下不是所有的人都像鹿茗那样对老季死心塌地，也不是所有的好都是有特殊的想法。

她为自己脑中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感到羞耻，羞愧，她不该产生这样的想法的，她是一个长辈，要时刻牢记自己是一个长辈。

想到这，孟小斐快速吃完了饭，起身将餐桌给收拾干净，接着关掉灯回到了卧室里。

这是孟小斐搬家出来独自过夜的第二个晚上，墙壁因为经年累月有些发黄，变色，开裂，她想着等什么时候有时间，重新买壁纸贴一下，或者粉刷一遍乳胶漆，虽然只在这里居住一年，但房子是租来的，生活不是。

或许也说不定呢，在没有能力自己买房子前，可能一直都会住在这里，只要它…不涨房租的话。

孟小斐把自己紧紧地裹在被子里，开着灯闭着眼睛睡觉，虽然这里没有以前住的大别墅有暖气，有舒服的大床，但是这种自由的快乐，是什么都无法比拟的。

几天之后，关于孟小斐对曾予明的离婚起诉正式开庭审理，证据确凿，曾予明百口莫辩，一审后直接判决离婚，由于曾予明气上心头不愿意谈判财产分割一事，终也被法院强制执行，隶属于他们夫妇的共同财产东郊湾的按揭别墅和一辆丰田车一辆宝马车都沦为法拍，一经拍出，财产自动分割。

从法院出来的那一刻，孟小斐仰头笑了笑，今天的太阳光有些暖暖的，她眯着眼睛心想，自己可算是获得自由了。

身后传来了哭声，孟小斐好奇回头看，只见曾予明搀着一个哭哭啼啼的老太太从里面出来，哭得梨花带雨的人，就是那天趾高气昂要教训孟小斐的，她的前婆婆章兰。

曾予明见到孟小斐二话不说放开他妈朝孟小斐雄赳赳气昂昂冲过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这下你满意了吗？一个好好的家被你搞成这样。”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章兰依然在哭着。

孟小斐拎着包笑了笑，“我想你搞错了吧，造成今天这一切的，难道不是你自己吗？”

“你以为你离了我，就会过得很好吗？”曾予明指着她的肚子说：“怀着一个不知道是谁的野种，你往后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

孟小斐一下子气上心头，瞪着曾予明喊道：“曾予明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不管怀的是谁的孩子，也总比怀你的孩子好，也幸好不是你的，不然我会恶心死，立马去堕胎！”

两个人站在法院门口吵架，场面一度很难堪。

当然了，这对于在此的工作人员来说，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情，法院是解决民事纠纷的地方，但往往不管判决情况如何，吵架总是在所难免的。

孟小斐原本想体体面面离开，不想吵架，奈何曾予明这头疯狗非要往她身上扑。

“你们别吵了，别吵了，好好的一个家弄成这样，非要弄成这样，呜呜呜……”章兰哭喊着。

孟小斐闭嘴不再说话，拎着包转身下台阶，曾予明站在上面冲着她的背影气急败坏道：“你这样的女人，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孟小斐也不甘示弱，边走边用后背回应道：“借你吉言，我日后一定会过得比你好！”

来到马路边的孟小斐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赶紧离开了现场，一刻也不想多待。

曾予明见此，仍旧不忘指责咒骂：“妈，你看那个女人，把我们家害成这样，你还帮她说话。”

章兰抽泣道：“儿啊，这件事情本就是我们曾家于她有愧，我们曾家看来是真的要在你这一代绝后了吗……”

听见这哭声，曾予明更加心烦意乱，“妈，你别哭了，不就是个孩子吗，大不了去国外找代孕，便宜点的几十万就能搞定，我会给你生个孙子的。”

章兰听到这里，稍稍没有那么难过了，又忍不住问：“我听那个女的说，你把咱们家所有的钱都放在了你那个男人名下，是这样吗？”

“妈，你别担心了，我要是不这样做，这次离婚不就要让她给分走一半了吗？”

章兰忍不住蹙眉：“那个人靠谱吗？”

“他跟了我好几年了，他大学没毕业前就跟了我，放心吧，我们之间的感情很稳定。”

“找个机会，还是把财产转回来吧，那是我们曾家最后的家当了，钱还是放在自己名下比较安心。”章兰劝说。

曾予明敷衍的应声：“行，行，我知道了，放心吧。”

从法院离开以后，孟小斐打车去了城外的特殊疗养院，在办理了一系列登记和身份识别以后，由狱警领着她进入到里面，这里面的人虽然身穿着囚服，但基本不需要从事任何体力劳动，大部分反倒还需要被照顾，被治疗。

孟小斐一路朝里走，心情有些沉重，自从怀孕以来，她就几乎没有再和静宁姐见面，这一次见到她，不知道她会是何模样，整颗心都忍不住揪着。

狱警将她带到了一间房门口，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并对她叮嘱：“你有一个小时时间。”

“谢谢。”孟小斐点点头入内。

“小斐？”躺在床上的女人有一丝惊讶。

孟小斐进门后看到这样的状况，更是惊讶，可以这么说，她从来没有见过静宁姐这副样子，整个人不仅瘦脱了相，眼眶凹陷，肤色暗沉发黑，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就连头发好像也白了几根。

孟小斐轻轻拉开椅子在她的床头前坐下，忍不住问：“大姐，你，你还好吗？”

季静宁勉强一笑：“我啊，好得很哪。”

孟小斐的目光流连至季静宁的头发丝上，皱着眉说：“大姐，你都有白头发了。”

“是吗，我都有白头发了吗？”

孟小斐心里为她觉得有些憋屈：“大姐你这又是何苦呢，为了那样一个渣男。”

“即使我不那么做，我也活不长了，倒不如豁出去永除后患的好，你说呢，如果你是我，你也会这么选择的。”季静宁微微笑着，丝毫不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她顿了顿又继续说：“其实现在这样也未尝不好，最后的时日一定是很难堪和丑陋的，恰好你们谁都见不到，就让我一个人在这里体面的离开也好。”

孟小斐伸出手去将季静宁瘦骨嶙峋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手心上，说：“大姐你受苦了。”

季静宁笑着摇摇头，极力否定这一切，她不觉得苦，怎么会苦呢，与其在最后的日子里让侑青看着自己整天难受，倒不如这样被迫让两个人分开见不到，见不到，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季静宁看到了孟小斐的肚子好奇问：“该有三个多月了吧？”

孟小斐点点头说：“预产期在明年夏天，七月左右的样子，我已经给她取好了小名，就叫七月。”

“好啊，真好，只可惜我那时候已经不在了，没办法给你随份子了啊。”

“大姐，你可别这么说，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医学上也曾经出现过奇迹不是吗，即使是绝症，也会有痊愈的可能性啊。”虽然这段话说出来，连孟小斐自己都不怎么相信。